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色 迴光返照

    其實顧惜之身上其它地方都已經好了,只是懶得用其它東西來遮掩這張臉,乾脆就還往臉上塗抹那盒胭脂,隨著修為的不斷增長,其實這盒藥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了。

    表面上看著慘不忍睹,事實上只是長了些皰,紅腫了點,只要把藥停了就會很快就好。

    安蕎乍一眼沒看太清楚,往前湊了湊就發現了,頓時眼睛微閃了閃。

    醜男人這是搞什麼鬼?這麼跟自己過意不去。

    「慘不忍睹就對了。」顧惜之有些不痛快,伸手用力捏了安蕎的臉一把,發現跟自己的比起來,安蕎的臉實在太滑嫩了,跟剛剝殼的雞似的。

    安蕎一爪子拍開顧惜之的手,說道:「也不知道你咋想的。」

    顧惜之摸了摸安蕎的頭,說道:「別擔心,很快就會好。咦,你好像長高了。」

    什麼叫好像,明明就已經長高了。

    一米七的個頭,多正點!

    不料顧惜之伸手摁了摁,一本正經地說道:「別再長高了,姑娘家長太高,忒難看。」安蕎伸手拔了拔,竟沒拔開,不由得驚訝起來。

    再往顧惜之身上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傢伙竟然已經練氣五層了,不用想這一定是五行鼎搞的鬼。

    下意識運轉長生訣往顧惜之身上探了一下,發現那個印記還在,只是變得很淡很淡,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會消失,但又似乎很是堅韌的樣子。

    「怎麼樣,爺是不是特別厲害?」

    開始時候安蕎還以為這是顧惜之在說話,正想說一句是啊,厲害了我的爺,要張口時才發現不對。

    這不是顧惜之說的,而是五行鼎在她腦子裡說的。

    安蕎扭頭看向五行鼎,問道:「你咋還沒死?」

    五行鼎:「你個沒良心的,老子幫你造人,你不感謝還要老子去死。」

    安蕎點頭:「嗯,你快去死。」

    五行鼎:「」

    顧惜之似乎聽到二人的對話,指著五行鼎對安蕎說道:「這是妖物,你還是少與它接觸好。」

    安蕎煞有其事地點頭:「行,我聽你的!」

    五行鼎:「」

    顧惜之揉了揉安蕎的腦袋,笑眯眯道:「走吧,你不是要去見你娘?咱一塊出去。」

    安蕎乖巧地點頭:「嗯。」

    五行鼎:「喂,你倆這是什麼意思?快把老子揣上。」

    誰也沒管五行鼎,五行鼎沒法子只好自己飛出去,誰料一下子撞到了門上。

    安蕎出去的時候順便把門給關上了,五行鼎想從門那裡出來是不可能的了。五行鼎也沒有氣餒,朝窗口飛了過去。

    顧惜之路過的時候吧嗒一下把窗戶落下了,這石屋裡有著太多的秘密,哪怕只是離開一小會,也得把窗戶給關上。

    五行鼎:

    說好的團結友愛呢?

    楊氏每天早晨醒來,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識往石屋那邊看,想要看看安蕎有沒有出來,今天也同樣是如此。只是楊氏沒想著能看到安蕎,只是與以往一般,往那邊看上一眼,就干別的事情去。

    只是今天看了一眼以後,就呆住了。

    睡迷瞪了不成?好像看到胖丫了,跟准女婿走到一塊。

    不,這是真的!

