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色 傷心的狗

    「姑娘菲要走那麼急,把這個拿上也不遲。」丫鬟微微一笑,說道:「這本是買給姑娘與少爺的吃食,如今少爺回去了,留著也不好,就都給姑娘了。」

    這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安蕎往籃子裡瞅了一眼,這吃食還真是五花八門,竟然連燒雞都有,可她怎麼就不太放心呢?這丫鬟一臉微笑,好像看看落落大方,倒是比秦小月這個所謂的主子更像個主子。

    不過見這丫鬟實在遞得辛苦,安蕎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將籃子接了過來。

    丫鬟眼中很快閃過一絲輕蔑,直接開口說告辭,然後就坐上馬車揮揮手離開,那派頭還真像個小姐了。

    水裡頭秦小月還在拍著水,見馬車竟然要走,頓時就急了,可丫鬟跟車夫就如沒有聽到一樣,就開口謾罵了起來:「誰允許你們走的,給我停下,賤婢子還不快點過來把本姑娘拉起岸。竟然把本姑娘精心挑選的東西送人,回頭本姑娘就把你發賣了。」

    剛還一副柔弱的樣子,現在又變成了母老虎了。

    「秦姑娘,少爺讓你好好待在家裡,奴婢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丫鬟掀開車帘子,往水裡頭看了一眼,一臉嘲諷,眼內儘是輕蔑,說完就把帘子放了下來。

    車夫看了安蕎一眼,欲言又止,可到底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籃子,然後馬鞭一甩,駕駛馬車離開。

    「停下來,你們給我停下來!」秦小月急瘋了,衝著馬車後頭大叫了起來,只是馬車如沒有聽到一般,絕塵而去。

    安蕎一臉古怪,轉手把籃子遞給了大牛,先是看了一眼那邊拄著鋤頭的朱老四,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水裡頭的秦小月,笑眯眯道:「我說小月姐姐,你叫別人幹嘛?喏,朱老四不就在那麼,你叫朱老四啊!」

    小月姐姐,原主就是這麼叫的,還傻傻地以為人家對她好。

    上一次踹的是朱老四,在那邊的橋踹的,這一次踹的是秦小月,在這邊橋踹的,這感覺怎麼就那麼爽呢?

    看著扒在河邊那裡,生怕會被急流沖走的秦小月,安蕎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從上河樹到鎮上的這一段河流雖然挺深的,不過不太急,河底下的石頭也多,隨便都能抓到一顆能夠活命的石頭,況且安蕎將秦小月踢下去的地方,正好是淺水的地方,水流也不像深的地方那麼快,只要不是倒霉催的都淹不死了。

    秦小月下意識就往下河村那邊看,可在河裡頭根本看不見,回過頭來就瞪了安蕎一眼:「胖丫你拉我上去,只要你拉我上去,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安蕎半蹲下身子,伸手就想要摸摸秦小月的腦袋安慰一下,可手伸到一半又猶猶豫豫地縮了回來,要是弄髒了手可就不好了。

    「可我想跟你計較,所以你就好好待著吧。」安蕎直起腰子,嘿嘿一笑,扭頭就走了。

    石子村這裡那麼多人,沒理由不救秦小月的。

    再且石子村的人不出手,難不成朱老四不出手,要知道朱老四可是拄著鋤頭一直看著呢。

    「胖丫你個賤人!」

    中氣倒是挺足的,就是那麼足的氣,竟然沒能爬起來,也太沒出息了點。

    安蕎想到自己,就算是跳到水裡頭去也很難淹死,頓時就感覺自己十分牛掰了。

    才走路一段路,安蕎突然想什麼來,又朝朱老四那裡看了過去。這一眼還真他娘的巧,朱老四竟然看了過來,安蕎眉毛一抖,立馬朝朱老四豎起了中指。

    凸!

    朱老四不解那是什麼意思,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比劃著豎起了中指。

    安蕎肥臉一抖,莫不成朱老四知道這是啥意思?

    說起來還真是奇怪,朱老四明明看到她把秦小月踹下河的,以以往朱老四對秦小月的維護,應該趕緊跑過來把秦小月救起來,然後罵她一頓或者揍一頓。

    今兒個這是怎麼了?朱老四瞎了眼了?又或者是沒看見?

