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色 沒有退路

    春藥,竟然是春藥!

    雪韞難以想像,倘若自己這脆弱的身板吃了春藥,三天以後還能不能活下來,就算活了下來估計也沒力氣去遊玩了。

    如果是父母親要的,就滿足他們罷。

    雪韞伸手將藥取來,拿在手上緊了緊,猶豫再三,還是將瓶塞子取開,從裡面倒出來一粒藥丸,仰頭就要吞下。

    「不要!」

    雪夫人急急沖了上來,將雪韞手上的藥一下拍開,又趕緊把藥瓶子奪了,將裡頭的藥全倒到地上,用腳全部踩碎了去,完了還將瓶子扔到不遠處的池塘裡頭去。

    雪韞頓時怔住,不解母親這是為哪般。

    「韞兒啊,那藥你沒吃吧?」雪夫人的臉是黑的,眼內充滿擔憂,抓住雪韞小心從上到下檢查了起來,生怕錯過一點點不好。

    雪韞怔怔道:「沒來得及吃。」

    雪夫人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氣,說道:「還好你沒吃,都怪你姨母自作主張,竟然讓人給你送來這樣的藥。要不是剛她說漏了嘴,娘還不知道這事。」真是萬分慶幸,難以想像若是晚了一些,韞兒吃了這虎狼之藥,那身體又該如何承受得住。

    原來不是爹娘命令,而是姨母私下主張。

    雪韞只是身體弱,卻不表示他是個弱智,姨母這是為哪般雪韞心知肚明。四個女子其一是姨母膝下庶女,白日時姨母有意無意總是誇獎那女子一番,而那女子的確長得很美,所安排的院子離自己的院子最近。

    近水樓台先得月,姨母的心思,顯而易見。

    想想若不是僕人再三遲疑,直到最後一個院子走盡,才將藥拿出來,自己在出門前就先把藥給吃了,說不準就已經合了姨母之意了。

    雪夫人見雪韞面色難看,心中一痛,面色也白了起來,急急道:「韞兒,爹娘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給你挑幾個姑娘。你若是喜歡就納了,倘若不喜歡,便無需在意。你爹跟我都不會逼你,只要你開心就好。」

    雪韞怔怔地看著母親,自己若是去了,最傷心的莫過於母親。而雪家如此大的家業,母親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它落於別人之手,如此一來便只有為父親納妾,好生下繼承人。

    「母親,孩兒會試著跟她們相處,只是……」雪韞遲疑了一下,腦中閃過那四個女人的影象,禁不住擰起了眉頭。

    一個個都令人厭惡,還不如那個可惡的胖妞兒。

    雪韞忽然頓住,哂然一笑,怎麼會想起那個可惡又粗俗不堪的胖妞兒來,餘光瞥見雪夫人那狐疑的表情,趕緊收斂笑容,說道:「母親放心,孩兒會試著與她們相處一月,倘若一個月以後孩兒還是無法接受,還請母親原諒。」

    那一瞬間的笑容雪夫人看在眼裡,懷疑雪韞有了心宜之人,只是想想雪韞幾乎不出門,平日裡接觸了什麼人,下人都會一一回報,回想了幾遍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對象,又聽雪韞這番說話,也就作罷了。

    「怎麼都行,只要你開心就好。」

    雪夫人也想通了,拘了兒子將近十八年,心心念著是為兒子好,可自己夫婦倆覺得好的,不一定就對兒子好。就如雪管家所說,兒子就像那籠子裡的金絲雀一般,長這麼大不曾有過自由,說不定還不曾有過真正的快樂。

    「我跟你爹商量過了,你若想去遊玩也可,只是不要離開豐縣,這不僅僅是因為你的身體不好。你出生那年,家裡頭來了個老道長,說你命有三劫,第一次是四歲,第二次是十歲,第三次則是你十八歲的時候。」

