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覺舒服地睡醒,發現那香居然還只燒了一點點,少得仿佛沒有燒過似的,可把王四叔嚇著了,還以為半夜熄掉了。
他嚷嚷著趕緊去看小兒子,發現並沒有蚊蟲叮咬過,反而呼吸均勻睡得很香。
「這燒好像沒熄呀,好像還有火星子。」
王季氏被吵醒,從炕頭往擱在箱子上邊的香頭望過去,就看到昏暗中一點火星閃爍著,要燒不燒,也沒見多少煙霧出來。
「這香神了,恐怕等下還得讓嫂子去找燕兒問清楚。」王四叔見了不由笑了起來,這麼經香,是不是今晚可以早些點著?
為了省香,他趕緊去把香頭掐熄,卻發現不管是怎麼在牆面、桌面、地面擦磨、碾壓,這香就是一閃一閃地亮著火星子,不大不小、要燒不燒,就是不來。
夫婦倆相視愕然,這香是真的神啊!
「你說是不是桃花天神給的香啊?我就說燕兒神吧,昨天我能緩過氣來,就是她用手指在我額頭點過幾下,我頓時就清醒了,這口氣就轉過來了。」
王季氏兩眼發亮地盯著香,卻說著昨天的驚險,到底是什麼感受?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別說了,去年冬天季家添丁,也是很兇險,聽說桃花天神來救才保了母子平安,還留了字條取名,可他們也都沒去宣揚,想來是怕桃花天神不喜。」
王四叔連忙叮囑媳婦,嚇得王季氏連忙閉緊了嘴巴。
一整天,王季氏都在注意那香,直到夜裡燒完,連忙把王四叔搖醒,激動地喊道:「夫君!完了!完了!」
「什麼完了!」王四叔嚇了一跳,差點從炕頭蹦起來。
「香燒完了!那支香終於燒完了!」王季氏搖著男人的手臂解釋。
「這不是昨晚我點香的時辰嗎?」王四叔起來看了看沙漏,不覺驚訝,「這么小的香能燒十二個時辰?」
「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吧!」王季氏嘆息,「難怪燕兒給了兩盒,怕能用到明年了,不如明天給小明和小天屋裡也點一支吧。」
「他們大了,不用也行,小福才這麼大,身子又比小天他們弱,燕兒給這香怕是擔心小福被蚊蟲叮咬有毒,他抗不住。」
「昨天李大伯不是也給了一些驅蚊草藥讓咱們入夜在窗子外邊熏著嗎,也是怕蚊蟲叮咬的,以前小天出生時可沒這般注意。」
王四叔卻斂眉解釋,不是捨不得照顧大兒子和侄子,而是這香奇妙,聽都沒聽說過,恐怕不便宜,得省點用。
聽了他的話,王季氏心裡明白,也就不說了。
這時正好給小福餵奶,香熄了還沒點上,很快就有蚊子嗡嗡叫著不知從哪裡進來了。王四叔本來就在留意差別,見狀立刻把第二支香點上。
那嗡嗡聲幾乎立刻就不見了。
家裡早在去年夏天就學了季青燕的,用紗布釘了窗子,竟透風又防蚊,入夜再在院子裡熏著艾草,幾乎就能一夜好睡。
這是正常情況。他們的情況特殊,想來正是季青燕突然給這兩盒子香的原因。
第二天早上,王四叔就將香的事情說了一遍,大家聽了也是驚訝。
王小明和王小天這才知道香的事情,到是不覺得驚訝。
「校舍里就點的這種香,每天就寢前點上,一屋一支,點上就不用管了,到第二天準點再續上一支。」
「都說睡覺安穩,第二天精神都更好了,只不過只有校舍有,連先生都沒有。」王小明邊吃早飯邊解釋。
原來如此,果然珍貴。
既是這樣,他們也就不去問了,一家人都同意只給小福用。
接下來看月母子的人便絡繹不絕湧入王家。
不過大家都知道那日兇險,王季氏需要休息,而王小福身子弱,沒有人敢抱他,都只是在搖籃旁看一看就走開了。
因為當日李郎中擱下了話,月子裡有許多要注意的事情,尤其孩子弱,不宜被大人太過靠近,不要被陌生之人靠近。
這話很快就傳遍全村了,大家都是三天後才來看月母子的,頭三天則是雨停後就有外婆家和王大爺的兩個閨女家過來了。
既使是這麼親的人,也只是在屋裡多呆了會兒,看了看孩子,留下了看月母子的禮物,吃了頓飯就走了,約好百日宴時再來。
這也是聽從了李郎中的意見,月母子多養一個月無妨,如今也沒那麼多事做,孩子弱也要多養養身體,最好是辦百日宴。
滿月宴是一月之後,又是七月,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到時辦宴熱鬧、人又多,對孩子休息不利。
王家人聽了幾乎不用商量,立刻就答應下來,因此親戚過來後就直接通知了百日宴。九月十六天氣都涼下來了,孩子也會強壯一些了。
季青燕是小弟從王小明那兒聽說的日子。原本以為是滿月宴,還想著這一個月要想辦法多做些小吃食送過去,幫著王小福調養一下。
王季氏大出血,補血自能恢復,王小福不同,身子弱可是個長期的麻煩,又太小了也不宜一次補得過猛,他現在又只吃母乳,只能通過補娘來達到補他的作用。
初十是小妹生辰,小吃貨已經長到六歲了,早已不是當初面黃肌瘦的可憐模樣,唇紅齒白模樣水靈了許多。
頭髮也厚實黑嫩了,雖然不能裝扮,但梳了兩隻麻花辮兒,扎了白色的蝴蝶結子,穿了一身新衣裳,小布鞋面上還繡了一片小荷葉。
一大早裝扮起來,就把各屋跑遍,給他們看了自己的新模樣,也拿到兩文錢的生辰紅包。
季青燕做了薄荷糕和麻糖酥,季青磊去荷田摘了一枝荷葉和一片荷葉,插在雲揚做的竹筒中放到了姐妹房間。
吃過早飯,雲林趕了驢車去李樹坡買西瓜,就像去年那樣。今年家裡有地,只是忙成親的事和一些賺頭,沒來得及種。
家裡幾乎全票通過,明年一定要趕早種兩畝地的西瓜。李樹坡的瓜農都只種了一畝多地,他們種兩畝地,自家吃飽,多的就賣掉吧。
大家都很期待明天能將西瓜吃飽。
上午季朵兒過來了,季青燕很快發現她一直捂著自己的手腕,神情既委屈又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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