    如此想著,安蕎扭頭看了回去,正好看到秦小月被人從河裡頭拉起來,被河邊的石頭給蹭得嗷嗷直叫喊,一身好好的衣服愣是被刮破了幾個口子。果然是石子村,這邊河道的石頭都比上河村那邊的多,就是不夠尖,要是再尖一點就好了。

    見到秦小月起來,安蕎又往朱老四那裡看了一眼,見朱老四還往自己這裡看,安蕎的眉毛就擰了起來,朝秦小月那裡呶了呶嘴。

    朱老四果然看了過去,於是安蕎就放心了,繼續往前趕路。

    「安大姑娘,這點心不錯,你要不要嘗嘗?」大牛一邊走一邊往嘴裡頭撿籃子裡的東西吃,發現這裡頭的東西還真挺不錯的,而且量也特別的足。除了燒雞跟紅燒肉沒動,留著一會喝酒,別的都嘗了一下。

    現在都大中午了,平常這個時候該吃飯了,大牛這會餓得很。

    安蕎把酒罈子又換了一邊,撓了撓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見到大牛往嘴裡頭塞點心,想要說點什麼,可又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好說的,張了張口,就道:「你吃吧,我這會還不餓,不想吃。」

    大牛聞言趕緊點頭,繼續往自己嘴裡頭塞點心,包子……

    裡頭每樣東西的分量都不多,可每樣都很精緻,都是鎮上能買到的最貴的吃食了。除了燒雞是秦小月自己想吃的,別的一般都是富貴人家才會買的,哪怕看著挺尋常的幾個小菜,那也價格不菲。

    梅莊離這不遠,出了石子村前頭的草坡村,再往前走上半里路,過了橋就是梅莊,走不到半刻鐘就到。

    這梅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太小,建在山坳里的三進三出的大院子,就是大河村全村的人住進去都不是問題。前頭下面是一大片靠河的良田,不過現在這片良田都長滿了人高的草,把路都給長住了,站在橋外頭遠遠地只看到山坳里的破舊大院子,卻找不到進去路。

    這橋還是人工砌成的石頭橋,哪怕再經歷個幾百年,也不見得會斷了。

    不過因為梅莊鬧鬼的原因,早在多年前這橋就被攔住了。

    攔在橋那裡的是一片移植的荊棘叢,因此想要過去的話還得把這片荊棘叢給搞定了。

    安蕎把鋒利的鋤頭拿了出來,打算鋤出一條路來,剛要動手就被大牛給喝止住了。

    「安大姑娘別忙,讓我老牛來!」大牛說著把那籃子子吃食放到地上,又將背後背著的一大堆東西放下,大步朝路邊那塊一丈長兩尺寬的扁石頭走過去,彎身大喝一聲,把石頭給抬了起來,腳步沉重地往這邊走來。

    安蕎趕緊讓了開來,就見大牛把石頭往荊棘叢前頭一豎再一推。

    轟!

    長石頭倒了下去,壓到橋沿那裡,正好壓出一條路來。

    還真是簡單粗暴的好辦法!

    石頭倒下去的是另一面,呈現在眼前的是刻在石頭上的鮮紅的『梅莊』兩個字,看起來有那麼點詭異。

    怪不得路過會有這麼塊石頭,原來是塊比較囂張的路碑。

    一般村子不過才半人高,再也也就一米多點,這路碑竟然一丈高,之所以會倒下,肯定是因為太囂張了。

    橋的那頭是人高的草,一點路都看不出來了。

    安蕎走到橋頭上就擰眉停了下來,扭頭問:「大牛,你有沒有辦法再搬幾塊石頭填路?」

    大牛一下瞪大了眼睛:「俺老頭能搬,就是不見哪裡有石頭。」

    安蕎往橋底下看了看,本想說讓大牛到河裡頭撈石頭的,可見水裡頭的石頭不是那種長型的,都是大胖石頭比較多。而且河流到了這裡深了不少,流速也快了許多,安蕎就只是想了想就打消了念頭。

