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凌川他們舉著火把爬了一半的路,天就已經徹底黑下來了,而且每個人腳上都沾滿了泥。
雲七每走一步就說一聲『大人小心!』,要不是礙於紀凌川的顏面,他肯定會直接把人扛起來一路往上飛著走。
又往上走了一段兒,忽看山上有點點火光正往下移動。
「雲七,是不是有人在往這邊來?」紀凌川扶著一棵樹站著喘息。
這一刻他才真正理解那句「百無一用是書生」,他才走了幾步,就累的不行,再看雲七,人家一副風清雲淡的模樣,都怪小時候總覺得習武練身是浪費時間,一天到晚只知道看書了。
雲七抬頭看了一眼,點頭,「大人,屬下先去探探!」
不等雲七轉身,紀凌川立馬攔住他,「不必,想來是陳家村的村民們,走!」話落,再次抬腳往前走。
受里正指派的一行人,依舊以陳家禮為首,他們同樣看到了下方的火光。
陳家貌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杵著根棍子,「嘿,神了,還真有人上山來,那下頭的火光是火把沒錯吧!」
王大牛:「瞧著像是,家貌兄弟,里正咋知道有人目山?」
陳家貌搖搖頭,「這我倒是不知道。」
走在後頭一直悶不作聲的陳家山道:「小丫告訴里正的。」
王大牛:「小丫說的?那她又是咋知道的?」
陳家貌也回頭看了陳家山兩眼,然後吊兒郎當的吹了兩聲口哨,「我咋覺得陳小丫跟以前越來越不一樣了,那丫頭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以前又瘦又黑,還膽小如鼠,現在怎麼像是換了張臉似的,還處處有主意了,她真是陳小丫?」
「不是她還能是誰?」陳家禮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火光,又道:「你們看,瞧著來的人還不少!會是什麼人?」
丁大錘冷不丁的接過話,「會不會是被洪水衝到這來的?」
陳家禮邊小心的帶頭往下走,邊抽空看看前方,片刻後才道:「不像,要真是被洪水衝過來的,他們哪兒來的火把?你們聽!」
隨著雙方越走越近,陳家禮似乎聽到下頭有人喊什麼大,什麼人的。
「大哥,我聽到有個人在喊大人,該不會真是官府的人來了吧?」陳家貌不可置信的問向陳家禮。
陳家禮不答反問,「你們幾個聽到了嗎?」
剩下六七個人有的說聽到了,也有的說沒聽到。
陳家禮:「再往下走幾步我喊上兩嗓子問問。」
雲七生怕自家主子真摔了,索性也不管紀凌川會不會拒絕了,一把捉住紀凌川的一隻手臂,半扶半提的把人護著。
紀凌川有些汗顏,他感覺自己有種被提著空走的感覺,要不是怕被人發現,他肯定會罵雲七成何體統。
但現在……
好像確實比他自己走一步滑半步要快的多!
