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色 設衣冠冢

    「老四,老四,老四你在這裡幹啥呢?」朱婆子找了朱老四老半天,聽村里人說朱老四這兩天都守在河道這裡,朱婆子想都沒想就趕了過來,才到就見朱老四盯著前頭那胖呼呼的身影出神地看著。

    朱婆子這心裡頭就是一突,心想老四不會真跟別人說的,還想把那死肥婆要回去吧?

    說實在的朱婆子不太同意,哪怕那死肥婆家裡現在有錢。

    「快跟娘回去,娘給你請了媒婆來,得讓人瞅了你的樣才行。」朱婆子拉著朱老四就往家裡頭,生怕晚了人就跟前頭那肥婆跑了似的。

    要是沒有之前那誤會,又或者沒有領教過安蕎的厲害,朱婆子是很樂意讓安蕎回來。

    可幾個兒媳親眼所見,那死肥婆心黑著呢!

    一群人在那裡洗衣服,竟然敢往河裡頭扔石頭,瞅那樣根本就不怕把人給砸死了。

    朱老四突然就問道:「娘,你說他們家燎鍋底那裡,咱們要是把禮給送上,她有沒有可能跟我回家?」

    朱婆子僵了僵,直到那邊自個還是看不上那肥婆的,所以把老四給攔住了,死活不讓老四去。後來聽說那隊敲鑼打鼓的人,就是去提親的,還送了那老些聘禮。

    最可恨的是那一隊人,臨走的時候還繞到村里來,趁機威脅了一把。

    再加上之前被威脅了那麼多次,膽子就小了許多,不太敢去惹事。再且看在那十兩銀子的份上,也不打算去惹點什麼。

    有了這十兩銀子,什麼樣的好媳婦娶不著?

    「你想那麼多幹啥?想得再多也不是你的了,趕緊回去。」朱婆子一邊扯著朱老四,一邊往安蕎那邊看,忍不住就嘀咕了一句:「你說你傻不傻,好好的媳婦娶回來也不睡一下,多虧。」

    朱老四聞言心中鬱結,不再掙扎,順著朱婆子拉扯回去了。

    說不準這就是天意,也是報應,誰讓自己當時看不上,現在就算是悔死了也沒用。

    「娘,你讓媒婆回去吧,我現在不打算成親。我想先念幾年書,下一次秋試的時候再去考試,結果出來再成親。」不管如何,朱老四現在還是不打算成親,心裡頭到底還是放不下。

    朱婆子怔了怔,以為朱老四放不下秦小月,在心裡頭罵了秦小月個半死,同時也把安蕎給恨上了。

    好好的兒子,讓兩個賤女人給毀了,現在成了村裡頭的笑話。

    朱老四已經十七歲了,再過四年的話就已經二十一,那個年紀不成親的人不多,算是大齡了。朱婆子想想,就覺得不行,歲數太大不好找對象,要是考上還好說,考不上的話就毀了。

    朱老四也沒想過幾句話就能勸服朱婆子,打算慢慢來,總有一天會勸服安婆子。

    就如之前那般,朱婆子也不是那麼膈應安蕎,只因朱老四膈應一直鬧脾氣,這才下手去折磨安蕎。

    不過朱老四現在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心裡頭惴惴不安。

    很多事情可能跟夢裡頭有所偏差,但有些事情卻是真的,比如南邊現在發生了瘟疫,很快就會傳播到豐縣這邊來。

    這事是突然想起的,當時雖然傳染到了豐縣,不少人也感染了。

    不過豐縣情況不太嚴重,整個豐縣都沒死幾個人,而且死的都是從外地來的,本地人好像沒有幾個病死的。但除卻豐縣以外,別的地方的人都很是嚴重,厲害的整個鎮的人都死亡,無一倖免。