    「那就先吃點東西吧,一會咱一塊去開路。」安蕎一屁股坐到橋邊上,把酒罈子放到跟前揭封。

    一股酒香味撲鼻,安蕎眯了眯眼睛,感覺味道還不錯。

    大牛一臉古怪,把籃子遞了過來,在安蕎伸手將過的時候,迅速抓走了半隻燒雞,然後背對著安蕎,把他自己手上的那壇酒開了。

    安蕎接住籃子的時候頓時就愣了一下,難不成是錯覺?竟然感覺籃子好輕,之前可是有十多斤那樣的。

    等把籃子拿至跟前一看,頓時眼角直抽搐。

    裡頭一包包的吃食都被打開來吃了,只剩下油紙,一碟碟小菜也沒有了,小碟子整整齊齊地疊在一塊,看著很是賞心悅目,最重要的是舔得很乾淨,在陽光下還反射出光芒來,差點閃花了安蕎的那雙狗眼。

    伸手進去翻了翻,裡頭除了半隻殘忍撕開的燒雞以外,就沒有別的吃食了。

    扭頭看向大牛,這貨正把雞骨頭咬得『嘎嘣』直響。

    安蕎手指頭動了動,強忍住將籃子砸到大牛頭上的衝動,把燒雞拿了起來,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很香的味道,沒有什麼不妥,這才黑著臉吃了起來,時不時喝口酒。

    「大牛你那麼能吃你娘知道嗎?」

    「我全家都知道的,少爺最懂了。」

    「剛才的點心還不錯吧?」

    「還行,就是吃得快了會噎著,沒有包子吃得順口。」

    「……」

    安蕎沉默了一陣,決定先不告訴大牛某個秘密,而是選擇離大牛遠一點,再遠一點。那些點心她雖然沒有吃,可她的鼻子靈著呢,從裡頭聞出了興奮藥的成份來,有那麼點催情的效果。

    在此之前安蕎有想過幾種可能,也曾擔心過會不會搬石頭砸自己腳。

    後來仔細地想了想,覺得這玩意雖然催情,卻不會讓人失去理智,想必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大不了到時候有問題的時候,狠狠地扎大牛幾針就是了。

    大牛可不知道自己一時貪吃,把秦小月下給雪韞的催情藥都給吃下了肚子,吃飽喝足以後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一隻手就能打倒十頭牛的感覺。

    「安大姑娘,我老牛吃飽了,有啥活讓我老牛乾的不?」大牛把最後一口酒也喝完,把酒罈子往河裡頭一扔,一身的豪邁。

    安蕎嘴裡頭叼著根雞骨頭,朝前頭的茫茫草叢指去:「去,扛著你的大錘子,砸出條道!看到那了沒有,從那裡開始,要是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原來進村的道。」

    大牛扛著大錘子就沖了過去,安蕎一邊啃著雞肉一邊把籃子藏到草叢裡頭,轉過頭來想把簍子背起來的時候發現裡頭的黑狗醒了,正朝她呲牙,安蕎一雞骨頭扔了進去

    黑狗嗚嗚兩聲,朝安蕎一個勁呲牙,目光兇狠。

    安蕎挑眉,又扔了個雞腦袋進去,這下黑狗叫得更急了,一副要咬人的樣子。

    「有本事咬我啊!」安蕎嘿嘿一笑,一雞屁股扔了過去,這下黑狗老實了。

    安蕎恍悟:「原來你愛吃雞屁股啊!」

    黑狗伸舌頭猛舔了舔雞屁股,聞言又衝著安蕎直呲牙,目光更加的兇狠。安蕎卻只當沒有看到,抱著酒罈子咕咚咕咚喝了起來,喝了幾大口以後又看了看酒罈子,覺得自己沒這個本事把這壇酒全喝了,就把酒罈子封住,扒開草叢放到那個大籃子裡頭去,又扒拉了幾下草,把籃子擋得嚴嚴實實的。

    回過頭去看,發現黑狗還在舔著雞屁股,安蕎一臉鄙夷:「你也太重口了。」

    汪汪!

