胡漢中驚訝的看著溫言煜,這個時候的汗已經把衣服都打濕了。
「我,我,我不一樣,他們有婚書。」腦子一閃突然想起來這個事。
溫言煜聽後哼了一聲,「哦,你倒是聽的清楚,那我問你,那桌子的婚書一定就是我夫人的?」
胡漢中剛要說話,溫言煜不由的在旁邊提醒了句,「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有一個字是假話,我定不饒你!」
一些話都已經在了唇邊胡漢中又給咽了回去,「小人沒聽真切,大概是的吧。」
「大概?是的吧?」溫言煜的陡然抬高聲音,「你連聽都沒聽清楚便在這亂嚼舌根,怎麼,本將軍在你眼裡便是這般什麼都不是?」
「小,小人知錯將軍恕罪!」胡漢中被逼問的底氣是越拉越低,現在只是匍匐在地上,只想著這事趕緊過去了。
溫言煜哼了一聲,踢了旁邊士兵的一下,「去把他處置了。」
「是!」對於戰場上殺敵的人,一個人命根本不放在眼裡。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胡漢中嚇的身子發軟,整個人都躺在了地上了。
溫言煜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讓人趕緊將他拉下去。
「將軍萬萬不可。」這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莊子的人也都驚動了,主事先生趕緊彎著腰小跑了過來。
「將軍,胡漢中就是個混蛋,萬望將軍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會改過自新。」主事先生在胡漢中的跟前跪著,上去照著胡漢中的頭便是一巴掌,「你這討債鬼,將軍跟前哪有你放肆的份?」
「小的知錯,小的真的知錯了。」要是以前主事先生敢打胡漢中,胡漢中這邊早就鬧起來了,這次只能是老老實實的跟著主事先生的話說下去。
溫言煜雙手掐腰圍著主事先生轉了一圈又一圈。
主事先生不知道溫言煜這是什麼,只能不停低著頭不停的擦拭額頭上的汗。
「這天色也不早了,趕緊處置了本將軍還要歇著。」溫言煜說完無趣的打著哈切。
「將軍三思,將軍三思啊。」主事先生看溫言煜沒直接發號施令,還以為有些猶豫了,沒想到突然又來這麼一句。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胡漢中被左右的人硬將身子給拽起來,眼看著離著眾人越來越遠,胡漢中的嚇的都破了聲了。
溫言煜緩緩的閉上眼,根本就不想聽胡漢中說話。
「將軍,胡漢中雖然不敬夫人,可也罪不至死,若是將軍真要處置是不是該報了官?」主事先生一看軟的不行,便想著說上幾句重話。
本來閉著眼睛的溫言煜緩緩的睜開,「官?我將軍就是官你還要找誰?」
「本將軍的夫人被人隨意構陷,你卻說罪不至死,本將軍瞧著是原來的罪人將你慣的不知天高地厚了!」溫言煜這話不可不畏不嚴厲,就是喜弟提起原來的縣令,也會稱一聲原東家。
「小人,小人不敢,小人願意替胡漢中受罰,哪怕用小人夫婦的命換他一條,小人也願意。」主事先生現在是一點法子都沒了,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只要能救下胡漢中他們都願意。
本來拽著胡漢中的士兵,瞧著主事先生說的可憐便動了惻隱之心,溫言煜這邊不說話,他們也都直接停下來了。
溫言煜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動靜,「怎麼,這么小的事也需要本將軍親自動手?」
士兵的心一提,想也沒想直接將自己的刀刺入胡漢中的心口。
「漢中!」主事先生大喊一聲,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夫君。」從人群中跑出來了一個婦人,哭著跪到胡漢中的身邊,「夫君,夫君。」抱著胡漢中的身子仰頭大哭,瞧著像是個情深的。
只不過喜弟上下打量她,衣著襤褸若是胡漢中還活著,只瞧外表該是胡漢中身邊的漿洗婆子,想來這該是胡漢中的正妻。