    「胖丫,你出來了?」楊氏一下子沖了出去,激動地看著安蕎,伸手抓住安蕎的胳膊,細心地將安蕎由上至下打量了一番,心疼道:「你看你,都瘦了。」

    安蕎嘆了一口氣,說道:「娘,不是瘦了,是抽條子了,所以才顯得瘦了點。」

    楊氏立馬比了比個子,頓時叫道:「真的哎,胖丫你都長個子了,比娘還要高了。」

    其實楊氏不算矮,有一米六的個子,之前安蕎也是這樣的個子。

    不過那時安蕎才十三歲,還能長不少個子,現在已經十六歲,往後就差不多是這樣了。因為她發現她身高的發育已經基本上停止了,再多也不會多出兩公分來。

    「還是瘦了不少,娘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你多吃點。」楊氏贊完安蕎的個子,又仔細看了看,真的是覺得安蕎瘦了不少。

    事實上安蕎的確是瘦了不少,畢竟三年不吃不喝的,她又不是神,儘管有著靈力的補充又如何,到底是比不上吃進嘴的東西。

    不過再瘦也差不多二百斤,僅是比以前二百多點輕一點點。

    好在個子長了不少,所以整個人看起來就沒有那麼胖,身體也勻稱了許多。

    「娘放心,我一定會對媳婦兒好,天天給他整好吃的,把她給養回來。」顧惜之是真有這個打算的,以前的安蕎因著那體型,一般人看不出安蕎的好來,可現在安蕎身材變得勻稱了許多,臉也瘦了下去,整個人看著起來真的好看了不少。

    在顧惜之看來,這算不上有多胖,頂多就是豐滿了點。

    說到豐滿,顧惜之下意識往安蕎的胸口看了看,果然鼓了起來。

    不行,不能讓媳婦瘦了,就得胖得走不動才行。

    太瘦了容易跑掉,不好!

    安蕎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沒有照鏡子,但還是感覺得出來,的確是瘦了不少,比起以前,感覺現在的臉輕了許多,眼睛也沒那麼難睜開。

    「做吧,我吃就是了。」安蕎倒是沒有反對,一提到好吃的,她口水都要流了出來,不過還記得自己來這裡是做什麼,就對楊氏說道:「娘你先忙著,我聽說了,族長太爺爺不太好,我去看看他去。」

    楊氏聞言趕緊說道:「對,你快去看看,之前小谷去看了你族長太爺爺,回來以後說你族長太爺爺提起你來了。」

    安蕎點了點頭,說道:「那我過去看了,很快就回來。」

    楊氏點頭,目送著安蕎出門,趕緊回去吩咐婆子做飯,嘴裡頭磨叨著各種好吃的,要婆子都給做出來。

    至於做出來能不能吃得完,楊氏可沒多在意,這頓吃不完還能吃下頓。

    再多的東西也餵不飽大牛那張嘴,不怕浪費了。

    想到大牛又下意識想到顧惜之,心裡頭開始琢磨起安蕎與顧惜之的婚事來,現在閨女都已經回來了,這婚事也該提上日程。

    說好了給安鐵柱守三年,上個月就已經出孝,不止要把大閨女的婚事給辦了,小閨女的親事也得尋思。

    其實楊氏有點看好大牛,就是大牛的歲數大了點,再加上黑丫頭不知想到了什麼,楊氏心中一突,下意識朝黑丫頭的房間看了過去。

    事實上黑丫頭並沒有在房間裡,一大早就去爬山了。

    可楊氏看著黑丫頭的房間,就如看到黑丫頭一般,手抓了抓胸口那裡,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將黑丫頭的親事先擱了下來,看那樣子,似乎並不打算考慮黑丫頭的終身大事。

    至於為什麼,估計只有楊氏自己知道。

    安蕎出了家門,直接朝老族長的家中走去。

    一大早老族長似乎精神了許多,竟然能說出話來,竟讓人把他背到院子裡,說要躺在院子裡曬著太陽。

    老人一臉笑眯眯的,少了幾分算計,多了幾分慈祥。

    只是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縹緲,安蕎剛進院子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老人一臉笑眯眯的樣子,臉色也有些微紅,看起來神采亦亦的樣子,一句這老不死的差點就脫口而出。