    黑狗變得更加兇狠了,衝著安蕎直叫,威脅著不讓安蕎靠近。

    可安蕎是誰,怎麼可能會怕一隻四衰透了的黑狗,一臉嘚瑟地走了過去,提著繩子把黑狗給拽了出來。黑狗被拽離了心愛的雞屁股,衝著安蕎咬了過去。

    「我就站在這裡不動你也咬不到我!」安蕎呵呵冷笑。

    黑狗抑鬱不已,有本事你把捆住狗爺狗腿的繩子解開,狗爺保證咬死你。

    可惜安蕎聽不懂狗的語言,把自己吃剩的那幾塊雞骨頭撿起來扔進簍子裡,然後一手拎著簍子一手拖著黑狗,跟在牛掰哄哄的大牛後頭,以三歲小兒的走路速度,朝梅莊大院行進。

    「安大姑娘,你知道那些吃食是哪家店做的嗎?我老牛覺得那吃食不錯,吃完以後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太他娘的爽了。」大牛古銅色的肌膚微微泛紅,眼裡頭也偶而有紅光,整個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把好幾百斤的錘子揮舞得嚯嚯直響,不要太威武雄壯。

    安蕎就道:「那算什麼,回頭本姑娘給你配一副強身壯體的好藥,包你厲害得能攆著獅群跑。大象群看到你也想躲,絕對牛掰轟轟的!」

    大牛沒見過大象,也沒聽說過,不由得好奇:「安大姑娘,什麼是大象?」

    安蕎一本正經地說道:「大象是一種長鼻子怪獸,有三頭牛那麼大,一條腿有你身體那麼粗,力氣特別的大,光用鼻子就能把腿脖子粗的樹給連根拔起。」

    大牛瞪大眼睛:「那豈不是很厲害?」

    安蕎點頭:「可不是嘛,那怪獸可厲害了!想當年本姑娘也是個厲害的,一泰山壓頂就能搞定一頭怪獸,把怪獸馴得服服貼貼的,讓它往東它不敢往西,乖順得跟條狗似的。」

    大牛下意識扭頭回去看安蕎手中拖的那條正怪叫著的黑狗,深深覺得再大隻的怪獸,要是被安大姑娘這樣子折騰,不服貼就得瘋。

    「安大姑娘這是吹牛呢吧?那怪獸那麼厲害,你能打得過?」好在大牛還是有理智的,只是崇拜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安蕎斜眼:「都說是當年的事情咯,你現在提起來,是要讓本姑娘淚流滿面嗎?」

    大牛:「……」

    好像這當年事是你自己提起的吧?

    「安大姑娘不會是做夢夢見的吧?我老牛活了二十年,真沒見過那麼大隻的怪獸,而且哪只野獸鼻子不脆弱,碰到就得流鼻血,鼻子還那麼長那麼大力氣哪能啊?」大牛是個憨的,竟然就問了出來。

    安蕎瞥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頭髮長見識短,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

    大牛聽得直瞪眼:「那照你說,這是真的,不是在說醉話?」

    安蕎斜眼:「我敢用我這二百斤來擔保,這絕逼是真的。」

    大牛的眉頭就擰了起來:「要真像你說的,真有這種怪獸,要是跑出來禍害人,那還得了?」

    安蕎打了個酒嗝,嘿嘿笑道:「可不是嘛,所以你一定要努力,拯救世界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大牛拍拍胸口,說道:「安大姑娘放心,我老牛一定會繼續努力,不負重任。」說著眼睛又紅了點,渾身的力氣又充滿了些,隱約有突破自我的跡象,那錘子更是揮舞得虎虎生威,『砰砰』砸個不停。

    錘子砸下之處,哪怕是乾草也爛成了泥,濕草草汁四濺。

    倒霉的黑狗驚嚇過度,口吐白沫昏倒了過去,哪怕安蕎解了它的繩子也跟死狗似的一動不動的。安蕎伸腳踢了踢,見踢不動,只好繼續拽著狗脖子上的繩子拖著,一邊拖著一邊嘴裡頭念叨著要吃狗肉。