    「老道長曾言,豐縣有仙靈,無形中可化解你身上之災,建議爹娘搬到豐縣來。只是當時你爹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並不太相信這個,便沒有聽從老道長所言,直到你四歲那年掉進冰湖,高燒不止,用盡了辦法也沒能讓你退燒,不知誰提了一句說你可以中了邪,才忽然想起老道長所言。」

    「最後沒了辦法,才帶著你長途跋涉到了豐縣。說起來也真是奇怪,剛入豐縣,你的燒便退了下來,並且很快好了起來。只是那時娘嫌棄豐縣條件不如京城好,便又帶著你回了京城,一直到你十歲那年從牆頭上摔下來。」

    ……

    溫韞不記得四歲以前的事情了,但十歲時候的事情卻記得一清二楚,正是調皮搗蛋的年齡,每日都被關在一方院子裡,去得最遠的地方是門口,又怎麼受得住,夏季最炎色的那天爬了牆頭,結果從牆頭上摔了下來。

    明明只有一丈高的牆頭,卻愣是把他給摔出大問題來,躺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好轉,後來說是到豐縣來尋醫,不曾想進了豐縣就莫明好了起來。

    再後來就住到了這裡,再也沒有離開過豐縣。

    為了更好地照顧自己,父親把家裡頭的生意基本都交給了族中打理,每年都會儘量抽出一半的時間來陪他跟母親。

    只是從前不曾思考過這個問題,現在想起才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雪夫人嘆了一口氣,說道:「韞兒你今年十八,面臨著生死大劫。那個老道長你也見過了,只是老道長也沒有辦法幫你。畢竟這是你自出生就帶來的毛病,只有遇到天命之人出手,才有可能救你一命,否則就……」

    後面的雪夫人不敢說下去,也不願說下去。

    什麼是天命之人,從何尋起,老道長都沒有說,只說有緣自會相見。

    若不是老道長說不能肯定天命之人在不在豐縣,雪夫人真會把整個豐縣都翻遍,把那所謂的天命之人搜出來。

    母親這些雪韞都知道,只是自己就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生命,誰知道那見鬼的命定之人藏在哪個犄角旮旯。沒有任何指示,說不準就是一百次遇見,也有可能只是擦身而過,再是有緣也不自知。

    不由得安慰了母親一會兒,見母親好多了,這才陪著母親一同離開。

    由始至終,雪韞都不曾多看秦小月一眼,倒是雪夫人看了幾眼,也想示意雪韞多看幾眼,只是話都已經攤開了說,自是不好逼迫點什麼。

    秦小月快要氣死了,覺得是雪夫人搞的鬼,若不是雪夫人趕來,雪大少爺肯定都已經進來了。倒是想要出去,可這些護衛一個個鼻孔朝天,根本就不聽她的,說話說盡了不行,拿東西收買也不行,就是不讓她出去。

    若非怕吵鬧給人留下不好印象,秦小月真的想大聲叫喊。

    原本經過談心,雪夫人已經看開,不打算再拘著雪韞,可不過一日的功夫,豐縣就傳出爆發瘟疫一事。

    許多人無緣無故昏倒,臉色發綠,氏倒之人大多扎堆,基本沾親帶故。

    如此一來本就擔心雪韞的雪夫人又害怕了起來,生怕雪韞會得到瘟疫,又拘著不讓出去,說等瘟疫過去才讓雪韞離開。

    雪韞本就打算好跟那四個女人相處一段時間,倘若一個月以後還是無法接受,才會離開外出遊玩,自然就沒有多失望。

    這所謂的瘟疫成為了一件詭異之事,整個世界都在議論著,成了茶餘飯後之事,當然也有些地方認為是觸動了鬼神,被鬼神所降罪了,又或者是其它的原因。

    總而言之,引起了一些古老氏族或者王國的注意,暗暗掀起了波瀾。好比如烈焰之地的天狼族,東海蓬萊海,沙漠鬼城,大金皇朝等等,有在暗暗等待著什麼,自然也有準備時刻破壞。