    好在安蕎醫術過硬,一眼沒看好,第二眼就看出問題來。

    老人整個人變得縹緲,如果不是神仙,那麼就是快要死了,這是迴光返照。

    安蕎遲疑了一下,上前說了一句:「族長太爺爺,我回來了,來看你。」

    老族長扭頭,笑眯眯道:「我知道。」

    安蕎蹙了蹙眉,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儘管來的時候有想過要出把勁,可看到人以後就發現,老狐狸這算是壽終正寢,又到了迴光返照的時候,就算費再大的勁,那也活不了幾天。

    「來來來,到太爺爺這裡來。」老族長朝安蕎招了招手。

    安蕎頓了一下,朝老族長走了過去,站在其身旁。

    老族長嗔怪地瞪了安蕎一眼,沒好氣道:「臭丫頭,長了個子就嘚瑟了?給我蹲下來,跟你說個話咋那麼費勁呢?」

    安蕎:「」

    好吧,死者為大,雖然你還沒有死,但當你是死的,還是可以的。

    安蕎往老族長跟前一蹲,眼神真勾勾地盯著老族長。

    老族長呵呵笑著,朝圍在一旁的眾人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有些話要交待胖丫。」

    眾人面面相覷,皆有些遲疑,畢竟老族長的這個樣子很不對勁。

    到了這個時候,愣了一輩子的安大明,好像腦子突然開竅了一般,發瘋似的驅趕人,說道:「出去,快出去,沒聽到我爹說要你們出去嗎?我爹這是老早就在等胖丫了,好不容易才等到胖丫回來」

    說到這就哽咽了,挺著這一口氣,就是為了等這死丫頭,做兒子的感覺老心塞了。

    可那又有啥辦法,自個爹就剩這一口氣了,還能讓死不瞑目不成?

    大夥猶豫著被趕了出去,安大明自個猶豫了一下,把自己也關到了門外,然後蹲在那裡抹淚。

    看到安大明這樣,大夥似乎一下子明白過來點什麼。

    一個個都難過了起來,儘管心裡頭好奇,可也沒那個心思去偷聽點什麼。

    老族長的臉色變得更加紅潤,從懷裡頭拿出來一顆晶亮的石頭,朝安蕎遞了過去,說道:「丫頭啊,你是個好的,這東西就交給你了。」

    安蕎接了過來,問道:「這是什麼?」

    老族長搖頭:「太爺爺也不知呢,這小石頭是咱們安氏一族,一代代傳下來的,從第一任族長一直傳到太爺爺這裡。說是至關重要的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卻無人得知。」

    安蕎問:「為什麼不傳給下一任族長。」

    老族長說道:「太爺爺原本也是打算傳給下一任族長的,只是太爺爺接到這塊石頭的時候,上一任族長告訴太爺爺。倘若咱們安氏出了個仙人,懂得醫術,人也是善良之輩,就不用再往下傳,可以把這石頭交給這仙人。」

    安蕎:「」

    老族長呵呵笑了笑,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那石頭,抬頭看向天空,仿佛感覺不到陽光刺眼一眼,說道:「這小石頭你要好生收起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哪怕是你最親密的人,也不可以,知道嗎?孩子。」

    安蕎聞言怔了一下,握緊了小石頭,忽然說道:「老頭兒,我知道你要死了。不過我有藥,你要吃嗎?吃了還能活一陣。」

    老族長聞言扭頭看向安蕎,說道:「我啊,自個的身體自個知道,撐不下去了。這一輩子活到八十大幾,也足足夠了,就不去掙了。好孩子,記得太爺爺的話,知道嗎?」

    安蕎默默地點頭:「我知道了。」

    老族長又笑眯眯了起來,面色變得更加紅潤,對安蕎說道:「叫他們進來吧。」

    安蕎躊躇地看了老族長一眼,伸手撐了撐地站了起來,把小石頭小心藏懷裡頭,然後一邊拍著髒手一邊往外出去。

    雖說以往有些不待見這老狐狸,可也沒想過要這老狐狸去死。

    得知這老狐狸要沒命,心裡頭也是怪怪的。

    不是安蕎不想出手,而是老狐狸真的是壽元用盡,就算攢再大的勁,也只能讓老狐狸多活幾天。

    多活這幾天有啥意思?老狐狸都能看開,自己還能看不開?

