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省得我多走一趟。」雲林也聽出來聲音,便笑了笑道,「姐你先張羅姐夫和孩子吃飯,我去把帳算一算。」
雲林說完就把晴兒放下來,大步走了出去。
那高利貸見他出來不由鬆了一口氣,想著這才大上午不禁又有些慚愧,一時吶吶地不知如何提起收債的事情。
他也是聽村里人剛剛說張家發生的事,知道張雲氏的娘家兄弟又過來了,想著之前的承諾惦著收債的事,立刻就拿了帳單憑據過來了,想著就算不還,今天也好再提提此事。
然而雲林卻不跟他多話,直接讓他把所有帳算一算,看是全還還是分期還一部分。
放貸人一聽自然不會計較怎麼還法,在還就行。雲林也看出來他的為人比當初桃花坳的趙二狗要厚道多了。
大姐也告訴過他,當初放貸人也說過,如果實在還不上錢,等秋收之後就要把地收了抵帳。如果是不厚道的,就不會等秋收,現在收了還能出一批糧食呢。
最後一算帳,總共二兩八錢七十六文錢,可不老少了啊。
但云林眼都沒眨,逐一核對了憑據之後,這才把大姐喊到堂屋再核了一遍,確認就是這麼多錢,當場就把碎銀和銅錢都拿了出來清點。
最後還剩下一錢二十四文錢,交給雲霞,讓她留著家用。雲霞不肯要正要說之前他們給的二兩銀子還沒動呢,雲林連忙握了握她的手搖了搖頭。
雲霞這才意識到不能當著高利袋說這事,連忙閉緊了嘴不說話了。因此高利袋錯眼見了便知道張雲氏娘家是送了三兩銀子過來還債,剩下一錢多做家用並沒問題。
等高利貸走後,雲林叮囑姐姐剩下的二兩不要往外說,別人的事他們也管不了,可姐夫雖然救回了性命,這身子骨可不能立刻幹活,恐怕還要養一兩個月呢。
正好如今這天熱起來了,挑貨郎擔在外面奔走可不比種田輕鬆。
只是張四郎在家排行第四,當初成親之後半年就分家了,所得也就是一畝地,除了種莊稼還要建房,現在能出糧食的也就幾分地而已。
這也是他常年挑貨郎擔的原因,因為家裡幾分地根本不夠養活一家人。
如今雖還上了高利貸欠帳,可不能幹活也沒出糧,又沒積蓄,自然要好好利用這二兩銀子解決吃飯和療養身子的問題。
雲霞又何嘗不知這其中艱辛?她也知道兄弟是真心幫助自家,便也沒有矯情就收下了銀錢。等她繼續去吃飯時,雲林找她要了工具就把籬笆院門給修好了。
在確認姐姐一家人心情平復下來後,這才離開。
回到桃花坳,他依然先到季家和季青燕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季青燕到是沒多驚訝,只是沒想到那對鬼母子這麼快就找到下家目標了。
傍晚吃了飯,雲林又去了一趟李樹坡,雖然大姐家的事情已經順利解決,但孫家父子的事情依然橫在心頭,就如姐夫說的,若孫家父子有什麼,他們都會良心難安。
這種感受,只有真正親身體會過的人,才會明白。
結果去後竟得知孫家全體商議的結果,是不請道士,改請神婆驅邪,理由有二,神婆比道士便宜;神婆能在出事的地方做法事,為何不能對受害人驅邪救命?
而神婆也答應了一兩銀子接下這筆生意,但言明討債鬼厲害,能不能驅走,就要聽天由命!又說張家父子能得救,是因為護身符,而她也會畫符呀。
於是神婆接下這單生意後花了半天時間真的畫了護身符出來,已經給孫家父子戴上了,又在屋裡屋外灑了不少神水辟邪。
這時候孫家那邊正是熱鬧的時候,全村都已轟動,因此雲林還未走到大姐家門前,就已經把事情經過打探清楚了。
對於神婆的本事,他自然不好說什麼。但鬼神之說,他也不敢否定,畢竟他親眼見過了。
叮囑了大姐不要再去介入孫家的事情後,雲林茶都沒喝就趕了回來。因季青燕提了要求,他去李樹坡知道的事情都要告訴她,她也替無辜的人擔心著呢。
因此雲林回來又把神婆畫符驅邪之事告訴了她。
季青燕聽了嘴角輕撇,忍了好久才沒有評價什麼。不過當晚在空間裡看插秧情況的時候,小白卻幾次好奇地看向她。
「小燕燕,咱真的不去捉鬼?」捉鬼除妖不是他們天師的正職嘛。
「嗯,我現在這個身份是要守三年孝的,不方便去別人家,再說了,咱有現成跑腿的,幹嘛要自己辛苦。」季青燕卻笑了笑,並不著急。
「現在跑腿的?」小白眨巴著大眼有些茫然,突然腦中一個靈光,繼而露出大笑道,「我知道了!臭道士是同行!應該讓臭道士去!」
「可是臭道士今晚又沒來,咱上哪兒找去?又沒有電話!」小白一口一個「臭道士」,季青燕也不阻攔他,由他去發泄之前的不滿。
「說得也是,現在還不是找不找到的問題,我們的身份可不能暴露了。」季青燕愣了愣,不由無奈地撇了撇嘴,這還真是個問題。
「……」小白擰著眉毛思考起來,眼角突然瞥見正在幹活的紙片們,突然一拍掌欣喜道,「有了!咱們放紙片去傳話!」
「這主意好!」季青燕聽了也不禁雙眉一揚,便笑了起來,「走,去折個紙飛機!」
季青燕立刻和小白勾肩搭背往家裡走,很快就讓小白折了一隻紙飛機出來,季青燕也把當初丁長風給的符紙抽了一張出來,在背面用水芯筆迅速寫下一句話。
「好了,等下我出去就把紙飛機放出去。」季青燕把符紙用咒法貼在紙飛機上,放紙飛機找小師叔,這法子果然簡單方便。
小白腦補了一下臭道士收到紙飛機時的驚嚇表情,不由哈哈大笑,很是得意。這就是時代的差異。
稍後季青燕出了空間就在院子裡施展咒術,一架紙飛機輕盈地飛上天空,朝著青石鎮方向飛去,夜色里恍若一隻小鳥。
鎮上,丁長風心事重重地剛回到客棧,推開窗子正想透下悶氣,就看見一隻小鳥直直衝向他的窗戶,不由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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