    一清道觀,一名老道長手執羅盤夜觀星象,企圖堪破天機。

    拼著被天機反噬的危險,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得出『天命之人已現』六個大字,而這個消息很快就秘密傳播出去。

    不過短短一月,一些古老的氏族與王國,都得到了消息。

    只是除了一些得知內情氏族以外,很多人都不了解這所謂的天命之人是什麼意思,妄自揣測。好比如藍月皇朝,在半吊子國師的妄言下,便以為天命之人就是會打破如今大陸四分五裂的局面,從而統一天下。

    藍月皇帝心生恐懼,命人將所謂的天命之人找出,若不能將之收為己用,便除之以絕後患。

    天下為一人而亂,而亂天下之人此時卻一臉懵逼,還真是嗶了狗了。

    開始的時候,安蕎閉關七天,好不容易才將體內經脈中漲滿的靈力收為己用,並且將長生訣修煉到第六重,身體也恢復了原狀。

    一時興奮,起身甩甩胳膊蹬蹬腿,以為天都放晴了。

    結果眨眼功夫,身體又跟吹氣球似的,一下子又脹了起來,比之前還要肥實,感覺只要再脹一點點,人就能跟氣球似的飄起來,又或者直接爆掉。

    不得已安蕎只能繼續閉關,又花了差不多七天的時間,才堪堪將靈力轉化完,並且將修為提到了第八重。

    可見鬼的,在經脈中靈力轉化盡的瞬間,丹田處木印一震,又有大量的靈力冒了出來,整個人又變得極為臃腫。

    之後又是七天,再七天,眨眼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

    安蕎的修為提升到第九重後期,身體好像也恢復了不少,只有安蕎自己才知道,只要她敢再進一步,身體又會跟吹氣球似的脹起來。

    自以為得到了控制的辦法,不料這辦法治標不治本,遲早都得出事。

    從木坊出來以後一直都毫無動靜的五行鼎,突然就冒了聲:「憑著你這菜鳥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將木印釋放出來的靈力吸收完,而木印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一旦木印崩潰,你也只有爆了的份了。」

    見了鬼了,一個丑啦巴嘰的破鼎竟然會說話,安蕎覺得自己要嚇壞了。

    結果五行鼎給來了一句:「莫在老子跟前裝,小心老子拍死你!」

    好吧,自打從那個院子裡出來,安蕎就知道,無論這破鼎發生什麼驚人的事情,對於她安蕎來說,都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了。

    「你趕緊拍死我算了,要知道我現在變成了不定時炸彈也是你害的,可憐我一大好青年,竟然落得如此悲慘的地步。」安蕎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將五行鼎取下,她已經做好準備了,只要把鼎扔進石門裡面趁機關上石門,這個鼎肯定就跑不出來了。

    可解半天也沒解下來,真是嗶了狗了。

    五行鼎得意洋洋:「少年,別費勁了,自打你把木之靈收了,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了,你我的運命已然捆綁在了一起。也就是說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妄想把老子丟掉,除非你把其它四靈全部集全,否則門都沒有。」

    安蕎一臉懵逼,木之靈是你自己收的好嗎?

    五行鼎僵了一下,很快反駁,要怪就怪你進了木氏一族的門。

    「怪我咯?」安蕎一臉絕望,覺得自己被坑死了。

    五行鼎琢磨了一下,又跟金針商量了一下,覺得不能那麼打擊安蕎,就安慰道:「其實也不全怪你,畢竟你也是被前主人給坑了。前主人那個花心大蘿蔔處處留情,睡了人家上古氏族的最美的女人不說,還騙得人家全族守護五行之靈,留下了什麼狗屁神諭,一旦木之靈被收服就會觸發神諭,然後很快就會有人來找你,你不想收服五行之靈也得去收,否則……」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不要嚇窩,窩可是嚇著長大的!」安蕎直瞪眼。