    「都進來吧。」安蕎把門打開。

    等在外頭的大夥先是頓住,愣愣地看著安蕎,感覺這夠塊的。

    安大明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到底年歲大了點,又蹲了好一會兒,剛起來就犯了頭暈,踉蹌了一下,要不是旁邊剛好有人扶著,准得摔了。

    只是安大明顧不上自己正暈著,趕緊往裡跑了進去。

    見到安大明進去,大夥也跟著跑了進去。

    只是剛進門口,大夥就不動了,下意識退了出去,就連安蕎也退了出去,站在門口那裡,大夥就站在安蕎的身後。

    老族長看著跑過來的兒子跟孫子,樂呵呵地笑了,只是很快那笑容就漸漸變僵了,那雙慈祥的雙眼也漸漸失去光澤,在笑容僵住的瞬間,眼也閉了起來。

    安大明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伸出顫抖著的手,往老族長鼻子下面探了去。

    果然沒氣了,安大明嚎啕大哭,嘴裡頭直喊爹。

    一旁的安國也跪了下去,跟著一起抹起淚來。

    老族長死了,是笑著離開人世的,活到了八十九歲無病無痛地去了,整個鎮上也找不出來幾個能有老族長活得這麼老的,倘若人丁興旺一點,也算得上是喜喪了。

    不過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雖說兒子孫子挺單薄的,可女兒孫女卻是很多,把女婿孫女婿拖家帶口往回一帶,可不是一般的多。再且老族長是一族之長,跟整個村子的人都沾親帶故,大夥就合計著,把這事當喜喪來辦。

    安蕎默默地看著院內的老族長,仿佛那之前那縹緲是靈魂,如今老族長的靈魂消失了,整個人的生機一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死氣。

    仿若實質般的死氣,比一般人的都要重一些。

    安蕎看著看著,忽然就覺得,老族長之所以吊著一口氣不死,可能就是在等她。從其之前的語氣中,仿佛知道她今天會來一般,竟無半點意外。

    等把小石頭交給了她,就咽了氣。

    顧惜之抬手摸了摸安蕎的頭,心底下並不知安蕎是怎麼想的,明明之前就不怎麼待見老族長,現在看起來卻好像很難過。

    安蕎感覺到了,只是沒去回應,仍舊默默地看著裡頭。

    說是喜喪,大夥趕著來幫忙,大辦了一場,花了三五天的時間,就跟辦了喜事似的。

    最後還不是買個棺材,往山上一埋完事?

    反正是人死了就啥也沒有了,咋折騰也是活人的事情。

    安蕎這幾天都有些愣神,老直勾勾地往老族長埋的方向瞅,也不知道在想些啥,都第七天了還這個樣。

    顧惜之削了根甘蔗,往安蕎旁邊一坐,遞了過去:「在想啥呢?」

    安蕎把甘蔗接了過來,吧唧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道:「聽說人死了會回魂,頭七那天晚上叫回魂夜,你說老狐狸會回來不?」

    顧惜之頓住,媳婦兒要不要這麼嚇人,都死了七天了還跑回來,想嚇死個人不成?

    「其實我覺得回來也沒用,人死如燈滅,再牛掰活人也瞅不見。」安蕎眼神有些恍惚,嘴裡頭的渣都還沒有吐,又要往甘蔗上咬一口。

    顧惜之見狀趕緊伸住捧住安蕎的臉,往自己這邊掰過來點。安蕎愣了愣,嘴巴微張,就見顧惜之伸手往自己嘴巴掏了掏,把甘蔗渣給扯了出來。

    安蕎見狀更加沉默了,又吧唧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很快就吐出來。

    你個傻逼,老娘不會吐不成?用得著你摳!

