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而且還是給她的,雖然她也幫忙了,可抓到蛇的都是音姑啊!
「音姑!真的給我這麼多嗎?」
魏華音也就給她一兩半,「之前就說過,你找到的,你攆出來的,都給你分一半。」
「可竹葉青你也一起看到的!」翠姑看著她。
魏華音笑,「走吧!去買糖,買雞腿!」
翠姑拿著銀子,忍不住興奮,跟她過去買了買糖,還攔住她,「我買了,咱倆分!」
「我減肥,不吃糖!」魏華音跟她說了句,買了一盒軟糯的糕點拿著。
翠姑高興,又分了錢,覺的是拿了魏華音的錢占了她便宜,有點心虛,買雞腿非要付錢。
魏華音就自己買了只燒雞。
「天色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家吧!」翠姑拿著吃的,高興道。
「再等一會兒!」魏華音到上次買耳墜的銀樓,挑了一隻菸斗,又找鋪子買了一包上好的菸葉。
「你買這個幹啥?」翠姑奇怪。
魏華音回她,「我姥爺過壽。」柳滿倉再有幾天就到五十八壽辰了。
翠姑瞭然的點點頭。
兩人搭了騾車趕往楊柳鎮。
看她們兩個,也就翠姑能看點,魏華音一陣圓乎乎,皮膚還泛著不太正常的黑,倒是沒人想到她們身上帶的有錢,順利到了鎮上,天已經蒙蒙黑了。
樊氏在家做好了晌午飯,不見人回來,大房問了幾遍也沒見人,聽翠姑走的時候帶了兩個野菜咸餅子,魏華音走的時候也留了話,可能晌午不回來,按捺著心等下去。
可做好了晚飯,還不見人回來,就著急了,出來找人。
魏華音也是運氣好,碰上顧家村的人,然後搭了人家的牛車,到家天都快黑了。
看家裡亮著燈,樊氏挑個燈,和村裡的幾個人正在找她們,魏華音加快腳步。
翠姑老遠叫,「奶奶!爹!我們回來了!!」
魏老大見倆人沒事兒,沉著臉過來,「你們上哪去了?女兒家家的,一出去一天,天都黑了!沒看見!?」
「我們去縣城了!我們賣錢了!」翠姑顯擺的把銀子和吃的都拿出來,「我們抓蛇賣的錢!」
魏華音忍不住扶額,回來時還告訴她,別亂顯擺聲張。
魏老大一看那銀錁子,和一大串錢,也愣了下,「抓啥蛇了?這都是賣蛇的錢?」
翠姑不停點頭,「抓的......」
魏華音捏她一把,「抓了六七條呢!我們都買上吃的了!」
她一捏,翠姑就想起來不亂說的話,趕緊閉上了嘴。
樊氏也沒好責怪,只跟魏鐵根他們謝了又謝,領著魏華音回家吃飯。
魏嫂子還端了半碗炒雞蛋過來,「回來了就好!你奶奶也是聽顧家村的人掉河裡,擔心的不行!」
魏華音看樊氏都有些發白了,把燒雞和點心,菸斗和菸葉,連同銀子都拿出來,「我以後不會這麼晚回了。」
一看東西,和幾個銀塊子,樊氏驚愣了下,「你這都是......」
魏嫂子也驚訝不已。
「今兒個運氣特別好,抓到一條銀環蛇,還有一條竹葉青,賣了錢。我分了翠姑一點,這是買的東西。」魏華音解釋。
樊氏今兒個才知道,「你上山都是去抓蛇了?這要是咬著了,就沒命了!你個傻的!」
常年都會有被毒蛇毒蟲咬死的人,所以即便知道毒蛇賣錢,也少有人專門去抓它們。樊氏別說放心,還更氣了。
魏嫂子也勸,「這一回是運氣好,以後可難保出事兒!出一回事兒就不得了!你們還兩個小娃兒,以後可別去了!你這要是出了事兒,讓你大姐,讓你奶奶還咋活?」
魏華音點頭,「我們帶的有雄黃粉,還問了顧大夫解涉毒的藥草,都帶著呢!也就這些時候,緩過來就不去了。」
村里偶爾也會有調皮的小子們會抓蛇去賣錢,偷偷買著吃的,不過那也是小子。
樊氏說了一通,看她知道了,嘆口氣,「好了!快點趕緊吃飯吧!都涼了!」