    「就是嚇你,用事實來嚇你,多嚇嚇你就習慣了。」五行鼎先是冷笑,然後又好心提醒了一下:「其實你也不是那麼的孤獨無助的,那個丑得驚天地泣鬼神的傢伙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混沌五靈根,你要是跟他雙修的話,就能把你體幾封存的靈力過渡給他,正好解開你的燃眉之急。」

    安蕎抽搐:「我才虛十三歲!」

    五行鼎驚訝:「看你體型那麼寬,老子還以為你三十了。」

    安蕎:「……」

    其實老娘前世三十五了,比你以為的還要大五歲。

    「算了,看你可憐的份上,老子給你貢獻兩種極品修煉心法,你好生記著,說不準木印還能堅持個三年。」五行鼎說完果然吐出兩種極品修煉心法,都是直接刻印在她的腦海中。

    可等安蕎看清這兩種心法,頓時就有種萬匹羊駝狂奔而過的錯覺。

    第一種名叫《日月心經》,看著好像很不錯,翻開看了簡直操蛋,尼瑪竟然是將自身修煉成用於採補的鼎爐,睡了次能讓對方功力大漲。

    第二種名叫《合歡真經》,教人怎麼利用陰陽調和增長功力,每次睡人的時候用一用,事半功倍。

    安蕎黑透了臉,要是五行鼎是個人話,脖子再粗她也要掐死它。

    突然就在想,要是她變成了一個天下欲要修仙之人眼中的香餑餑,一個個都想要睡她這個二百斤的胖子,那會是怎樣的一個景象?

    不得不去懷疑,這個世界的審美觀,會不會因此而崩潰。

    五行鼎受不了被誤會,又好心解釋了一下,不是它不想給安蕎拿一些正常點的修煉心法。而是這個世界是個被詛咒的世界,安蕎自己是個變數卻不表示他人就是個變數,若想要有一個並肩作戰之人,只能以雙修之法將靈力轉移,否則就是入門都不能。

    死道友不死貧道,在自己不可避免地掉坑的之時,不如拉個人墊墊背。

    而這個墊背之人,五行鼎建議是那個丑得天怨人怒的傢伙。

    安蕎卻覺得五行鼎是早有預謀,正挖著坑等她跳呢!

    她看上去就像是那麼笨的人嗎?這兩個所謂的心法她都不會去學,一萬年了就她一個菜鳥出現,就不信五行鼎會輕易就讓她死了。身為仙器主人,儘管沒有那麼厲害的靈力去驅使仙器,甚至很容易就會被反噬,但仙器的情況她還是略知一二的。

    倘若她沒有出現,別說是一萬年了,就是再過五年的時間,五行鼎會直接變成廢鼎,而金針則會是一根普通的金針。

    要麼給尋更好的法子,要麼死,安蕎牛掰轟轟,跟五行鼎犟上了。

    最終五行鼎妥協,教會安蕎一種叫《移花接木》的法術,修煉以後能將體內的靈力轉移給他人。

    上古時期,誰會傻呵呵地把自己好不容易修煉來的靈力轉移給別人,不把別人的靈力轉移來給自己用就很不錯了。這是一種十分雞肋的法術,修煉到極致倒是可以在被重創之際將傷害轉移到有生命的東西上,可移轉的代價是掏空體內的靈力,而在鬥法的情況下沒有靈力就是輸,因此在上古時期,這所謂的移花接木基本上是爛大街都沒人會去學的玩意。

    可安蕎卻如獲珍寶,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到地下宮已經一個月,不知房子建成什麼樣子,也不知家人如何。找到了解決體內封印的辦法,安蕎欣喜若狂,打算先出去看看。

    剛走兩步又覺得不對,與其把靈力浪費了,不如移交給別人。

    不是說醜男人是什麼混沌五靈根麼?修煉心法呢?安蕎戳了戳五行鼎,又戳了戳,不理繼續戳,戳了半天怒了。

    「你個破鼎,還能不能愉快的相處了,要不能我就把你扔糞坑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以前老娘是讓著你,現在我已經把長生訣修煉到第九重,靈力雖然仍舊不多,但也足夠跟你斷絕關係了。」

