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色 生了生了

    風已經化為實質,能清楚地看到其痕跡,這是進不去而已,若是進去了定然會被這風撕成碎片。

    這陣風甚至隔絕了聲音,讓聲音傳不到裡面去。

    從門口也看不到裡面,不知道裡頭的雪韞怎麼樣,但依安蕎的判斷,雷電是劈在裡間的。想到五行鼎所說,安蕎面色不由得古怪,不會是她不敢讓雪韞讓雷劈,結果上天卻不放過雪韞,非要把雪韞劈上幾下吧?

    不知那小身體能行不,頂得住不?

    「你有沒有到窗口那裡看過?」安蕎趕緊問雪管家。

    雪管家說道:「去看過,越靠近窗口那裡風越在,根本無法睜開眼睛,硬抗著也沒法靠近,就跟這門口一樣。」

    安蕎就拍了拍雪管家的肩膀,說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有些事情你別不信,你們家少爺命該十八歲就絕。我雖幫他逆天改命,但也得他自己抗過天劫才行,抗過了日後混得風生水起,抗不過……結果你懂的。」

    雪管家瞪眼:「別瞎說!」

    安蕎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你自己也看得出來,這風是越靠近這裡越大,到了雪大少爺那裡,直接就化成了實質,都不帶讓人靠近的。你覺得這是為啥?好好想想,還沒到會得老年痴呆的時候呢。」

    雪管家:「……」

    被安蕎這麼一說,雪管家直接就被帶溝里去了,畢竟這情況太詭異了點,當時太急,所以沒有想太多,可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就感覺到不對。

    風再大也不應該這樣刮的,沒理由把人擋在外頭,可偏偏就是這樣。

    越靠近裡間門口風越大,可只要離開那裡一丈,就會感覺風力小心許多。

    安蕎一邊盯著裡間門口看,一邊伸手捋著頭髮,暗暗叫了五行鼎幾聲,問了起來:「坑貨,那罡風是咋個回事?鬧鬼了?」

    五行鼎說道:「鬧鬼倒不至於,不過能肯定這小子被雷劈著,原因卻是不知。」

    知道了也不說,省得這傻主人發飈,同情心泛濫。

    若然安蕎夠細心,一定會發現胸口那根跟寄生蟲似的金針不見了,不止雷電是金針引來的,就連罡風也是金針弄出來的。

    安蕎身懷兩大神器,一個平日裡聒噪,總想把安蕎往溝裡帶,一個平日裡不怎麼吭聲,老老實實的,卻是個最為腹黑的,暗裡黑人。

    這是安蕎不知道,若是知道,真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約麼過了半個時辰那樣,大風才漸漸停下來,隨著轟隆轟隆雷聲,大雨傾盆而下,東廂房裡間的罡風也停了下來。

    安蕎跟雪管家沖了進去,裡頭的桌椅連床這些東西都消失得乾乾淨淨,雪韞光著身子,臉朝下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就著雷光能看出人是渾身焦黑的,有沒有活著卻是不知,安蕎衝到一半就停在了那裡。

    畢竟人連個褲頭都沒有,她一個姑娘家衝進去不好,又退回了外間門口。

    雪管家顫顫巍巍地伸手,放到雪韞鼻子下面探了探,也不知是不是天氣太熱的原因,竟然探了好久都沒有探到呼吸,幾度暈過去。

    好在最後探到有微弱的呼吸,雪管家才嗷地一聲哭了起來。

    「我的少爺啊!」一邊哭著,一邊抱著雪韞沖了出來,邊跑邊叫:「安大姑娘你快來給我家少爺看看,快點啊!」

    安蕎摸摸鼻子,說道:「你先把你家少爺放床上去,然後拿個東西蓋蓋屁股,要不然我沒法給他看啊。」

    啥時候你個色胖子還講究起來了?

    不過雪管家也不說點什麼,把雪韞放到床上以後,趕緊拿東西把雪韞的身體蓋上。這色胖子不愛看,他還不樂意少爺讓看了呢。少爺連美人都看不上,要是讓這麼個色胖子占了便宜,那還得了?

