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翌日一早,天還未大亮陳氏便催促著施寶柱帶上東西回家。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兩人在路上耽誤了兩個時辰才終於回到家中,施寶柱還是不放心王氏那邊,又花錢雇了輛車準備到縣城裡打聽下情況。
等他趕到縣衙時已經接近中午,還走到縣衙門口就見前頭烏泱泱擠滿了人。
施寶柱心知大事不妙,趕緊綁好馬車擠進了人堆里。
遠遠地,他就看到施貴平跪在公堂之下,佝僂著身子,形容狼狽。
而王氏和施遠川正抱頭痛哭,看起來十分悽慘。
外頭圍觀的路人對著三人指指點點,情緒頗為激動,「我看就該把這老頭下油鍋里炸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下手,這得多狠的心吶!」
「可不是嘛,我活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要不是親眼所見,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
施寶柱聽著大家的議論心涼了半截,雖然早有準備,但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和偏心、刁蠻的王氏相比,施貴平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正直、和善的存在。
當初峰哥兒去學院念書就是他堅持下來的結果,這樣愛面子、愛讀書的人怎麼會作出如此有違天理的事情呢?
他想不明白,也不願意繼續想,還未等到結果下來便趕著馬車落荒而逃。
公堂之下的施貴平一開始還在編造各種謊言掩飾自己的作為,但謊言終歸是有漏洞的,沈長風嚴詞厲色的幾個反問便讓他丟盔卸甲,如實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王氏聽得又是震驚又是難過,不敢不顧地嘶吼起來:「施貴平,寶根是你親兒子,你怎麼忍心看著他被活活燒死啊?那天外頭站著的哪怕是個路人,見到屋裡有人也要進來救一下,你這個當爹的,怎麼連個外人都不如呢?」
施貴平好像沒聽見她的控訴,蜷縮著身子,兩隻蒼老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沈長風道:「該說的我全都說了,我承認我有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對,但我不認為寶根是我害死的。」
「如果那野獸沒有咬到他,他就不會受傷發瘋,也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了。」
到了此刻,他仍舊沒有一絲悔意,只想著該如何為自己的行為開脫。
「你的意思是本官不該問你的罪對嗎?」
沈長風冷冷地看著他,眼前飛快地閃過施靜宜的臉,怪不得那丫頭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有這樣的家人在身邊,若是不心狠一點怕是要被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施貴平連忙躬下身子磕頭道:「草民的做法雖有些不近人情,但絕沒有違背律法,還請縣令大人明察。」
「沒有違背律法?」沈長風冷笑一聲,「大火因你而起,你卻不及時救人,反而以旁觀者的姿態看著活人葬身火海,你該敢說自己沒罪?」
施貴平被他嚴厲的臉色嚇出一身冷汗,「那火不是我故意放的,真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便可洗清你身上的罪孽了嗎?」
沈長風扣了下桌子,「不是故意只能說逃過了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按照律法,過失致人死亡者杖八十,徒刑八載。我看你年老體衰,那八十杖便分四日執行,每日二十杖。來人,將犯人待下去!」
眼見著兩名官差就要過來拿人,施貴平驚慌失措地嚎了起來:「我不服,我只是沒有把他救出來,我何錯之有?難道不救人也是種錯嗎?」
外頭圍觀的百姓聽見這話忍不住罵了起來:「這禽獸不如的玩意兒還好意思喊冤,自己兒子都不救,良心是被狗叼走了嗎?」
「我要是他早就羞憤撞牆去了,他竟然還能把事情鬧到公堂上,真不嫌丟人吶!」
施貴平還是被官差架了起來,押去刑房的路上,他看到了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如同夢魘般將人包圍。
一瞬間,他好像又回到了火光漫天的夜晚。
滿臉是血的施寶根趴在火海里向他伸出了右手,「爹,救救我。」
「施寶根,你要是死在山裡該多好啊,這樣誰都救不了你了,誰都救不了你了!」
施貴平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邊喊邊笑,一抬頭,眼淚卻像豆粒兒似的滾滾落下。
他的發財夢、當官夢,總算是破碎了……
另一邊,得知真相後的王氏猶如得了失心瘋,一看到人就湊上前抱著別人的胳膊痛哭流涕,嘴裡絮叨著家裡的事情。一會兒說她家寶根有多聰明、多孝順,一會兒說自己的日子過得有多苦,一會兒罵起施貴平蛇蠍心腸。
反正是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沒有一句是完整的。
旁邊圍觀的路人壓根就不在乎她日子過得怎麼樣,一個勁地問她家住何方、姓甚名誰,畢竟大家都素不相識的,談不上關心不關心,分享八卦才是真正目的。
施遠川在旁邊急得跟火燒屁股了似的,不停地跺腳嘆氣,「祖母,我求求您了,咱們快回去吧。」
他真丟不起這個人吶!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有人認出他了。
「這不是我以前的同窗遠川兄弟嗎?鬧了半天原來是你報的官呀。」那人裝模作樣地拍拍施遠川的肩膀,憋著笑道:「遠川兄你可別太傷心,節哀順變啊。」
說話那人向來和施遠川不太對付,這次可算找到報復的機會,三言兩語便挑起施遠川的怒火。
「你是不是找揍呢?」
施遠川揮起拳頭上來就是一拳,打得那人鼻血橫流。
那人自然不肯認輸,怒吼一聲沖了上去,兩人共同摔倒在雪地里,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可開交。
王氏許是被這畫面刺激到,終於正常了一些,哭嚎著衝到兩人面前拉架,「川哥兒啊,我的川哥兒!」
「快,搭把手,萬一把人打壞了可就出大事了。」
旁邊的男人喊了一句,又站出來兩個人強制把他們分開,並勸道:「差不多得了,這還在衙門外頭呢,你們都想進去嗎?」
施遠川紅著眼睛連喘兩口粗氣,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後,拽住王氏的胳膊就往回去的方向走。
這時候王氏好像跟失心瘋發作似的,一面往前走,一面扭頭看著縣衙的方向哭嚎。
整條街都迴蕩著她粗嘎難聽的哭聲。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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