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丫被凌姨拉進屋後,紀凌川回頭與雲七對視一眼,不難看出,他此刻眼底流露出的強烈期盼。
同樣,雲七也希望今日可別再讓主子失望了。
這麼多年來,大公子的丟失都成了主子和夫人的心病,也是老爺心中不可提及的硬傷。
當年,兩位主子五歲,老爺不知從何處帶回一名女子,他當時也只有六七歲,只記得那女子好生漂亮,後來老爺便要納她為貴妾,夫人大度,即使不高興也還是同意了。
後來那女子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讓從不愛熱鬧的老爺陪她一起去看燈會,還非要帶上兩位小主子。
也正是那次的燈會,兩位小主子莫名其妙的走丟了,後來整個紀家全城尋找,卻也只尋回了二公子,至此後,大公子便失了蹤跡。
而那女子也在事後三日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後來找到時就成了一具屍體。
再後來,老爺才知道,那女子竟是紀家在朝堂上的政敵故意安排給他的套,就是為了戳一戳紀家的心窩子,偏生老爺還著了道,最後弄丟了大公子。
再苦尋三年無果後,老爺便再也不許任何人提及大公子了,因為一提起大公子,他就會想到當年那個愚蠢的自己。
……
陳小丫被凌姨拉著往屋裡走,「楊娘子你住那個屋?」
陳小丫抬手指向最東邊那間,「那兒!」
凌姨繼續扶著她往前,「我瞧楊娘子的家是新建的吧!」
陳小丫:「嗯,這不是之前發大水,原來的房子住不成了,這才蓋了新的。」
提起這個,凌姨嘆了口氣,抬眼便到了陳小丫的臥房門口,陳小丫率先把房門打開,「您請進!」
凌姨卻道:「不敢,還是楊娘子先請,我不過是個奴僕,楊娘子不必同我這般客氣。」
陳小丫心道:就算你是奴僕,可也不是我的奴僕啊!我可不敢隨意怠慢。
她只得笑笑,先一步進屋,然後拉開書桌前的一張椅子,「屋中簡陋,嬸子您坐!」
凌姨卻道:「不坐了,楊娘子快躺下,老奴給你按按腿,這懷了身子的人,腿最容易發酸了。」
啊?來真的?她以為她只是找個藉口拉她進屋繼續講故事的,雖說她確實有被故事吸引,但也只是一點點,就算後頭的故事他們不說了,她也不會有多失落,大不了她自己腦補一個結尾就是。
可現在……
正當她走神時,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被凌姨扶到床邊坐下了,回過神來時,凌姨正在幫她脫鞋,嚇的她趕緊阻止,「不不不,嬸子,按摩就算了吧!您還是直接給我講後面的故事吧!」
凌姨被陳小丫的反應逗笑了,不過說實話,她還是挺喜歡她進退有度的性子,便道:「那成,老奴就直接說後面的故事。」
陳小丫這才鬆了口氣,點頭,又請凌姨坐著說。
凌姨這回沒再拒絕,自己拉過身後的椅子坐下,「楊娘子方才問為何要跟那位男子的妻子證實,只因那對雙生兄弟身上有處一模一樣的胎記,且胎記的位置隱蔽,若非親近之人,又豈會知道,而這世上唯一與其親近之人自然便是他的妻子了。」
說到這兒,凌姨看向陳小丫,見她一臉從容的點了下頭,凌姨又繼續道:「我聽說楊娘子亡夫與我家大人有幾分相似,不知可有此事?」
提起這個,陳小丫立馬就想起當初自己正是因為紀凌川和楊大力長相相似,才誤以為紀凌川是恢復記憶,又或者是失去記憶的楊大力。
冷不丁的被這麼一問,她想也沒想就答道:「確實挺像的,不過我那亡夫跟紀大人可沒法兒比,紀大人是知書達禮之人,我那亡夫不過是個粗獷的泥腿子,就是長的有些像罷了。」
「那楊娘子可有想過,這世上為何會有兩個如此相像之人?」
「這還能為何,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唄?」陳小丫突然發現凌姨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還有些期待!她期待啥?