    「咦,這是什麼?」安蕎正欲給雪韞探脈,忽然發現雪韞胸口那裡有個白色晶瑩的吊墜,不由得好奇。

    雪管家瞪了安蕎一眼:「你管那是什麼,跟你能有啥關係,趕緊給我家少爺看看。」

    安蕎摸摸鼻子,又不是稀罕那玩意長得好看,只是覺得那玩意給她的感覺怪怪的,要不然也不會問了。不過雪韞看著的確不太好,也就不跟雪管家計較了,抓起雪韞的手探了探脈。

    脈相很微弱,估計被劈狠了,能活命已經不錯了。

    「還行,勉強還活著。」安蕎說著又朝雪韞身體輸入靈力遊走一圈,越久臉色就越是難看,外在看著黑了點,但養個十天半個月的,換了新皮膚就差不多能好了,可裡頭的經脈卻糟糕得很。

    到底是天雷,真不是吃素的,雖勉強撐了下來,但體內的器官還是在不斷衰竭,繼續這麼下去,不出三天的時間就得完蛋。

    雪管家一邊仔細地看著自家少爺,一邊還不放過安蕎臉上的表情,見安蕎面色難看,這心就吊了起來,臉色也跟著難看了起來。

    「咋樣,我家少爺?」雪管家忍不住開口問。

    安蕎頓了一下,面色瞬間好了起來,說道:「沒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們家少爺是個有福氣的。我每天給他紮上幾針,紮上十天半個月的,絕對生龍活虎,比以前還要健康。」

    雪管家狐疑地看了安蕎一眼,覺得安蕎是在吹牛,可就算安蕎是在吹牛,他也寧願相信安蕎的說話。對於年過半百,未成娶妻的他來說,少爺就是他的命,沒有什麼比少爺更重要的了。

    看到雪管家這樣,安蕎不禁吐槽,覺得雪家挺會挑人的。

    自己雖然看這雪管家不太順眼,可人家雪管家對雪家卻是一片忠心,就算是瞎了眼也能看得出來,雪管家對雪韞,是真心實意的。

    「哦,對了,我給你寫個藥方,你讓人去把藥材給買回來。每天自己自己熬也行,讓人熬也行,熬半個時辰那樣,熬好了就趁熱把你家少爺往水裡頭泡,記得要泡到脖子那裡。」安蕎說完就去找筆跟紙,好生把藥方給寫了下來。

    完了就遞給雪管家,然後把金針召喚出來。

    金針一出,安蕎頓時就有種古怪的感覺,明顯地金針強大了許多,若說之前她能召出十三根金針來,現在她就能召出三十九根來,是之前的三倍。

    見鬼了,她沒去找什麼太乙金礦好嗎?怎麼突然就肥了呢?

    而且這顏色,好像也變了,成了紫金色。

    一時間有些想不通,也察覺不到哪裡奇怪,安蕎只得先放到了邊,先給雪韞紮起針來。雪韞現在的情況是嚴重脫水,又是冰靈根,最好親近水,扎完針以後就讓雪管家去熬藥去了,這第一副藥是從她的藥房裡出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雪韞現在的情況嚴重呢。

    外面下著傾盆大雨,東廂房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沒幾個人知道,手忙腳亂地折騰得差不多了,這天也亮了。

    下著大雨,天色也不可能亮到哪去,一片暗沉。

    安蕎伸了伸懶腳,打了個呵欠,一個晚上未睡,也不曾修煉,感覺整個人又胖了一圈。

    剛伸到一半,突然想起昨天夜裡楊青摔了一躍,便不太放心,朝石屋趕了回去。

    剛到石屋門口,就耳尖地聽到石屋內傳來來的微不可聞的呻吟聲,安蕎心中一突,趕緊開門跑了進去。

    楊青老老實實地躺在炕上,可肚子越來越疼,明明雨後的天已經不太熱,偏偏腦瓜上頂了一腦門子的汗。

    「你怎麼樣了?」安蕎問完就覺得自己廢話了,趕緊爬上炕去檢查楊青的情況,伸手摸了一下楊青的肚子。

    壞菜了,要早產了。

    楊青想衝著安蕎笑一下,可扯了扯嘴角,卻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可憐兮兮地說道:「胖丫,我肚,肚子疼。」

    能不疼嗎?都快生了。

    這個時候生孩子,大雨天的,讓她上哪去給她找穩婆?