    「黑溜溜的眼睛黑溜溜的毛,肥溜溜的身子肥溜溜的腿,滾溜溜的水呀滑溜溜的肉……」念著念著著乾脆就唱了起來,聽著有點五音不全,卻有那麼點調子。

    正努力開路的大牛聽著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黑狗,仿佛看到了一大鍋狗肉,狠狠地抹了一把口水,又努力干起活來。

    黑狗四條狗腿抖了抖,耳朵聳拉下去,堪堪把耳朵眼擋住,卻沒法擋住那能夠刺穿的歌聲,嘴裡頭的白沫又多了點。

    話說回來,大牛就是厲害,一里多的路愣是不到兩刻鐘就開了出來。


    直溜溜的一直開到莊子院門口那裡,二人一狗就這麼站在了門口,盯著那扇關著的門看。

    大牛問:「安大姑娘,這門鎖住了,怎麼辦?」

    安蕎肥臉一抖:「踹!」

    大牛果斷抬腳,『砰』地一聲踹到門上,那扇看起來還有那麼點結實的門,被大牛這一腳踹飛出二三十米,撞到裡頭院牆才『砰』地一聲停下來,倒在草叢裡頭。

    安蕎眼角抽了抽,酒一下子醒了幾分,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這大牛,還真是牛啊!

    那條裝死的黑狗四條狗腿又抖了抖,舌頭動了動,往外頂了點白沫出來,然後又沒有了動靜。

    安蕎伸腦袋往裡頭看了看,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就一步跨進門檻,剛走兩步就發現狗卡在了門檻那裡。安蕎眉頭擰了起來,使勁拽了拽,裝死的黑狗並不睜眼,狗腿子有意無思地撐了撐,幾下就被安蕎『啪』地一聲拽進門掉到地上。

    外頭院挺簡單,前頭的會客廳也簡單,估計是遭了賊,裡頭的薄基本都搬空了,連窗戶都給拆走了。若非這院門實在太大,不太適合鄉下房子用,估計院大門也會被拆走。

    左側那裡是會客廳,門是關著的,不等安蕎說話,大牛就抬腳踹了過去。

    這門不如外頭的好,門一下子被踹爛了,砸到地上的時候還濺起了一陣陣灰塵,嗆得安蕎好個咳嗽。

    安蕎退了出來,踢了踢黑狗:「起來,給本姑娘進去看看。」

    黑狗裝死不動,安蕎撿了根雞骨頭扔到狗嘴前面,只要一伸舌頭就能碰到,又踢了踢黑狗。

    「賞你的!」

    黑狗鼻子動了動,爪子悄悄上前扒拉了一下,骨頭扒拉到嘴邊的時候張口一下咬到嘴裡,然後『嗖』地一下從地上蹦了出來,扭頭就想往門外跑去。

    安蕎拽了拽繩子,把黑狗子提溜了回來,陰惻惻地說道:「你敢跑錯方向?」

    黑狗抖了抖,扭頭往會客廳方向衝去,安蕎順勢鬆開了繩子。

    只是這繩子會不會太長了點?比小手指頭細點,卻有好大一捆,跑個一兩百米也不是事。

    大牛感覺胸口有一團火無處發泄,正煩躁著竟發現那條狗還活著,並且還以那麼快的速度衝進去,頓時就一副見鬼了的樣子,大驚:「這條狗成精了?」

    安蕎搖頭:「成精倒是沒有,就是比一般的狗要稍微聰明一點,更何況狗這玩意本來就挺聰明的。」

    這事安蕎也是才發現的,之前一直就以為黑狗是昏迷著的,後來才知道黑狗的迷藥勁已經過了,正在裝暈。要不是聽到那不規則的心跳聲,她還以為那一閃而過的狗眼光是錯覺。

    「不是說狗是最忠誠的,你又不是它的主人,它怎麼會聽你的話?」大牛最驚訝的不過是這個。

    安蕎冷哼:「不過是欺軟怕硬而已,再且老安家沒一個好人,這條狗又是半大了才抓回去的。在老安家吃不好,還得天天挨打,估計也沒把那當家,說不準什麼時候得了法子就離家出走了。」

