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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若是他們,見了自家媳婦與別人行苟且之事的話,他們也無法冷靜,說不定還會做出比李叔還極端的事。
只見李叔怒氣上頭,拽著李嬸子的頭髮,李嬸子哎喲叫喚著,扯著嘶啞的嗓子喊道「哎喲疼疼疼,李生財,你放開老娘!」
李嬸子原本被這事兒嚇得夠嗆,如今還挨了李叔一巴掌,反將她打回了神。
「枉我平日裡對你這麼好,你竟然你竟然…什麼狗屁地來偷字據,什麼狗屁的買牛耕地、搬去溪東村,都是幌子,李香蓮,你可真對得起我啊你!」
李叔臉色陰沉難看,手顫抖指著李嬸子,不知是因在蓆子上喝了酒還是因撞見了這種事,李叔的膽子確實比平日裡大了幾分。
若是平時,哪裡敢直呼李嬸子大名,哪裡敢對她指手畫腳。
「你說你都老黃花了還做這種事,真當自己是個十五歲小姑娘呢,你對得起我,對得起咱兩兒嗎?」
「對了,說不定,說不定…「
李叔話說到一半,不敢再說下去,雙目看著在後頭的兩個兒子,突然想到什麼般驚恐。
李叔仔仔細細,里里外外研究著自己兩個兒子,恨不得要將他們看穿。
越看,自己這兩個辛苦養大成人的兒子一點也不像自己。
他是單眼皮,兩個兒子都是雙眼皮,越看,反覺得更像牛有才!
李叔一句話,讓那些看著的人也齊刷刷看著李大牛。
「別說,還真有點像。」
牛甘遠不怕死地補了一句,牛有才嚇得冷汗冒起哆嗦不已。
他這表哥是嫌棄他還沒走進絕路所以特意幫他一把嗎!
「不像不像,一點都不像,我這…我這真跟李嬸子沒關係,你們要相信我們。」
「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我說謊,五雷轟頂!」
牛有才蒼白無力解釋道,但他的解釋很牽強加上他們都看到兩人衣衫不整,若真沒關係,兩人脫衣服不是做那種事難道還能是在聊天嗎?
牛嫂子一把推了下自己那沒腦子的相公,這火都燒到自己家門口了,這傻子竟還添了一把火,他是巴不得這火燒旺嗎?
牛甘遠捂著嘴巴,往後退一步,不敢繼續說下去。
牛嫂子心裡著急,自己弄了這麼個烏龍,她兒子日後去京城的事恐怕要打水漂了!
林箐箐與眾人一樣,站在一旁看戲。
此刻少了盤瓜子,不然她肯定看的樂呵。
「李生財你說什麼呢你,什麼叫你對我好,什麼叫我老黃花了?我與牛有才就是清白的!你這沒良心的,我對你一心一意,你竟是這般想我,還覺得我給你戴了帽子,你這土窩囊,打別人不會,就會打自己媳婦。」
李嬸子虎得很,一把將李叔推開,手指著李叔數落著。
一邊道一邊哭,哭得眼眶發紅又傷心欲絕。
平日裡對自己任勞任怨,打罵都不還手不還嘴的窩囊廢如今動手打自己,李嬸子一想到這,整個人氣的不行,何況她與牛有才清白的很,哪裡能白白挨這打!
李大牛等人也是懵逼的,原是想跟著來看熱鬧,誰知看到的是自己娘跟別的男人一起。
這會兒連他們心裡都有些動搖,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爹跟他娘的兒子。
所以見兩人鬧著,他們也不敢上去阻止,畢竟他們也想知道真相。
「你這土窩囊,我十月懷胎生的可都是你的孩子!你竟還懷疑我!」
「當初你不行,是誰費盡心機替你求了偏方,替你著急還擔憂你老李家要絕後的?我為你李家生了兩兒子,如今換來的卻是你的薄情話,你這沒良心的,沒良心的。」
李嬸子抬起手,朝李叔怒打去,嘴裡振振有詞,念叨著以前的事。
李叔被這麼一打加上李嬸子說的那些話,酒醒了幾分,連忙伸手捂住李嬸子的嘴,想叫她別說了,這種醜事哪裡能在外頭說。
這關乎男人臉面的事可丟不得!
然,李嬸子卻一點都不買賬,在李叔靠近時又將人推開,這一推,倒是因自己力氣小而將自己推開了幾步,喘著大氣,雖狼狽,但氣勢比方才強了幾分。
「你這窩囊廢,你不讓老娘說,老娘偏要說!你就是不行,若沒我給你弄的那些偏方,你哪可能有兩兒子!你說你對我好,你好哪呢?沒半點擔當,李生財,我告訴你,你就是沒有的廢物!」
「你說我給你戴帽子,好啊,我今兒個就承認了,我就是給你戴帽子了,如何?有本事你就休了我!」
李嬸子滿臉猙獰道,當著眾人的面半點面子也不給李叔。
聽得李嬸子這話,牛有才雙腿發軟。
這話一出,不就是挫實他們兩的事是真的?