主事先生這會兒也緩和過來了,「閨女,我苦命的閨女。」緩緩的朝胡漢中這邊爬了過去。
「爹!」主事先生的女兒姜氏喊的那是悽慘,喊的主事先生的心都碎了。
「爹無能,無能啊!」主事先生垂著心口,痛心疾首的喊道。
姜氏慢慢的搖著頭,「爹,這事是漢中的不對。」接著放下胡漢中的屍體轉到溫言煜這邊砰砰的瞌了三個響頭,「胡漢中糊塗,如今他人已經去了,希望將軍大人大量莫要與他計較。」
姜氏越說越心酸,幾度哽咽還是把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我手腳利索可以做活,希望將軍與夫人憐惜可以給我個賺工錢的機會。」
「你,你這何苦,爹養你爹可以養你!」主事先生心疼自己的女兒,便想著就算自己累死也不能讓女兒受罪。
可是姜氏卻搖了搖頭,「爹,不夠的,如今二房肚子裡有了夫君的種,我一定要將他拉扯成人,為他博一個好前頭不枉我與漢中夫妻一場。」
主事先生張了張嘴,卻也只能說上句,「我的傻女兒,傻女兒啊!」
姜氏抹著眼淚,「爹,我也沒法子,誰讓他是我的夫君我只能為他著想。」
看著這倆人哭哭啼啼的,喜弟有些心煩直接扭頭進屋。
「夫人,夫人求你可憐可憐我吧。」這麼一激動姜氏直接咳嗽了起來。
主事先生更是心疼,「你看看你的身子都這般了,還管旁人做什麼。」
「爹啊,他是我夫君在這世上唯一的種,我,我不能不管啊。」姜氏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好像這般就能將咳嗽聲給按回去一般。
主事先生這會兒除了跟著自己的女兒落淚,卻也沒有旁的法子。
「真是個可憐人。」在屋裡李威聽姜氏這般言語,都為之動容。
喜弟卻只是哼了一聲,人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大概是這樣的道理。
原本這姜氏出生不錯,被主事先生教導的,至少是個合格的當家夫人,就是配大戶人家也不顯得小氣。
卻因為是獨女尋了個上門女婿,原本識人不明雖是苦命,可若是及早收手也不會落得這般悽慘的命運。
偏偏她執迷不悟,連累的父親晚年淒涼,自己也是沒有一分尊嚴。
聽著剛才姜氏這咳嗽聲,大概得有幾年了,若是不趕緊條例,不定什麼時候就油盡燈枯回天乏力了。
對於這樣的人,喜弟也只能說句可憐,也僅次而已。
姜氏緩和過勁來,又繼續喊著夫人。
「再喊一聲我將你也砍了!」溫言煜被吵的心煩,冷冷的斥責一聲。
姜氏到底是婦人,被溫言煜一凶嚇的趕緊把嘴給閉上了。
「我不管你們從前是什麼規矩,但在我這隻有一條,得事事都敬著我夫人,今日只當是給你們做個樣子,若是再有一次,可不是處死這麼簡單了!」溫言煜掃了一眼在不遠處看熱鬧的人。
目之所及這些人都不約而同的低下頭去,不敢與溫言煜對視。
「你們趕緊滾遠了,再讓我聽見你們在這吵鬧,我一點都不介意多送個人上路!」提起殺人,主事先生仿佛聞到了溫言煜身上的血腥味。
也是在這個時候,清楚的感覺到,溫言煜這個從戰場上出來的將軍的威嚴。
很快,外頭便去清靜下來。
溫言煜這才跟著喜弟進去,人直接坐在了喜弟剛才的位置上,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婚書,在看到餘生兩個字的時候,溫言煜的手明顯的用了力氣,死死的抓住了婚書,險些抓出個窟窿來。
良久溫言煜從鬆開,冷冷的斜了李威一眼,「你怎麼還不走,怎麼還要看我入寢不成?」
李威瞪著溫言煜,「小子你在跟誰說話?」
溫言煜猛的一拍桌子,「我跟你說話怎麼了?」
看著這倆人又要打起來了,喜弟趕緊在中間攔著人,「行了,不怕讓外面人笑話。」接著將婚書放回李威的手裡,「這東西,我斷然不會留。」
李威看著被抓的都是褶子的婚書,心裡一惱直接撕碎了去,「那我改日再來尋你。」
李威說完便大踏步的離開。
「都老子跪好了!」士兵一看李威出來,一個個站起來都做好的了要打架的準備,結果被溫言煜在屋裡面一喊,一個個衝著李威瞪著眼,卻都老老實實的關上了。
哐當!