    大牛撓了撓頭,奇怪道:「我老牛咋覺得你說的這話挺耳熟的呢?」

    安蕎聞言眼睛微閃,忽然想起了什麼,這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沒多會黑狗就竄了回來,夾著尾巴離安蕎一丈遠,嘴裡頭還叼著那根狗骨頭,一邊防備地看著安蕎,一邊嘎巴嘎巴嚼著雞骨頭,幾下就吃進了肚子,然後又朝安蕎嗚嗚低叫,這是威脅的聲音。

    安蕎斜了它一眼,一步踏了進去,黑狗嚇得立馬跑開,嗚嗚聲立馬就變成了嗚咽聲。

    「看到沒有?像這種狗東西就不能給臉,你要是給它臉,它還以為你怕了它,就得大巴掌抽,腳丫踹,它才會老實。」安蕎雖然酒醒了許多,可還是有那麼點醉,說話她樣子十足流氓。

    大牛倒是沒醉,就是吃錯了藥,整個人也有點不正常,聞言就覺得長見識了,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受教了。

    安蕎大步往裡頭走,這會客室不太大,設在前院的倒座這裡。估計這莊子以前挺有錢的,所以建得挺大的,就是顏色不太好,暗木色給人的感覺太暗了點。

    裡頭的家具什麼的也都在,就是埋了許多灰塵。

    安蕎一邊走一邊用袖子捂住鼻子,說好的鬼不見半個影子,倒是感覺靈氣挺充足的,若細細感覺一下,會發現這裡頭溫度比一般地方要高出一點點。地上似乎有什麼爬行過的痕跡,只是安蕎跟大牛都沒多注意。

    主要是那痕跡太大了點,又太久遠了點,一般不注意看都不會發現什麼。

    「走吧,這裡頭什麼都沒有。」安蕎捂著鼻子轉身,打算到二門那裡看看,這個地方一目了解,絕對半個鬼影都沒有。

    大牛有些惱火:「鬼莊就這樣?瞅著採光還挺好的,一點都不像有鬼的樣子。」

    安蕎回頭看了一眼,大牛不說她還沒感覺,被大牛這麼一說,她回頭一看,發現這裡還真的沒有半點鬼屋的樣子。

    哪怕是建在山坳這裡,前排的屋子採光還是不錯的。

    來時的時候可是發現院子後頭是山谷,採光效果應該差不到哪去,這樣的院子選址雖然怪異了點,可怎麼看都不見是鬼宅。

    「說不定鬼晚上才會出來呢?」安蕎嘴裡頭嘀咕著,又拽了拽狗繩子,讓黑狗先行,黑狗裝死不動,安蕎就從簍子裡撿出根雞骨頭,朝外院扔了進去。

    不知不是黑狗運氣不好,還是安蕎扔得太准,等黑狗汪汪叫著追上去,卻發現狗骨頭掉進了一口井裡。井水不太深,狗骨頭也沒有直掉進井裡頭,而是掉到了井裡里的木桶上。

    黑狗伸爪子扒拉了一下,連毛都碰不著,就從草叢裡鑽了出來,衝著安蕎不滿地狗叫,呲著潔白鋒利的牙齒。

    安蕎認真地看著黑狗的牙齒,對大牛說道:「聽說狗牙能辟邪。」

    大牛就道:「那我替安大姑娘把狗牙給拔下來?」牙拔了是不是皮也可以扒了?扒完正好一鍋燉,肯定香得不行。

    吸,流口水了。

    黑狗聽不懂人話,卻能感覺到安眼前的這兩個人類的不懷好意,頓時這氣焰又消下去不少。儘管很惱火,可見前的這兩個人它都打不過,只能忍著不動。感覺自己整個狗生都不好了,早知道就不從前主人那裡跑出來,就不會被人給毒暈,就不會被賣給現在的主人。

    對了,自己為什麼要從前主人那裡跑出來?好像是前主人死了,對,就是死了,那天寨子裡來了許多提著大刀的人類,可憐的前主人打不過被亂刀砍死了,然後被火燒了,自己逃了出來,成了流浪狗。

    現在的主人比前主人差多了,想想都是淚。

    眼前這把它毒暈的肥豬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人,跟那把它毒暈了抓走販賣的絕對是一類人,一定要找准機會,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只是黑溜溜的眼睛往那隻剩下一條縫的脖子看了一眼,發現這人類竟然沒有脖子,這要狗爺怎麼辦?

