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叔愕然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你瞧我,這人老了,話都不會說了。」心裡忍不住點頭,看來良辰和寒小子一樣,是真心對他的,那日後他也不用擔心了。
林良辰哼了一聲,給了老五叔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繼續低頭吃自己的飯,那方徐寒瞧了老五叔一眼,從他眼中,好似看懂了剛才老五叔為何那麼說了。
看來老五叔也並未全然相信良辰啊。
現在有隔閡,沒什麼,徐寒相信,只要過一段時間,老五叔能明白的。
老五叔和林天磊在林良辰和徐寒的新房裡呆了一會兒,林天磊就被老五叔給帶走睡覺去了,林良辰肚子也有了七八分的飽意,剛放下筷子,那方徐寒就收拾碗筷走了。
「那個...」
「怎麼了?」徐寒扭過頭。
林良辰站起身,「碗筷還是我來吧。」
徐寒瞧了一下林良辰的裝扮,打趣道:「你這副模樣能成?」
「有什麼不成的?你瞧不起人。」林良辰站起身,正要過來,腳就被新娘的紅嫁衣給絆了一腳,眼看就要摔倒了,林良辰急中生智,抓住了什麼,及時的穩住了身子。
「瞧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徐寒玩味的說道,話里有說不清的寵溺。
林良辰第一次被人這麼調戲,一時間羞紅了臉,瞪了優哉游哉的徐寒一眼,「你還說,還不趕緊放碗去。」
真是丟死人了,她居然為了徐寒說的一句話,臉紅了。
徐寒嘴角的幅度往後擴大了不少,欣賞完了林良辰的窘迫,才去廚房方碗筷,徐寒一走,林良辰立馬按住了胸口,不讓心跳再加快。
徐寒放了碗筷,並未當場就回了房間,而是借著僅有的光,把能看到的地方,走了一遍,熟悉了一下,完全清醒完之後,才回到了廚房。
拿了乾淨桶,打了一桶水提到屋裡給林良辰,林良辰正在屏風後面換衣服,徐寒猛不期然的進來,把林良辰給嚇了好一跳,探出頭看是他,放心了,縮回身子接著還身上的衣服。
徐寒一時間僵在哪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猶豫了半天,才道:「良辰,我打了水過來,你現在要洗澡嗎?」
潛意識裡,徐寒覺得林良辰還是個很愛乾淨的女人,愛乾淨的女人總是會每天洗澡吧?但很明顯,徐寒想錯了,因為有趙家生活的那一段,林良辰對冬天洗澡並不熱衷。
林良辰剛想說不用,可那樣說太過直接,婉轉道:「你把水放那吧,一會兒我把衣服換好就洗洗。」
徐寒哦了一下,把熱騰騰的的水放在一邊,然後那涼快那呆著去了,林良辰換好衣服出來,沒看見徐寒,叫了好幾聲,才知道他去外面了。
「這大冷天的,你去外面做什麼?怎麼不在屋裡呆著?」
林良辰這一說,徐寒耳根子都紅了,「不用了,我進去不方便,等你洗了我再進去。」
林良辰無語,玩笑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你快進來吧,要是生病了,我可不伺候你。」
徐寒被林良辰催了好幾次,無奈之下只得進去了,進去之後,徐寒才知道林良辰為何說沒有什麼不方便了,原來這新房旁邊還有個小耳房,裡面什麼都有。
徐寒暗道林良辰考慮的周全,林良辰好似明白徐寒所想,為他解惑道:「先前就有了耳房了,後面我搬進來就是改建了一下而已,總之用起來很方便。」
除了沒熱水,冷水什麼的都接了進來,比起現代廁所差了一些,但在這古代也還是很先進了。
徐寒也這麼覺得,最起碼日後要上茅房,不用匆匆忙忙跑到外面去了,「好了,我先卸妝,一會兒洗好叫你。」
徐寒嗯了一聲,在外面等著林良辰洗完從裡面出來,林良辰速度很快,用徐寒打的熱水清洗了一下,放好帕子,把水一倒,就出來叫徐寒了。
「我給你留了些水,你忙了一天,也去洗洗吧。」
徐寒哦了一聲,扭捏的往耳房去,徐寒這一進去,過了很久才出來,林良辰本就有的緊張感如今消失的無影無蹤,把被子鋪好,脫了外面的衣服就往床上爬,徐寒在耳房前站了老久,林良辰喚了徐寒好幾聲,才磨磨蹭蹭的過來。
徐寒這樣子讓林良辰覺得有些好笑,催促了一聲,立馬鑽被窩了,徐寒畢竟是第一次成婚,之前雖說和林良辰很熟絡了,但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難免感到些緊張和窘迫。
但看林良辰什麼尷尬也沒有,心就有些慌,想著一會兒林良辰會不會嫌棄他?帶著這種不安,徐寒慢慢的走近了床邊,人走近了沒錯,但卻不敢往床上躺。
悶在被子裡林良辰忍不住感慨,這徐寒到底扭捏個什麼勁兒啊?她一個女人都沒覺得不好意思,一個大男人卻...