    顧惜之揉了揉安蕎的頭,說道:「別自己嚇自己,這世間要真有鬼,可就亂了套了。」


    安蕎斜眼:「其實我是相信這世上有鬼的。」

    顧惜之一陣沉默,說道:「有鬼也不跟咱們生活在一塊,活人反正看不見鬼。看不見就等於沒有,根本不用去在意點什麼。」只是為毛寒毛都豎了起來?大爺的,快躺下,讓媳婦兒看到就不好了。

    安蕎點頭:「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

    顧惜之又摸了摸安蕎的頭:「乖,別難過了。」

    安蕎頓了一下,又默默地啃起甘蔗來,其實她一點都不難過,只是有些茫然。她一生都在追求長生之道,可現在卻很是茫然,仿佛才想起人有生老病死一般。

    人生七十古來稀,倘若世間只有她一人長生不死,身邊的人都活不過七十。

    一個人的長生不死,是否有意義?

    安蕎一直糾結於這個問題,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就沒有了方向。

    顧惜之見勸不住安蕎,乾脆轉移了話題,說道:「有件事我覺得必需要跟你說一下,你快回個神兒。」

    安蕎頓住,視線緩緩斜了過去

    有屁快放,別影響老娘思考人生!

    顧惜之表情變得嚴肅,說道:「剛得到的消息,蓬萊王親自到訪藍月國,四品參將安鐵陪同皇子一同接待,醉酒後不經意看到畫像,不知何故耍起酒瘋來,之後卻無人問罪,如今護送蓬萊王離開京城,方向是成安府這邊。」

    安蕎徹底頓住:「你咋不說是豐縣呢?」

    顧惜之一臉嚴肅道:「我怕你會被嚇到。」

    安蕎頓時沉默,這意思就是說目標是豐縣?雖沒說清楚是來豐縣做什麼,可安蕎總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

    「還有多久會到?」安蕎便問。

    顧惜之說道:「蓬萊王酷愛山水,依照他們的行速,應該還有一個月。」

    安蕎低下了頭,一言不發,吧唧吧唧地啃起甘蔗來,速度比之前要快上許多,虧得長了一口好牙,否則這速度得把牙齒給崩掉。

    等手中剩下一截手指般長的,默默地看了一眼,往地上狠狠一扔,再狠狠地把嘴裡頭的渣往外一吐。

    端得是粗俗不堪,是個爺們都嫌粗暴。

    「去,找人算日子去,回頭把我娘給收拾了,捆了嫁木坊去。」安蕎暗暗咬牙,就算是親爹那又怎麼樣,那是原主的親爹,又不是她的親爹。

    能把娘兒幾個扔下不管,自己跑去當上門女婿的,絕逼不是什麼好鳥。

    好歹母女一場,不能把楊氏往火炕里推。

    顧惜之目瞪口呆,想過很多種可能,甚至連打斷安鐵的腿都想過了,可沒想到還有這種辦法。

    默默地想了想,似乎這個辦法比打斷腿還要氣人一些,估計那安鐵得氣吐血。

    那容月雖然也算個美人,可連丈母娘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等老丈人回家一瞅,發現自己的漂亮媳婦改嫁了,而且還是剛改的嫁,那會是怎樣的一個心情?

    換位思考了一下,顧惜之覺得,可能想要殺人。

    別的不說,那容月顧惜之是認識的,雖然長得還行,為人卻不怎麼樣,跟單純善良,溫柔賢惠楊氏一比,差遠了去了。

    這件事辦起來不難,畢竟關棚想娶楊氏都想瘋了,可是顧惜之還是擔心,道:「媳婦兒,你可想清楚了,那很有可能是你親爹。」

    安蕎冷笑:「我爹這會正埋在山裡頭,我全家還給他守了三年的喪。」

    顧惜之:「媳婦兒乖,別說氣話。」

    安蕎:「好,我乖,不說氣話。你趕緊去辦事,找人算日子去,沒必要日子太好,要能三天內把人給嫁了最好。等一個月以後,說不準我娘肚子裡就有了我的弟弟妹妹,簡直不要太美好。」

