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謝玉嬌最為掛心的就是小皇帝的安危,可是要麼他們去京城,要麼就只能等京城的消息。
老爺子想了一下,勸說道:「先回家吧,張家小子的同窗挺多,問問張家小子知不知道這件事!然後再決定要不要進京!」
也只能如此了,家裡沒安頓好,總不能就這麼直接往京里去。
爺孫倆回到村,連家都沒回,直接就去了張家。
老爺子使勁敲了敲院門,開門的是張德全的大兒子,也就是張懷硯的爹張福順。
「喲,曲大叔過年好!您怎麼來了?謝丫頭也來了,快進來,屋裡坐!「張福順一見這爺孫倆,有些意外。畢竟他爹氣不順的很大原因就是這曲家爺孫倆,家裡都不能提曲家或者謝丫頭。
「張伯伯過年好!「謝玉嬌也向張福順拜年。
「你爹可在家」老爺子便進院子邊問,謝玉嬌也緊跟著爺爺進屋。
「在呢,在呢,爹,曲大叔來了,」張福順轉身把院門關了,朝屋裡大喊。
老爺子也不等張福順帶路,自己帶著孫女就往裡走。
進屋就看到張德全盤腿坐在炕上,身後靠著高高的被褥。
「張爺爺過年好!」謝玉嬌先給老爺子拜年。
「哎,丫頭也過年好,快過來,上炕吧,炕上暖和!老曲,這是?咋丫頭眼睛紅成這樣?」張德全再怎麼不待見曲家爺孫倆,可只要沒正式撕破臉皮,這表面的友好還是要維護的,就先開口招呼道。
曲老爺子也不客氣,先上了炕,面不改色的解釋到:「剛不是去鎮上了麼,回來的半路一隻野狗就從丫頭面前竄過去,給嚇著了。怕丫頭自己呆著害怕,這就帶她出來走走」
張德全也不知道對方說的真假,順著接下話來,「也是,餓極了的野狗什麼的最是危險,要是咬著人就糟了,不可大意了,孩子還別嚇出好歹來。」
「是啊,以後還是不能讓她自己出門,太危險了!對了,你家小孫子出去了嗎,怎不見他?」曲老爺子問道。
「剛回來,在他自己屋裡呢,找有事?老大家的,叫懷硯來一趟,他曲爺爺來了」
不一會兒,張懷硯進來,禮貌的跟曲老爺子和謝玉嬌打招呼,「曲爺爺過年好!玉嬌妹妹過年好!」
「懷硯,如今正是新年節下的,你可去你同窗家串門子了?可聽到什麼風聲了沒有?」曲老爺子上身前傾,盯著張懷硯問。
屋裡張家人一聽曲逸風這話,不由的臉色一變,盯著張懷硯。
曲老爺子知道大家可能誤會了,邊手掌一揮,解釋道,
「別緊張,我不是說懷硯出什麼事。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朝堂出什麼大事了?」
「曲大叔,您,您怎麼知道?」
「今天去鎮子上,聽人說了幾句。也沒頭沒腦的,這不就想到你的同窗多嗎?消息肯定比我們這些泥腿子靈通,要不說,怎麼好呢」
「是的,曲大叔,您老說的沒錯,朝堂確實出了大事。正月初三,還是大周殿前都點檢兼宗州歸德軍節度使的趙匡胤大將軍,奉命帥軍北征。傍晚行軍至陳橋時,被手下將領黃袍加身發動兵變,並率領大軍回京。大周皇帝自認無力治國,遂自動禪位與大將軍。」
「啊?」坐在炕沿上的謝玉嬌聽了張懷硯不帶個人色彩的述說,突然跳下炕站了起來。
謝玉嬌的激動表情被屋裡眾人看在眼裡,有些不明所以,為何這小姑娘聽到這些朝廷大事會如此的激動,太不尋常了,遂把眼光都投向了曲老爺子。
其實曲老爺子對謝玉嬌如此的激動也是理解,丫頭與小皇帝之間的交情之深他多少也知道些,而且他因為身為爺爺,也該出面為孫女打掩護。
「這孩子,也就是多認識幾個字,這段時間天寒地凍的沒進京,被悶的狠了,一聽這些家國大事難免激動了些」
這是激動了些嗎?明顯是過於激動了吧。眾人內心腓府。
謝玉嬌不管旁人的眼光,回憶起她所知道的歷史,喃喃自語到:「是的,歷史性的陳橋兵變事件之後,大周皇帝柴宗訓自動禪位與趙大將軍。新皇即位,改國號為宋,建立大宋王朝。」
她想知道的是,為何這次皇權更替這麼順利,鎮上那麼安靜,看不出變天的跡象。
「那京城如何?沒人反抗嗎?」她問。
張懷硯也是上午去同窗家,與幾位同窗一起新年聚會才聽說的,。
「據說,新皇登位是眾望歸心。不過也有一兩個對世宗皇帝死忠的大臣,京都禁衛軍大統領朝通,率眾緊關城門,殊死抵抗,原本是為了等待西北援軍回京勤王。他不知道的是,大周的軍權已經盡數被趙大將軍掌握。最終朝通被王彥升殺死,累了闔府家小盡數被誅。」
「就這樣?」
「就這樣!」
「那小皇帝呢?」
張懷硯搖頭,「暫時沒有小皇帝駕崩的消息,這就說明小皇帝性命應該無憂,至少眼前是無憂的。我想,為了堵住天下悠悠眾口,短時間內新皇也不會要了小皇帝的性命。具體如何處置,應該要等到新皇登基大典過後才有消息。」
張懷硯與謝玉嬌這一問一答,聽的眾人內心赫然。如此軍國大事,居然從這兩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輩嘴裡說出來,特別其中還有個不滿十歲的小丫頭。
一個越聽越起勁的,另一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侃侃而談。
聽他們的談話,直叫這些長輩恨不得捂了他們的嘴才好。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不怕被人聽去招來禍端。
「好了,好了,既然是如此大事就還是別說了,小孩子家家的該多吃飯才能多長個兒。」曲老爺子出言打斷了兩個小傢伙的興致。
曲老爺子下了炕,蹬了鞋,招呼孫女下來,對眾人說:「行了,知道這些消息也就夠了。反正咱小老百姓,只要吃飽穿暖,也就沒了旁的心思。還是老老實實種地的好。丫頭,走了」
「哎!」謝玉嬌乖乖的聽爺爺的話,收了聲,對張家人道別。
張懷硯眼看著那個剛才和自己談論的眼睛發亮的姑娘,給大家打了個招呼就蹦跳著出了院子。他心裡還有些遺憾,難得碰到個關心家國大事的人,怎麼才談論了這幾句就走了呢。今天他也是才知道朝堂這兩天發生的事,與同窗們也不敢過多討論,自己回家後連個可以暢談的人都沒有,真的是被憋悶壞了。
哎,那個小丫頭,雖說總氣的爺爺心口疼,卻也是真正有見識的人,她如此關心朝廷局勢,難道僅僅是因為擔心符家?
她與符家的糾葛究竟有多深?
也不知道新政權穩定後,清洗舊勢力的時候會不會牽連到她?
張懷硯嘆息著回房去了,留下一屋子的張家眾人相對無言,被老爺子一揮手,該幹嘛幹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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