    「你那算什麼狗屁第九重,殘缺不全的破玩意。」

    「你管我缺不缺,混沌五靈根的修法方法,給還是不給。」

    「不給。」


    安蕎作勢要將五行鼎扔進茅坑裡,可地下宮哪來的茅坑,也只是瞎嚇唬而已。心裡頭實在惦記家裡頭的情況,安蕎就不敢在底下多待,估摸著這會快要天亮,楊氏應該出去做早飯,而黑丫頭應該也在外頭幫忙,就躡手躡腳地打開機關走了出去。

    果然如安蕎所料,母女倆都做早飯去了。

    正琢磨著要怎麼出去,就聽到楊氏在問顧惜之,不由得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小惜啊,胖丫給那什麼貴人治病,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都一個月了。要不你跟嬸子說一下,胖丫在成安哪裡給人治病,嬸子去找找看?」

    「嬸子您不用擔心,她應該快回來了,聽說那貴人已經好了大半了。」

    「胖丫她真有那麼厲害嗎?劉老大夫都治不好的病,胖丫她能行?要治病為啥不在咱們鎮上,非要到成安城去。」

    「之前不是問過劉老大夫了嗎?那貴人是女子,劉老大夫不方便啊!那女子是有身份的人,遇上這樣的人,若是拒絕不去,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這倒也是,只是嬸子擔心啊!」

    ……

    安蕎恍悟,原來顧惜之給自己找了這麼一個理由,聽起來好像挺不錯的。今後若是要閉關的話,這個理由還能繼續使用,如此想著安蕎不由得扒門縫往外看了看。

    果然外面的天還是黑著的,只在天邊有了點魚肚白,不知這會偷偷摸摸出去會不會被發現。

    只是不出去,等被發現在屋裡,又待如何解釋?

    突然就有點後悔沒有提前出來,跟五行鼎碎嘴浪費了時間,心裡頭就更加鬱悶了。暗暗咬牙,自己要是真活不成,一定要把五行鼎給丟茅坑裡去,讓它遺臭萬年,噁心到死。

    又往屋外瞅了瞅,楊氏正在切菜,正在燒火,而大牛正帶著黑丫頭在練拳,院子裡亂七八糟的,倒是有不少的障礙物。

    安蕎猶豫了一下,小心開門墊腳溜了出去,一下躲到了障礙物的後面。

    等躲起來才發現,這哪是什麼障礙物,分明就是蓋了一半的內外院分牆。不過一月,房子竟然已經蓋出了輪廓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按照她圖紙上註明的,埋下暖氣管道什麼的。

    正想著呢,就聽到楊氏疑惑的聲音:「我剛好像看到有個老大的黑影閃了過去?大清早的,眼花了不成?」

    安蕎頓時汗顏,趕緊扭頭跑掉,現在可不能讓楊氏看到。

    要是讓楊氏給看到,說不準以為自己連夜趕路,到時候還得挨一頓嘮叨。

    可不回家上哪去?

    突然鼻子動了動,嗅了嗅,頓時一臉便秘狀。

    並非聞到早飯的香味,而是聞到身上的酸臭味,每突破一重身體都會排出來一些污濁之物,一連突破了好幾重,又一直沒有洗澡,以至於現在就跟掉了茅坑似的,臭死了。

    安蕎總算是想到自己要去做什麼了,扭頭就朝上青河跑去,趁著天還沒完全亮起來,跑到河裡頭涮涮去。

    「不行,我得去看看,別是來了偷子。」楊氏欲要到院一門那裡看看,前院那裡可是放置了不少暖氣片,就等著房子上樑蓋瓦,然後就裝上。

    顧惜之眼睛微閃,把楊氏擋了下來:「我去看吧!」

    楊氏點了點頭,外頭還黑著,她也真是膽小,怕真遇到偷子。

    顧惜之大步走了出去,四周圍除了蟲兒叫聲並無其它,倒是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臭味。顧惜之更是疑惑,四處尋起惡臭源,越尋臭味越淡,最終是什麼也沒有尋到。