    真是嗶了狗。

    「你先忍著,實在疼狠了就張嘴大口大口的呼吸,那樣感覺會好點。」安蕎自己一個人處理的話,鐵定是麻煩的,打算去把楊氏找過來,說完就扭頭匆匆跑了出去。

    這會楊氏正在檢查家裡頭的東西,昨晚的風實在太大了點,她連窗口都打不開,更別說是開門出去了。

    等風停了雨也下下來了,外頭又那麼黑,所以就沒有出來。

    現在天亮了,就先檢查一下,打算先隨便看看,完了就趕緊做早飯去。

    安蕎來的時候,楊氏正打算去做早飯,聽到安蕎說楊青要生了,連早飯都顧不上做了,趕緊跑到楊青那裡看情況去了。安蕎還想說讓楊氏去燒水,準備乾淨的小被子跟布啥的,見狀也真是無了語了,把黑丫頭給拽了出來。

    「趕緊燒熱水去,你青姨要生了。」

    「你幹啥不去?」

    「我去你去房間裡頭幫忙啊?」

    「才不要。」

    聽說生孩子很可怕,黑丫頭才不樂意到房間裡看去,本來還想著跑到雨裡頭玩耍一下的,如今不得不先打消了念頭。

    廚房離石屋那裡不近,在西廂房側邊靠院牆那裡,燒完水提上來還要繞一圈子,安蕎又找了大牛去幫忙,自己則溜達了一圈,找齊了要用的東西,這才去了石屋那裡。

    估計昨晚她去了東廂房的時候,楊青的肚子就開始疼了,等她看的時候宮口已全開,隨時都有可能會生。便不敢耽誤多久,拿了東西以後就趕緊回去,還沒進門就聽到楊氏在安慰楊青。

    「是個女人都得有這麼一遭,熬過去就行了,你不要怕,等生了就好了,現在越疼,一會就生得越快,能少遭點罪……」

    安蕎聽著直抽搐,自己都還沒跟楊青說要生的事情呢,楊氏這個嘴快的竟然就說了。不過這話說得也不對好嗎,誰說是個女人就會有這麼一遭的,有些女人不能生的好不好?

    不過這種話,安蕎自然不會說出來,因為說出來會挨揍。

    自個家的風氣,一個個窩裡橫,對外就蔫巴,也不知道是被誰給帶壞的。

    「娘,咱們村有穩婆不?」安蕎給楊青檢查過情況了,一切都挺良好的,生孩子絕對沒有什麼問題,因此這種血腥事情,她是一點都不想做。

    「咱們村哪來的穩婆?」楊氏擰起了眉頭,一臉擔憂地說道:「咱們鎮上的穩婆都是鎮上的,別說是咱們村了,就是這一片的幾條村子,也沒有一個穩婆,想要找穩婆,那得到鎮上去。」

    安蕎的眉頭就擰了起來:「外頭下這老大的雨,路上肯定不太好走,這一來一回,青姨都生了,還找個屁啊。」

    楊氏就問:「那咋辦?」

    安蕎瞥了一眼一臉緊張的楊青一眼,對楊氏說道:「能咋辦?反正你也生了三個了,要怎樣做你應該差不多知道,你來接生就得了,大不了我在一旁指點。青姨的身體好,這孩子又是早產的,個頭不太大,好生得很。」

    這說得……楊青又開始擔心孩子來了。

    反正再疼也就這麼一遭,孩子一定要好好的,楊青心裡頭祈禱著。

    楊氏則渾身僵住了,孩子她的確是生過三個,可那也是生孩子,當時都疼得死去活來了,大致的事情自然是記得的,可其中的細節卻記不住啊。

    楊青第一次生孩子,哪裡知道生孩子還有那麼多的事情,一直以為都認為安蕎是個了不起的,聽到安蕎這麼一說,自然不擔心自己的情況,也覺得楊氏都生過三個孩子了,肯定能行的。