    啪!

    「再呲牙把你牙全拔了!」

    該死的人類,竟然拿骨頭砸高貴的狗爺,等狗爺吃飽了咬斷你的脖子。

    大牛疑惑地盯著黑狗看,然後對安蕎說道:「這狗東西看著忒兇狠,不太像純種的狗,會不會是狼狗雜交出來的玩意?」

    安蕎見黑狗光吃骨頭不幹活,撿了塊石頭就砸了過去,罵了一聲:「狗東西,不好好幹活,回頭就把你給燉了。」

    好狗不吃眼前虧,狗爺扭頭就朝二院門竄了進去。

    等黑狗竄了進去,安蕎這用鋤頭扒開草叢往那口井走去,見是一口完好的大井,頓時驚訝:「這口井還真大,都那麼久了,繩子跟桶也還是好好的。」桶裡頭有根雞骨頭,安蕎也總算知道黑狗為什麼會呲牙了。

    大牛扯了繩子打了桶水上來,看了看,對安蕎說道:「這井水不好,上面一層髒東西,沒你們家那口井的水清。」

    別看安蕎家那口井有點綠,打起來的水卻是很清,而且靈氣十足。

    若是在修仙界,那樣的一口井,當得上是一口靈井了。

    「那當然,也不想想我家們那塊的風水,我敢說整個藍月皇朝都找不著幾個跟我們家那樣的風水寶地了。」安蕎想到的是地下的那一條龐大的靈脈,光是滲出來的靈氣就足夠一個修仙門派開山立派了。

    大牛想到的是,大河村的人生活條件好像是比別的村好那麼點,據自家外公說,就是大荒年間,上河村那裡也沒有餓死人的。

    「走吧,這裡沒什麼好看的,咱到裡頭去看看。」安蕎本著不浪費,把桶裡頭的水給倒了,把骨頭給撿了起來。

    剛轉身要走,那狗東西就夾著尾巴竄了出來,安蕎乾脆一骨頭砸了過去。

    嗖!

    黑狗反應靈敏,一下竄老高,穩穩地骨頭給咬嘴裡頭。

    泡過水的,味道差了點!

    叼到骨頭的黑狗不敢停留,剩下的骨頭也不想要了,往門口沖了出去。

    安蕎挑眉,手中的繩子用力拽住拉了回來,黑狗剛衝到門檻那裡又被拖回去,嘴裡頭髮出嗚嗚聲,聽起來好像挺生氣,又有那麼點可憐。

    「狗東西想跑?」安蕎嘿嘿冷笑,將黑狗拎起來往二院裡頭一扔,攥著繩子就朝二院那裡走去。

    黑狗趴在那裡不敢動,眼神卻賊溜溜的,果然不太像只純狗。

    安蕎一腳踏進二院,忽然就有種危機感,然而這種感覺一閃而過,又恢復了平靜,似乎剛才那一瞬間是個錯覺般。

    不免狐疑地朝四周看了看,建有內宅,左右皆有廂房,屋子可不是一般的多,一眼看去也只能看到房頂,別的地方都給擋住了,一一檢查的話就有點麻煩。安蕎暫時不打算去屋子裡頭看,就打算在前正後院先走走看看,沒問題的話再一一看過。

    不過不看並不表示會放心,往狗屁股那裡踢了一腳,罵道:「沒眼色的狗東西,給我認真瞅瞅去,看有沒有什麼不對的。」

    黑狗是公狗,那一下被踢到了狗蛋上,跳起來朝安蕎直呲牙。

    安蕎作勢又要去踹,黑狗趕緊夾著尾巴跑路,為防黑狗偷偷跑掉,安蕎把繩子給抓緊了。簍子裡就剩下雞屁股跟雞頭,打算等黑狗立了功再給。

    「小心點,我感覺很不好。」安蕎感覺被什麼盯住,可不她認真去搜索的時候,又什麼都沒有看到,這種感覺太過詭異了。

    莫不成真的有鬼?

