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良辰母子倆挑著水,高興的回到家的時候,正碰上余氏從東屋裡出來,余氏斜倪了林良辰母子一眼,小聲的嘀咕了幾句,又進屋去了。
余氏什麼都沒發現,林良辰和自個兒子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放心,兩人相視一笑。
隨後林良辰撫了撫嘴角,和兒子漫不經心的進了廚房;把水倒在水缸,林良辰便讓自個兒子在椅子上坐著,開始做起了早飯。
早飯做的極為簡單,基本上不用費什麼油,便可以開吃了,做的分量也剛好控制在四個人吃的量,林良辰母子因在路上就已經吃過包子了,如今這肚子並不餓,母子倆象徵性的吃了幾口,便說起了話來。
同時,林良辰腦子也在思考著,這冬日做什麼生意好,做什麼生意能賺到錢;雖說她手中的銀子足夠修葺屋子了,但這錢不能見光。
而這賣魚始終不是長久之計,這事兒還不能讓別人知道,另外那個河坑裡的魚已經被她給抓的只剩幾條了。
這做事不能做絕,總要留幾條在哪兒不是?
把能想到的都算進去,然後再過濾一遍,思來想去,林良辰還真沒想到什麼好法子。
有的她一個人也干不來,加上又有個兒子要照料,想要找個合適的做生意,還真是難呀。
正思慮間,東屋傳來余氏的喊聲:「林氏,你在廚房幹啥呢?還不進來收碗?」
這叫聲很正常,卻讓林良辰嚇了一跳,收回思緒,提高嗓音回道:「來了~」
瞥了眼要跟著她起身的兒子,林良辰道:「小磊,你在這坐著,娘去去就回。」
不就是收個碗嗎?瞧自個兒子擔心的。
「娘,那你快點,說好了咱們等會兒去市集上的...」
林良辰沖自個兒子擠擠眼,「知道了,小操心鬼。」
去了東屋,林良辰收了桌子上的碗,正要轉身離開,被余氏給一把叫住了。
「林氏,你先等等,我有事要問你。」
林良辰轉過身,狐疑的瞧了余氏一眼,「娘有什麼事兒要對兒媳說?」
余氏用舌頭舔了舔牙齒上的飯粒,看了坐在她對面的趙青松一眼,咳嗽了一聲,眸光閃閃的開口道:「那個...林氏啊,娘...不是,我問你啊,你說你要做生意,要打算做什麼生意?」
余氏什麼時候對她的事情這麼關心了?難道......
林良辰挑了挑眉,瞅了趙青松一眼,見他正豎起耳朵聽著呢,立馬一臉憂愁,道:「這...兒媳還沒想好呢?」
余氏一聽林良辰說還沒想好,本來滿是笑意的臉,立馬變了,「什麼?你還沒想好?」
還沒想好那跟他們老兩口說什麼?害的她昨兒晚上白高興了一晚上。
林良辰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本來就沒想好,要是想好了,她還用的著這樣嗎?
趙青松低咳了一聲,余氏的說話的口氣立馬變了,「老四媳婦,我是說,你沒想好,那就慢慢想,需要幫忙的就和我們二老說,能幫的我們肯定會幫的。」
呵,林良辰在心底冷笑一聲,讓他們幫忙?她除非是不想賺錢了。寧願請個外人,也不會讓他們夫妻倆個幫忙,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林良辰心裡跟個明鏡似的。
扯起笑臉,道:「兒媳怎麼好意思?不不,這太麻煩爹娘了,不用了。」
余氏臉上笑的更加滿意,心哼道:算你識相,要是林氏真敢讓她幫忙,她保證做生意的錢,林氏拿不到一分,想到這裡,余氏詭異的奸笑了起來。
瞅著余氏的笑臉,林良辰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和余氏夫妻倆寒暄了幾句,端著碗出去了,從余氏的笑臉中,林良辰看出來了,余氏肯定在算計她,想的倒好。
收拾好碗筷,林良辰帶著自個兒子回屋了,回到屋的第一件事兒,林良辰便拴好了門,然後和趙天磊窩在床上數今日賣魚賺到的錢。
林良辰把藏在身上的錢袋子給拿了出來,把錢袋子裡所有的銅板給倒在了床上,哐噹噹的聲音,讓林良辰母子心生喜悅。
小心翼翼的把錢給數好,用繩子串成一串一串的,等把銅板給串好,林良辰才發現,就今日早上賣魚賺的錢,就有整整八吊錢,當然昨日賣魚攢下的二百文錢,林良辰沒算在內。
母子倆小小的激動了下,把昨兒的二百多文給串好,林良辰把今日賣魚和賣老鱉的錢給藏了起來,帶著昨日的二百多文,和昨晚打的絡子,換了件衣服,帶著兒子上鎮上去了。
雖說沒想到賺錢的法子,但再去鎮上逛逛,了解了解市場那也是好的,昨兒和今日早上,林良辰都是匆匆忙忙,別說了解市場了,就連買個包子都是急的要死的模樣。
終於能光明正大的去,母子倆自然要好好的在鎮上逛逛,沒有到正午,那是絕對不會回來的,出去之前和余氏打了聲招呼,沒理會余氏那張臭臉,林良辰就帶著兒子走了老遠。
氣的余氏在屋門口罵了半天,這才歇火進屋。
以前這鎮上林良辰雖說來的次數不多,但對鎮上的情況還是很熟悉的,母子倆先去布莊賣了絡子,買了打絡子的線,又買了幾尺布和棉花,那布莊的掌柜便把賣絡子的錢給了林良辰。
林良辰看了看手中的銅板,啪的一聲,把銅錢砸在櫃檯上,用凌厲的眼神掃視了掌柜的一眼,緩緩道:「掌柜的,你給我的這錢可不對。」
「怎麼不對了?」布莊的掌柜目瞪著林良辰,一臉的不屑,本來見林良辰穿的破爛,全身上下除了這手上的絡子值錢,其他的一無是處。
現在更加不會承認他做錯了。
還不承認?林良辰冷笑一聲,不理會別人投來的目光,張口道:「掌柜的,我先前進來的時候,你便和我說,依我這絡子的精巧,每個絡子給我四文錢,這話是你說的,沒錯吧?」
「沒錯,這話是我說的。」
承認是你說的就好。
「那這布你說十六文錢每尺給我,這也沒錯吧?」
掌柜的想了想,點頭道:「沒錯。」
「那我買了十尺布,十尺布應該是一百六十文錢,再加十文錢的絡子線,和三十文的棉花錢,總歸是二百文才對,而我賣的絡子一共有二百零五個,摸去零頭不算,那我現在也能拿到六百文,可掌柜的你呢?
瞧瞧這是什麼?掌柜的不認識?」
林良辰彪悍的把手中的二十文錢再次砸在了櫃檯上,讓更多的人能看清,這布店的老闆真當她鄉下來的好糊弄是嗎?
明明六百二十文錢,居然給了二十文直接打發了她?真當她是叫花子好打發?
什麼玩意兒。
布店的掌柜完全沒想到這看似邋遢的婦人,居然懂得算數,並且這麼直言不諱的拆了他的台,這老臉一下子忽青忽紫變的異樣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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