魏華音把燒雞撕了一半,給魏嫂子拿回去。
「不行不行!你這孩子,哪帶這樣的!」魏嫂子推開,就趕緊跑了。
魏華音又把燒雞送到她家裡,交給了她家老小魏三多。
突然抱著半個燒雞的魏三多愣的瞪大眼。
「不是讓你別接嗎!?」魏嫂子說他。
魏小郎聞著燒雞味兒,留著口水,「音姑姑塞我的!娘!是雞肉!燒雞味兒!」
看著自家三個小子都跟餓狼一樣,吞氣口水,魏嫂子氣罵了一句,「今兒個還炒雞蛋,沒見過葷腥兒一樣!」
「可是炒雞蛋給音姑姑送了半碗,就剩半碗了!」魏多銀舔著嘴唇道。
魏三多忙接話,「那我們送半碗炒雞蛋,換了半隻燒雞!我們賺大了!」
魏嫂子敲了下他的小腦袋,「快點吃飯吧!」
看她沒說送還,兄弟倆都高興的嗷嗷叫起來,連斯文些的魏多金也高興的抿嘴笑著進屋吃飯。
魏五郎轉身跑回家,就告狀,「明明二哥哥和我們也幫著找她了,送了半個燒雞給別人,啥也不給我們!」
「都怪我,讓她們都誤會,才會跟咱們那麼生分,情願跟外人好,也看不見咱們了!」柳氏低著頭擦眼淚。
魏二郎是出去跑圈找了的,現在更是氣怒難忍,「以後愛死愛活,不管她!不拿熱臉去貼她冷屁股!」氣憤憤轉身進了廚屋去舀飯。
魏五郎拽著魏柔娘的衣擺,兩眼含淚的看著魏秀才,「我也想吃燒雞!嗚嗚嗚!」
「等我賣了這批的繡活兒,就給你燒雞吃!乖!」魏柔娘揉揉他的頭哄道。
魏秀才陰沉著臉,心裡的怒氣忍不住,而且家裡兩個病著的,每日裡都要吃藥,都要花錢。他現在趕考的盤纏還沒想到辦法。家裡剩的那點銀子都得砸出去,眼看存銀見底兒,讓他心裡越來越焦躁怒火。
柳氏看他一直沒說話,知道是最近銀子花的多,他惱煩的慌,低聲嘆息,「音姑非要鬧著分家單過,一個女兒家不顧名聲,不講家裡好聽不好聽,鬧著分了家。不是說燒餅攤分的有她一半,要是她做的牛肉羹和燒餅,那柳家也有她的,是怕我們占了她便宜,才趕緊的分出去了!」
魏秀才一聽又想到蓋的那一院房子,他自己分家的時候蓋過,不過堂屋東西廂房還是分了幾次,借著銀子才蓋起來的。她那一口氣全蓋起來,沒個幾十兩銀子肯定不行。該死的小孽畜!
尤其飯菜端上來,看著那些飯菜,再和之前些天和魏華音做的一對比,心裡的火氣就更大。
「音姑以前都沒有做過,突然露了一手好廚藝,都以為是咱們磋磨出來的,就這麼背著罵名......」柳氏給他擺上筷子,又嘆了一口。
這一點別人不知道,但魏秀才卻可以肯定,之前根本沒吃過也沒見過,怒恨的拍了把桌子,「孽畜!」
東邊小院這,大房來了一家三口。
張氏滿口的擔心,「就怕你們倆出啥事兒,那麼晚回來,讓人急死了啊!誰知道你們去縣城賣蛇了,家裡也不留個話兒!」
魏華音正和樊氏吃飯,桌上擺著煮的鹹鴨蛋,半碗炒雞蛋,蒸野菜,炒菜心,撕開的半隻燒雞,還有打開的一盒糕點。
張氏嘴上說著,眼睛已經頻頻瞄上餐桌,「不過說來,音姑和翠姑還真是運氣好,竟然抓著了銀環蛇和竹葉青,那可是能賣十來兩銀子的!音姑還想起來買燒雞和糕點回來,翠姑這丫頭,腦子裡只有糖吃!」
糕點樊氏嘗了一口,非常軟糯酥口,知道照著她的口味買的,心裡還挺感動,見她說起來,「音姑特意給我買的糕點,你們也嘗嘗?」
「音姑給你奶奶買的?那真是孝順了一回呢!」張氏說著也不客氣,上去拿了四塊,給翠姑兩塊,給魏老大一塊,然後說,「我就嘗一塊就行了!」
魏華音瞥了眼一下子少了一半的糕點盒子,沒吭聲,安靜的吃著飯。
翠姑拿著糕點,忙道,「我也買雞腿了,給音姑一個她不要,我去拿了給奶奶吃吧!」
張氏看了眼閨女,兩眼恨鐵不成鋼。
這麼一說,就說出她們家有雞腿吃了,還不止一個,還沒拿過來!