    而且比起外人來說,楊青還是相信楊氏多一點,畢竟是熟人了。

    偏生這熟人顫抖了,臉色比楊青還折,好久都不能回過神來。等回過神來就一巴掌拍了過去,罵道:「你這丫頭咋能胡來,娘那是生過孩子,不是接生過孩子,哪能一樣,這事還是找穩婆來妥當?」

    安蕎就翻了個白眼:「你是能飛著去找不成?等找來了人也生了,這都全開了,用不著半個時辰就能生下來。你要有本事你去找人去,沒本事你就趕緊接了,再抖也沒用,好歹是生個孩子的人了,還嚇成這個樣子,也不嫌丟……」

    話還沒說話,後背就被拍了一巴掌,安蕎立馬改口:「也不嫌嚇到人,娘你可得小心了,要是把青姨給嚇到,可就不好了。」

    這一下說到了楊氏的心坎裡頭去,看楊青可憐兮兮的樣子,還真就心軟了,一咬牙,直接趕鴨子上架了。

    沒多會熱水也提了上來,正好楊青也開始發動了,楊氏這個臨時工立馬就起了作用。

    就如安蕎所說,楊青生這孩子並沒有多費勁,從開始發動到生,也不過才一柱香的時間。幸好楊青本就是要早產,摔倒在地只是個引子而已,否則絕對不會那麼輕鬆。

    不過說輕鬆也沒多輕鬆,畢竟在此之前疼了挺長時間。

    楊青生了個小子,生下來就皺巴巴的,挺長的一個小傢伙,就是太瘦了點,勉強能有四斤重。還好是在夏天生的,要是冬天生的,那老冷的天氣,除非一直把孩子揣懷裡頭去,否則有很大的可能會養不活。

    只是費了勁生下來的孩子,楊青瞅著心情卻複雜得不行。

    經歷了這麼一招,再是稀罕周世民這心思也淡了。更別說這不是一般的誤會,人家的誤會就吵吵嘴,頂多就打上一架,誤會解開了就好了。可倆人的誤會那是要命,運氣好才活到現在,還把孩子順利生下來。

    由妻變成沒有地位的妾,已經夠傷心的了,如今更是傷透了心。

    楊氏逗弄著孩子,又是自己接生的,心裡頭可是稀罕得不行,抱著孩子往楊青跟前湊,笑眯眯道:「你快瞅瞅,這孩子長得可真俊,像你。」

    安蕎伸長腦袋瞅了一眼,撇撇嘴,心道皺巴得跟個老頭子似的,都還沒有長開,哪裡看著像楊青了。

    不過見楊青好像不怎麼高興,安蕎到底還是沒說出什麼來,心裡頭也猜測得到楊青為什麼會不高興。

    拼命躲了那麼久,就是為了好好把這孩子生下來,如今孩子生下來了,心裡頭肯定就落了空。

    況且這孩子又是周世民的,兩人之間的事情肯定是斬不斷了。

    對於感情的事情,安蕎才懶得摻和到裡面去,雖然不曾深深經歷過,可也是知道,有些時候感情這種事情,真的不能用理智來看待。

    有些感情,能一次又次刷低你的人生觀,甚至會讓三觀不正。

    「娘你要是沒事就幫我一下,你不用休息,人家青姨跟孩子還得休息呢,嘚吧嘚吧個沒完了你!」安蕎絕對不承認自己也是個窩裡橫的,對楊氏說話從來就不客氣。

    楊氏黑了臉,眼角直抽抽,好心情一下子沒了。

    不止安蕎討厭這血水什麼的,楊氏這個當娘的自然也是膈應得不行,更何況這還是人血,都故意忽略了去,偏生安蕎還提起來。

    「你個孩子咋那麼懶,才多點的玩意?幾下就清理完了,要這點事情也做不完,你就白長那麼胖了。」楊氏是個連殺雞都不樂意做的人,怕見到血,只是生活所逼,很多事情不得不去做。