    顧惜之:「媳婦兒,你是講真的?」

    安蕎點頭,一臉認真:「別懷疑,我是認真的,快去辦。」

    顧惜之心臟突了突,感覺媳婦兒好狠的心,開始擔心起自己來。往後絕對不能把媳婦兒給得罪狠了,否則媳婦兒破罐子破摔,跑去找別的男人,換成自己跟老丈人那能作的一樣,那可就樂大了去了。

    「行,我現在就去找人,不過你還是得好好跟你娘商量一下。」顧惜之輕聲說道。

    安蕎一臉認真:「我會跟她商量的。」若是同意還好說,不同意的話,她就得考慮要不要把人給打暈了送上花轎了。

    顧惜之起身,卻一步三回頭,總覺得媳婦兒的樣子有點陰險。

    突然間就擔心起自己的終身大事來,忍不住往回走了幾步,問道:「那媳婦兒,咱們倆的事情呢?」

    安蕎勾起一邊唇角,陰險地笑道:「自然是等我娘嫁了,然後帶著我後爹一塊,替我張羅。」

    儘管安蕎這笑容令人毛骨悚然,可顧惜之還是興奮了起來,下意識覺得安蕎的意思就是,等楊氏嫁給關棚了,自己與安蕎的親事就可以提上日子了,說不準今年就可以成親了。

    「行,我立馬去辦這事。」顧惜之興沖沖地跑了。

    安蕎原地又坐了一會兒,直到顧惜之跑沒了影,扭頭就去了小樓正房。

    楊氏正在刺繡,繡出來的花就跟真的一樣,可見楊氏的繡功不錯。

    「胖丫來了,快坐,娘馬上就繡完了,你再等等。」楊氏看了一眼安蕎,又趕緊低下頭去,手中的動作加快了許多。

    果然不過片刻楊氏就繡好了,把東西整理好放到一邊。

    安蕎伸手抓過來看了看,說道:「繡功不錯,我看庫房那裡有塊大紅布,料子還不錯,你拿來裁了繡繡吧。我讓人去算日子了,打算三天內把你嫁人了。」

    楊氏頓住,懷疑自己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感覺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聽。

    「要是這兩三天裡沒有好日子,就推遲兩天,頂多就半個月,一定會把你給嫁了。」安蕎一臉認真,面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楊氏反應不過來,一臉懵逼。

    「等你以後嫁人了,住在縣城也行,回來這裡住也行,或者兩邊來回搗著住也行,反正隨你的意。」安蕎迅速強調一下,擔心楊氏反應過激,以為自己被拋棄。

    果然楊氏是那麼想的,正想哭喊一下,聽到安蕎這麼一說又懵圈了。

    動了動嘴片子,卻不知道說什麼。

    安蕎眼睛微閃,一臉認真地說道:「娘你不用考慮了,只要把嫁妝給繡了就行。你這老跟關叔牽扯不清,我出個門都能有人問這事,我都不知該怎麼說,說你跟關叔沒關係?那得有人信才是說有關係,你倆又磨磨蹭蹭的,到這會都還沒成親。再說了,關叔又為你守身如玉三十多年,想必你也狠不下心來,乾脆就一咬牙,眼睛一閉,嫁了得了。」

    楊氏一臉呆滯,這事能這麼算的?

    那王八蛋光棍了三十幾年,跟她有個毛的關係?分明就是找不到媳婦

    找不到麼?

