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時走後,天,也就快黑了。
想著還要親手做些清淡的菜色,讓張嚴給他送來小閣樓,便出了地窖,準備回清波巷。
這時沈沅吆喝的著人,將定做好的紅楠木空白屏風抬了進來。
五米開外的屏風,看起來,氣勢很磅礴!
「東家小姐,屏風已經做好了,放在哪裡?」
「放地窖吧。」劉玲圍著屏風走了一圈,就見紅楠木的屏架,雕的是她叮囑的春花冬雪,總體來說,雕工還算不錯,比不上葉霄那雙手,但能做成她要的這樣,已經很滿意了。
看來,明天又要忙了。
「沈叔叔早些回家吧,本以為下午會有雨,可沒下,看這天色,只怕晚上會來的很兇猛,若是明天有雨,您就在家休息一天。」
沈沅看了眼黑壓壓的天色,喜上眉梢的道:「春雨貴如油啊,二月二那天沒下,今天下了,也是好的,那東家小姐也早點回家。」
劉玲跟沈沅告辭後,頂著春雨快來的寒風回了清波巷,一路上,她都在構思,明天要在屏風上畫什麼。
此時跟在後面的張嚴,突然一個箭步的走到她前面,小聲的道:「夫人,有人在跟蹤我們。」
劉玲猛的抬頭,正要四處看,張嚴便道:「夫人不必驚慌,繼續往前走,我到要看看,跟蹤的人想做什麼。」
「好。」猛不丁的,劉玲心跳加速。
深沖嶺的人都死了,姓連的也應該落網了,那麼是誰在跟蹤她?
張嚴原本是跟在後面的,現在幾乎和劉玲並肩,堪堪只距離一步左右,隨行在側,劉玲邊走,邊緊張的在想,要不要繞個圈,又或者,今天先不回清波巷,而是去小閣樓,省得,將未知的危險帶給劉寶。
就在她心神緊窒時,一道身影從前面的街口站了出來。
看到來人抱胸,雙眼帶著玩味的看向她時,劉玲差一點沒脫口而出的喊一聲:三哥!
而同時,張嚴警惕的攔在她的前面,頭快速的又轉向後面,這樣敏銳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就帶動了她,她也側身轉頭看向後面時,就看到常爺,完好如初的提著刀站在哪。
常在看到劉玲,緊繃著臉道:「葉夫人,好久不見!」
劉玲複雜的又將視線調了回來,再次看向白浩!
三哥來了,那大哥呢?
這是把常爺送回來,還是想對她做什麼?
三個哥哥里,三哥的性格是最衝動不羈的,他做事,往往就像,你能猜到開頭,但猜不到結局那種,鋒迴路轉的讓人訝異。
往白里說,三哥其實,就是一個,很情緒的人,理智在他身上,從來都是出現在事後。
百轉千回里,也就是一瞬之間,劉玲屏住氣息,鎮定的先沖白浩福了福。
「劉玲見過三哥。」
「三哥?呵!」白浩很玩味的重複了一遍她的稱呼,下一秒,白浩便冷笑一聲接道:「三哥也是你能叫的嗎?」
劉玲咬了咬唇,心裡划過一絲委屈,她真想說,三哥確實是我該叫的,因為我是纖兒,曾是你愛護有佳的妹妹。
當那絲落寞下了心頭,下一秒劉玲便揚起輕柔的笑意,目光空明而真誠的道。
「是我應該叫的,因為,我認識纖兒姐姐,我答應過她,若是將來有機會相見,她的哥哥們,便是我的哥哥。」
對上劉玲,空明而澄清的雙眼,白浩冷酷的眯起眼,語速極快的道:「你怎麼知道纖兒要入宮?」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和纖兒姐姐,一直有書信來往,我們談天說地,天上地下,無所不談,交心數年,豈能不知以纖兒姐姐的美貌和才情,定然會入選宮中?」劉玲儘量讓自己完全代入到,真到只是至交好友的那一面。
可誰又知道,她是多想說,三哥,我是纖兒啊!
只是,這話有多難以啟齒?
如果,她是假設,這一世,她沒有重生在劉玲身上,而是繼續重生的白纖身上,那纖兒不會怕,說不定會按一世的軌跡,繼續入宮。
這樣的話,她就是纖兒!
她這頭在糾結,而時間也不過就是一眨眼,白浩收起冷笑,神情變的十分嚴肅的道:「那你也知道,纖兒是怎麼死的了?」
「是!我已經知道了,三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
白浩對劉玲不急不慢的語速,十分不滿,冷聲惡氣的打斷道。「既然知道,那為何不讓葉霄查明真相,將那賤人,斬於刀下,替她報仇?還說無話不談,至交好友,呵!人走茶就涼吧,你不過就是想借纖兒的天下第一才女的名頭,也在蘭亭軒也掛個號,添自己臉上貼金吧。」
劉玲睜大眼,三哥怎麼可以這樣說!
頓時,她這心裡糾結的快要碎了。
「白浩,你想做什麼?」張嚴凌厲的開口了,以他家夫人的才氣,何需藉助死去的白纖?這樣的羞辱,他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不想做什麼,我來,只是把人,給你們送回來,常在,葉霄不是說,隨時恭候你去殺嗎?那你就跟在她身邊吧,我等著,聽你的好消息。」白浩冷笑的歪起一邊嘴角,抱胸看好戲般後退了一步。
表示,他真的只是送人來。
常在提著刀,蕭殺的哼了一聲,然後嗡聲嗡氣的對劉玲道:「從今天開始,我會跟在你身邊,直到,我光明正大的殺了他。」
劉玲心頭猛的跳了一下,面對臉色很偏激,又帶著陌生和冷戾的三哥,她實在有些詞窮,同時也因他的話,心裡很受傷。
白浩看她低下頭,似欲語還休的神情,便嘲諷的冷哼,他已經很確定,這個女人,就是心機深沉,定是葉霄讓她,故意用美人計,陷害大哥,若是如此,他為何不將計就計?
「哼,這人,我就送到了,轉告葉霄,以後別再想指使我們做什麼,否則,他這個新城校尉,就別想坐的安安穩穩。」
說完白浩冷冷的掃了眼常在,飛身一躍,便消失在快要黑的夜色中。
「叭嗒」
雨下了,黃豆般的雨滴,打在劉玲身上,忽然讓劉玲覺得,她的心也在跟著落淚,三哥的性格,她是最清楚不過了。
他偏執也衝動,那樣的嘲諷和猜測,幾乎在三哥心裡,就認定了她,是想借白纖之名,立足蘭亭軒,揚她劉玲之名!
「夫人,下雨了,我們趕緊回家。」張嚴看到白浩一走,渾身的兇殺之氣,瞬間收了起來,至於身後的常在,他還沒放在眼裡。
更何況,性情爽快的江湖中人,向來一言九鼎,既然大人和他約定了交手,那他就不會輕舉枉動,再說了,這些年,他跟在大人身邊,對這樣的事情,見得還少麼?
他敢肯定,要不了多久,這個常在,便會死心踏地的跟在大人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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