    現在生活條件好了,自然就窩裡橫了起來。

    安蕎氣笑了,沒好氣道:「感情我很想長這麼胖似的!」

    要不是小時候被蛇咬了,安婆子那死老婆子不肯出錢給請大夫,靠著楊氏幫她把傷口上的血給吸出來,造成毒素殘留,引起體內激素繚亂,她也不至於會胖成這個樣子。

    更別說那是虛胖,看著挺胖的,事實上人虛得走路都直打飄。


    楊氏縮了縮脖子,自家大閨女不惱的時候還是個好閨女,一惱起來那可就不太好了。訕然一笑,把孩子放到了楊青的身旁,說道:「你這會鐵定累了,趕緊歇會,我去幫忙收拾一下。」

    「瞧你這孩子,說你胖你還嘚瑟起來了。」楊氏嘴裡頭嘀咕,不情不願地清理了起來。

    說起來也沒什麼東西,因為安蕎比較浪費,所以只要把沾了血的布給扔了,再把那幾盆血水給倒了就行了。

    作為閨女,安蕎老神自在地往那裡一坐,竟然不幫忙。

    楊氏雖然嘴裡頭嘀咕,倒也沒怪安蕎,畢竟安蕎只是個閨女,讓她做這事情已經夠委屈了的。

    十多年的壓迫,楊氏就養成了那麼個性子,能縮則縮,縮不了再說。

    外頭雨下得很大,扔東西也不太方便,可再不放便也不能把東西留在這裡。楊氏把血水給倒了,然後把東西卷了卷,披上蓑衣,戴上帽子,打算把東西給扔到河裡。

    這年頭的人沒什麼講究,就愛往河裡頭扔東西,覺得河水一衝就乾淨了。

    至於東西衝到哪裡,誰也不去想這茬。

    儘管下著大雨,楊氏的視力卻是不錯,這估計是安蕎的給吃的那個藥起了作用,眼神比一般人的都要好。

    剛往河裡頭扔了東西,要扭頭往家裡回,就看到對面下河村那裡有人影晃動,好像還騎著馬。楊氏瞅著心頭一突,之前也好幾撥人來過,要找楊青,這些人不會又是來找楊青的吧?

    本想過橋看清楚一點的,但想了想還是不敢去,怕被人給發現了。

    不行,得趕緊回去。

    楊氏哪裡還敢耽擱,趕緊扭頭跑了回去,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把消息帶回去再說。

    下著大雨,誰也不想出來找人,偏生上頭下了死命令,讓所有人出動找人。

    要怪就怪上頭異想天開,說什麼下雨天來個突擊,誰也想不到會有人冒著大雨來搜,肯定不會事先躲起來,要是人真藏在這青河鎮,鐵定就能搜出來。

    剛好像對岸有人影晃了一下,可認真瞅了瞅,好像那裡有棵樹,就都以為是看走眼了。畢竟到處都是樹,誰都看走眼那幾次,好幾次以為有人跑去看,結果不是樹就是草垛什麼的,這一次自然就沒太在意。

    楊氏跌跌撞撞地跑回家,連蓑衣都沒脫,就衝到了石屋那裡。

    不過到底還是記得楊青在坐月子,沒敢直接進去,衝著安蕎不安地叫了起來:「胖丫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安蕎翻了個白眼:「還能好好說話了不?要不要我告訴你,我現在好得很?」

    楊氏也是跑急了,上氣不接下氣才會這樣,聽到安蕎這麼一說,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這才快速說道:「我看到下河村那裡來了一群人馬,瞅著快要進咱們村了,說不準就是來找楊青的,咱們家離河邊近,說不準是來找楊青的。」

    安蕎聽著眉頭一皺:「這大雨天還來找人,他們也忒……」

    正說著話,石屋旁邊這側門就傳來拍門聲,安蕎心頭一突,心想不會是楊氏把人給帶回來了吧?

    不會這麼倒霉吧?