這會他是真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牛有才如今想給自己來兩巴掌,後悔不已
「你這瘋婆子,我不行我哪個不行了!我就知道你與別人有染,好啊,你可算承認了!」
李叔也被激怒,正當他想衝上去打李嬸子時,被他人攔住。
李嬸子轉頭,拿起放在床上的枕頭往地上一丟,又看向林箐箐,似豁出去了般,李嬸子朝林箐箐撲去。
「都是你,都是你這賤蹄子故意陷害我,分明是你自己與牛有才有染反陷害嫁禍於我!」
「我今日就要撕爛你這賤蹄子的嘴臉,我要掏了你的心出來瞧瞧,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李嬸子撲上去,一見林箐箐那是跟見到仇人一樣。
林箐箐看著撲上來的李嬸子,江溪擋在林箐箐面前,擔心道「娘子。」
然發了瘋的李嬸子力氣比平時大了幾分,拽著江溪的衣領,伸手想抓住在江溪身後的林箐箐。
李叔也氣不過,直接衝過這些人的阻攔,伸手拽著李嬸的頭髮要讓她說清楚。
眾人見狀才知這事兒鬧大了,並且一鍋亂,連忙上前阻止。
要是小打小鬧還好,若真在出什麼事,誰也擔當不起,他們就是再想看戲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頓時,狹小的屋子裡亂成一團,你拉我我扯你,場面熱鬧如鎮子上的街道般。
哪怕是躲在江溪背後的林箐箐都因這些人擠來擠去而往後推幾步。
林箐箐眉頭緊蹙,快要被擠成肉餅。
「你給我讓開!」
李嬸伸手一拽,直將江溪推倒在一旁。
李叔一把拽著李嬸的手腕,然身後,哐當的聲音響起,清脆響亮。
眾人停止動作,回頭一看,只見江溪撞在床上一角,額頭流血。
林箐箐家中的床與他們的床不同,底下是冰冷的水泥,上頭鋪著一層草蓆再鋪著一層被子,四角尖銳,而江溪撞上的便是這尖銳處,那地方還印著鮮紅的血。
江溪坐在地上,閉目。
「相公!」
林箐箐撥開人群一看,見自己相公躺在地上時,嚇得臉色煞白,連忙撲到江溪身邊,抬起顫抖的手指輕探著江溪的鼻息,神色一冷。
眾人屏息凝神,不敢開口。
李嬸子心裡一驚,哪顧得上與李叔打架。
方才可是她推的江溪,若江溪死了,那她不是…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會坐牢,李嬸子哪能不慌,她可聽說鎮子衙門裡頭那牢子裡關的都是些窮凶極惡的大惡人,若她進去那不是…
「可,可不是我的錯,是,是他自己擋在你面前的,我可沒想找他麻煩。」
李嬸子慌張解釋,沒了方才的氣勢。
人都怕死,何況是她。
林箐箐放下手,轉頭,眼如冰窖般冷得令人寒顫,原本後背還流汗的牛有才頓時覺屋裡頭冷得不像話。
那雙漆黑而犀利的眸緊盯著李嬸子。
「你們的事,與我何關?你出現在我家是為了偷先前你我立下的字據順帶再與他人偷個情,我這個無辜受害者反成了罪人?這天底下哪有這麼荒唐的事?」
「今日你們在我這鬧,念在街坊份上,我是可以原諒你,但…若我相公今日出什麼事,哪怕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一字一字,鏗鏘有力。
說得連李嬸子都有些害怕。
這般冰冷的眼神,她還真是第一次瞧見。
「快,甘遠,快去叫陳大夫過來。」
村長聽得這話,抖了抖身連忙喊道,牛甘遠不敢怠慢,立即去蓆子上將陳大夫找來。
至於這些人,哪裡還敢逗留在林箐箐家中,村長一句話,那些人架著李嬸子跟李叔出去,牛有才也跟著一同出去。
李嬸子進林箐箐家中偷竊的事林箐箐不計較,但李嬸子偷人一事總要弄清楚。
現在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這些人一走,屋子裡冷清不少。
牛甘遠匆匆請來陳大夫,陳大夫替江溪擦拭掉額頭上的血後便給他開了些止疼的藥,又叮囑這幾日傷口不能碰水後便離開。
林箐箐送走陳大夫,去廚房燒了熱水給江溪擦了臉與手,聞著江溪身上一股酒味,林箐箐從衣櫃中翻出一套乾淨的衣服。
就在手觸碰到腰帶時,床上的人兒猛地伸手,抓住林箐箐細小如枯枝的手。
這雙手不管何時握著,他都覺得細小無力,一折便會斷般。
但這雙手卻溫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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