不由的想,難道真是她心裡太看的開的緣故?
「那個...你今天不打算睡了?就這麼站一宿?」在徐寒思量間,林良辰從被子裡把頭給探了出來。
「啊?」要不是屋子裡就他們兩個,徐寒會以為林良辰不是跟他說話。
「啊什麼?天不早了,趕緊上床睡覺,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呢。」一不小心,林良辰果斷的霸氣側漏了。
徐寒遲疑間,林良辰把人給直接拽上來了,都已經拜堂成親了,林良辰又不是那種扭捏的人,把徐寒拽上來之後,把他身上的外衣和鞋子一脫,人按在床上,把被子往兩人身上一蓋,立馬閉上眼睛睡覺了。
整個過程中,徐寒的腦子一隻都是懵的,完全沒看到林良辰幹了什麼,直到躺在床上,感受到了林良辰傳過來的溫度,才回過神來。
林良辰雖然閉著眼睛裝睡,但耳根子都紅透了,心跳也不停的加速,不經懊惱剛才做的事情。
接著就是一陣沉默,夫妻倆各有所思,半響過去,林良辰又開口了,「那個...你要是覺得難為情或者不好意思的話,那等咱們彼此都不尷尬的時候再洞、房吧。」
反正剛才已經做了很羞人的事情,不如直接把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雖然很丟人。
林良辰把話說完,小心的去看徐寒的臉色,見他並沒有不悅,試探性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要是徐寒說現在要入洞房,林良辰想,她肯定是不會拒絕的,只是...
「好。」除了這個字,徐寒什麼也沒說,但現在就他的狀況來說,估計也沒辦法給林良辰一個好的洞、房。
「那你不生氣吧?」說話間,林良辰忍不住往徐寒的身邊靠了靠。
徐寒搖頭,本就敏感的身體因林良辰的靠近直接繃緊了,林良辰何其敏銳?低聲笑了一下,挨著徐寒的左臂睡了過去。
林良辰睡了之後,徐寒緊繃的身體才得以放鬆,忍住身上某處傳來的不適,重重的嘆了口氣,果然,他還是太害羞了嗎?
這一夜,徐寒睡的並不怎麼好,鼻尖全是林良辰的氣味以及呼吸聲,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是滿足的,但卻被這氣味折騰大半宿都沒能安然入睡,奈何害的徐寒的始作俑者睡的正沉。
不只是徐寒睡不好,同一時間,趙府的主人,趙佳寶也沒能安然入睡,原因嘛?很簡單,誰讓今夜是林良辰和徐寒的洞房花燭呢?自己喜歡的女人要和別人成好事了,趙佳寶作為一個正經男人怎麼能忍受的了?