    因著這一次瘟疫,藍月國元氣大傷,差點讓別國打了進來。

    朱老四腦子裡想著事,路過家門口的時候也沒有停下來,不自覺地就往上河村走,下意識想要告訴安蕎這個消息,讓安蕎小心一些,近期沒事最好不要離開豐縣。

    可沒走幾步又讓朱婆子給拽了回來,才回過神來,哂然一笑。

    不說也罷,這次瘟疫,最平靜的莫過於上河村,連個被傳染的人都沒有。可是記得,當時連自己都被傳染了,躺了足足半個月才好。

    這個世上沒有所謂的重生,卻總有人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情。

    那是什麼原因,誰也不曾整明白過。

    一向安靜的安蕎家,此刻卻熱鬧得很,老安家一家人全來了。

    安蕎剛回到家就發現大門是敞開的,裡頭時不時傳出來尖銳的聲音,進門一看頓時一臉難看。

    最是厭惡老安家人上門,這夥人就會一招,雁過拔毛。

    挺厲害的一招,就是安蕎也招架不住。

    這不才進門就看到李氏在撬東廂房的門,安蕎下意識地就覺得東廂房是雪韞的,雪韞肯定還會回來。要是讓人進了那門,雪韞肯定會很不高興,而安蕎並不想看到雪韞不高興。

    「尼瑪智障,給我住手。」安蕎如個炮彈一般猛地沖了過去,沉重的腳步踩在地上,發出轟隆轟隆聲,肥碩的身軀有著驚人的力量,一下就將李氏給撞飛了出去。

    哎喲!

    李氏慘叫一聲,側身摔到地上,把胳膊給摔疼了。

    「你個死胖丫,咋還撞人呢?哎呦,疼死了,肯定撞壞了,趕緊賠錢。」李氏眼珠子一轉,張口就要銀子。

    安蕎看了看門,確定沒有弄壞以後,對著李氏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那是活該,誰讓你撬我家的門。這一次算你運氣好,要是再有下一次,那就不是撞你那麼簡單了,我直接壓上去,屎都給你壓出來。」

    李氏不禁有些怕,這摔了一下沒事,要真被壓一下,那是真會被壓出屎來。

    「誰說我撬門了?我那是看你這房門壞了,想幫你弄開而已,不感謝我也就罷了,還撞我,遭瘟的玩意,遲早有一天被天給收了。」李氏才不會承認是想要撬門,揉了揉摔疼的胳膊,趕緊扭頭跑了。

    安蕎又朝西廂房那邊看了看,門是開著的,沒多猶豫就走了過去。

    兩個大老爺們住的地方,又是才搬進去,裡頭看起來十分的簡單,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也不知是太簡單了的原因,還是知道這裡頭住的是男人,李氏竟然放著這西廂房不進,跑到東廂房折騰去。

    瞅了瞅,就把門給關上,順便上了把鎖。

    完了才朝小樓走了去,剛到門口就停了下來,瞅著裡頭眼角直抽搐。

    還真是人齊,老安家的人都來了。

    安老頭坐在正位之上,一眼就看到門口的安蕎,淡淡地說了聲:「回來了就自己找個位置坐下。」

    安蕎撇了撇嘴,這他娘的把自己當成主人了。

    不過敵情未明,安蕎還是打算先聽聽,就隨意往裡頭掃了幾眼,這一掃立馬就發現了個新面孔,不由得疑惑了一下。

    這漂亮的小姑娘是誰?好眼熟的樣子。

    「大姐,來這裡坐。」小姑娘一臉嬌笑,起身抓住安蕎的胳膊,將安蕎拉了過去。

    安蕎疑惑地看著小姑娘,越看越是眼熟,可就是想不起來。

    小姑娘捂嘴嬌笑:「大姐認不出來了嗎?我是美玉啊!」

    安蕎一臉恍悟,心頭卻警醒了起來,記憶中這妹妹可是相當愛笑,整個人就跟朵嬌嫩的小花朵似的,可這小花朵瞅著挺白的,卻是帶毒的,一不小心可是會毒死人的。

    原主可沒少吃這小姑娘的虧,好幾次差點被坑沒命了。

    你說一個才十二歲的姑娘,咋就那麼毒呢?

