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認識,這來的漢子,是顧有田的堂弟,顧大石,但因為顧有田的爹娘和弟弟鬧過一會狠的,兩家住在村子兩頭,互相不答話。
但一家人,縱然不答話了,人家說起來,還是會往一塊說。
顧玉嬌做出的事兒,也影響二房的孫女。
顧大石爹娘卻是不願意出面倒騰這個事兒,都說了不是白二郎,一家人還賴上門,讓白二郎叫了幾乎整個村子人過去喝茶吃瓜子米花看她們的戲,來抵擋她們。
弄的他們家也跟著沒臉!兩個年齡到的孫女說親也不敢說了!就讓顧大石出面。不是為幫她們,也是為他們自家的名聲!也是不願意看她們越鬧越沒臉,以後成了一個村最沒臉的,幾代人都翻不了身!
顧大石滿腔怒火的過來,堂哥叫他他不配,直接喊名字,「顧有田!開門!」
顧有田聽他的叫喊聲,忍不住想打開門,心裡升起他是來幫忙的希冀來。
田氏卻不讓開,「都是來看笑話的,來落井下石踩我們的,不開!不開!這是想要逼死我們一家是吧?!」
顧大石卻氣恨的不行,「顧有田!還作死不開門!?不想要好了是吧!?」
顧有田有倆姐姐,但沒兄弟。這會可盼望有人給他撐腰出頭,沒聽田氏的,過來開了門,「大石!」
顧大石推開門進來,扭頭又看了眼陳瘸子,一身氣勢,「要說事,就老實點等著!否則我們也不是任由人欺負的!」
陳瘸子已經聽人群中說他是顧有田的堂弟,那就是顧玉嬌的堂叔,笑著叫了聲堂叔,「我知道!我知道!我等著!」
「閉上你的嘴!你的賬一會再算!」顧大石喝了一聲,進了門,又把門關上。
「都是來看笑話的!讓進門來!?」田氏哭著怒叫著。
顧大石看不慣她,臉上難掩鄙夷,「自己找著鬧笑話,還怪別人看笑話!?出事兒的不想解決辦法,還偏偏瞎鬧亂鬧,痴心妄想攀好處,鬧的全村看笑話,丟臉丟了幾十兩,還有臉說!?」
顧有田聽這話,心裡也開始埋怨田氏,就是她非要去找白二郎,找了一趟,人家就不承認了,她還要去找!娘倆個都做白日夢!弄的全家都沒臉!現在陳瘸子來了,更是臉打的生疼!
田氏氣的兩眼發黑,「怨我?還怨我!?玉嬌是被人害的!她好好地死也不可能落在那個陳瘸子的手裡!是有人害玉嬌的!」
顧大石自然也知道這個,但白二郎說的話,他也相信別人不會無緣無故說那些,盯著顧有田,「還想閨女活命,還想保存最後那一點點的臉面,就老實交代!到底是咋回事兒!?空穴不來風,她要自己沒幹啥,不可能會撞到這種事兒!」
顧玉嬌就一個勁兒的哭,眼淚嘩啦的往下流。
顧有田也說她,「這裡面有啥事兒,你還不說?指望家裡咋幫你!?」
顧大石看著田氏和顧有田竟然都還不知道,更加氣怒不已,「你們都不知道這裡面有啥貓膩兒,就敢跑去白二郎家找沒臉?你們這是自己作死呢!」
「都是這個死丫頭!問著話,啥都不說!」顧有田氣怒的紅著眼罵顧玉嬌。
田氏怒罵他,「你凶啥凶!這又不是玉嬌的錯!她也是被人害的!肯定是被人害的!」
顧玉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顧大石看著更加氣怒,沉著臉怒喝,「你們還吵吵?不說話,準備幹啥?就這麼鬧下去,鬧的一家人都沒有臉!沒法活兒是吧?真不想要臉,不想活了?」
顧有田也哭起來,「玉嬌!你說啊!你說啊!到底是啥事兒啊!」
顧大石怒喝,「顧玉嬌!你還不說?不知道事情輕重是吧?!」
「我......」顧玉嬌張口一句,卻是剛剛開口,又哭的止不住。
顧有田和田氏,也都等著她。
顧玉嬌哭了一會,卻還是說不出她做的事,最後看顧大石臉色實在難看,他又不是在看笑話,是幫忙的,咬著唇,吭哧了好一會,才說出來,「是玉梨......是她說能幫我,我鬼迷心竅,就想嫁給玉染哥哥,也看不過魏音姑那個狐媚的樣子,對我和玉梨那個態度,蔑視我們,看不起我們。玉梨說......」
她要把主罪推到白玉梨身上,畢竟白玉梨因為針對魏華音,被白玉染訓斥,還打過。所以她更恨魏華音!主罪就是她!事兒也是她挑起來,她叫她乾的!
