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剛才通報的家僕回來了,熱情的邀請她進去:「郡主,我們將軍還在洗漱,您先在正廳等候。」
「好。」邁著步子,陸婉答應的十分順暢。
白府正廳寬大且附有威嚴,與張府不同,白府不愧是世代祖傳的府邸,堂內不知經手過多少主人,武將不怒自威。
站在這兒,能清楚的感覺到施壓下來的氣息,陸婉抬頭望了望房梁,突然想起家僕說的話,壞笑一聲,拔腿就往內院的走廊處跑。
「哎!郡主?」
不顧後面家僕驚悚的呼叫聲,陸婉憑著直覺,朝東院跑去,東邊通常都是主君的院子,白爍肯定在那兒。
經過一個轉角處的時候,陸婉跑的過急,眶的一聲撞在了迎面而來的白爍身上。
「啊!」陸婉驚呼一聲,捂住自己的鼻子。
刺痛從鼻尖傳來,這感覺和撞在鋼板上沒什麼區別。
「婉婉?
一個簡單的撞擊,對白爍來說不痛不癢,這小丫頭肉體凡胎,哪能和他比啊,悶哼的撞了一下,估計夠嗆。
「不是叫你在正廳等我嘛,怎麼跑這兒來了。」
白爍連忙將人兒扶起,陸婉疼的臉都皺成一團了。
打開雙手,手掌處紅彤彤的血跡觸目驚心,鼻息間似乎有什麼液體在往下滴落,陸婉嚇壞了,看見自己流血,哀嚎了起來。
「啊!我受傷了,嗚嗚嗚,我的臉。」
鼻血混著眼淚緩緩滴落,白爍蹲下身安撫孩子,抬頭衝著追上來的家僕喝道:還愣著幹什麼,拿乾淨的布巾過來!」
因為乾燥上火而引發流鼻血的症狀在軍中十分常見,陸婉流鼻血是因為撞擊,鼻腔中可能有傷口,白爍費了好久才把血止住了。
下巴處還殘留著血痕,陸婉哭紅了眼睛,胸脯一顫一顫的。
「白叔叔,我是不是毀容了?」
「噗。」白爍擰著濕布巾笑出了聲,他輕輕擦拭著人兒臉上的血跡,事情發生的突然,小丫頭是嚇到了,他能理解。
「別胡思亂想了,只是撞到鼻子流鼻血而已,你臉上沒有創傷,怎麼會毀容呢。」
陸婉抽泣了一下:「可是,真的好疼,我感覺我鼻樑骨都斷了......」「你鼻樑骨有沒有斷我還不知道嗎?下次不准在府邸亂跑啦,你這樣子,一看就是清顏經常慣你,把你慣壞的。」
陸婉自討沒趣的撇撇嘴,她聽見家僕說白爍在洗漱,就想惡作劇一下,跑到東院來嚇他,沒想到在拐角處撞到比鋼板還硬的胸膛上。
她不敢相信,那可是人體啊,怎麼會這麼硬,她要是再跑快點,牙豈不得磕掉。
找了東西塞住了她的鼻子,陸婉張著嘴,被迫用嘴巴呼吸。
趁著阿爹上朝,阿娘還沒睡醒的大好清晨,高高興興來白府玩,沒想到進府才幾分鐘,就負了傷。
她一直用手捂著鼻子,白爍輕柔的把她的手扒開,打趣道:「已經沒有流血了,你還捂著它幹什麼?」
陸婉沒好氣的說:「鼻子裡塞著東西多難看啊,我得遮住。」
男人咧嘴一笑:「不難看不難看,咱們的小郡主什麼時候難看過,好了,別遮了,等再過一會兒鼻子不疼不流血了,就能摘下了。」
坐在白府東院的房間內,這裡是白爍的臥房。
各府主君接待客人,不會像小姐主母們那樣,把閨中蜜友往閨房中引,他們習慣性的待在正廳內,關係親密一點的會到書房去。
能這樣明目張胆進人家臥房的,除非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親兄弟。
陸婉四處張望,心中竊喜,她何德何能,能進白大將軍的臥房,還得人家親自照料,此等殊榮,想必在軍營中,也沒有幾個副將擔的。
臥房內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是一種很乾淨,很清新的味道。
不像綿憶樓,母親臥房中總有一股花香,可能是用了香水的緣故,這味道聞久了就會習慣,乍一下聞到這淡然的味道,讓陸婉覺得非常好聞。
「看什麼呢?」白爍側目。
陸婉不卑不亢:「我聽說武將家中,都會放置許多刀啊劍的,怎麼白叔叔這兒,除了日用陳設,什麼都沒有啊。」
白爍緩緩道:「在家中擺放刀劍不過是給外人看的噱頭,我白府以前也是如此,可後來父親去世,家裡只有我一個人之後,這些冷冰冰的兵器看著寂寥,我就下令撤掉了。」
除了會經常用到的兵器會放在手邊,其他的全部收到兵器庫里,不見天日。
「其實偶爾擺放一些花草或是文人愛用的檀香,也別有一番滋味,我也是近幾年才意識到的,總體來說不錯,你喜歡嗎?」
她若是不喜歡,就不會開口說了。
「當然喜歡,阿爹的院子就是太空蕩了,外頭什麼都沒有,裡頭雜物亂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雜物間呢,我阿爹每次回家都會去我娘的綿憶樓,西院就是他們倆的主臥。」
陸婉熱切的講起自己父母的恩愛事跡,白爍坐在旁邊靜靜的聆聽著,沒有娶妻的他,聽聽老夫老妻間打趣拌嘴的事情,也甚是有趣。
人兒歪著頭,兩隻葡萄般大小的眼睛宛如珠寶:「白叔叔,你把鬍子颳了嗎?」
「啊,對。」他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
鬍子在西涼能夠適當抵禦風沙,再加上戰場上無心打理,他近幾天才刮掉它們。
陸婉抿抿唇,一臉認真,故作點評:「嗯,不錯不錯,沒有鬍子顯得年輕。」
講著講著,孩子就忘卻了鼻子的疼痛和不適,等到不再流血後摘掉異物,與從前她沒有兩樣。
抱著鏡子打量自己的鼻子,陸婉搖頭晃腦:「撞得這麼狠,我的鼻子居然沒有創口,真是神奇。」
白爍托著腮幫,淡淡道:「那是我沒有用力,若是我全力撞過來,別說鼻子,腦袋都給你撞開花了。」
玩歸玩鬧歸鬧,哭泣過的眼睛慢慢消了腫,陸婉琢磨著時辰,算著蘇清顏起床的時機。
她得趕在阿娘起床之前回去,不能讓外人知道她來白府玩了。
「白叔叔,我要回去了。」雙手在衣袖上擦了擦,陸婉起身。
白爍一愣,試圖挽留:「這麼快就要走了嗎,我還想著留你吃飯呢。」
陸婉俏皮的擺擺手:「不了不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要是讓阿爹知道我到白府來玩了,又會跟我生氣,白叔叔我走啦。」
熱鬧又簡易的早晨就這樣度過了,家僕帶著婉婉出了白府,白爍一直送到大門口,看著小巧稚嫩的身軀漸漸遠去,她就像一隻蝴蝶,飛落到他的肩頭,然後又漸行漸遠,註定不能在一起。
大門關閉上,白爍低低頭,有些失落。
若陸婉今日沒有打攪他,他還能如往常一樣,一個人偷偷懶,安詳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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