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安,這幅畫是什麼東西?」
沈從文看著面前的畫作實在是不堪入目。
要不是因為一開始對陸見安還算有些好感,估計現在連問都不屑於問。
聽到這話,王梓旭眾人也不由得圍過去,眾人伸頭一看。
立刻不少人不厚道的撲哧一下笑出聲音。
紙上居然是一片暈染的已經看不分明的大團墨漬,簡直就是狗屁不通啊。
徐蒙山站在陸見安身後,也是深深地嘆氣。
看來師傅作詩很厲害,可是作畫實在不敢恭維啊。
這也太丟臉了。
不丟臉,不丟臉!
那是師父!
不是還有三場,後面的贏回來就好!
徐蒙山安慰自己,可是心裡那個忐忑。
自己一下子押了二百兩銀子,是不是有點太多啊。
這要是有個萬一……
使勁兒搖搖頭!
絕對不會。
底氣有點不足啊。
師父現在全部家當就這二百兩了,別人不清楚,他清楚啊。
家裡剛剛買了田地和院子。
還沒下苗,也沒有買蠶種,還要整修一番房子。
家裡還有七張嘴。
徐蒙山不能想了。
想到自己親手把家裡最後的家底給全押了,還是興沖沖的。
瞬間想到了黃米湯里只見清水,見不到幾粒米的情形。
不由得蔫頭耷腦。
「陸師傅,畫畫的功力可是深厚,我等還真得看不出來這是什麼!」
王梓旭一向自詡才子,這會兒自然是要打擊陸見安。
這可是陸見安自找的。
畫成這個德行,連個三歲頑童也不如,王梓旭終於安心了。
看來自己估計的沒錯,陸見安就是個徒有其表的繡花枕頭。
「學正大人,這是一副鳳山居圖。」
吳越差一點沒憋住,笑著指了指這一大團的墨漬,「這是鳳山居圖?陸公子您欺負我們不懂?鳳山縣我們居住多年,很多人都是土生土長,這裡的一草一木,吾等皆聊熟於胸,這個東西也配叫做鳳山居圖?」
其他人非常不給面子的大笑出聲。
連學正大人都有些忍俊不禁。
還是個孩子啊!
陸見安微微一笑。
上前一步,輕輕的伸手揭開了上面的紙張。
底下雖然不是大團墨漬,可是看起來也只是稍微強一點,隱隱約約能夠看出來山水的痕跡,的確有些鳳山縣格局的意思,可是也不能看的分明。
陸見安再一次伸手揭開上面的紙張。
沈從文一下子驚呆了。
不止沈從文驚呆了,就連他身邊的縣老爺和師爺也是呆愣了,臉上露出了奇異的表情。
「好畫!好畫!真是好畫啊!」
沈從文大聲叫好,對於自己的學正風度和威儀也不顧了。
縣老爺和師爺也是頻頻點頭,「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好畫!沒想到陸公子來鳳山縣不過短短數月,可是心中自有丘壑啊。」
王梓旭他們不明白了,都簇擁上去。
看到陸見安的畫作的時候也是驚呆了。
在這五尺見方的紙上,細膩的描繪了鳳山縣周圍早夏的秀麗景色,峰巒疊翠,松石挺秀,雲山桑田,沙汀村舍,布局疏密有致,變幻無窮,以清潤的筆墨、簡遠的意境,把浩渺連綿的鳳山山水錶現得淋漓盡致,達到了「山川渾厚,草木華滋」的境界。
就這一份筆力來說如此渾厚的筆力,恢弘的氣勢,細膩的描繪,簡直把王梓旭的畫作甩出幾條街去。
人和人不能比啊。
王梓旭瞠目結舌。
指著這幅畫作說不出來話。
說人家作弊?
怎麼作弊?
這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面陸見安親筆作畫,他眼瞎,其他人眼也不瞎。
沈從文拍拍陸見安的小肩膀,對於此子更加喜愛。
如此優秀的孩子都是別人家的,京都陸氏果然不凡。
「真不錯,陸公子,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畫作的功力居然如此深厚!真是讓人驚奇,老朽就是不明白,這兩張是怎麼回事?」剛剛看到這兩張紙,誰都會誤了後面的這一副驚世絕倫的畫作。
真是深藏不露。
陸見安笑道,「大人,小子家境貧寒,用不起最好的宣紙,你也看到了這樣拙劣的紙張,就算是再好的畫作,恐怕上去也是減了五分,小子就取巧了,既然是紙張不好。
小子只好用這樣的辦法取了這樣的第三副畫作出來。
幸不辱命,還能讓大人們入眼。」
沈從文仔細的看了看他的紙張,的確是最粗劣的下等宣紙!這樣的紙張的確是毀了畫作啊。
不由得心中一動。
「你的意思是,要是紙張更好,恐怕你今天的畫作還要效果奇佳?」
陸見安淡笑不語。
自己不能夸自己啊。
這麼多人,就算陸見安不要臉,也斷斷不可能這樣說。
「有機會,一定要請陸公子好好的做一幅畫。」
這話已經是絕對的肯定。
「一定,一定。」
「幾位,這一副鳳山居圖當之無愧的魁首,這一局陸見安勝的實至名歸!」
沈從文高聲宣布。
其實一開始沈從文多少還是站隊王梓旭他們,想一想陸見安畢竟是一屆商賈,好說不好聽,為了維護他們文人的顏面,也必須把陸見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打壓下去。
可是見到陸見安長得如此丰神俊逸,再加上這樣的才華橫溢。
連沈從文都起了愛才之心啊。
這樣的孩子從商真的是可惜了。
要不然說不準陳國會出一位名震古今的大才子啊。
這一下眾人譁然。
峰迴路轉的如此不同。
連王梓旭都說不出反駁的話。
學正大人可是沒有一絲偏袒,公正嚴明。
徐蒙山樂了,屁顛屁顛過來把自家師傅的畫作收起來,從此以後師傅一戰成名。
這畫以後還指不定多值錢呢。
王梓旭臉色微赫。
輸給了一個小子,自己還是失算了。
倒是沒想到陸見安真的有些本事。
這個時候陸世安推開人群,擠了進來,看到王梓旭,急忙上前。
「王兄,這件事因我而起,可是請你們就此罷手吧!這個老師是我真心實意想要拜的,和其他都無關。」
他剛才才聽說了王梓旭他們找陸見安麻煩,一想還能不明白,這是為了自己出頭。
可是他可沒有這個意思啊。
「陸兄,這件事已經和你無關,現在是我們和陸見安之間的事情,這個局面我們是不死不休啊!」
王梓旭當然明白!事情已經在開始的那一瞬間變得不可控制。
今日他們輸了,就是丟了全鳳山縣學子文人的臉,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
他們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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