    就因為原主長得太胖,嫌原主太過丟人,就想要把原主給弄死了。

    果然小姑娘不是個老實的,安蕎剛坐下去,就感覺被挽著的胳膊被掐了一把,疼得安蕎眼角直抽搐。

    扭頭看去,小姑娘一臉微笑,還問道:「大姐怎麼了?」

    怎麼你一臉!

    安蕎可不是原主,會老老實實把這虧吃下,皮笑肉不笑地,反手就朝小姑娘的大腿擰了一把。

    啊!

    安美玉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那張秀麗的臉都扭曲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安蕎,若不是大腿那裡還疼著,又豈會相信剛發生的一切。

    安蕎一臉無辜:「美玉你怎麼了?這樣看著大姐做甚?快看爺爺,爺爺好像很生氣呢!」

    安美玉渾身一僵,扭頭看向安老頭那裡,見安老頭果然面色難看,頓時一個激靈回了神,趕緊坐了回去,恨恨地瞪了安蕎一眼。

    果然娘說的沒錯,這賤胚子不好對付了。

    自問自己剛才掐的那一把不太使勁,可被掐的那一把可夠疼的,若不是地方不太好,真想伸手揉揉,太疼了。

    安蕎看到小姑娘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卻不好伸手去揉,忍不住挑了挑眉。

    看到你難受,老娘就放心多了。

    然而一次教訓還不夠,安美玉疼了好久才緩過勁來,心頭惱恨不已,怎麼看安蕎都覺得不順眼,忍不住又下了黑手,手放到安蕎的腿邊上用力擰了起來。

    安蕎面不改色,召出金針往安美玉屁股上一紮,扎完收手。

    「啊疼!」安美玉捂著屁股跳了起來,一臉驚恐地看著安蕎:「你,你怎麼可以用針扎我?」

    安蕎攤手,一臉無辜:「美玉你這是咋了?我沒扎你啊。」

    是啊,手上又沒有針,怎麼扎你呀!

    安老頭鐵青了臉,瞪了安鐵栓一眼,安鐵栓趕緊瞪了程氏一眼。

    程氏默默地拉了一把安美玉,將安美玉扯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自己則坐到了安美玉之前的位置上,微笑道:「胖丫,美玉還小,你這當姐姐的,莫要總欺負妹妹。」

    安蕎翻了個白眼,只當沒有聽到,伸手推了推:「靠那麼近幹嘛?離我遠點,省得一會又賴我用針扎人了。」

    程氏聞言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快,扭頭瞪了安美玉一眼。

    安美玉委屈得要死,都能感覺到屁股被扎的地方出血了,可在那麼多人面前,她又不敢指認出來,只得把委屈咽了回去,心裡頭恨死了安蕎。

    怪不得娘說要小心,果然好毒!

    安老頭見安靜了下來,這才開口說道:「從老二被徵兵役到現在,已經整整七年的時間了。跟老二同一批去的,能回來的已經回來,老二卻沒有了半點消息。沒必要再自欺欺人,人應該是沒了,該立衣冠冢了。」

    楊氏聞言神情一怔,心底下一陣複雜,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安蕎表情一陣錯愕,還想著怎麼跟老安家說這衣冠冢的事情呢,現在倒好,竟然送上門來了。

    上衣冠冢好啊,簡直是皆大歡喜。

    別跟她說那是她的爹,都沒處過,哪來的感情,算起來還沒有跟老安家的感情深呢。

    而安美玉看到安蕎的表情,心頭別提有多麼的幸災樂禍了。

    任你再是得意,也不過一個沒爹的孩子。

    一個寡婦帶大的孩子,任你現在過得再好,也不會有什麼好名聲。

    「日子已經請人算過,後天日子適合建陰宅,就後天吧。」安老頭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安蕎的,以前安蕎最聽不得他人說安鐵柱死了,只要一聽有人說,不管說的是誰,都要上前撕扯幾把。

    可現在的安蕎卻很沉默,安老頭不免就有些疑惑。

    其實安蕎很想翻幾個白眼,而不是在這裡裝深沉。然而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不太適合翻白眼,又做不出原主的那個樣子,只好保持沉默。