    起先顧惜之還以為是安蕎出來了,如今看來可能來了臭乞丐。

    只是這臭乞丐會不會太厲害了點?聽到聲音就追出來了,卻連個影子都沒有見著,遲疑了一下,顧惜之衝著院內說了一聲:「嬸子,好像來了只臭獾子,我追出去看看。」

    「哎,你小心點。」楊氏回了一聲。

    顧惜之回應了一聲,然後就順著臭味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河邊,遠遠地就聽到『噗通』一聲,有什麼重物跳到了水裡頭去。

    腳步頓了一下,遲疑了一陣,又繼續跑了過去。

    這時的天已經有一點點亮了,就著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到有隻龐然大物浮在水面上,正使勁劃拉水。起先顧惜之真以為是什麼野獸,可看著看著就感覺不對,感覺好像胖女人的樣子。

    不禁又往前幾步,探頭認真看了幾眼。

    這一認真,頓時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胖女人!」

    安蕎動作頓住,疑惑地朝岸邊看了上去,眼神很好地一眼就認出了顧惜之來,就道:「你不是正給我娘燒火嗎?咋跑出來偷懶了。」

    聽起來好平常的一句,一點都沒有小別後的激動,說完又繼續搓澡。

    「你個胖女人,出關了也不吱一聲,不知道我這麼誠實的一個人,這個月為你撒謊,已經嘔心瀝血了嗎?」顧惜之擼袖就要衝上去,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安蕎給揪起來,狠狠地揍一頓。

    安蕎皺眉:「別過來,我一月沒洗澡,要臭死了。」

    顧惜之聞言頓住,想起那股無比酸爽的酸臭味,不禁疑惑:「家裡頭那股酸臭味是你造成的?」

    安蕎笑眯眯道:「想知道?想知道就到下邊捧一口水嘗嘗,包你喝得很是酸爽,此後可僻谷數日之久。」

    顧惜之:「……」

    這已經不用嘗了,聽著就感覺很酸爽了。

    只是顧惜之眼珠子滴流一轉,計上心來,又再擼袖:「胖女人你那麼胖好洗不?後背洗得乾淨不?要不我給你搓澡去?」

    還別說,真心不太好洗,好幾把想把胳膊伸後頭去都不行,只能連著衣服一塊搓,這樣真的好麻煩,感覺半天都洗不盡。醜男人打了什麼歪主意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猶豫了一下,還是爽快地應聲了。

    「行啊,來吧!不過沒小費!」

    比基尼都穿了,按摩也是找的男的,嫌女的力氣不夠大。

    如今搓澡而已,還怕個醜男人不成?大大方方把衣服一脫,光著膀子只剩下個大肚兜跟露了半條大腿的改良大褲衩。來吧少年,趕緊搓完回家,等天亮了河邊就得來人了。

    顧惜之剛脫鞋子進水,見到後驚得趕緊轉了身,滿心想著要占點便宜,可也沒想到某人會這麼豪放,一時間不敢去了。

    「喂,你還來不來了?」安蕎衝著岸邊叫了一聲。

    顧惜之囧了臉,吱吱唔唔,連轉身都不敢。

    安蕎『嗤』了一聲,有賊心沒賊膽的東西,也不管顧惜之了,把脫下來的衣服往到水裡頭狠狠地搓洗了幾下,然後拽著褲腳兩頭把褲子當搓澡巾用,來用搓著後背,連靈力都給用上了。

    這會都快天亮了,得快點洗,要不然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顧惜之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話:「我,我給你把風去!」只是說完顧惜之就後悔了,明明便宜就在跟前,簡直就是伸手可得,自己可見鬼的就是邁不動腳,竟然愚蠢到只能去把風。