    正琢磨著,就聽到側門那裡傳來叫聲。

    「胖丫,胖丫快開門!」

    這是安晉斌的聲音,安蕎趕緊下了地,一把將楊氏頭頂上的帽子奪了過來,跑到側門那裡瞅了一眼。

    只有安晉斌一個人,安蕎趕緊把門給打開,然後又閃回了石屋那裡。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身上就全淋濕了。

    該死的帽子,就不會做大一點?

    「快,胖丫快,你堂嬸她要生了,這雨下得太大,河水漲高了許多,去請穩婆,穩婆死活不肯來。算堂叔求你了,一定要幫幫你堂嬸,等你堂嬸生了,堂叔給你做牛做馬都行。」漢子渾身都濕透了,看樣子淋了好久的雨,臉都發白了。

    安蕎肥臉直抽搐,沒想到生孩子也會趕一堆,好不容易才喘口氣的說。

    楊氏聞言趕緊說道:「快,胖丫你快去!」

    不,不對!

    有人來搜村子,這個也特別重要,安蕎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安晉斌也知道這樣不好,畢竟安蕎就算是嫁過人,可也沒生過孩子,又才十三歲,按道理說不能叫安蕎去,可自個也實在是沒了辦法,要不然不會來求安蕎。

    卻不知安蕎為難的不是這個,而是楊青母子。

    就在這時,楊青突然就抱著孩子走了出來,認認真真地看了孩子一眼,然後含淚把孩子塞到安蕎懷裡,眼神哀怨:「胖丫,青姨求你了。」

    「喂,幹啥呢?我身上濕……」安蕎突然頓住,猛地看向楊青,轉瞬間就明白了楊青的意思。

    余氏剛好生孩子,這孩子又是初生……

    安蕎一把將孩子塞到楊氏的懷裡,再把帽子往楊氏頭上一放,快速說道:「娘你抱著孩子跟堂叔走,以後……這孩子就是堂叔的孩子,堂嬸她生的是雙胎。」安蕎說這話的時候是對安晉斌說的,成與敗只能看安晉斌如何,不過二爺爺一家人都還好,想必應該肯冒這個險。

    安晉斌只是愣了一下,又看了楊青一眼,也是個聰明的,一下子就想到了關健,用力點了個頭:「對,這是堂叔的孩子,你堂嬸生的是雙胎。」

    安蕎心頭一松,對二人說道:「你們現趕緊回去,生孩子要準備點什麼,我娘剛接生了一個,想必知道生孩子要準備點什麼,我去拿東西,一會就跟上!」

    安晉斌聞言也不廢話,趕緊護著楊氏往家裡趕。

    剛生的孩子雖然不怕水,可這雨水不見得乾淨,又是早產的孩子,楊氏擔心孩子不好,好生把孩子藏到蓑衣裡面,生怕會把孩子給淋著了。

    等到二人踏入雨中,安蕎快速把側門給關上,又檢查了一趟屋裡,確定沒有任何血跡,這才放心下來。

    只是看向楊青,心頭一陣猶豫。

    楊青蒼白著臉說道:「胖丫你放心,我現在就離開這裡,不會給你們家添麻煩。」

    安蕎心道,你添的麻煩還少嗎?

    到底是相處了一兩個月的人,也有那麼點感情在裡頭,眼睜睜地看著楊青被人看走,安蕎實在有些不忍。

    猶豫再三還是爬上了炕,摁了炕上的機關,一下把炕床給露了出來,把楊青的鋪蓋往裡頭一塞,對楊青說道:「你趕緊下去,就躺在炕床裡頭,不管發生點什麼,不炕聲就行了。」

    楊青眼睛放大,一臉驚訝,沒想過炕床還能藏人。

    「還發什麼愣,不想死就快點。」安蕎不耐煩地催促,不過也只是把炕床給露了出來,而地下室的機關,並不打算露出來。

    楊青聞言不敢廢話,趕緊爬了上炕,然後進了炕床裡頭。

    還好這炕床夠深的,雖不能站起來,但坐著蹲著絕對沒有問題。

    「給你!」安蕎扔了顆螢石給楊青,然後就把機關拉上,再把墊子鋪上,整個炕看著跟之前沒有任何區別。

    想到余氏,安蕎也不敢耽誤太久,立馬跑了出去。

    剛跑出門口就僵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又退了回去。若非熱流直下,她還忘記她忙了一大早沒換,趕緊翻出來一個月事帶換上,換完的沒地兒扔,就先扔在屋裡頭,然後就忙著跑到東廂房去。