再把魏華音的壞說出來,以表示她是活該!不是無辜!
顧大石沉著臉看著她,等著她往下說。
「咋著了?」田氏追問。她就說這裡面有白玉梨的事兒!可是她卻逃了不見了!看玉嬌出事兒,她就跑去縣城了!
顧玉嬌哭著道,「玉梨說......要給她一個教訓,還說我不聽她的話就再不理我。我跟她玩了那麼多年,就聽了她的話。給魏音姑下了藥,把她帶去了一個地方,她去叫人。本來說的叫陳維仁,結果她卻叫了陳瘸子!嗚嗚嗚......」
她痛哭絕望,要是陳維仁,她就算是做妾,也是進陳家大門戶了!嫁不成玉染哥哥,至少也是吃香喝辣,穿金戴銀,不至於落到陳瘸子的手裡了!
田氏聽了這話,裡面還有這麼多事兒,「果然是怨白玉梨那個小賤人!」
顧玉嬌全部說出來,捂著臉就開始哭。
顧大石目光銳利,「還不說實話!就算白玉梨有報復之心,也不用給魏華音下藥,找陳維仁過去姦污!心裡生了齷蹉心思,承認都不承認,推給別人!」
「啥生了齷齪心思了!那就是白玉梨乾的!是白玉梨害了玉嬌!」田氏陰著臉瞪著眼,把過錯推給別人。
「自己犯的事兒都不承認,遭的事兒也不怨你們,怨別人?」顧大石冷聲反問。幫?幫啥幫!要不是為了大哥家侄女和他閨女,他才不來幫她們!自己作出來!
「那是白玉梨!不是白玉梨帶頭,逼著玉嬌,還叫了陳瘸子來,玉嬌也不會遭了這事兒!」田氏簡直對顧大石都恨怒起來。二房的人自詡是高貴,看不起她們家!自己好到哪去了!?
顧大石簡直懶的再跟她們掰扯這個,自己明明算計別人去了,反被別人算計了,跟了陳瘸子,竟然還跑到人家去鬧,想進人家的門,這想的他也是佩服了!
「你們想咋樣,你們就自己作著!今兒個這事兒,要不是我爹說的話,我也不會過來幫你們!」
田氏對二房的人很不滿,聽這話更不滿。就是白玉梨連累逼著玉嬌的事兒,也是她心裡歹毒引了陳瘸子,竟然來怨她們玉嬌!就是見不得她們家好!
「大石......現在可咋辦啊?那陳瘸子鬧過來了,可玉嬌萬萬不能嫁給那個陳瘸子啊!」顧有田苦著臉,落著淚,很是沒有辦法了。
顧大石深吸了口氣,「把陳瘸子叫進來,我問問他咋說的,如果你們有啥把柄在他手裡,他又不肯放過,就只能嫁過去了!」
「我不要!我死都不會嫁給那個陳瘸子!」顧玉嬌哭著道。讓她嫁給陳瘸子,她還不如死了!