樊氏擺手,「不拿了,這有呢!留著你吃吧!」
張氏不光是來說說,看看買的啥東西,重點是抓蛇分銀子的事兒,「還能分了翠姑一點,也不知道你們咋分的!?」
魏華音放下筷子,「捕蛇器用我的,她找到的她抓的,是她的!她找到的她攆的,沒抓到我抓的,分她一半。都不是,分個辛苦錢。還有什麼疑問?」
樊氏也察覺出來,忍不住皺起眉,斜著張氏,「抓蛇不許去了!我說的!這次能有得分,也是僥倖!下次被咬了,就要命了!」翠姑從小就怕蛇,能是她抓的才怪。分了一兩半銀子,還有意見!
張氏有些訕訕的,「聽說拿著雄黃粉背著藥草呢!」還想讓繼續去,這上山一天,運氣好,能掙十來兩銀子,可不是干苦力能比的!這要一個夏天,還不掙發財了!?
「那也不許去!出了事你擔待?」樊氏反問她。
魏老大也應著她的話,「太危險了,真要被咬了,人就沒了!不掙那個錢,也不去冒那個險!」
張氏不知道咋說,只得抿了抿嘴,「趕緊回家吃飯去吧!婆婆這生活,帶著音姑還過好了呢!」說著笑的滿臉。
鴨蛋是魏華音從柳家拿的,燒雞糕點都是她買的,燒雞蛋是魏嫂子剛才送的。
樊氏做的也就蒸野菜,炒菜心。聽她這話,忍不住皺眉。
出了門魏老大也說她,「你剛才說的啥話,好像娘跟著咱們,都在吃苦!」
張氏心裡憋氣,「你這想哪去了!婆婆對音姑可捨得呢!就倆人,弄了幾個菜!在咱家的時候,可沒這樣弄過!」
魏老大皺著眉毛,「還不是說我沒有本事,弄不了幾個菜!?讓人聽見,更會說我不孝了。」
張氏氣的不跟他多說,快步沖沖的回家去。
翠姑還咬著糕點,然後安慰魏老大,「奶奶不會說的!」
魏老大想想他娘的脾性,也知道,點了點頭,「你以後也多孝順你奶奶!你奶奶把你照顧大的!」
「嗯嗯!我一定孝順奶奶!」翠姑聽話的點頭。
父女倆跟著張氏後面回了家。
正是有人高興有人惱。
魏華音洗了臉,抹上祛疤膏,泡完腳。
樊氏刷鍋收拾好,又過來叮囑她,「可不許去山上了!你要出個啥事,你大姐能哭死!」
魏華音笑,「不礙事的,奶奶!我也不喜歡,掙了這一段,有了本錢就做別的了。」
樊氏看勸不通她,又想著她小小一點,之前蓋房子不管是玉姑還是柳王氏都說音姑有錢的話,難道她之前就抓蛇賣的錢!?
心裡疑問,她就問了出來,「不是說你娘還送了兩個銀錠子呢!?」
魏華音應聲,「也攢了一些的。所以沒啥危險,這次還買了雄黃酒,再去我們抹上就沒事的!」
樊氏還是不同意,拘著她在家裡,「那也不許去了!在家裡我教你做繡活兒!」
「我早上也是要跑步,不礙事!在山裡跑不光抓蛇,還可以訓練體能,順便減肥。不會單純枯燥的鍛煉。」魏華音意志堅決,也算是給她詳細又解釋了。
樊氏看她的確瘦了不少,嘆了口氣,算是沒阻攔她,都叮囑了一堆注意事項。
魏華音也沒天天都去,次一天上山,就不是抓蛇了,主要任務把昨兒個見的幾樣花草挖了種回家裡,還有七里香,見了就挖。
魏多銀和幾個小子也跑到山上,想要抓蛇,正好碰見,「音姑姑!你抓到幾條了?」
其他幾個看他叫魏華音個又肥又黑又丑的叫姑姑那麼親,都不往前湊。
「就一條菜花蛇,你們抓到沒?」翠姑看他們人多,好奇的問他。
魏多銀有些尷尬,「碰見一條菜花蛇,被我們拿石頭砸死了。太難抓了!」
事先叮囑,翠姑沒有一口就把捕蛇器出賣了,「哦!是難抓!你們得有能耐才抓得到!」音姑就厲害了,做的捕蛇器一抓一個準兒!