    「不,我爹沒死,我不同意立衣冠冢,我爹會回來的。」黑丫頭一下子蹦了起來,一臉激動,顯然不同意立什麼衣冠冢。

    安蕎感覺自己手好癢,好想拍死這熊孩子。

    好在安老頭不會理會黑丫頭,決定了的事情又豈會因著一個黃毛丫頭的話而改變,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這衣冠冢立定了。

    「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們家好好準備一下,記得把小谷帶回來。」安老頭說完又朝這屋裡頭掃了一眼,面色有些陰沉,不過是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竟然住在那麼大的一個宅院裡頭,簡直是……

    房子好不說,裡頭的東西亦是極好,讓人看著就不痛快。

    不願在這裡多待,起身就往外走,然而到了院子裡,卻又忍不住四下掃了幾眼,越看這胸口就越是發悶,難受得很。

    一個寡婦帶著三個孩子,哪來的資格住在這樣的房子裡頭。

    只是心頭再是不舒坦,好面子的安老頭也不會來搶這房子,先不說搶了以後能住多久,就是族裡頭也不會看著不管。

    哼!

    一群賠錢貨,住是住上了,別是到時候保不住!

    安老頭越看心裡頭越不好受,乾脆拂袖離去,有了那一千三百兩銀子,老安家的日子也好了不少,這幾個讀書人身上的衣服更是煥然一新,連布料都是好的,那袖口更是做得大大的,這一拂袖還帶了響聲。

    安婆子沒有立馬跟上,臭著一張臉對楊氏說道:「你個喪門星記住了,到時候把份子錢帶上,柱子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你的爺們,別想著我們給你出銀子。」

    楊氏目光呆滯地點了點頭,那動作完全是無意思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安婆子見楊氏難受,又見黑丫頭狀若瘋癲,這心裡頭別提有多麼舒坦。

    對於安婆子來說,就算再不喜歡安鐵柱,那安鐵柱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自己不在乎沒事,可楊氏這作為媳婦的要是不在乎,安婆子那是絕對會不高興的,甚至揪住不放。

    又冷哼了幾聲,這才抬腳出了門,卻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拐了個彎去了廚房那裡。

    在裡頭逛了一圈,拎了個籃子走出來,罵罵咧咧地離開。

    儘管拿了東西,可安婆子心裡頭不爽極了。

    以為會餓死的幾個賠錢貨,不但沒有餓死還花大錢建起了房子,完了廚房裡還囤了那麼多肉。

    一天到晚吃香喝辣的,也不見孝順一下倆個老的,簡直大逆不道。

    安蕎看著黑丫頭就頭大,又哪裡有心思去阻止安婆子,只能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著日後提醒著點,要是這家人上門,事先把廚房鎖好。也不知楊氏是咋想的,明明前頭倒座那裡就有客廳,專門接待客人的,非得把人領到後頭來。

    「胖丫,咱爹還會回來的,對不?」黑丫頭不接受安鐵柱死了的事實,安鐵柱從兵役的時候,黑丫頭不過才三歲,才有那麼一點點記憶。

    就因著這一點點記憶,黑丫頭每天都在盼著安鐵柱回來,那時候的唯一信念就是等安鐵柱回來。

    不止是黑丫頭,就是楊氏估計也是那樣,再苦再累也咬牙堅持下去,只要等到安鐵柱回來就行了。

    只是兩人所期待的不同,因此感覺也會大有不同。

    安蕎面對著黑丫頭滿臉驚慌,不由得心疼,卻仍舊面無表情,說道:「別做夢了,咱們爹已經死了。」


    黑丫頭尖叫:「不,你騙人,爹他沒死,還活著。」

    安蕎冷笑:「就算還活著也不能要,整整七年不回來,說不準外頭已經有了跟小谷一般大的孩子,可能還不止一兩個,而是三四個,甚至肚子裡頭還揣了一個?到時候你不止多了一個娘,還多了一群弟弟妹妹,到那時候你覺得爹會稀罕你?」

    黑丫頭聞言一臉呆滯,下意識就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而是爹回來了,日子就能好過了。