見陳小丫始終都不往她鋪的路上走,凌姨只好主動出擊,「恕老奴斗膽一問,楊娘子可還記得您亡夫後椎骨處可有一枚核桃大小的暗紅色胎記?」
「啥?」陳小丫頓時瞪大雙眼,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凌姨又繼續追問:「楊娘子可知大人今日講的故事其實正是他自己,他便是那個苦尋胞兄多年的弟弟。」
陳小丫依舊目瞪口呆,主要是這故事的轉折遠超她的想像,到最後她自己都成了故事中的一角了。
「懇請楊娘子告知您夫婿後椎骨處是否有那樣的胎記,也好了卻我家大人一樁心事。」凌姨直接起身朝陳小丫行俯身禮。
陳小丫終於理清了思路,她把人扶起來,「嬸子,這,我,你讓我好好想想,主要吧……」她根本就不知道啊!什麼鬼胎記的,她壓根兒沒見過嘛!
就連記憶中楊大力的長相都是原主僅存的那點兒印象,要不然她也不會在清水鎮第一次看到紀凌川時愣是沒想出來他為啥有種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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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紀大人也真是的,尋親就尋親,還非編個故事出來,弄的她好像跟個傻子似的,半天也聽不出原因。
「老奴知道此事確實冒昧,可我家大人和夫人都盼了這麼些年……」說著,凌姨漸漸濕了眼角。
陳小丫也知此事非同小可,尋親之路在現代那般發達的年代就極其遙遠,更何況在這個連信息都無法統管的古代。
於是她攤牌,「嬸子,我實話跟您說了吧!我與楊大力成親不過半年,圓房的次數有限,且都是黑燈瞎火的,我實在不知他身上到底有沒有胎記啊!」
哐當!
凌姨當場就覺得有什麼東西砸到地上了,怎麼會這樣?
她見陳小丫不像說謊的樣子,只得淡淡答道:「老奴知道了,老奴這就給我家大人回話去。」
這一刻,陳小丫看著失落轉身而去的凌姨,心中不知為何,也是五味雜陳,她又在腦子裡拼命回想著原主和楊大力的過往曾經,可惜,始終沒想起半點兒可用的來。
凌姨一出來,紀凌川就激動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凌姨,如何?」
在看到凌姨沖他搖頭的瞬間,他苦笑連連,終究又是一場幻想。
「大人,楊娘子並沒有說楊大力身上沒有胎記,只說她不知道,因為不曾注意!」凌姨還是不想讓紀凌川過於失望。
聽到這句話,紀凌川果然再次追問:「也就是說,她只是無法證明,並不是當場否定楊大力是我大哥一事?」
凌姨點頭。
紀凌川臉上肉眼可見的又爬上一絲期待,「一定能找到可證之法的。」
陳小丫出來時,便聽紀凌川說了這麼一句話,她上前,「紀大人,很抱歉沒能幫到您!」
「無妨,本就是無法確定的事罷了。」如今依舊無法確定,卻好過被告知一個直接否定的答案要好太多。
這麼些年來,這是唯一一個與他大哥最為貼近的線索。
既然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紀凌川便打算離開,「今日多有叨擾,衙中還有事尚未處理,楊娘子若有空去安溪,本官定命人好生招待,告辭!」
陳小丫抬頭看天,見太陽已然爬到頭頂,「大人,已是午時,留下用了飯再走吧!」
「不了!」說罷,紀凌川轉身就走,雖然上次的那頓飯確實讓他回味,但今日他著實沒什麼心情留下。
凌姨和雲七見他大步離開,也趕忙跟出去。
陳小丫只好跟上去相送,只是被凌姨勸回去了,她只把人送到了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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