魏多銀是個聰明的,一聽這話,立馬就過來,「音姑姑!你們挖這個幹啥?這麼多,我來幫你背回去吧!」
那邊幾個小夥伴喊他,「魏多銀!你不跟我們一塊抓蛇了?」
「反正也抓不著,我下回再去!」魏多銀想讓魏華音教他幾招。
幾個人看看他,又看看魏華音,不願意多跟他玩,轉身幾個人一塊走了。
還留個魏小貴,他娘喬遷的時候送了兩條汗巾,他吃了魏華音回送的菜,可好吃了,對魏華音沒那麼壞的印象了。而且他一直和魏多銀玩的要好。
看他也留下,魏多銀喊他,「小貴!過來幫忙!」
魏華音也沒攔,看有人幫忙,就挖的多些,全部背回家,移栽在院子裡。
「音姑姑!你種這個幹啥!你要種花兒,我姥姥家有好些鳳仙花和夜來香,我給你弄點來!鳳仙花還能染指甲!」魏多銀好奇。
「驅蚊蟲!夏天不被咬。」魏華音告訴他。
魏多銀明白的點頭,看她還留有一大片的地空著,窗戶前也都用石板圍好地方,土都翻好了,就薅起魏小貴出去。
等下午的時候,弄了四個麻袋,一個筐,用板車推著送過來。
看魏華音在家裡,嘿嘿笑著解釋,「我去過顧大夫家裡,看他們家有這個,說啥蘭花的,在山上碰到,就挖回來了!」
魏華音一看,那竹筐里都是蘭花,麻袋裡全是七里香和驅蚊草。又看魏多銀清澈閃耀的兩眼,隱含著期待,「想抓蛇,可以教你一招。」
魏多銀頓時滿眼欣喜,隨後又反應過來,忍住,「音姑姑!我......不是學抓蛇才弄這個!這些,我幫你種上吧!」說著就幹起來。
魏華音忙讓他放下,她自己整理,自己種,「幫我打點水。」
「哎!好!」魏多銀麻利的過去打水,還招呼魏小貴一塊拎水。
樊氏從地里回來,就見院子裡又變樣,越種越多,「種這些,真能防住蚊蟲嗎?」
晚上已經有不少蚊子,屋裡掛著紗窗,不敢多開門。
「能!」魏華音給她屋裡窗戶上擺了一排驅蚊草,床邊擺上幾盆,屋檐下也擺上一排。
到了晚上睡覺,果然蚊蟲沒那麼多了,幾乎絕跡。
「這個還真管用!真的沒有蚊子嗡嗡叫了!」樊氏也對這些勤快起來,白天搬出來,晚上搬回屋。
魏華音的小院,種的東西也都活過來,尤其是隨手種的喇叭花,已經爬了一大片,整個小院顯的鬱鬱蔥蔥起來。
魏多銀心裡痒痒的不行,這都兩天了,音姑姑說教他一招,還沒說話。
張氏也催問翠姑,「說啥時候再去沒?」
「沒說!」翠姑剛吃完飯,魏華音就通知她和魏多銀,準備一頓乾糧。
翠姑還沒咋,倒是張氏有些激動起來,還特意烙了蔥油餅,煮了倆雞蛋,「給音姑一個,你吃一個!」
「好!」翠姑應了聲,拿著東西就出門了。
魏多銀拿了菜卷饃,魏小貴直接扛了三個雜麵饃饃。
魏華音正捏飯糰,放在竹編盒裡,看三人拿的東西,又多捏了幾個。
樊氏不放心的跟著叮囑了多遠,「可千萬注意安全!不光有蛇蟲咬的,山上容易摔著,陡峭地方你們可別去!」
「知道了!」魏華音應聲,領著後面三隻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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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晚了!麻蛋的,都快四月了還倒春寒下桃花雪,愣生生凍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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