    安蕎唯恐沒把人給打擊透了,又來了個暴擊,陰測測地說道:「說不定回來就是想要把你給賣了,好換銀子花。」

    黑丫頭一臉懵逼,胖姐說的好可怕,可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要真那樣,還是不回來的好。

    嗚嗚……好像更難過了,黑丫頭哭得更起勁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扯著嗓子嚎啕大哭,那聲音差點沒把房頂給掀了。

    媽的智障,吵死了!安蕎斜眼。

    楊氏伸了伸爪子,很想一巴掌拍死安蕎,熊孩子沒事總欺負妹妹玩。這心裡頭不贊成安蕎這樣子說,再如何也不能編排自個爹,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要是安鐵柱回來了呢?

    那麼多年不回來,要是帶了妻兒回來,還是防著點好。

    不知不覺得地楊氏就被洗腦了,認為安鐵柱要麼死了,要麼在外頭娶妻生子了。從前盼著安鐵柱回來,那樣日子就能好過一些。現在卻突然就覺得,安鐵柱還是死了的比較好,就算沒有死,那也不要再回來了。

    「胖丫,這事你怎麼看?真要給你爹立衣冠冢?」楊氏忍了好久才把手給放下來,覺得自己該忍一下,省得熊孩子老說她窩裡橫。

    安蕎立馬道:「必須的啊,要不然你怎麼嫁人,名不正言不順的。」

    啪!

    楊氏還是沒忍住,一巴掌拍了下去。

    安蕎怒:「就算我膀子再粗,也不帶老打的,會疼的好不?」

    楊氏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發紅的手,說道:「是挺疼的。」

    安蕎:「……」

    「我跟你講,別以為你害羞我就不會翻臉,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塞關叔被窩裡頭去,讓……嗷……咋又打人……輕點……臥槽……給你臉了……」在挨了第十次打以後,安蕎扭頭就跑,犯了貓病的羞澀女,真他娘的不好惹。

    臥了個大艹了,差點就忍不住想要弒母了!

    安蕎一溜煙兒跑到了老安家的後頭去,這心裡頭感覺怪怪的,可不認為老安家會那麼好心,突然就想起來給自家便宜老爹起衣冠冢,這裡頭鐵定有什麼事。

    到了後頭,扒著一米八的牆頭跳著往裡頭瞅了瞅,正琢磨著要不要想個法子跳進去,就見安婆子跟安鐵蘭一堆走了過來,趕緊把手給縮了回去。

    安婆子摘了根黃瓜,在身上蹭了蹭,遞給安鐵蘭。

    安鐵蘭接過就咬了一口,然後不爽地說道:「娘,你以前不是說不給二哥立衣冠冢嗎?現在他們家都分出去了,你還管來幹啥?」

    安婆子小聲說道:「你以為娘想啊?還不是你二哥心狠,死了都不消停,這幾天娘老做夢,夢見你二哥的鬼魂一直喊餓,吵著鬧著要回來,讓娘給立衣冠冢。這死了也不消停,娘有啥辦法,反正又不用花咱的銀子,不用咱供著,也就忙活幾天的事,給立了又咋地?」

    安鐵蘭聽著卻有些害怕,說道:「二哥不會回來找咱們算賬吧?」

    安婆子立馬提高了調子:「他敢,他自個要去從兵役又不是咱害的,當時就說了,讓他把那死丫頭賣了換銀子,他自己不樂意能怪得了誰?」

    安鐵蘭點頭:「娘說的是。」

    ……

    安蕎聽得肥臉直抽搐,根本不用懷疑,那個死丫頭說的就是她,原主還有那個記憶。安婆子要把她賣給外鎮的一戶人家十歲的兒子配冥婚,能換十五兩銀子,安鐵柱沒答應,還跟安婆子吵了一架。

    後來過了差不多兩個月那樣,徵兵役的來了,安婆子不肯出銀子,安鐵柱就背著包袱走了。

    該感謝安鐵柱不賣之恩麼?安蕎想了想,貌似一點都不感動。

    得知是安婆子做了夢,而不是有什麼陰謀,安蕎就放心了,扭頭就去了老王八的家。

    老王八在家門口編著搖籃呢,瞅著還真不怎麼樣,見安蕎盯著搖籃看,老臉一紅,尷尬地說道:「胖丫頭瞅啥呢?大爺這是編著玩的,不算數。」

    安蕎就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老王八:「……」

    安蕎一臉放心:「搖籃編成這個樣子,孩子躺進去准得哭個不停,太醜了。」

    老王八:「……」這他娘的熊孩子!