    偷偷扭頭看一眼,又看一眼,每看一次臉就多紅一點。

    把個屁風,偷窺還差不多。

    安蕎不認為自己肉呼呼的一團有什麼好看的,窈窕女子穿上比基尼那是種種誘惑,可換成了大肥婆,哪怕穿丁字褲,看著也是毫無美感可言。

    而顧惜之的這個樣子,也讓安蕎好生誤會,以為顧惜之終於迷途知返了。

    心中嘆了一口氣,果然死胖子是很難遇到真愛的。

    前一刻還想要占你便宜的人,下一刻就被你這身肥肉給嚇得腿軟,就沒有比這更打擊人的了。

    安蕎也就不多想了,趕緊洗乾淨,又把衣服洗乾淨,然後就穿著濕衣服上了岸。說實話,濕衣服貼在身上的感覺真不太舒服,可她現在又沒有什麼換洗的衣服,只能穿回原來這身。

    等到顧惜之終於鼓起勇氣去占便宜,安蕎卻已經上了岸,顧惜之頓時悔意翻滾,簡直悔到腸子都綠了。

    「你咋洗那麼快咧?我還想著給你搓澡呢!」顧惜之跑出去,愣愣地看著安蕎,憋出這麼一句來。

    安蕎斜眼:「得了吧,我怕我這一身肥肉會把你嚇得腿軟!」

    顧惜之:「……」

    的確有點腿軟,卻不是嚇的,而是激動的。

    只是垂手可得的美色,竟然當起了君子來,顧惜之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徹頭徹尾的傻子,剛才就應該脫衣服跳下去,然後把這女人摁在水裡頭辦了。

    安蕎見顧惜之不說話,就以為自己真相了,心裡頭有些不是滋味,乾脆不看顧惜之,扭頭跑到山邊撿柴火去了。總不能一直濕著,生個火烤烤才是,上游這裡很少人來,從下游洗衣服的壩子那裡看上來,也能看到人,不過也只是看到人罷了,身上衣服濕還是干卻是看不出來的。

    旁邊就是林子,很容易就找來一堆乾柴火,安蕎想要點火卻忘記自己沒有打火石,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顧惜之回神,趕緊走了過去,從懷裡掏出來個火摺子:「我來幫你。」

    安蕎不語,看著顧惜之把火給著,然後搬來一塊石頭,就坐在火堆旁那裡烘乾。

    「要不你把衣服脫了,我幫你烘乾?」顧惜之小心翼翼地問道。

    安蕎歪著腦袋看著顧惜之,這人怎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莫不成發現自己調戲錯了人,現在不好意思了?

    「天都亮了,你還讓我光著膀子?」安蕎翻了個白眼。

    顧惜之立馬道:「我的衣服給你穿!」

    安蕎嗤笑:「就你那小身板穿的衣服,你覺得合適我穿?」

    顧惜之:「……」

    當真是不太合適,突然就覺得自己太瘦了點,應該也吃胖一點,至少自己穿的衣服要合適胖女人穿才行。

    「要我給你取套衣服來?」顧惜之忍不住又道。

    「不用了,反正這會也不回家,晚點回去吃早飯的時候衣服也差不多幹了。」安蕎琢磨著,再等半個時辰家裡頭應該就做好飯了,到那裡衣服也差不多烤乾了,正好回去吃早飯去。

    顧惜之想想也是,就又往火堆里添了把柴,讓火燒得旺一點,好讓安蕎的衣服幹得快一點。

    安蕎皺了皺眉,這王八蛋加柴火的時候也不小心一點,火星差點濺到她衣服上了。

    一時間倆人都有些沉默,顧惜之腦子裡不時閃過安蕎那白花花的一團,心裡頭亂作一團,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等柴火添完趕緊去撿,不定地添柴火,又不停地撿柴火,看起來好像很忙的樣子。