自然是一個人借酒消愁,忘了讓他痛苦的事情了,趙佳寶一個人喝的正高興,那方趙佳寶今兒娶進來的那位平妻,在屋子裡等了快一整天,卻還是沒能看到趙佳寶過來的身影,不由的有些著急。
耐不住性子她,身上的喜服都沒來的急換,直接過來找趙佳寶了,畢竟今日是他們倆成親是日子,這大喜的日子,新郎不在,怎麼也都有幾分說不過去。
山不過來,我就過去尋山,符盈在心裡給自己打了氣,真顛顛的去尋趙佳寶了,從下人那得知,趙佳寶正在一個人喝酒。符盈想也不想,讓那下人帶路,歡喜的過去了。
趙佳寶的院子建的又寬大,又氣派,符盈跟著那小廝走了幾圈,暗自揣測著趙家的情況,等在書房尋著趙佳寶了,之前出現心思,在符盈的心中逐漸落地生根,那便是,她怎麼說,也要籠絡好了夫君的心,在家中站穩腳步。
不能就這麼認輸。
書房越來越近,符盈的心也更加的堅定,到了書房門口,謝過了為她帶路的小廝,直接推門進去了。
符盈一進書房,率先看到的不是趙佳寶,而是那滾落了一地的小酒瓶子,眉頭皺了緊,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趙佳寶卻一聲大喝,「你是誰?」
符盈嚇了一大跳,抑制心中的害怕,顫顫悠悠道:「相公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那模樣可憐兮兮,讓人好不憐愛,對別人來說或許有用,但對趙佳寶,不一定起作用,趙佳寶雖然是喝醉了,但還沒到糊塗那一步,瞧了一眼符盈,打了個酒嗝,淡淡道:「原來是你啊。」
符盈不出現,趙佳寶差點忘了,自己今兒個還被逼著剛娶了一個女人進門呢。說道女人,趙佳寶想了起來,這女人不是林良辰,既然不是林良辰,趙佳寶也沒了先前的先前的熱情。
隨著而來的還有些惱怒,想著要不是方碧兒,他也不會莫名其妙的擄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而這個女人還順利成章的成了他的平妻,為這事兒,裴姻下午還和他大鬧了一場。
真是倒霉。
「你不在屋子裡呆著,跑到這來幹什麼?」別說是勸他回去洞、房花燭的。
符盈被這一問,更加緊張了,「那個...相公,時辰不早了,該睡覺了。」
趙佳寶暗道一聲果然,臉當即冷了下來,面無表情道:「我知道了,要是沒別的事情,你早些休息吧。」
洞、房花燭,他現在可沒那個心思。
被這麼直接拒絕,符盈多少都有些不甘心,咬了咬牙,閃著淚珠問:「相公還不打算休息嗎?」
趙佳寶眼神一掃,忍住要吐的衝動,不耐煩道:「我做什麼還徐要你來提醒?讓你回去休息,那就趕快給我回去,不然...」
趙佳寶冷哼一聲,故作凶樣,試圖威脅符盈快速離開。
符盈好似沒聽懂一般,一點都有要離開的意思,躊躇不已的瞧著趙佳寶,一臉的欲言又止,趙佳寶這有符盈的出現,全身不自在,猛的把一個小酒瓶砸在符盈的腳邊,大吼道:「走!給我走,聽見沒?」
符盈要是再不走,趙佳寶可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去趕,本以為這女人還有幾分像林良辰的,現在看來,也就這樣。
說話一點都不正常,聽多了,趙佳寶敢保證自己會因全身起雞皮疙瘩而死。
虧他瞎了眼,為林良辰看這女人有一瞬間的失神,符盈不走,趙佳寶又砸了幾個小酒瓶,最終符盈還是被趙佳寶那兇殘的樣子嚇的逃走了。
做法雖然粗暴,但卻很有效果。
符盈走了是沒錯,不過後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跑了回來,站在門外對趙佳寶道:「相公喝了那麼多的酒,還是早些休息為好。」
洞房花燭,符盈估摸著今兒肯定是指望不上了,還不如給趙佳寶先留下個好印象,日後相處起來,也不會太難。
