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忽然熄滅,眼睛一時沒辦法適應黑暗,我只覺得自己這會兒像個瞎子,連自己禦寒的被子都找不到!心情很煩躁,你會法術了不起,憑空倒出水來……
好像有什麼略微厚重的東西蓋在了自己身上,我摸了摸是我的被子,這才抬眼瞧去,接著不太清晰的夜色,勉強看見正在給我蓋被子的田螺,他抬眼看了看我道:「好好的洗腳呢!你倒好,拿火來烤我,坐在那著實燙的兩股疼就把洗腳水倒了出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想說你好意思給我蓋被子,聽了這話我又想說你居然還洗腳,可是我還覺得他好像在解釋自己不出來的原因,糾結一番,我還是什麼都別說了。
「你很冷?」他見我沒作聲接著問我,我點了點頭。
「來,讓你的田螺大仙給你暖著!」他似乎咧嘴笑了笑,因為我看見黑暗裡的滿口白牙閃著光,他似乎還張開了手,因為他袖子抬起時帶來了涼風。
「你可不可以點個亮?」我忍不住道,這麼黑燈瞎火一點都不習慣。
「不要,這麼黑著挺好的。」這隻田螺貌似笑得很開心?我別過頭懶得看他。哪知這廝居然抬手繞著我的肩膀,徑直把我攬在懷裡:「怎麼樣?暖和吧?」他笑著問。我正想推開,忽然感受了下,確實很暖和。
「你不是常年都是冰的麼?」我好奇,要知道夏天那會,他簡直就是個天熱的冰窖,走哪我都捨不得離開他,貼身裝在布袋裡,可涼快了!
「我現在已經恢復肉身了,自然有了溫度。」他輕聲解釋,我瞭然地點頭。
然後又是一片安靜,靠著他覺得身子暖了,人就有些乏了,二更天了,也該睡了,想著我不禁有些迷糊起來。隱約聽見了窸窣的聲音,卻也沒得去多看,只這麼沉沉睡去了。
待醒來時,已經快辰時了,還是廚房的飯香把我弄醒的,我睜眼看看,被子還在身上裹著,田螺估摸著已經回去了,我起身站在窗邊看著人來人往卻無人理會與我。
逮著一個小丫頭好聲好氣地問:「妹妹,院管王婆婆怎麼還不將我放出來?」
「婆婆說了,等我們全部吃了飯你才可以出來。」她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大概見我一臉憤怒樣子,她悄悄地躲開了。
這個意思就是,讓我出去撿剩飯吃?臭田螺都是你!我忍不住又在布袋上狠狠打了一錘,最後實在覺得是浪費力氣,乾脆坐在地上生悶氣。
直到中午我才得以被放出來,午膳過後,院子裡幾乎不剩什麼可吃的,晚膳三小姐去跟夫人用,婆子丫頭們各有各的方法,似乎為了躲著我,廚房裡什麼吃食都沒擺,我勉強在蒸籠旁找了半拉饅頭還是吃過的……肚子實在餓得慌,無奈把吃過的地方剝乾淨便準備往嘴裡放,快到嘴邊的時候饅頭就那麼一滑滾到了地上,我剛明明拿的好好的啊?我撿起來收拾收拾又準備放嘴裡,快到嘴邊的時候饅頭又這麼一滑滾到了地上!再剝就真沒得吃了好麼?我心裡鬱悶,還是無奈地撿起,還沒靠近呢,它跟長腿了似的一溜煙兒滾進了灶膛里,這下好,整個饅頭全是灰了,雖說草木灰吃了沒事,可是味道真的不敢恭維。
肚子餓癟了,人也沒什麼力氣折騰,只得坐在灶前看著黑成團的饅頭髮呆。雖說我進孟府是為了保命吧!可看這架勢,她們是打算折磨死我啊!還有兩天柴房要睡,還指不定有什麼活路等著我,還不給吃的。這是沖我是新來的給下馬威麼?我也沒打算跟她們對著幹吶!無奈,還有這饅頭,我幾時招惹它了,偏生不進我嘴裡來。
「醜女,張嘴。」田螺的耳語突然傳來,聞言我乖乖地張嘴,順便看看周圍有沒有人注意,一塊東西飛進了我嘴裡,我一嚼,香香糯糯,甜甜嫩嫩的,是我最喜歡的桂花綠豆糕,不禁捂著嘴偷笑起來。
「好吃吧?我剛去買的,你別撿個髒饅頭吃,有我呢!」他似輕笑著,像哄個孩子一般。
這還差不多,我只點點頭,怕被別的丫頭看見,埋頭對著灶膛,田螺的綠豆糕也藏的甚好,似是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偷挪在了灶邊的柴垛縫裡,裹著一層油紙跟柴禾幾乎一個顏色,不細看幾乎看不到,我們就這麼配合著,快速的張嘴閉嘴,不一會,一盒綠豆糕所剩無幾,正當我心滿意足的品嘗嘴裡的美味的時候,一雙眼睛驀地盯上了我,我對上這雙眼睛,大氣不敢出,嘴巴佯裝在鼓氣,最後還諂媚地笑笑。
院管婆子走到我面前打量著我,我用手扶了扶下巴,趁機把剩下幾口綠豆糕咽了下去,才順過氣道:「王婆婆好。」
她略點點頭,最後只輕描淡寫一句:「今晚你值夜。」
「……」我就說吧,指不定什麼好活路……
入夜,待她們侍奉三小姐睡了,我才被放出柴房,看來她們是打定主意不讓我進房侍奉,雖然我本來就就沒那個打算。
不過才戌時三刻,漫漫長夜可怎麼熬。我提著燈籠,看著院子的燭火漸次熄了,冷冷清清的,頓覺自己格外可憐。昨天才入府,該給的衣物日用都沒安置下來,我身上只一件舊棉衣,在這寒冬臘月里著實不耐寒,提著燈籠的手有些僵了,乾脆放下燈籠,對著手指輕輕呵氣,還有那麼久,怎麼熬……
「醜女,不如你去三小姐屋裡躲著,我在外面照看著,有事喊你。」田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瞄了眼王婆婆的屋子,雖說沒亮燈,但總覺得有雙眼睛看著我,我此刻要是跑了被她逮著還不直接趕出府去?回頭說什麼三小姐行為不端那都是惱羞成怒地污衊,送官打死都不為過。想著我朝下人廂房那邊示意了下然後搖了搖頭——我還是記得自己來孟府的因由的,總不能一切白費。
「那你等我。」田螺說著便沉寂下來,許是又幹什麼去了,不一會,我隱約看見三小姐的房門偷開了條縫,一隻小銅爐從那縫裡慢慢挪到我腳邊,也就我這眼前人能看見,遠在廂房那邊是不會看到發什麼什麼,我偷偷撿起銅爐,蹲在地上捂了起來,一股暖意瞬間瀰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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