    抬頭看了看天,明明就是大中午的,鬼不怕陽光不成?

    大牛撿了條棍子,時不時往草叢裡打幾下,說道:「這裡挺奇怪的,草長得不比外頭的好多了,我老牛就沒見過誰家院子的草能長得人那麼高的,我老牛這老高個子,也才勉強從這頭看到那頭去。」

    安蕎跟草差不多高,想要看到另一頭是不可能的。

    只能從最近的左邊長廊繞過去,而黑狗剛走走的就是左邊,想必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聽到大牛這麼一說,安蕎也起了好奇心,畢竟再是荒廢的地方,不過才十年的時間,也不至於荒成這個樣子,草都有人高了。

    若非屋子裡是青石板,說不定也長了草了。

    二人走著,卻沒有注意地上的痕跡,只防備地朝四周看著。

    黑狗走到後院門口那裡就不能動了,眼珠子賊兮兮地四下看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安蕎探頭朝後院看了去,一排整整齊齊的後罩房,左右設有涼亭,中間幾個池子種著花,池子裡的花長得還行,就是差點被雜草奪了勢,邊上還有一口池塘,池塘邊上還種著幾棵樹,池塘里冒著霧氣,使得整個院子也籠罩在一陣霧氣中,還好除了池塘以外,別的都是倒是一目了然。

    乍一眼看著,感覺環境還挺不錯,挺優美的。

    可不知為何,安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眉頭擰了起來,將黑狗踢了進去。

    黑狗一副見鬼了似的,踢進去以後又小心翼翼地跪爬著出來,那樣子比踩著地雷還要小心。

    「進去!」

    安蕎把雞頭往裡頭扔進去,指揮著黑狗進去,黑狗默默地看了一眼雞頭,還是小心翼翼地跪爬出來,狗命比雞頭重要。

    啪!

    安蕎又把雞屁股也扔了進去,說道:「賞你的,快去。」

    黑狗哈喇子一下子流了下來,傷心欲絕地看著雞屁股,淚流滿面,決定以後再也不相信人類了,再也不吃路邊撿的吃食了,因為太過危險了。前兩次撿了吃食被毒暈,差點就要了狗命,這一次就是明晃晃的陷阱啊!

    不能去,不能去……結果還是偷偷摸摸地轉了身,朝雞屁股小心爬了去。

    一邊爬一邊斜著眼賊兮兮地往那口池塘看。

    安蕎看到的是黑狗的後腦勺子,而且黑狗又沒歪著狗頭,並不知黑狗看的是那口池塘,見黑狗進去好像沒多大的事情,就跟大牛對望了一眼。

    「大牛,男士優先,你去!」安蕎正義凜然,肥碩的身子往邊上挪了挪,把路給讓了出來。黑狗怕成這個樣子,要說裡頭沒有個什麼事才怪呢。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要是大牛進去有什麼事,自己立馬就跑。

    大牛摸了把頭,感覺身體更加的火熱,早就看不得安蕎這麼一副磨磨蹭蹭,娘們兮兮的樣,聞言就大步踏了進去。

    不過大牛也沒傻透,見黑狗那樣,知道肯定有問題。

    剛一進去就把棍子扔掉,把錘子扛到肩膀頭上,時刻防備著。

    黑狗先是把雞頭給撿了,叼在嘴裡頭頓了頓,斜眼池塘那裡一下下,又默默地往前挪了挪,小心把雞屁股也叼上。不敢現在就吃,怕會發出聲音來,就小心翼翼地往後退著,一步又一步……

    啪!

    安蕎抬腳一腳踹了過去,正中黑狗腚那裡,嚇得黑狗一下子跳了起來。

    不過很奇怪,黑狗跳起來的時候竟然一聲不吭,落下來的時候也是小心得很,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扭頭就往外跑。

    安蕎一腳踩中了狗繩子,黑狗跑得太快,一下子反彈了回來。

    「想跑?沒門!」

    嗚嗚~!

    黑狗不跑了,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盯著池塘那邊發出嗚咽聲,聲音很小,仿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直覺躲到安蕎的身後去。

    那種危機感又一次生起,安蕎心頭一突,朝池塘方向看了過去。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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