    「大爺你繼續編,反正也沒用,編出個花來都沒事,我就先進去了,找大娘嘮嗑一會兒。」安蕎說著就進了門,找老王媳婦去了。

    老王八瞅了瞅心血來潮編的搖籃,滿臉糾結,起先也沒覺得有多醜,可這會瞅著真的是……好醜,要是孩子躺這裡頭,說不準真得丑哭了。

    這家也沒多大,安蕎在外頭說話的聲音,老王媳婦聽了個清楚,整個人樂開了花,見到安蕎進來,一把將安蕎給拽了過來。

    安蕎嚇了一跳:「大娘你小心點,可別害我!」

    老王媳婦頓時一愣:「我咋害你了?」

    安蕎就道:「你說你好不容易大個肚子,要是不小心磕著碰著,那不是害我還是咋地?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毛毛糙糙的,不像話。」

    老王媳婦:「……」

    「你這丫頭最近挺嘚瑟啊,受了打擊還是咋地?我咋感覺你不太對勁呢?」老王媳婦一把揪住安蕎的胳膊肉,將安蕎給扯了過來,聽著安蕎哇哇叫疼的聲音,這才慢吞吞地鬆了手。

    安蕎揉了揉胳膊,肥臉一個勁地抽搐,真心無語了。

    老王媳婦卻咯咯笑了起來,說道:「臭丫頭,知道疼了吧?看你還敢不敢笑話大娘。」

    安蕎卻覺得,老王媳婦這是在替老王八報仇。

    「我跟你說,你大爺那個傻的,早跟他說別費那個勁折騰,一個搖籃不值啥錢,讓他到鎮上買去,他死活不肯,非得自己弄一個,說是給孩子的一片心意。」說著又咯咯笑了起來,整個人顫啊顫的。

    安蕎瞥了一眼她的肚子,真擔心這孩子會不會被顫出腦震盪來,沒好氣道:「大娘你還是悠著點吧,還沒滿三個月呢,注意著點。我來找你有事呢,問完了我就走,忙著呢。」

    老王媳婦瞥了安蕎一眼,把手伸了過去,說道:「你先幫我看看。」

    安蕎嘴裡頭嘀咕著又占我便宜,老實地把起脈來,捏了那麼一會兒,說道:「沒事,挺好的。」

    老王媳婦把手縮了回去,問道:「啥事?瞧你滿身土的,不會是扒牆頭去了吧?」

    你還真猜對了,真扒牆頭了!

    安蕎嘴角微抽了抽,說道:「別岔開,我來是想問你知不知道我爹跟我奶的事情,聽著我爹是我娘親生的,可我就不明白了,為啥我奶不待見我爹。」

    老王媳婦一聽,頓時就樂了起來,說道:「這事說起來還真有原因,你爹剛生那會,咱們這裡鬧了災,連著三四年沒有收成。你爹四歲那年,災情已經很嚴重了,官府都發不出糧食來,你奶沒了法子就帶著你爹上山去挖野菜去,結果遇著野豬了。」

    「你奶當時嚇得啊,讓你爹趕緊跑,然後你爹就真的跑了。你奶也不知道怎麼著,自己一個人把野豬給打了,靠著那野豬愣是讓全家活了下來。可從那時候開始,你奶就把你爹給恨上了。」

    「大夥估計啊,你奶是恨你爹一個人跑了,把她一個人留在山上。」

    安蕎聽著嘴角直抽:「我沒聽錯吧,我爹那會才四歲。」

    老王媳婦點頭:「對啊,可你奶不是說了,從小看到老,才這麼大點的孩子就拋下她這個當娘的不管,長大了以後也鐵定是個不孝順的。反正就是從那以後,你奶就看你爹不順眼,想著法子折騰。」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可再有道理那也才四歲好嗎?

