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陸少璟剛出門,迎面走來那個粗嗓門的漢子。
那漢子陰冷地看著他:「你最好不要讓我抓到把柄,要不然我弄死你。」
陸少璟一副不屑的樣子:「誰弄死誰還不一定。」
漢子抓住陸少璟的衣領。
「什長,悄悄氣。」旁邊的人連忙攔住漢子。
「給老子走著瞧。」那漢子被拉走了。
另一人走向陸少璟,對他說道:「百夫長,你不用見怪,張什長就是脾氣臭了點。」
「以前他的職位比我高,我不敢對他怎麼樣,現在我的職位比他高,他再敢對我不客氣,看我怎麼弄死他。」
陸少璟現在的樣子就是個年輕氣盛又一夜飛天的少年模樣。
這邊的爭執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當然了,也有人匯報給了薛都尉。
薛都尉剛起床,聽了手下的匯報,說道:「查清楚那小子的來歷了嗎?」
「查清楚了,的確是被個小姑娘買下來做了入贅夫君。」那人說道,「他原本的家境應該不錯,除了剛開始受了重傷,後來一直沒有隱瞞身手。」
一夜之間,手下把陸少璟的來歷查清楚了。
「姓陸?」
「叫陸澤。」
薛都尉擦臉的動作停下來。
「姓陸,京城陸家可是大姓。」
以前不是,現在除了皇族之外,陸是第二大姓氏。、
「不過,不可能是那個陸家。」
「要是那個陸家,怎麼可能會這樣狼狽?天底下除了皇族之外,沒有誰敢對那個陸家做出這樣狠辣的事情。再說了,陸家當家人正在京城好好的呢!」
「天下姓陸的那麼多,要是聽見姓陸的就與那邊沾邊,那咱們就別做事了,對著姓陸的磕頭就行了。」薛都尉不以為然。「既然沒有問題,那就交點事情給他做。這樣好的身手,要是利用好了,以後也是一件利器,對我們的發財計劃有好處。」
陸少璟的新工作就是盯著那些人做事。
他從被盯的人變成盯人的人。
昨天他要是停下來,盯著他的人就要拿鞭子抽過來。如今他的手裡有了鞭子,而任務就是抽人。
陸少璟:「」
當看見那些面黃肌瘦的人,那鞭子變得有千斤重。然而為了大局,他只有暗暗說聲對不起了。
啪!
一道一道鞭子抽下來。
幹活的人聽見那聲音就膽戰心驚。
不過,他們很快發現不對勁。
昨天抽他們的人,那每一下抽得實,痛得他們整個人都要蹲下去。今天不一樣,瞧著聲音大,其實只是沾了一下邊。
「還不好好干?」陸少璟朝那人吼道。
那人感激地看了一眼陸少璟。
陸少璟輕吐一口氣。
柳家村。柳金杯看著圍在家門口的幾個人,說道:「你們想去參軍就去參唄,找我做什麼?我只是回來看看我娘,馬上就要走。我又不負責徵兵。」
所以,以後出了什麼事情不要找他,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柳金杯的眼裡閃過惡意。
這些人平時不是看不起他嗎?現在為了所謂的前程,還不是要來巴吉他。
「哎呀,金杯兄弟,你是有大本事的人了,怎麼能不幫襯一下兄弟們呢?」
「就是,幫我們說說好話,讓我們也去立功。以後賺了銀子,我們肯定不會忘了你的。以後咱們就是親兄弟了。」
楊小魚擠進人群:「你們別聽他的,我剛才打聽到消息,說是那些當兵的人都被賣去做奴隸了。」
「什麼?」眾人震驚。
「不可能的吧?」
一雙雙眼睛看向柳金杯。
柳金杯對著楊小魚破口大罵:「我去你娘的,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
眼瞧著到手的銀子就要飛了。
他這次回來就是要帶倒霉鬼過去,一個倒霉鬼價值一兩銀子呢!
