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也好,勢也罷,都離不開一個財字。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自強不息,才是讓人尊敬的根本,錢財再臭,也能貼金。
此時,小塘村的村口,沈周兩家人,早早的就穿戴一新,相互挨著站在榕樹底下,翹首以盼,就等著劉玲和劉寶歸家。
沈文博和周水生,穿著過年的新衣,也不怕弄髒,一左一右就爬上了村口的草跺,伸長著脖子望著村口的大路,眼睛更是連眨也不敢眨,生怕沒有第一眼看到劉寶回來。
「水生,咱們有多久沒看到阿寶了。」
「好久了呢。」周水生睜大眼,心裡急的跟貓抓了一樣。
「其實也沒有很久,八天,八天沒看到。」沈文博笑的一臉燦爛。
其實,兩人都覺得,這八天,過的比一年都長,以前他們都習慣了劉寶來叫他們起床,不論是上學堂,還是上山逮兔子,他們都是聽劉寶的,猛不丁的,人突然走了,他們很不習慣,就像心裡空了一角似的。
正說著,周水生興奮的跳著道:「回來了,回來了,我看到阿寶了,他還騎著大馬呢。」
沈文博也激動的拉長脖子,喊道:「是真的回來了,爹,娘,阿寶和玲兒姐姐回來了,坐著馬車呢。」
周嬸子高興的臉上開了朵花,回身拉著吳氏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也不知道這些天,他們姐弟倆在城裡住的慣不慣,還有沒有人欺負他們。」
吳氏撐著大肚子,臉上的笑也遮不住的道:「嬸子看你高興的,不是有阿朗在嗎?有他看著,誰還敢欺負東家。」
沈婆婆激動的往前走了兩步,因地勢低,一時還看不到村頭,嘴裡喃喃的說道:「上回阿朗回來送東西,就說玲子被賊人傷了,還好,有縣老爺對東家多有照顧,這有官家看著啊,想必是好的。」
周瑞鋒和沈沅對視了一眼,紛紛喜笑顏開,心想,東家因禍得福,苦盡甘來了。
沈文博和周水生,一赤溜的從草跺上滑了下來,兩人跟比賽一樣,撒丫子就往村頭跑,生怕跑慢了,周嬸子看兩孩子高興的,扶著吳氏在後面喊了一聲:「你們慢點,別摔著了,真是跟猴一樣,也不知道阿寶的腿傷好些沒。」
「娃他娘,當著面可別再叫阿寶了,還是換寶少爺和東家小姐吧,他們可算是苦盡甘來了。」沈沅年青時,見過些世面,因此穩重一些,提醒著大家,記得改口。
遠遠的,劉玲和劉寶就聽到沈文博和周水生,歡天喜地的喊聲,兩人不由心頭一喜,這濃濃的親切感,真是在哪都忘不了。
劉玲拉開捲簾,一抬眼,便看到沈文博和周水生,穿著喜氣的大紅衣袍,腳上如同打了風火輪,笑的如春暖花開般,揚著脆如黃鶯的嗓子喊著:「阿寶,阿寶,阿寶……」
劉寶一個激動,真想從馬上跳下來,然後飛奔上去,跟從小長大的小夥伴,抱成一團,可偏偏葉霄此時冷冷的道:「心裡越重要的人,就越會成為你的軟肋,喜怒不形於色,才能保護他們的周全。」
劉寶一個激靈,臉上的歡笑,變的僵硬。
袁海寧咧著嘴笑,公子對誰越凶,其實就是對誰最好,這不,寶少爺,沒一會功夫,就學會騎馬了,他就是鬆了手,也不怕他掉下來,嚴師才出高徒呢。
劉玲心裡也有些唏噓,喜怒不形於色麼!他是言傳身教,比如他自己?
眨眼,沈文博和周水生,就跑到了劉寶的面前,劉寶勒住馬,臉上有些便秘的笑了笑,正要說話,周水生已經興奮的開口了:「阿寶,你會騎馬了呀,真想不到,這才八天不見,你就變了個樣,真是太好了。」
沈文博到底年長一些,憨厚的摸摸後腦:「阿寶,你的腿傷好些了沒?上次大雪封山,我逮了兩隻兔子,一直沒捨得吃,就等你回來一塊吃。」
劉寶眼框一熱,又有些害怕葉霄說他,心急的正不知如何是好時,葉霄翻身下了馬,沖他伸出手,淡淡的望著他道:「偶然放縱,並不為過,但要時刻謹記。」
劉寶瞬間鬆了口氣,僵硬的臉上,綻開了孩童的歡笑,借著葉霄的手,便從馬背上翻了下來。
劉玲看的一怔,恰好對上,扭回頭看她的葉霄,四目相對,那宛如北極星的雙眸,瞬間讓她心速加快,無聲中,劉玲立馬轉移視線,不再看他。
「文博,水生,我好想你們了,水生,幾天不見,你怎麼好像又胖了,是不是吃飽了,就賴坑上睡覺了?」劉寶興奮的跟小夥伴抱在一起。
周水生傻笑的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一眼便看中了葉霄的踏雪尋梅
「不是我想賴,是我爹娘說,那些賊人還沒抓到,不能亂跑,要不然,我也跟著沈叔叔和文博去山裡逮兔子了,阿寶,你現在會騎馬了嗎?這馬看著好威風,它咬不咬人?」說著周水生便想伸手去摸。
沈文博眼裡也冒著小星星,拼命盯著馬看,眼裡寫著,他也想騎騎看。
周瑞朗看著自家侄兒,居然想伸手去摸葉霄的馬,嚇的趕緊咳了一聲,尷尬的道:「水生,不得無禮,這位是巡查府的葉大人。」
葉霄抬了抬手,臉上雖無表情,但那種生人勿近的氣息,收斂了不少。
「想騎?」
周水生第一回見葉霄,還不知道葉霄的氣場有多強,因此,很傻很天真的點點頭,老實的道:「想啊,我以後長大了,也要像我二叔一樣,學武功,當官差。」
「撲哧」袁海寧樂了,這也太沒志氣了,居然只想當官差,忍俊不住的,袁海寧便插了句話:「小哥兒,好男兒學了武功,那是要保家衛國,征戰沙場,所向那個披靡啊,那才叫真英雄,真威風呢。」
周水生眼錚錚的發亮,脫口接道:「我知道了,我在縣城的戲台上見過,穿著鎧甲,拿著長槍,披著披風,可威風了,那我將來要當將軍,二叔,你教我功夫吧。」
葉霄聽著這樣的童言童語,深邃的眸色,緩緩的如蒙了塵……
威風麼!
周瑞朗對上自家侄兒,閃閃發亮的雙眼,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接話,猛的又想玲子說的人生目標。
保家衛國?當將軍?
葉霄的恍然也只有一瞬,俊逸的劍眉向上一挑,突然拎起周水生便往馬背上一丟,在周水生驚的抽氣中,一眨眼,大家就看到,有些微胖的周水生,已經端坐到了踏雪尋梅的背上。
他居然讓別人騎他的踏雪尋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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