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稻穀之後各家就把地都墾出來了,施肥養著,這幾天已經在種麥子了。因為主勞力都在墾地趕進度,後來又出了人手來,種麥子就是輪流抽空去完成的。
季青燕那兩畝地還只施了肥沒開始播種,只因大房那邊忙著親事還沒抽出時間來。季青燕也不著急,她如今又不缺糧。
「我今天又做了桂花糕,你拿些去給他們吃,這麼拼也要注意些身體。」季青燕心疼雲林哥辛苦,連忙說道。
「嗯,這些日子我們能輕鬆撐下來,都是你在茶水裡加了那個靈力吧。」雲林點點頭,目光疼惜地望著她,「你別把自己搞太累,我們是男子,這點辛苦沒事的。」
「我沒事,這點靈力就跟喝水一樣容易。」季青燕不以為然地說道,逗得雲林撲哧一笑,也就不說什麼了。
第二天清早,季青燕正在煮荷包蛋麵條,就聽見院子裡季青磊驚訝地喊了一聲:「二堂哥!二堂、堂嫂!」
二堂嫂?
季青燕立刻走出廚房,小姐妹也連忙走了出來,果然就看見眉眼含笑的季澤原身後跟著一個害羞的小姑娘。
林雪穿著紅色繡了桃花的夾衫和長裙,梳著新婦髮式,沒有裹布帕而是插著銀簪和桃木發叉,還有兩對粉色小巧絹花,是桃花。
很喜慶也很春意盎然的裝扮,但並不俗氣反而顯得嬌俏清麗。
當然她的模樣也很不錯,是個清麗可人很討喜的小姑娘。難怪看堂哥那麼春風得意了,也難怪那晚雲林哥會受到刺激跑來要洞房了。
這位二堂嫂也就比她大個年頭,算得上同齡人了,加上堂哥與雲林哥也是同齡人,才更讓他感觸了。
「二堂嫂!」季青燕含笑盈盈一福,行了個見同輩嫂子的半禮。
「燕兒有禮。」林雪也一路偷偷打量著這個能幹的二房掌家妹妹,來到近前見她行禮連忙還了一禮,笑著打了招呼。
弟妹們連忙認真行了禮,喊了「二堂嫂」,林雪也一一回應。
按照常理,她跟著夫君來二房裡是應該緊張的,可二房裡沒有長輩,只有同輩堂弟妹們,態度上就先少了一種壓抑感,交道起來也沒那麼緊張了。
「青磊,帶二堂哥去給爹娘上香。」季青燕又含笑看向季澤原,見他提著一籃子香燭和供品,立刻說道。
季青磊每天早上都會負責給爹娘上一柱清香,如今自然熟門熟路領了堂哥過去。
季澤原領了小媳婦雲堂屋,季青燕繼續回廚房裡準備早飯。
木耳肉絲麵碼子、煎荷包蛋,現在沒有嫩黃瓜了,就把黃瓜削了皮、剔掉瓜瓤切成中等片,再用剁椒汁泡著,做了泡菜。
等季澤原領著小媳婦祭拜了叔父和嬸娘,季青燕就留他們吃早飯。
季澤原聽說吃麵條也沒推辭,他自然也希望小媳婦能和二房弟妹們親近一些,在夫家不至於那麼孤單。
很快弟妹們把吃的送到堂屋擺桌,季青燕多煎了幾個雞蛋,每人兩個也沒搞特殊,她也沒有說什麼客氣話,隨意而溫馨的氣氛反而令林雪自在了許多。
吃了早飯,季澤原才領著小媳婦回家去,要把她送回去了才能去墾地。他只請了兩天假,女家來安床一天、成親一天,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依然按照去上工了。
後面還有兩個後生也快成親了,若他在前面拖拖拉拉,會給後面的人不好榜樣,若後面的人不拖拖拉拉,只會更讓人覺得他的不是。
因此,他這個先成親的自然要謹慎認真了,不想落人閒話。
轉眼八月過去,自九月來臨,落葉婆娑更顯蕭瑟,但河邊早已一望平川,只有遠處邊緣地帶還有些突起的面積要墾。
後來加入的勞力已經撤退,老頭們也回家搶播麥子去了。
只有最開始那批各家要出的勞力們還在,不過三分之一在墾地、三分之一在平地、三分之一幫著村里在丈地。
有的是一畝、有的是兩畝、有的是三畝,數量不同,主要還是根據地理環境來劃分。少年們和小少年們重新組編成一條長隊,依然在加油幹活。
而且他們說好,建村塾的時候,他們也要來幫忙,幫著搬下磚頭也好,早點把村塾建起來,過完年就可以上學了。
以前沒錢不敢奢想讀書,能念一兩年識幾個字已經很好,許多人家是哥哥學了回來教弟弟,因此一個家裡有一個人多讀兩年書已是很明智之舉。
可是以後自家村里就可以上學,而且村里發話了,沒上過學的都可以去,上過學還想接著上的也可以去。
不過是以十六歲以下優先罷了。
畢竟村塾位置有限,符合條件的先坐位置,剩下的依次排,其他人可以聽課,有功課也可以去問先生。
因此,大家心懷希望,都想儘自己一份力量。
大半的地把村塾面積分出去後,剩下的就開始放出來了,初三夜裡王村長家熱鬧非凡,比當初說墾地時還熱鬧。
不過有了上次的爭吵,這次王村長提前清場,讓各家派兩個代表前來,僅是如此依然把院子裡站滿了,都是一臉期待地等著。
「今天抓鬮決定各家的地,按不同畝數分了幾隻箱子,一畝的離村子最近、三畝的離村子最遠,根據各家人口和要地數量決定你的二等地有多少。」
王村長站在自家台階上大聲說起這次抓鬮規則,自然是家裡人口多的分戶可能性也大,要的數量也多,那麼相應二等地就多了。
說到底還是主張大家少要地唄。但大家聽了卻愣是沒有吭聲爭辯什麼,都是鐵了心要多些地了,哪怕是二等地也認了。
說完規則,便讓各家推出代表上前抓鬮。
如今地劃出來了,都用石灰圈出了範圍,再標了數字,現在抓的就是相應的數字。你抓到哪個數字後相應的地就是你家的,村里作了登記之後,再統一去辦田契。
新地的田契不算買賣,加上衙門也收了銀子的,因此統一去辦理,基本上就是收個辦事人員的辛苦錢意思一下罷了。
然而在外面看熱鬧的婦人突然又想起季家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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