    讓一個四歲的孩子跟你一塊殺野豬,你咋不上天了呢?

    若事情真是如此,安蕎也算是服了安婆子了,這樣都能把兒子給恨上,那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當真是可以佩服。

    說起往事來,老王媳婦嘴巴就沒把門了,一個勁地往外搗。

    很多安蕎都沒有聽過,倒也沒覺得厭煩,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不知不覺地,天色就暗了下來,感覺不過眨眼的功夫,又過了一天。

    忽然就想起雪韞來,也不知道那可憐傢伙,現在有沒有醒來。

    如此龜毛的一個人,醒來以後發現自己睡了九個女人,會是怎麼個心情?是爽死了呢,還是要難受死?

    沒記錯的話,那龜毛可是有潔癖,相當嚴重。

    看天色已經不早,安蕎就起身告別,回家去了。

    ……

    「韞兒,男子漢大丈夫,不過是睡了幾個女人而已,你又何必如此難受,折磨自己?」

    「你已年滿十八,本就該娶妻納妾,那幾個女子本就是為你準備的通房,只要你喜歡,立刻就能把她們提為姨娘,倘若不喜歡也沒有關係,把她們放在一旁不管便可。」

    「韞兒無需有任何壓力,這些女子最初都並非見過韞兒,卻仍舊想盡辦法嫁入府中,不外乎是看中了府上的權勢。韞兒若是真厭惡她們,大可不必去理會她們,哪怕是亂棍打死又或者發賣出去都可以。」

    「一群攀榮附貴的女子罷了,韞兒何需因她們而難受?」

    ……

    自個的兒子自個知道,雪夫人擔心雪韞會想不開,早就在那裡等著,從雪韞晚上醒來開始,就找雪韞談了好幾次話,時不時過去一趟,唯恐自己一個沒注意,雪韞就尋死去。

    事實上雪韞真的很想死,腦子裡想了無數種死亡的方法,正在尋找著最乾淨的死亡方式。

    從晚上想到早上,愣是沒想出個好法子來。

    雪夫人平日裡看似柔弱,可到底是雪家主母,又豈是真正單純。哪怕是江夫人的陰謀,雪夫人也一直看在眼裡,只不過心裡頭也希望雪韞能夠娶妻生子,哪怕不娶妻也罷,收進幾個通房也可,至少為雪家留後。

    整個府上只有雪韞一個少爺,再加上雪韞身體一直不好,一些人早就蠢蠢欲動,就等著雪韞熬不過十八歲。

    雪夫人冷笑,哪怕到時候雪韞真的活不下去,也不可能會讓那些人占了便宜去,大不了咬牙給老爺納妾。

    如今雖惱恨給雪韞下藥的人,卻也鬆了一口氣。

    整整九個人,怎麼也該有一個懷上的吧?

    早在之前雪夫人也想過要給雪韞下點藥,畢竟依舊雪韞這等龜毛的性子,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會討媳婦。

    雪韞虛弱地躺在床上,對於雪夫人所說的話,全都聽了進去,只是聽歸聽,接受歸接受。除非給他的靈魂重塑軀體,否則他還是無法接受事實。

    不過才回家吃一頓飯,然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那些女人都可以不在乎,可他在乎自己的身體碰過那些女人,感覺髒透了,怎麼洗都洗不乾淨的髒。

    特別是那個地方還受了傷,連方便都火辣辣的疼,好想死。

    「找出下毒的人,殺了。」這是雪韞醒來後的第一句話,說完又把自己埋進了被窩裡面,如果能把自己悶死就好了。

    雪夫人眼睛一亮,只當雪韞是終於想開了點,連忙說道:「韞兒莫要擔心,已經讓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查到出結果來,定不會放過那下藥之人。」