「我去其他村打聽一下,這次回來省親的人不少。不過,一個村只有一個名額。你們說,要不是為了騙你們過去,怎麼可能一個村只有一個,還個個都是立了功的,賺了大錢的?要是你們跟著他去了,被賣去什麼地方當奴隸,那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回來的啊!」
「柳金杯,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怎麼可能是真的?他就是想去,我不答應,他就懷恨在心,故意在那裡挑撥。」柳金杯說完,又對楊小魚說道,「楊小魚,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告訴過你,你長得太矮小了,根本達不到徵兵的條件。你不要再胡攪蠻纏了,要是再惡意造謠,官府都不會放過你。」
「那你敢保證,說是你沒有騙他們?你用自己的祖宗牌位發誓。」
柳金杯說道:「發誓就發誓。」
「你們就不要為難柳金杯了。他那心甘寶貝房秀蘭都給張員外生兒子去了,給他戴了好大的一頂綠帽子。他面子過不去,故意裝作立了功的樣子,還不是為了男人的那點面子。要不然你們想想,竹子男人和鍾樹根沒有立功,偏偏是他這個好吃懶做的人立功了,這擱誰身上相信啊?」
柳金杯的眼睛裡滿是怒火。
「你再說一遍試試」
「說就說」
現場越發混亂了。
柳金杯與那人打了起來。
這時候,有人撕開了柳金杯的衣服。
柳金杯的手臂露在了外面。
「天啊,這是什麼?」
柳金杯暗叫不妙,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其他人已經看見了。
本來在推打之間,許多人都在幫忙阻攔,所以離柳金杯也很近。就算他想藏,那也不是藏得了的痕跡。
他的手臂上全是被打過的痕跡。
有的痕跡淺,有的痕跡深。有的痕跡看得出是鞭子打出來的,有的痕跡則是拳頭留下來的。
眾人的表情變得怪異起來。
院子裡明明有那麼多人,但是此時此刻大家都不說話了。現場的氣氛變得非常凝重。
他們看著柳金杯的眼神變得怪異起來。
柳金杯撒腿往外面跑去。
余氏正好與柳金杯撞上,爬起來的時候沒有看清是誰,破口就罵:「你這是搶著去投胎啊兒子,你這是去哪裡啊?娘給你買了肉,中午做你說的紅燒肉。」
柳金杯沒有回應余氏,推開她跑出去。
余氏剛爬起來,被柳金杯這麼一堆,再次摔在地上。
這次摔在地上,只聽咔嚓一聲,腰就這樣閃了。
「哎喲,這個臭小子,又是怎麼了?」
「余嬸,金杯兄弟出事了。」一個村裡的漢子看不過去了,提醒余氏道,「你快把他追回來,不要讓他出門了。」
余氏不知道情況,對著那漢子罵道:「放屁,我兒子好好的,出什麼事兒?剛才那麼一個大活人,你看不見啊?瞧你平時是個老實的,沒想到也跟其他人一樣嫉妒我兒子發達了。呸,全都是裝模作樣的,一個個都是黑了心腸的。」
「哎呀,余嬸啊,你兒子的手臂上全是污青,一看就是被人打了。他要是真的當兵,不可能留下那麼多鞭痕吧?咱們這裡又不是沒有徵過兵,當過兵的老人不少,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就算是再嚴格的訓練,也不可能把人打成那樣。」
真正的士兵,懲罰可以,但是不可能毒打。要是把士兵打得爬不起來,那還怎麼訓練啊?
余氏心裡一咯噔。
她看著滿院子的人。
此時他們的神情特別的奇怪。
余氏朝外面追去:「兒子啊,你去哪裡啊,等等娘啊」
其他漢子對楊小魚說道:「小魚,幸虧有你啊,要不然我們就要完蛋了。對了,你是怎麼發現這件事情不對勁的?」
「你們也能發現,只是看見他露出的財迷了眼,所以才會忽略許多問題。」楊小魚說道,「行了,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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