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懂察言觀色,又長袖善舞的葉佑松,看到立於一旁,沒有動身之意的葉霄,再想到趙志澤沒有點名道姓的叫他,便心驚膽顫下,趕緊尾隨著葉毅斌和六皇子前往花廳,但願,一會追究丟失匕首,王靖柔能對他格外開恩(農門貴女:小小地主婆559章)。
同時,葉佑松心生悔意的暗暗咬牙,若是早知道,太后會宣見劉玲,說什麼他也不會配合王靖柔,讓趙芸菲搶走匕首,還好!還好事情沒有鬧大,更沒有真的血光四濺……
眨眼,練武場邊上的該走的人,全都隨著趙志澤離去,胡小飛、張嚴、袁海寧、妙涵等人同時鬆了口氣。
「葉霄,還好你來的快,否則,玲兒嫂嫂就要吃虧了,這趙芸菲何止是嬌縱跋扈,簡直就是個瘋子。」胡小飛呲牙咧嘴的揉著兩隻胳膊,要不是礙著身份,他豈會只擋不還手?
袁海寧輕聲嘀咕道:「就是個瘋子,還有王夫人,明明知道趙芸菲想殺夫人,卻硬是讓夫人前來見她,若讓夫人住在府里,只怕……」後面的話,袁海寧沒說,但大家都心如明鏡一樣的清楚瞭然。
妙涵緊緊的摻扶著劉玲,蠕了蠕唇,白著臉呢喃道:「求大人憐惜夫人,讓夫人給葉將軍王夫人,敬過茶後,就去外宅住吧!」
歐陽從袁海寧那,把傘奪了過來,一把塞到葉霄手中,又將長弓往袁海寧懷裡一丟,略帶緊張過後的調侃道。
「三個人都護不住玲子,若不是我趕的及時,否則,那把匕首就要見血了,妙涵你跟我去葉霄的院裡準備熱水,等會好侍候玲子沐浴更衣,進宮見太后。」
歐陽眉眼半挑,給妙涵打了個眼色,轉身便走入雨中。
胡袁張三個,面面相覷了一眼,立馬繃了繃皮,屏氣收聲的跟著離開。
可以說,在場的人里,都是北都高門深宅中走出來的,表面上看,只有劉玲不是,看到眾人相護,劉玲心中微暖,坦然的望進葉霄的眼中……
其實,早在出新城縣之時,她就收到月涵生的飛鴿傳書,今天,月涵生肯定在宮中演了一齣好戲,太后宣見,那是她預料之中的事情,至於,六皇子趙志澤能親自前來,這是劉玲沒有預料到的。
她這裡靜如處子的望著葉霄,就見他劍眉半揚,薄唇微張的道:「想淋出病來?」
劉玲微愕,這才想起,妙涵隨歐陽走了,不懂察言觀色的天邊細雨,那裡懂憐香惜玉呢。
「你要我進你的傘下嗎?」回過神後,她意味深長,又小心翼翼的問道。
一瞬不瞬的四目相對下,葉霄緘默了良久,腳下微微一動,頭頂的傘,便擋住了她頭頂漫天的細雨,那道依然不食人間煙火的聲音,清清冷冷的道:「帶病晉見太后,是為大不敬,走吧。」
他明知她問的是什麼,但卻避而不答,這證明什麼?
不知不覺中,劉玲有些小小心喜,追隨他的腳步低道:「你知道了?」
「嗯?」
「是我飛鴿傳書給月涵生,讓他改寫劇本,唱了出金玉良緣,所以太后才會召見我。」
葉霄揚眉,不置可否。
她的動靜,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只要她是《致遠齋》的主人,太后召見,那是早晚的事情。
見他默認不語,劉玲心速「砰砰砰」的又加快了幾分,看著傘邊如斷珠的雨點,咬了咬唇道。
「六皇子會來,是你安排的嗎?」
「顯然,他只是送你一個順水人情,並非我特意安排。」葉霄擰眉,回答的語速很快。
劉玲卻笑了,不知為何,他回答的越快,那種能探視他內心的感應,就越發強烈,回想剛剛服食無情散的他,那可是見都不願見她的,但現在,他能和她,並肩走在一把傘下。
北都現在正風雲莫變,位高權重者,要善於用人,又善於選人,早在六皇子送出紅龍玉佩時,葉霄就已經暗中站位,這份順水人情,送的不是她,是他!
「夫君,邏也國來犯,會因趙芸菲提前嗎?」
「很顯然!」
「上一世邏也國來犯,也是趙芸菲對你因愛生恨?」劉玲盯著腳下的積水,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如閒庭散步的步伐。
走了二十幾步,她這樣小的腳,沒有脫離傘外,又證明什麼呢?
劉玲嘴角上揚!
「執念。」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劉玲聽懂了。
久違的感知,讓她心頭真喜的輕顫,只要他的無情散解開,何英茜是不是他的平妻,那又有什麼關係?
她已經不在意了!
「來的路上,我給你做了件新衣,一會你會陪我入宮嗎?」
「你希望我陪你入宮?」葉霄不答反問,口氣雖冷如玉碎,但聽在劉玲耳里,甚是狂喜。
「是,希望夫君能送我入宮,也能接我出宮。」這是實話,不過,沒有見到他之前,她不確定,他這個吃了無情散的心,是否會顧及她的感受。
葉霄抿了抿唇,保持緘默的繼續往前走。
上一世,她就知道,他如大漠蒼鷹,雪山孤狼,懸崖的白頭海雕一樣目空一切的孤傲,這樣帶著情意綿綿的話,就是他沒吃無情散,只怕也會以默認的方式回她,更何況現在。
看著空無一人的青石小路,再到雨水滴答的有如心跳,劉玲主動的伸出手,牽住他的衣襟,然後微微搖了搖。
「《致遠齋》已有不少名氣,所以我打算,在北都也開一家,另外東郊鞋坊和瓷坊的生意,這邊也要進行鋪貨,此次面見太后,就是提前做準備。」
葉霄依然沉默,只是在劉玲看不見的眼角余光中,倒印著她,揪著自已衣襟的素白小手,一股複雜到極致的光芒,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他不回答,劉玲也不在意,她只是想告訴他,她在北都會做什麼,相反,他這樣的惜字如金,更讓她心弦悸動。
「劉老夫人,已經被人帶回北都了嗎?」
「嗯。」
「是誰帶她回來的?可是劉擎蒼安排的人?」
「不是。」
「那會是誰?」劉玲詫異的偏過頭看他。
葉霄同樣偏過頭和她對視了一眼:「此人很狡猾。」
看到她一臉從容淡定的閒話家長,讓葉霄心底,生出一絲莫名其妙的祥和,更神奇的是,他居然還不厭其煩的脫口回她。
「那夫君是要查清此人,還是等順天府定完劉擎蒼的罪後,再回新城縣?」
葉霄劍眉驟然緊蹙,突然止步於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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