顧有田臉色十分難看,「玉嬌.......她......她的肚兜......」
顧大石已經明白了,顧玉嬌跑回來時,把肚兜拉了,或者是陳瘸子有意藏的,留的把柄,他也是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事兒,還要解決這個事兒。
然後,顧玉嬌又怯怯道,「紙條......紙條是白玉梨逼著我寫的......」
顧大石簡直要氣死了,指著她,「你們......你們竟然做出這種事,真是......不怕遭報應!」
「大石!你可想想辦法啊!不然玉嬌就毀了!我們家也毀了呀!」顧有田哭道。
「現在還想啥辦法!重要把柄都在人手裡,現在只能被人家捏著鼻子走!」顧大石深深後悔,不該過來管這個事兒。
可是人已經來了,不管,只會鬧的更厲害。
「別嚎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喊了出話,出去找陳瘸子進來。
陳瘸子來的時候可是經過陳維仁吩咐的,這事兒一點不能帶著魏華音了,紙條的事兒他沒找到,但他看了,混到那麼大,二十多年,大字他還識得幾個的,那寫的就是魏音姑。不過陳維仁不讓他說,他自然不敢說。而且這事兒邪門,他也害怕魏音姑那個娘再找他。
但這紙條沒找到的事兒,不能讓顧玉嬌知道,這是把柄!她就算說自己喝醉酒了,也不敢自己說出來她們算計魏音姑的事兒!不然她現在被他糟蹋了,還有人同情,要是暴露了,那就是被唾罵鄙夷的貨!一家人再也不用在顧家村,在楊柳鎮生活了!
所以他想娶了顧玉嬌,還不光漏下她的肚兜,那個紙條也是把柄,她不敢承認,那就得嫁給他!反正他是光棍一條,沒啥怕的!
顧大石看外面都是人,叫了他進來,「你過來,我有些話問!」
陳瘸子也不怕,讓媒婆稍等,然後進來。
顧大石目光犀利,「你說說是咋回事兒,事情經過!」
看他氣勢那麼足,上來就問這話,陳瘸子知道他這是遇到角色了,但得了陳維仁的話,他也不怕,直接說,「一個小姑娘撞了一下,塞了我個紙條,寫著魏音姑在陳老蔫兒家破屋子那,隨便睡,讓我過去。我進去就眼睛發黑了。魏音姑沒有,倒是玉嬌脫了衣裳在哪,還拉著我。然後我們倆自然而然就成了夫妻之好。那屋子多少年沒人住過,我怕她冷,把她背回家了。誰知道她醒來就叫,叫了一圈人,還要把我送官!」
話一下子叫他說完了,還帶著邪門,進院子眼睛發黑,沒有魏音姑,只有顧玉嬌。要告官他不怕!不是他的事兒!是顧玉嬌拉他的!雖然不對,但不怨他,他有把柄!
顧大石簡直有些束手無策,臉色難看了又難看,「紙條呢?」
陳瘸子一聽就笑了,「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是藏好了!不然我也怕啊!這計謀針對人家一個小美人兒都下得去手,叫我陳瘸子去。那要對著我,哪天給我一包老鼠藥,我不玩完了!?」
「那你想咋樣?」顧大石問他。這個紙條必須得弄過來!不然落到白二郎和魏音姑的手裡,就是把柄!不對!這事兒不對!
他的快步到顧玉嬌屋裡,問她,「確實把魏音姑領到那個地方去了?」
顧玉嬌抿著嘴點頭。
顧大石鬆了口氣,出來對著陳瘸子就肯定道,「紙條不在你身上了吧!你也不用蒙我,我早看穿你了!」
陳瘸子臉色一變,「想炸我呢?你們還嫩點!我這不光紙條,還有顧玉嬌的肚兜!她自己算計人,人家也都差不多猜著了,只不過還沒鬧起來!說告官,我也不怕!你陳爺上頭有人!能讓你們壓我頭上!?」
顧大石卻猜著十有八九,紙條根本不在他這,而是被反殺報復的白二郎和魏音姑給拿走了。不願意牽扯這裡頭,帶累了魏音姑的名節。
想到白玉梨從陳維仁換成陳瘸子,小小年紀那麼狠毒,可白二郎反殺報復還是念情分把她撇開她讓她逃了,只有顧玉嬌落到了陳瘸子手裡。這事兒將會成為顧玉嬌,還有她們家這輩子的污點!能被人說幾代!
