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什麼也沒說,和曾鷹一起出了梅林苑,然後面面相覷。最後曾鷹尷尬地咳了一下,表情有些彆扭地道:「以前多有冒犯,以後……不知怎麼稱呼姑娘?」
「玄天觀的大叔叫我燕公子,你也可以這麼叫啊。」季青燕不以為然地歪頭看了曾鷹一眼。
「……」曾鷹傻眼。燕公子?什麼鬼?
「好吧,燕姑娘,我不會亂嚼舌根的,那……你是要回去嗎?這大半夜的……我送你吧。」
曾鷹很想撓頭,雖說他是風度翩翩美男子,可也沒和姑娘家打過交道呀,不知道怎麼說話才算不負形象?
「哼!」一直在旁邊當乖寶寶的小白終於忍不住了,不高興地冷哼一聲。
「不用,你有事先忙,我自己很快就回去了。」季青燕抬手搭上小白肩頭,先安撫了他的情緒,這才尷尬地對曾鷹說道。
言下之意,我很快就能回去,有你送才是麻煩。
曾鷹臉色終於露出可疑的紅暈,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上,朝季青燕深深一揖,說了一聲「告辭」便轉身大步往前方走去。
季青燕看著他走遠,再回頭看一眼梅林苑,風裡傳來的氣息多了些安定。她扭頭看向小白,笑道:「我們趕緊找大叔去,符紙不夠用了!」
「好嘞!」小白拉著季青燕就朝一旁長街跑去。這條長街不是繁華主道,而是梅林苑門前一條橫道,能繞梅林苑一圈,正是季青燕那晚走過的路。
在靠近梅林時路面已陷入了黑暗,小白就在此時現出本尊,季青燕立刻坐了上去,一團濃霧升空,迅速沖向一片烏雲。
「夫君,這是仙人下凡救我們性命呢。」梅林苑一處屋宇山牆下,梅仙娘依偎著林春華,看著天空那片異相,不由感慨。
「昔年我曾讀古籍,天有神將騰蛇,從霧而飛。沒想到那位姑娘竟然擁有這般實力!她身邊那孩子……只怕就是騰蛇化形。」
林春華想到先前在街上,無論他怎麼打都被一個幾歲大孩子輕易擊退,而且那孩子身上散發的氣息卻是令他懼怕的,那孩子也能操控火焰。
如今想來,那火焰便是能燒盡一切陰煞邪惡之氣的騰蛇之火,又稱地獄業火。也因此他不得不猜測,那孩子本就不是凡人。
梅仙娘突然嚶嚶低泣,頓時嚇壞了林春華,著急問道:「怎麼了,仙兒?」
「夫君,這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天降神人相助,我們都能活下去了……」梅仙娘撲在林春華懷裡泣不成聲,卻是喜悅歡欣,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可憐夫婦經歷了絕望,如今都將希望寄托在季青燕身上。而季青燕大賺一筆回家,此時御風而行,好不快哉。
來到青石鎮,他們並沒有直接回桃花坳,而是去錢家上空盤旋,立刻就發現屋宇上有人,今晚月色不明,但賞月人卻依然在。
依然是半空中仿佛從雲層中漏出的人,季青燕突兀地跳了下來,穩穩站在山牆上,笑嘻嘻地看著丁長風。
「我收到了師侄們傳來的信號,是你要他們傳的嗎?」丁長風迅速打量了季青燕一眼,見她無恙,不由安心,也露出了笑容說道。
「嗯,那時戰鬥結束,他們受了點小傷,我給了藍符讓他們自行調息,之後讓他們給你傳平安信。」季青燕點點頭,就簡單地把長梅鎮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丁長風聽得大是詫異,繼而嘆息:「林老爺子也是坎坷……」
「總之他們現在不是敵人,我收了他們一些銀子,自然要為他們治療。可是我符紙不夠用,還要留些以後畫別的符呢。」
季青燕剛才就留了個心眼兒,並不說銀子的具體數目,只說需要許多符紙來做藥符,而她上回才找丁長風索要了十紮符紙,現在……
「等此間事了,我就要回師門一趟,你喜歡我那種上等符紙,不若我幫你買些回來,一千兩一紮,買得多有折扣,我向來是一百紮起買,你要多少?」
丁長風挑眉,忽然勾唇笑道。
十紮符都不夠她用,想也知道她接下來的買賣有多大,林家是長梅鎮首富,作為一鎮之主,家底只會比錢家更紮實。
再鑑於這丫頭上回向錢家推銷護身符,那可是一百兩一張,和以前跟他開的賣符價一樣,也就是說,她今晚在林老爺子那裡,最少得有一萬兩賺頭。
幾萬兩也有可能!
既是如此,他當然要收回成本,不然以後她賺一萬,他反虧一千!
「大叔,當初你不是說好,一張符換一紮符紙?這麼快你就不需要符紙啦?」季青燕先是錯愕,隨即便笑了起來。
和丁長風談生意,她雖然下手不狠,但也不會接受白花花銀子往外拿的結果呀。
「那是在你不賺錢只為降妖除魔的情況下,現在你一張符賣一百兩,我一張符紙是十兩成本,也就是說,你賣給我的符是一千兩,比賣給別人貴十倍!」
丁長風卻立刻順風而上埋怨地看著季青燕。季青燕被他說得傻眼,只慶幸還沒摘下蛇面,因此尷尬的表情沒有暴露出來。
「那個……哪有一千兩嘛……你不是回去買符紙多還有折扣嘛……那你一張符紙就是幾兩銀子,我一張符百兩,我只賺了你九十九張符紙呢……」
「而且……給你畫的符是用心專門畫的呢,威力更強呢,價錢應該高些。給別人的都是批量生產的普通符,便宜點是自然了……」
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跟自己討價還價算這種細帳,丁長風頓時樂了。
他立刻順著她的話意說道:「那行,你先給我便宜的普通符,金光護身符和藍色藥符對吧?十張換一張你也不虧了。」
以前是一比百,現在是一比十,換得一張是一張。
「……」季青燕腦子頓時繞住了,她這是……被臭道士帶溝里了?
「當然,之前的十紮符紙還是要給你用心專門畫的威力更強的符,你的實力我見識過了,還想要幾張好符以後保命呢。」
丁長風見季青燕不吭聲了,想也知道面具之下她的表情有多糾結了,立刻又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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