等看不見人了,溫言煜起身用力的將門甩上。
只不過回頭看喜弟的時候,卻堆著滿臉的笑容,「我剛才,可還威風?」
「威風!」喜弟沒好氣回了一句,瞧著外頭的時辰也不早了,直接端著熱水去裡屋泡腳去。
「那你便沒有什麼話與我說?」溫言煜不死心的追過去。
喜弟倒是盯著溫言煜瞧了一會兒,在溫言煜將身子挺的直直的準備聽喜弟評價的時候,喜是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沒有。」
溫言煜眨了眨眼,怎麼也沒想到是喜弟會回的這麼簡單。「你是不是生氣了?」溫言煜有些不安的問了句。
撲哧!
喜弟終於沒忍不住笑了出聲,「你這般都是在幫我,我生你的氣做什麼?」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不還是為了給喜弟立威。
胡漢中是該死,可誠如主事先生說的,胡漢中又不是溫言煜手底下的人,就算要殺也該知會縣令一聲。
溫言煜看似狂妄卻也是有目的的,這樣一來可以約束下人尊卑有序,就算是從前的熟人與喜弟打交道的時候也得掂量著點,溫家如今今非昔比,都要客客氣氣的。
再來也是敲打新縣令,溫言煜的品級本就在他之上,給他只會一聲那便是給他面子,就是不只會他卻也拿著溫言煜沒有法子。
以後喜弟出去,自然是比縣令夫人還要有臉的人。
溫言煜過了年離開,也可保喜弟沒有煩心的事。
至於下頭的人,也算是溫言煜交代了個底,在這世上喜弟與他同體,他有的喜弟必然有,不存高下尊卑,甚至在告訴眾人,喜弟在溫言煜的心裡那是比他自己還要尊貴的存在。
只不過這般,溫言煜的在外面怕是會沒了面子。
「我便知道我這點小心思都瞞不過師父。」溫言煜一看喜弟心裡都清楚,高興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你且放心,我不會出什麼事的。」話既說到這,喜弟忍不住勸了句,「以後若是不經常在戰場上,回到官場今日的行徑,怕是會被人拿出來當笑料的。」
「我錯了!」喜弟的話音剛落,溫言煜直接抬高了聲音認錯,更誇張的是,直接衝著喜弟跪下了。
喜弟無奈的翻著白眼,「越說你越沒完了,趕緊起來吧。」
溫言煜連連擺手,「還是讓我跪著吧,我跪著心裡還舒坦些。」
溫言煜故意抬高聲音,這兩句話那是一字不落的傳在外面人的耳朵里。
如今溫言煜親眼看見喜弟屋裡有男人還有婚書,不僅不顧一切的維護喜弟不說回屋子還得道歉。
他們開始還覺得喜弟巧舌如簧跌倒黑白必然能騙取溫言煜的信任,現在看來喜弟根本不需要騙,溫言煜是被喜弟迷的神戶顛倒的,估計放個屁都是香的,是沒救了。
只想著以後遇見喜弟要繞遠走,省的惹的喜弟不高興,不定在溫言煜這邊受得多少罪。
喜弟將洗腳盆一踢,溫言煜愛演戲便演戲去,她懶得應和。
可就喜弟擦腳的功夫,溫言煜端著喜弟的洗腳盆倒水去了,外面的士兵都瞪大了眼睛,又是下跪又是倒洗腳水的,他們將軍沒救了真的沒救了。
不過有溫言煜這麼一鬧,下頭的人老實了不少,讓換地方的也都麻溜的準備著。
就連主事先生家的喪事也都沒敢大辦,悄無聲息的將人埋了便是。
這樣一來本該三五的行程,也就兩日的功夫便全安頓好了。
等回了溫家,招弟含笑的看著喜弟,「姐夫真威武。」第一句話,便是誇讚溫言煜的。
喜弟無奈的搖頭,「還是太過於衝動。」
溫言煜在一邊聽著喜弟評價自己,認同的點頭,「確實衝動的,應該慢點殺人折磨折磨也好。」
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倒是覺得,商紂王的炮烙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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