他也氣的心口疼,「陳瘸子!想必你跑過來,也是受人指點了吧?」
「那是!我可是從屋頂砸下來的瓦片找到了藥鋪,找到了從中間倒賣迷藥的張壽,又從那張壽家才打聽了出來,轉了幾乎兩天了才找到人是誰!」陳瘸子哼了哼。他要是表現的好,說不定能把顧玉嬌娶進門,還能從陳維仁那得幾兩銀子,以後再弄點好處!
這裡面還有張壽的事兒......顧大石臉色又沉了沉,簡直滴出水來。不過這陳瘸子真要有這個聰明勁兒,也不會邋遢成現在這樣!他在刻意的避開魏音姑,不談她,不牽扯她!
他心裡認定了,這事兒和白玉染,魏華音脫不了關係,要打發了陳瘸子,只怕還得要靠他們!
陳瘸子看著他,很是惱怒。這個人到底是誰?看顧玉嬌家的人,她爹娘,都不是厲害人,要是沒有這個人,他肯定能拿住了顧玉嬌家,就算鬧,也要嫁給他給他生娃兒!
兩人對峙了半天,顧大石先開口,「把玉嬌的東西拿出來,我們可以不追究你!但不允許再有任何騷擾玉嬌的!」
「你們要追究我,不就是告我?是她拉的我,最多也是和姦,和姦男女各徒一年半!我反正是在哪都是過!坐在牢裡,還有人送飯吃!」陳瘸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你搞我,我就絕對拉顧玉嬌下水的架勢!你敢不從我,我也拉你下水!
顧大石讓他先等著,他轉身去找白玉染。
鍾叔通稟,「他說他叫顧大石,是顧有田的堂兄弟。」
白玉染微眯了眯眼,「讓他進來!」
顧大石跟著鍾叔進來,隨便掃了眼院子裡,亭台樓閣,池塘錦鯉,花草綠蔭,整個院子又寬敞氣派,又雅致無比。家裡還有幾個下人伺候著。
白玉染坐在正堂,一身灰藍色月白相間的寬袖直裰,貴氣公子派。
也怪不得玉嬌不死心,成了親,也非要嫁給他,甚至的不惜給魏音姑下藥。
不過這一大院的,這掙的銀子,都是魏音姑的陪嫁,沒想想,魏音姑要是走了,白二郎啥都沒有,回白家去!
「白二郎!我今兒個來說的事,也不跟你兜圈子,開門見山。玉嬌的事兒,是不是你們做的?」他直接問。
白玉染冷嗤挑眉,「顧大石!你出頭滋錯人了!」
顧大石也是下意識,想回護一句,能多爭取點退路,看白玉染這絲毫虧都不肯,話音放緩,「白二郎!玉嬌雖然做的不對,但她也遭了教訓了!那陳瘸子......只需要你一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然弄出人命來,豈不是損你們夫妻陰德?」
「為了那麼個玩意兒,要搭上全家呢這是!」白玉染呵道。
顧大石已經有些後悔,可這事已經出來了,不擺平,鬧大了,他們家也絕對不好看,侄女和閨女的親事也大受影響。
「我也是替他們來求你,高抬貴手,饒過這一次!但凡再有以後,是殺是剮,我們絕不插手!」顧大石低下頭。
「這事兒和我們家可沒有關係。」白玉染端著茶,輕呷一口。
「當真?」顧大石不相信。
白玉染神情冷蔑,沒有理他。
顧大石又問,「那紙條是在你們這吧?」
「紙條?在哪?」白玉染危險的陰著臉問。
顧大石看他想真的一樣,心裡也有些不確定了。不過腦子一清,「白二郎!你能把人帶走,還報復了玉嬌,不會拉下那種東西!你也是不想你媳婦兒牽扯進這事兒裡面,搞的名節不好聽!既然如此,報復你們也報復過了,饒玉嬌一條生路!算是給你們以後的孩子積陰德!」
白玉染卻不喜他拿孩子陰德來威脅,冷蔑道,「沒有當場拿人扭送官府,已經是我以德報怨!不知廉恥,還痴心妄想!指望我幫那種玩意兒?」
顧大石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這裡面還有你堂妹白玉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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