    畢竟這裡離東廂房比較近,而她要從大門出去,也要經過東廂房,就順便把這事情簡單地跟雪管家說了一下,讓雪管家幫忙跟家人好生說一下,千萬不要漏餡了。

    得到雪管家的點頭,安蕎才放心離開,往大門沖了去。

    剛把大門打開,迎面就來了一群騎馬的,安蕎只是愣了一瞬,顧不上那麼多,趕緊從門房裡拿出蓑衣穿上,再把帽子往頭頂上一戴,就要衝出去。

    「你幹什麼?」果然剛衝出去就被攔住了。

    安蕎倒也不怕被人懷疑了,急急說道:「我堂嬸要生孩子了,我得去看看,你快讓開!」

    那人就問:「你堂嬸哪家的?」

    安蕎就道:「村中間那家,我二爺爺安祿家!你快讓開,雨下太大,我堂叔不知道有沒有請到大夫,我正好懂點,我得去看看。」

    正說著話就看到安子軒來了,看到安蕎二話不說,一把抓住就往外走:「胖丫你快點,再不快點我娘都生了。」

    說來也真是巧,安晉斌去鎮上找穩婆的時候,這群人正好查到穩婆那家,自是知道上河村這裡有人要生孩子。只不過那穩婆不答應,說雨下得太大,怕把路給淹了。好說好歹也沒把人給請來,他們去的時候,安晉斌正往外走。

    而他們是來尋人的,自然不會幫安晉斌說什麼好話。

    如今碰著,卻也不會攔著,一看安蕎就知道不是要找的人,就把路讓開,讓安蕎跟安子軒離開了。

    安蕎敢肯定那群人肯定很快就會跟上,不敢耽擱,趕緊跟安子軒跑了。

    安子軒一邊跑一邊對安蕎說道:「我爺讓我來接你,沒想到還真接對了。」

    安蕎瞥了一眼安子軒,這小子倒是沒得意,滿臉的著急,怕是要急壞了。余氏的情況她知道,肯定沒有楊青輕鬆,也肯定是要難產的。

    等到了二爺爺家,安蕎把帽子跟蓑衣脫下,就跑進余氏的房間。

    只是外衣也是濕的,安蕎進去以後又把外衣給脫下,穿著裡衣給余氏檢查了一下。楊氏正在那裡手忙腳亂,楊青生的那個孩子放在床頭那裡,正安安靜靜地睡著。

    安蕎只是瞅了一眼,立馬就給余氏檢查了起來。

    孩子的情況挺好的,就是大人的情況不怎麼好,躺了差不多一個半月的床,整個人都憔悴得不行,兩條腿更是沒有半點力氣。生孩子的時候恐怕用不了多少的力氣,一旦脫力,可就完了。

    不過安蕎來了,自然就不會讓這些事情發生,趕緊將金針召了出來。

    外頭仍舊是傾盆大雨,從後半夜下到現在,一點要停的意思都沒有,暗沉的天空時不時有雷電閃過。

    老朱氏眼珠子一瞪,差點沒把熱水盆子給扔了。

    這針真的會飛咧!

    之前說的時候還不太信,現在看著了就不得不信了,不由得看了安蕎一眼,心道這胖丫自打被雷劈了以後,那是越來越神了。

    傳說這上河說是有神庇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說不定這胖丫讓神給相中了,傳給了這神法力。想到老安家,不由得心頭冷笑,日後有得他們後悔的了。

    以後安婆子仗著自個那一房是長房,可沒少欺負下面幾房。那時候沒辦法,老朱氏一忍再忍,好不容易才忍到老的死了,分了家。可老朱氏這心裡頭可是恨著安婆子,認為自個之所以生了安晉斌就不能再生,那是被安婆子給害的,就連兒媳婦余氏也被磋磨了,好不容易分了家,才把身子漸漸養好。

