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研製能開膛破肚時吊命的神藥,唐雲哲三日三夜不曾合眼。藥毀了,他痛苦失聲,擔心你不久於人世,說情願用他的命來換你一命後來更是他,用盡一切法子,求得離叔跑一趟華興寺,替你取出體內的蠱蟲。離叔是多孤傲的性子,但是因為法師,唐雲哲使盡手段不成,低聲下氣哀求於他。」
夜染語聲低沉:「佛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還是嬰兒時,便被人抱走,那時候如何明辨是非?奸人於他有養育之恩,他才會誤信了奸人所言。他在毒門長大,受其蠱惑,又如何能怪他?」
「唐雲哲是犯下了十惡不赦的大過,但他懊悔不已,已立誓洗心革面。」
夜染滔滔不絕說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一禪法師是得道高僧,該知道放下即是成全,放下,才能了斷因果。」
「放下即是成全?放下才能了斷因果?」
一禪法師重複著夜染說的這句話,突然像是一下明悟了:「終究是貧僧著相了,如施主所言,那便了卻這段因果」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她好不容易才費盡氣力,讓一禪法師鬆了口。
不等他說完,夜染搶下他的話:「好,我去喊唐雲哲來見法師。」
說完,牽著月兒的手,下到塔樓台階。
離叔已經不在了,小沙彌說他在寺外桃花林遊逛。
夜染牽著月兒一出塔,便見唐雲哲坐在塔外石階上,背影說不出的落寞惆悵。
「想什麼呢?」
夜染在他肩上拍了一把:「一禪法師要見你,快去吧!」
唐雲哲扭過頭來,落寞的眼睛裡,漸漸湧上了一抹興奮之色。
即而,眸子無光,又被那抹落寞取代了:「算了,我沒臉見他。」
為了讓一禪法師改變主意,她費了多少口舌,就差沒有聲淚俱下了。
這個時候了,還矯情什麼?
夜染朝他翻個白眼,以不容商量的口吻命令他:「我帶月兒去找離叔,逛逛桃花林,給你一柱香時辰。」
也不知道一禪法師,到底和唐雲哲說過什麼。
等夜染找到離叔,牽著月兒逛了一圈桃花林回來,唐雲哲已經從塔內走出來。
一臉激動走到夜染身邊,突然朝她跪下來:「萬法皆空,我和他因果已盡,雲哲謝過夫人大恩。」
萬法皆空?
因果已盡?
「跪著幹什麼,快起來。」
夜染作勢要踢他一腳:「你說的什麼鬼,唐雲哲,你不會是一禪法師掉包了吧?」
「夫人說笑了!」
唐雲哲笑得比哭還難看,從袖籠里鄭重取出那塊玉牌,雙手呈給夜染:「雲哲能與一禪法師解開心結,多虧了有夫人從中周旋,若是沒有夫人,雲哲哪還有命在?這了斷因果的玉牌,能逢凶化吉,雲哲求夫人收下,方能安心。」
離叔的目光直直盯在那塊玉牌上,臉色變了幾變。
他陰晴不定的看一眼佛塔,突然伸手扯了唐雲哲手上那塊玉牌,塞在夜染手裡:「成色不錯,你留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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