    「想必韞兒是累了,好好休息罷,娘親就先出去了。」

    下藥之人雪夫人早就已經查出來,只是此藥就如那胖妞兒所說,太過於珍貴,並非一般人能夠擁有。儘管下藥之人可惡,可那也不過是被推出來的擋箭牌,要找的自是那背後之人。

    因此那下藥之人,雪夫人並沒有立馬就動,而是放在眼皮底下看著。

    客房。

    江夫人面色鐵青,揮手將桌面上的一套上等瓷具掃落地上,站在一旁地丫鬟緊緊低首,連吭都不敢吭一聲,生怕會一個不小心惹禍上身。

    要死的賤種竟然沒死,花了大價錢買來的藥,竟然被一個村姑給識破。

    啪!

    江夫人反手一巴掌打到紫嫣的臉上,下了大力氣,把紫嫣給一下打歪在地,不過眨眼的功夫整張臉就腫了起來,唇角溢血。

    「沒用的東西!」

    倘若之前能順利把春藥給下了,又何至於去花了這麼大的價錢去買藥,如今那賤種沒有死不說,還一次就御了九女,如不出意外雪家必然有後。

    紫嫣默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敢有任何反駁,就連嘴角上的血也不敢去擦,低著頭站在那裡,雙眼木然,眼底下有著一抹藏得極深的恨意。

    「喲,姐姐這是做甚?」雪夫人一臉微笑地走了進來,看到紫嫣仿佛很是驚訝一般,嬌笑道:「我還說紫嫣這丫頭到哪去了,原來是到你這裡來了。呃,這是怎麼了?怎麼又打又摔的?」

    江夫人渾身一僵,臉上的怒容很快散去,換上一臉諂媚的笑容,說道:「還不是紫嫣這丫頭,我本是叫她過來,好生教導她怎麼伺候人,畢竟這丫頭向來野慣了,怕她做不好惹韞小子不高興。誰知道這丫頭毛毛糙糙的,剛說兩句話,就把茶具給打碎了。」

    雪夫人心底下冷笑,表面上卻是不顯,只是愣了一下,又笑道:「沒事,這也是真性情,說不定韞兒就喜歡這樣的。」卻是話音一轉,笑道:「對了,我來是想問問姐姐,大概什麼時候走,過幾日府上的車隊要入京,倘若姐姐回去的話,與車隊一起想必會安全一些。」

    看似是關心,實質是趕人,江夫人身體更僵了。

    江夫人費盡心思就是想要分一杯羹,然而雪韞不但沒有死,身體還漸漸好了起來,江夫人就算是再蠢也知道打錯了算盤。

    可謀劃了那麼久,又如何能夠甘心?

    早知道那個賤種會好起來,又何至於便宜了紫嫣這個賤丫頭,不如便宜了自己嫡出的女兒妍兒。

    念頭一轉,又想到雪韞雖然跟九個女子有了夫妻之實,可那幾個女子都不是多好人家出來的,更提不上門當戶對。

    這賤種還需要一個嫡妻,不如讓妍兒來試一下。

    這賤種樣樣不好,唯獨長了張好看的臉,想必妍兒能夠看得上。

    倘若妍兒嫁進來,那麼這九個賤人……江夫人瞥了紫嫣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嫌惡與殺意。

    「如此甚好。」江夫人心底下不痛快,臉上卻布滿了笑意:「姐姐出來的時間也太長了些,是時候回去了。妹妹你也是有心了,姐姐便準備一下,過日子便跟著車隊一起上路。」

    雪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又瞥了紫嫣一眼,開口道:「既然如此就不打擾姐姐休息了,紫嫣跟上,莫要打擾你嫡母休息。」

    紫嫣忙點頭:「是,夫人。」

    江夫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盯著紫嫣的背後,心底下已然有了主意。

    既然打算好讓妍兒嫁進來,那麼這個賤丫頭定然不能再留。

    妍兒本就不喜這賤丫頭,留在這裡只會讓妍兒心生膈應,沒用的東西還不如去死。

    紫嫣不曾回頭,但那如同毒針一般的眼神,還是能夠明顯地感覺得到,頓時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眼皮兒直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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