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幹什麼的?把我家大門弄壞了,你們賠」柯氏話說一半,被首先衝進來的男人一腳踹到了地上。
小女兒姚杏衝出來直往她懷裡鑽。
「娘,我怕哇哇嗚。」
大女兒姚葉悄悄拽緊了爹爹姚成雙的衣袖,藏在他身後不敢出聲。
姚成雙想去扶婆娘,可是又怕被打,只得護著大女兒往後退了兩步,捱著牆根問:「你們闖進來有什麼事嗎?」
「少廢話,跟我們走,就你們兩個老傢伙!」
為首滿臉橫肉的男人拿著手中的紙翻了翻,跟姚成雙和柯氏說道。
幾人一臉兇相,他們自然是不願意跟著走的,可是又不敢反抗,只能硬著頭皮喊另外一個屋裡的姚康。
「姚康,快起來!」
「這是出了大事了啊!」
姚康昨日洞房花燭夜,今日起的晚也算正常。
被爹娘喊有些不耐煩,但是他也聽見那些人粗暴的敲門聲了,怕人闖進來。
連忙跟新婚妻子袁氏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出來了。
看見爹、娘、兩個妹妹,被六個大男人團團圍住,像被老鷹捉住的小雞崽一樣可憐。
鼓了嗓子大喊道:「你們幹什麼?快放開我家人!」
「呵!你家人!」那為首滿臉橫肉的男人,揚了揚手中的合約說:
「他們已經自賣自身為奴了,不日將會被賣到思元國,你願意有這樣的奴隸父母嗎?」
「胡說八道,怎麼可能自賣自身,我們家有錢,又不是活不下去了!」
對於柯氏這些年坑了隔壁陸家百多兩銀子的事,姚康是知道的,他辦的這個比較體面的成婚禮,尚且沒動著他們家的筋骨。
他的父母怎麼可能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自己把自己賣了。
「賣身契在此,官府里的戶籍也已經改成了奴籍,說你們是奴隸就是奴隸,你們如果不跟我們走的話,那回頭讓衙門裡的差爺親自來抓!」
柯氏幾人看清楚那男人手中的賣身契,臉上瞬間失了血色。
這這不是他們昨天簽的去姚春桃酒坊打工的合約書嗎?
怎麼搖身一變,變成了賣身契?
不對,他們不識字,或許他們本來簽的就是賣身契。
昨天姚春桃說每個月給他們三百文的工錢,如今看來,是他們用三百文就把自己給賣了吧!而且一個銅板都沒收到。
柯氏倆眼一翻白,嚇暈了過去。
姚成雙那個生氣啊!拍著腿大喊:「你們別帶我們走,我們有錢,要多少銀子才能贖身?我們直接買自己還不行嗎?」
「可以,一個一百兩。」
那男人咧嘴,露出一口陰森森的牙齒。
姚成雙拼命的搖柯氏,想讓柯氏掏錢。
新媳婦袁氏卻拽了拽姚康的衣袖,小聲在他耳邊說道:「相公,要不還是讓他們帶公公婆婆走吧!公公婆婆年紀大了,花二百兩銀子贖回來,才活幾年,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掙出二兩銀子來。
還要每天吃飯。
如果把他們帶走了,那家裡的這些所有的東西,都是咱們的,以後咱們多生幾個孩子都能養活。」
說著她又看了二老身後的姚葉和姚杏一眼,頗為溫柔的說:「到時候我給相公多生幾個兒子,不比養這些沒心肝的賠錢貨強的多。」
姚康從小被慣壞了,看著柯氏坑隔壁陸家的錢,也從沒說過不好,骨子裡就是跟柯氏一樣唯利是圖的人。
他聽見新媳婦的話,又想到昨夜春風一度的絕妙滋味,瞬間換了一張臉,跟那六個壯漢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把我爹娘帶走吧,要是你們再給我一兩銀子,那這兩個妹妹,你們也可以帶走。」
「這兩個小丫頭,還得養好些年才能賣錢,不要不要。」
那大漢說著,一臉嫌棄的將人推到一邊,就帶著剛醒過來的柯氏和姚成雙走了。
哪怕柯氏拼命的說自己知道錢在哪兒,那些人也沒有再理她。
因為還有還多人等著他們去抓。
柯氏二人剛被帶走,袁氏就開始迫不及待的在家裡翻錢。
姚葉姚杏兩姐妹追到大門口外哇哇大哭,身後是姚康毫不客氣的關門聲。
這是打算連兩個妹妹都要攆出家門。
外面大街上有幾人在看熱鬧,但是生怕會惹禍上身,在看見那六個壯漢的身影之後,都緊張兮兮的藏回自己家了。
只有蘇清顏和陸天輝不害怕,打開了大門,將姚家二姐妹接了進來。
「你們別哭了,你們再哭,爹娘也不會回來的。」
「那怎麼辦,以後我們就是沒有爹娘的孩子了嗎?」姚葉十一歲了,幸虧乾巴瘦小,長的像八九歲,要是讓那些人知道她再過兩年便可嫁人,怕是連她都逃脫不了。
蘇清顏一臉嚴肅的說:「你們要堅強,要好好長大,努力掙錢,等你們有足夠的能力了,一定會把爹娘找回來的。」
「真的嗎?爹娘真的還會有回來的那一天嗎?」
「嗯!」
對於這個社會的規則,蘇清顏無力改變半分,她曾經努力挽救這個村的村民,但徒勞無功。
一天下來,整個五花村被擄走了五十二口人,直到他們被綁起來,被壯漢們壓著離開,才反應過來是被姚春桃騙了。
可就算悔不當初也木已成舟。
他們只是無權無勢,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經常填不飽肚子的山野鄉民。
受此迫害,除了接受事實,也無她法。
但是,留在這個村子裡的人,永遠記住了這一筆賬,將姚春桃記在了黑名單上。
村頭姚鐵柱家裡,叢氏哭暈了好幾回,後來直接氣得躺在病床上吃不下飯,沒過幾天就歸了西。
臨死之前,咬牙切齒的說:「我定化成厲鬼,讓她夜夜不得安息!
我詛咒她!回回有孕,至死卻生不出一兒半女!」
聽說,姚春桃缺的那八個人,找的正是叢氏跟前夫生的兩個兒子兒媳,外加三個孫子一個孫女。
那是把她先頭男人的家給連根端了。
不過,那都是後來才聽說的事了,這樣的多事之春,五花村村民差點把姚鐵柱一家趕盡殺絕。
姚鐵柱哪還有功夫給叢氏辦喪事,只半夜在亂葬崗的偏僻處尋了個地方,挖坑埋了,讓兒子姚山峰跪下磕了四個頭,就作了罷。
自打出了姚春桃這件事,五花村的村民出奇的團結,尤其是田七嬸,以前多麼蠻橫霸道不講理,現在就有多麼臣服依賴於陸家。
她感覺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在被蘇清顏打破頭之後,再也沒得罪過陸家。
那頭上留下的淡淡傷皰,竟然也成了她值得炫耀的東西。
蘇清顏對此哭笑不得。
不過,是真的沒虧待姚七學一家,在酒坊都給他們安排了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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