趙佳寶又一個酒瓶子砸在門上,符盈嚇的提著裙擺,急忙跑遠了,趙佳寶這邊的情況傳進裴姻的耳朵里,後者憤怒的罵了趙佳寶幾句,又接著道:「沒想到剛進門的那位,還挺有膽量的。」
剛一進來,就這麼直接去趙佳寶哪兒,小桃低頭不語,裴姻似笑非笑的瞧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讓小桃服侍她寬衣,上床睡覺去了。
昨兒趙佳寶家發生的那些事情,到底還是沒隱瞞住,第二日,有關趙佳寶搶一女子回家為平妻的流言就在村里散開來,趙佳寶因昨兒晚上喝多了,還沒睡醒,趙青松和余氏外加葉氏三人上門來了。
趙青松聽下人的回話,知道趙佳寶沒起來,氣的怒火中燒,雖然很想直接衝進房間把趙佳寶給抓出來,但想到趙佳寶有可能和昨兒剛進門的兒媳在睡覺,硬是把心頭的怒氣給壓了下去,在前廳走來走去的等著趙佳寶出現。
趙青松生趙佳寶的氣去了,倒是沒發現裴姻已經過來了,趙佳寶發生這種狀況,說實話趙青松還真有幾分不知道如何面對裴姻,畢竟他們一家現在有的,全都是裴家給的。
這裴姻要是有個什麼意見,或者不高興,那他們得來的東西肯定會沒有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道理,趙青松也懂,趙家現在說不上很富裕,但情況確實比之前好,這安穩的日子才過不多久,趙青松才不希望又回到以前那種整日埋怨錢財的生活。
趙青松在心裡狠狠的罵趙佳寶糊塗,一方面在裴姻面前痛斥趙佳寶的不是。
裴姻的氣因過了一夜,早就消掉了不少,就算面對趙青松,她也是要維護自己的形象,非但沒生氣,還一副很大度的樣子,弄的趙青松心中更加愧疚,等趙佳寶一出現,直接脫了鞋子,追著趙佳寶打。
這變故太過突然,趙佳寶被打了好幾下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打了,好不容易阻止了趙青松,那方余氏和葉氏連連攻擊趙佳寶了。總之昨天的那一出,已經把趙佳寶弄的里外不是人,趙佳寶有苦說不出,想解釋也解釋不了。
只能生生挨罵,那方,符盈聽到前廳里的動靜,直接奔過來,為趙佳寶說話,符盈不來還好,一過來她身上的那身紅嫁衣徹底點燃了趙青松和余氏幾人的怒火,對趙佳寶的辱罵更加厲害了。
「老四,你這麼做,對得起姻兒嗎?虧她大度,沒生你氣,要不然,我直接請了家法。」
趙佳寶聽後沉默,心裡說裴姻會裝,裡面吵的正起勁,外邊來看熱鬧的人聽的也正起勁,雖然隔的遠了,外面聽不到什麼,但不能就這麼抹滅掉那些村民的八卦心思。
誰讓趙家在這一年之中,總是要鬧出這麼好笑的事情呢。
這當老子的沒個老子樣,當兒子的沒個兒子樣,上樑不正下樑歪,說的就是他們。
總之,這事情發生後,趙佳寶在村裡的名聲徹底臭了,當然,在不盡的辱罵和憤恨中,趙佳寶算是徹底放下了對林良辰的執念;雖然有些時候,還是會覺得很不甘心,但趙佳寶卻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當初做了什麼,讓林良辰離自己越來越遠。
因為懊惱和悔恨,倒是讓趙佳寶在一夕之間,變得成熟許多,成熟歸成熟,但趙佳寶對裴姻和符盈兩人的態度還是和從前一樣,並沒因為成熟,而對兩人的形象改觀。
倒是裴姻和符盈兩人,時不時因為趙佳寶而爭鬧不休,然,兩人不知道的是,在趙佳寶成熟的那一刻,就已經下定決心不再碰她們倆,可憐符盈剛嫁進來沒幾日,就已經註定要守活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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