    不,好像不是,明明能找的。

    只是,只是

    「我都不知道你在猶豫點啥,換句話來說吧,娘你討厭關叔嗎?」

    「不,不討厭。」

    「你覺得關叔對你好嗎?對咱們家好嗎?」

    「好。」

    「那你覺得關叔這人怎麼樣,是好還是不好?」

    「挺好的。」

    「那挺好的一個人,你為毛不嫁?」

    「」

    賤人就是矯情這話在安蕎嘴裡頭溜了一圈果然又咽了回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好歹眼前的是自個娘,這種話要真說出口,挨揍都是輕的,就怕會對著自己一邊打一邊哭。

    那場景,光想著就壯光。

    楊氏嘴片子顫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說道:「那,那你也得容娘親好好考慮一下,畢竟這,這實在太突然了。」

    安蕎立馬道:「突然個鳥,都給了你三年的時間考慮,你到現在都還沒有考慮好,誰還敢給你時間考慮。要麼嫁,要麼徹底完犢子。」

    安蕎覺得自己絕對有理由相信,倘若楊氏一直這麼猶豫,等到安鐵柱回來,事實就會跟自己說的,徹底完犢子。

    依著楊氏這性子,倘若安鐵柱回來,肯定會認命,與關棚斷絕關係。

    不由得回想了一下原主記憶裡頭的爹,仿佛記憶中的那個爹挺高大上的,可安蕎畢竟不是原主。從細節中一一分析下來,覺得這所謂的爹其實也不是那麼的好,甚至還有那麼點渣。

    原主衣服沒洗乾淨,被罰不能吃飯,渣爹安慰她說下次洗好一點就有得吃了,卻沒想過嘴裡頭剩下來點給原主吃。

    原主餓得睡不著覺,渣爹舀了一瓢子冷水讓原主喝,說喝飽了就不餓了,自己卻吃飽了在那裡剔牙。

    原主摔了一跤,哭著不肯起來,渣爹順手扯了一把,說是太胖了的原因,多干點活就瘦了,就不會那麼容易摔跤,幫原主多接了個砍豬草的活,原主那時才六歲,六歲

    諸如此類的事很多,原主覺得自個爹實在太好了,處處為她著想。

    安蕎卻無語望天,講真的,她一點看不出有哪裡好。

    「趕緊收拾收拾吧,我是你親閨女,還不至於把你坑了。」安蕎嘆了一口氣,伸手學著顧惜之那樣,揉了揉楊氏的腦殼子,輕聲哄道:「想必你也覺得關叔是個好的,嫁給他是個不錯的選擇,對吧?」

    楊氏不自覺地點頭,關棚那個人是真的不錯,只是猶豫:「可娘配不上他,娘都是成過親,又生過三個孩子的,你關叔他雖然也成過一次親,但那也跟沒有成過親似的,等於頭婚。」

    安蕎安慰道:「沒啥配不配得上的,你長得好看就是好條件,生過孩子那證明你能生,比沒生過孩子的姑娘要靠譜一些。再說了,三十好幾的人還沒成親那是有毛病,你不嫌他棄都算好了,還能嫌棄你?」

    楊氏:「」

    大閨女這張嘴厲害咯,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跟真的似的。

    不過楊氏真被說動了,只是想到嫁人,情緒未免浮躁。

    「吳婆子,到庫房去,把那匹大紅布取來。」安蕎突然拍板,一臉嚴肅地吩咐下去。

    吳婆子嚇了一跳,趕緊應聲,扭頭就往庫房跑。

    大小姐好可怕,夫人好可憐,還是嫁了的好,那關少東家人還不錯,就是那老馬忒討厭了點。

    楊氏也真是嚇了一跳,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手不自覺得哆嗦了起來。

    繡,繡嫁衣?