    安蕎往外挪了再挪,實在有些頂不住,這火是越燒越旺了,乾脆就找了個話題來聊,省得某人繼續添柴火。

    「我說你就別忙活了,我又吃不了你!過來跟我說說,我家的房子建成什麼樣子了,暖氣管道埋下去沒有?」

    「埋下去了,雪韞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意思,竟然給你找了一群工匠來,白日裡忙活不說,夜裡頭還點著火把繼續忙活。再加上這一個月來都沒有下雨,房子都差不多建好了,你出來的正是時候,今天要上樑了。」

    「這上了梁的話,再有半個月,應該就差不多完工了吧。」

    「有雪韞那小子摻合在裡頭,應該差不多。」

    反正等正房上樑以後,各種廂房倒座房都就能直接蓋頂,忙活得開的話也就幾天的事情。正房的比較麻煩,可能花的時候稍微長一點,不過只要人多忙活得開,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安蕎怔怔地想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前面的衣服已經幹得差不多了,就轉過身去坐著,背對著火堆烤著,順便捋了捋頭髮。

    這一下正面就對上了後山,突然就想起山上還有個人,就問:「楊青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提到楊青,顧惜之立馬就八卦起來,說道:「查到了,如果沒有出錯的話,楊青應該是南候府世子側夫人沐婉兒。南候府世子周世民是前年的武狀元,府上夫人容氏是周世民得武狀元後娶的妻,為國公府嫡系所出嫡長女,成親至今無所出,夫妻二人相敬如賓。而沐婉兒則是周世民去年年底娶進門的,之後百般寵愛。」

    「去年年底九龍山匪徒猖獗,南巡迴來的七皇子被擄進九龍山內,皇帝龍顏大怒,命周世民帶兵剿匪。」

    「歷時四月,終於攻進九龍山內部,只是七皇子不知所蹤。從提供來的線索看來,七皇子可能已遭毒手。皇帝龍顏大怒,不給予周世民任何獎賞,還官降一級。」

    「周世民本就窩火,回府又傳出側夫人與人私通,一氣之下竟聽不進去任何解釋,要棍殺側夫人。側夫人本就身懷武功,在忠心丫鬟的幫助下逃離,至今不知所蹤。」

    顧惜之說到這,跑到安蕎跟前,擠眉弄眼地問道:「你猜那側夫人是不是真的與人私通?」

    安蕎斜眼:「你好像很希望那側夫人不安於室似的。」

    顧惜之頓時抽搐:「她安不安於室跟我有半個銅板的關係?我只是猜測那周世民被正夫人坑了,說側夫人與人私通,又抓到姦夫的可是正夫人。都傳那容氏是個大度之人,簡直就是放屁,我可是知道,那容氏就是個陰毒的,絕不是什麼好鳥。」

    安蕎涼涼道:「說到你好像認識她似的。」

    顧惜之摸摸鼻子,訕然一笑:「還別說,我真認識那容氏,還差點就栽在她的手裡。她那人可不是一般的陰毒,未出嫁之前就是心狠手辣之人,根本就不是外傳的那般大度賢惠,溫柔善良,善解人意。」

    不得不在心裡頭補充一句,擅解人衣還差不多!

    安蕎不免疑惑,斜目顧惜之,吐言:「求解釋。」

    顧惜之咳咳幾聲,略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我以前真的長得很好看的,見過我的人哪個不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啊。只不過我是個有理想的人,一心想找個不膚淺的,溫柔善良的女子為妻。一直聽說她容大小姐多溫柔多善良,又不以貌取人,連對乞丐都能和顏悅色,覺得容大小姐是我心之所向,就偷偷跑去找了。」

    「結果第一次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到容大小姐一臉扭曲地甩死一隻貓,只為抱著那隻貓的時候,那隻貓蹭了她心愛的衣服一身毛。第二次不小心撞到容大小姐命人亂棍打死一個不小心把茶水撒了一滴到她手上的丫頭。第三次看到她親手鞭打庶妹。第四次見到她命人打死噁心到她的臭乞丐……然後就被追殺了。」

    「再後來她看到了我的美貌,想要逼我就範,我哪裡肯依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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