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怔忡,嘟囔的隨調唱著:「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驕!」
這曲寫的太妙,簡直就是江湖中人的寫照,初聽純曲時,眾人就已陶醉,再聽劉玲唱出詞來,所有人都心有所感,幾乎不用刻意去記,此曲此詞就已經刻進所有人心裡,緊跟著,雷公也大聲唱了出來,凌紅,陶三炮……
全都跟著唱,唱到興起,彭豹子突然眼睛濕潤,像哭又像笑的擊掌大笑,喝空的酒罈子都被他拍碎了一個。ШШШ.xinЫqi.com
「接著唱,接著喝,弟妹這歌直戳心窩,霄兄弟來接著喝。」一語落罷,彭豹子才發現葉霄在吹短笛,於是拍開另一壇酒,就那麼放到劉玲手裡:「弟妹替他喝。」
劉玲愕然,讓她喝酒?
她的酒品可不怎麼好,咳咳!
葉霄凌厲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彭豹子淚濕的舉起酒罈:「喝,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弟妹,這東西給你,你好生收著。」說完,彭豹子將半塊殘缺風乾的粗糧餅,放到劉玲手裡。
劉玲又怔了怔,低頭就看到粗糧餅,保存的很好,應該是用紅高梁做的,入手沉甸僵硬,從手感和觀感上來說,這餅肯定不能吃。
不遠處的袁海寧和張嚴對視了一眼,在心裡驚駭,彭豹子居然把這東西給了夫人,那是不是意味著,從此以後,夫人就是彭豹子的親妹子?
葉霄看到粗糧餅,眼裡也划過一道驚訝,遂後停了吹笛,接過劉玲右手抱著酒罈,然後將短笛遞給她,示意她收起餅,不要掃興的繼續吹。
「彭兄,我陪你喝。」
彭豹子直直看著葉霄,沖天大笑了一聲:「好,以後你就是我彭豹子的妹夫,喝!」
凌紅幾個肆意的高歌飲酒,對彭豹子突然叫妹夫,紛紛笑由心生,半點不奇怪的接著唱,接著喝。
江湖中人,相信眼緣,他們走南闖北,什麼人沒見過?以前凌紅覺得,葉霄的眼睛很純粹,現在才知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弟妹的眼睛,比葉霄更加純粹淨心,彭豹子喜歡她,要認她當妹妹,早在凌紅意料之中。
劉玲接過短笛,深吸一口氣的吹奏,就看葉霄跟彭豹子一口接一口的喝,好像罈子里裝的不是酒,而是水。
他還有胃病呢,這樣喝下去怎麼能行,劉玲心裡有些急了。
再一次酒過三巡,她這裡吹也吹累了,凌紅將短笛拿了回去,換成她來吹後,劉玲趕緊拿了一條烤好的魚,攤開手帕,替葉霄挑魚刺,她是真擔心,葉霄明天大醉後清醒,胃會很難受。
紀東這個時候,也喝得開始說糊話了,有一聲沒一聲的唱著笑傲江湖,紀南也因歌感慨,喝的多了些,不知不覺里倒在地上,閉上了眼睛,但嘴裡還在哼著曲,一時間,眾人還在唱,但卻仿佛各有了心事。
劉玲趁機,扯了扯葉霄的衣襟,示意他吃點東西。
葉霄擦去嘴邊的酒漬,回頭半眯起眼看了看她,在高歌和不斷的曲子裡,湊到她耳邊輕道:「餵我!」
劉玲瞪大眼,趕緊偷瞄所有人。
也不知道大家真喝開心了,還是因歌,酒不醉人心自醉,總之沒有人刻意的來看她和他,就連一直勸酒的彭豹子,都軟趴在一邊,含糊不清的嘀咕什麼。
劉玲擔心他胃痛,聞著濃烈的酒氣撲鼻,終是不忍的趕緊捏起一大塊,快速的放到葉霄嘴邊。
葉霄眉眼裡帶著倨傲的笑意,連著她的手指一併吞進了口腔,故意在唇舌之下輕輕一掃,便心滿意足,旁若無人的咀嚼。
「江山笑,煙雨遙……好個笑傲江湖,雷兄,咱們喝。」
「喝!不醉不歸!」
「霄兄弟,不醉不歸。」
不知不覺里,她這邊趁著眾人不注意,差不多餵了葉霄大半條魚後,除了凌紅,其他都醉倒在地,其中雷公酒醉的呼嚕聲,驚天動地!
「今晚真是開心,弟妹這歌,真心譜的好,能唱響整個江湖。」凌紅吹累了,喝了口酒,熏熏然然的看了眼倒地不起的所有人:「我就知道霄弟的酒量好,我們風裡來,雨里去的習慣了,不用管我們,你先送弟妹回家,明晚我們還在這裡,不醉不歸。」
葉霄輕輕的吐出一口酒氣,回頭看了眼袁海寧,袁海寧心領會神的點點頭。
「袁海寧會送你們回城安置,那我先送玲兒回家。」
凌紅身體晃了晃,揮手時含糊不清的嘀咕了兩聲。
葉霄筆挺的站了起來,高高在上的沖劉玲伸出手,仰頭之間,她就看到葉霄宛如黑耀石的雙眸,在一望無垠的星空下,帥的人神共憤,好像他真有千杯不醉一般,又高大的如同神邸。
她把手交給他,順勢而起,還不來跟凌紅告辭,他的手就已穿到腰間,凌空跳躍,回過神時,他和她已經坐到了踏雪尋梅的身上。
「坐好。」
劉玲失笑,低頭看了眼緊箍著自己細腰的大手,心想,她何須坐好,他喝了那麼多酒,要坐好的人應該是他,
涼風有信,風月無邊,張嚴和袁海寧都被留下照顧喝醉的眾人,夜色里,她被葉霄身上的酒氣,還有他獨特的冷香包圍,隨著風馳電掣的起伏,劉玲摸出袖袋裡的櫻桃,送到他嘴邊。
「醉了嗎?」
「有點。」風一吹,葉霄是感覺頭隱隱作痛,但心卻是飛揚的。
凌紅雷公這些人,輕易不會送人禮物,那怕跟他交情再好,不投緣也頂多只會鬧他,但今天,幾乎人人都送了禮物給玲兒,這份情誼,價值千金。
恰不說凌紅的琥珀,耿聶秋的金錢鏢,單說彭豹子的這半塊粗糧餅,就相當劍南道三萬多的綠林好漢。
「等會到家,我給你煮點醒酒湯,你胃不好,就不能喝太多,明日若要再喝酒,把歐陽、胡小飛叫上吧。」烈酒穿腸啊,小飲宜情,大飲傷身。
葉霄抿唇輕笑,不答反問:「那歌是你譜的?」
「算是吧,你怎麼沒告訴我,你還會吹短笛。」
「你沒問。」他伏低頭,半搭在她肩上,微熏炙熱的氣息噴到劉玲脖頸之間,驟然讓她心突突突,突突突的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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