不過跟在他後頭一起上來的那些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比如已經四十好幾的丁大人,他被兩個衙差扶著依舊很難走穩。
他真是腦袋有包,才會頭腦一熱,屁顛屁顛的跟著紀凌川一起往這深山老林里跑,到處黑漆漆的一片,嚇死個人。
突然,旁邊的林子裡嘩啦啦的一陣響,正在走神的丁大人頓時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往前傾倒下去。
嚇的他左右手往邊上的人一抓,三個人頓時倒成一片。
後頭的人急忙喊了一聲丁大人。
前頭的紀凌川和雲七聞聲回頭,就看到身後亂糟糟的一片。
紀凌川:「丁大人,快把丁大人扶起來。」
這邊,眾人七手八腳的在扶丁大人,那邊,陳家禮他們聽著聲音越來越近,就大喊了一聲,「喂!下邊的人聽著,你們是何人?」
雲七:「大人,可要回?」
紀凌川從丁大人身上收回視線,「告訴他們,我們是官府的。」
雲七:「是!」
然後雲七以內力傳聲,「我們是衙門的人。」
陳家貌一聽,「真是官府派來的?會不會是騙我們的?」
陳家禮:「咱們這片沒有土匪,瞧著也不像是被洪水衝過來的別村人,應該不會……」
陳家貌:「以前沒土匪不代表現在沒有,萬一真是土匪咋辦?」
王大牛:「家禮哥,我覺得家貌兄弟說的有些理,要不咱先回去跟里正商量商量,他們要真是官府來的等他們上去,咱皆大歡喜,萬一不是,咱也好提前防著。」
陳家禮想了想,「那成,咱先回去,山子,調頭。」
然後紀凌川就看著原本快和他們匯合的火光突然調頭往回走了。
他正不明所以,摔倒的幾個人終於被扶起來了,紀凌川凝眉又看了一眼已經狼狽不堪的丁大人,「丁大人,不如本官著幾個人先送你下山,或是在此等候。」
丁大人抬頭把四周看了個遍,突然聽到遠處一聲狼嚎,嚇的身子一哆嗦,頭皮一硬就道:「不不不,下官還是陪您一同上去。」
說罷就扶著身邊人朝前走。
開什麼玩笑,這等深山老林,還隨時都有可能有野狼出沒,除非他傻了,才會脫離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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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大人身邊那個雲七,一看就很厲害,他才不要讓幾個弱雞陪著。
與此同時,山洞裡的陳小丫好不容易說動里正鬆口,煮了一大鍋香噴噴的粟米里撒了些許大米的粥,卻也只允許所有六歲以下的孩童和懷了身子的婦人吃。
麥芽把一碗稀湯粥端到陳小丫面前時,邊上一個正好過了六歲的小女娃眼巴巴的把她手裡的碗盯著,盯的她哪好意思再吃。
只好把粥給了這個小女娃,小女娃的娘剛想客套幾句,碗就被小女娃捧過去,低頭就大口喝了起來。
麥芽想再去給她盛一碗,最終被她拒絕了。
粥本來就不多,她已經拿過一份了,哪還有多的再給她。
正想著還是先忍忍,等夜深人靜了再偷偷進空間吃瓜果時,陳家禮他們回來了。
里正聽到他們的聲音,趕緊問道:「老大,山下可有人來?」
陳家禮長舒一口氣,才道:「爹,山下的確有人,估摸好幾十個。」
里正:「那可打聽到都是什麼人?」
陳家貌:「我們只是隔老遠問了一句,他們說他們衙門的人,我們不太信,就直接回來了,並沒見到他們。」
里正重複一遍,「衙門?」
陳小丫捂著肚子,閉上眼睛把耳朵伸向山下,只聽那些聲音越來越近,偶爾還能聽到隱約的說話聲,就是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里正也有些不太確定了,據他了解,縣衙里坐鎮的那位可不太像是會深入民間,休察民情的主,不然,他們去年也不會吃了幾大板子連人都沒見著了。
想了想,里正才道:「老大老二,你們通知下去,讓所有十六以上,六十以下的男人往山洞口移,無論如何,護好孩子們。」
兄弟倆應聲而去。
陳小丫卻始終聽著山下的動靜,直到那一聲聲「大人當心腳下」,傳進耳朵里,她才確定來的人應該是官府的人無疑了。
因為,他們要是裝的,那他們就沒必要一口一個大人的喊著了。
但她不打算跟里正說了,反正要不了多久,那些人就上來了。
隨著陳家禮二人一聲聲的傳話,洞內的男人們開始慢慢移向洞口,毋庸置疑,他們村的里正是位出色的里正,無時無刻不在思考如何護佑他治下的民眾。
漸漸的,山下的聲音越來越近,洞口的人隱隱看到了點點火光正慢慢靠近,里正首當其衝。
他一手負於身後,一手置於身前,是緊張,也是期待。
但願從山下摸黑而來之人,是能夠為他們所有人帶來希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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