    那會安婆子生了好幾個,沒一個立住的,可是把下面幾個給恨死了。

    開始的時候老朱婆子不知道,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自己跟兩個弟妹都被安婆子給下了藥,量大了傷了身子才知道。

    因此儘管老朱氏是個性子好的,可也樂得看安婆子倒霉,要是安婆子後悔死了,老朱氏指定更加高興。

    只不過現在也沒空想那麼多,最重要的是余氏,可是怕這個兒媳婦出事。

    自家兒子是個死心眼的,要是余氏出點什麼事,兒子不得傷心死啊。

    況且婆媳倆相處久了,也有感情在裡頭,肯定盼著余氏能夠好好的。

    這一個人要是受傷了,哪怕只剩下半條命,安蕎也能把人給救回來,可生孩子這事沒力氣就生不下來。安蕎就算是再厲害,也不能把自己的力氣給生孩子的人,所以說她最討厭就是遇到生孩子的。

    只能說是盡力幫忙,好藥往余氏嘴裡頭塞,讓余氏好有力氣去生,再用金針助產。

    也好在不是頭一胎,急得滿頭大汗,好賴是讓人把孩子給生了下來。

    不過才一生下來,人就昏迷了過去。

    哇哇……

    這孩子倒是比楊青生的那個有出息,一生出來就哇哇大哭,連屁股都不用拍了。而且也比那小子沉,估計得有四斤半。才八個多月的孩子,算是早產,是個小姑娘,跟那小子放到一塊,別說還真挺像的。

    老朱氏看到余氏沒了動靜,一臉忐忑地問安蕎:「你,你堂嬸她咋樣了?」

    安蕎讓楊氏幫余氏清理,自己空閒了下來,對老朱氏說道:「沒事,就是有點脫力,睡上一大覺就好了。不過到底是傷了身子,得好好養著。」本來還想說以後再想要孩子就難了,可瞅著余氏都四十了,這話也就咽了回去。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朱氏一邊說了好幾句,然後才跑過去看孩子,一臉的稀罕:「一下子多了對孫子孫女,可高興壞了我這老婆子了。」

    安蕎動作一頓,眼睛微閃了閃,面上露出了笑意。

    只要老朱氏肯接受,那就沒什麼了,這牛頭養孩子辛苦,大不了以後給點好處就是了。

    「倆孩子長得真像。」老朱氏一臉笑眯眯,儘管開始的是候不得勁,可等孫女生出來以後,老朱氏就覺得這小子是個福星,也是挺好挺好的,左右不過長大以後多一雙筷子,還能把人給餓死不成?

    楊氏看著那小子倒是有些不舍,自個兒子去了縣城死活不肯回來,看到別人家的小子就稀罕了起來。

    可惜不能養在自個手裡,畢竟沒辦法解釋孩子哪來的,就算說是撿來的,也容易讓人懷疑了。

    那些人查得那麼緊,可不敢冒一點點的危險。

    起先還以為那些人找幾次就不會來找了,沒想到找得那麼急,那樣就算楊青改了名字,也沒有什麼用。

    想到楊青,楊氏一下子就急了起來,趕緊看向安蕎,急問:「胖丫,你青姨她……」

    安蕎頓驚,顧不上手上有血,一把捂住楊氏的嘴:「我堂嬸挺好的,一點事都沒有,你甭用擔心,睡一覺就好了。」說完還瞪了楊氏一眼,這當娘的耳朵挫不表示她耳朵挫,外頭還有一群人等著呢。

    楊氏瞪大了眼睛,胃裡頭一陣翻滾,趕緊拍開了安蕎的手,拿起一塊隔在籃子裡的尿布,就胡亂擦了起來。

    老朱氏看得一臉古怪,可是記得楊氏剛進門那會是相當講究,洗過腳的盆子的讓她拿來洗臉,那是死活不樂意。

    這會拿了舊尿片擦嘴,還是以前軒小子用過的,上面還有屎色。

    會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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