    楊氏這一輩子就沒穿過嫁衣,當初是直接跟著安鐵柱回來的,連個酒桌都沒辦,跪地敬了一個白天的茶,就算完事。

    為啥敬一天?還不是安婆子不能接,還非要楊氏跪在那裡。

    如今就要穿上嫁衣,楊氏心情卻複雜起來,頭婚的時候都不曾穿,到了二婚卻穿了起來,還是自己親手繡的,感覺就跟在做夢似的,一點都不真實。

    手摸著紅布,理智告訴她不應該,可手已經不自覺地將紅布扯了出來,照著自己的尺寸開裁,不過片刻就裁好。

    直到這時楊氏才恍然回神一般,滿臉羞紅,看到吳婆子那喜慶的笑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安蕎瞅了一會兒,見沒自己什麼事,再在這時待下去估計楊氏會揍人,就起身離開。

    出了大門拐了個彎,往老王八家去了。

    聽說老王八媳婦生了個閨女,現在又懷上一個,打算瞅瞅去。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老王八媳婦今年都四十八了,膽子真夠肥的,就不怕要了命去。

    八月初的天氣還熱著,安蕎到老王八家的時候,老王八媳婦正在院子裡那棵樹下乘涼,一個兩歲多的女娃正在院子裡玩泥巴。

    老王媳婦看著小女娃,一臉的笑容。

    瞅著倒是挺幸福的,可這幸福建立在付出生命的基礎上,就不知道值不值得了。

    老王媳婦聽到安蕎的推門聲,扭頭看了過去,頓時眼睛一亮:「胖丫來了,快坐,我給你倒茶去。」

    安蕎趕緊道:「不忙活,我一點都不喝,你趕緊歇著吧,瞅你這肚子我就怕。」

    老王媳婦聞言咯咯笑了起來,摸了摸肚子,說道:「沒事,不過你要是不渴,我就懶得給你倒了,剛從外頭回來,也覺得挺累的。」

    「剛從外頭回來?」安蕎

    老王媳婦笑眯眯地說道:「我們家的地都租出去了,平日裡也沒啥活干,閒著沒事就到處溜達,帶著孩子走到草坡村又走回來,有時候還走到你們家梅莊那裡去看看,一天走個兩三趟的。」

    安蕎撫了撫胸口,問:「你這幾個月了?」

    老王媳婦道:「九個月了。」

    安蕎:「」

    老王媳婦笑眯眯道:「懷這孩子的時候,你大爺帶我到鎮上給劉老大夫看過,又到縣裡頭找穩婆看過。說是平常多活動著點,多吃點素菜,少沾葷腥,可以多喝點湯,不過得把油撇了。也不知道管啥用,現在都九個月了,也不知道孩子怎麼樣,你不幫我看一下?」

    安蕎發現自己竟然無言,前面的都是客氣話,後面的那一句才是真話。

    果然是老王媳婦,愛占人便宜這毛病還是沒改,估計碎嘴的毛病也沒改。

    不過安蕎還是抓住了老王媳婦伸過來的手,認真地給把了一下脈,又伸手摸了摸老王媳婦的肚子。

    手還沒縮回來,就見老王媳婦一臉忐忑,滿眼的擔憂,安蕎就頓了一下。

    「咋樣?孩子咋樣?」老王媳婦急急道。

    安蕎沒好氣道:「別盡瞎想,我還就不信你不知道,人家那是怕你太能吃,把孩子給吃得又大又胖,生的時候忒受罪。孩子這樣也沒事,你甭擔心,頂多就是瘦了點,等生下來你好好喂,准能養成個大胖子。」

    老王媳婦訕訕道:「不都說生的孩子胖的好嗎?」

    安蕎冷笑:「我以前夠胖了,你覺得好嗎?」

    老王媳婦:「」

    安蕎:「我跟你講,胖瘦不重要,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你就甭想那麼多,安心養著。瞅著差不多得生了,沒事就別跑遠地兒去,不安全,實在無聊就在村裡頭溜達,有點啥事喊一聲就有人聽到。」

    老王媳婦點了點頭:「行,聽你的。」

    安蕎見老王媳婦一臉認真,少了幾分擔憂,多了幾分期待,總算是放心下來,說道:「我來是想跟你說一下,我娘要嫁人了。」

    老王媳婦有些驚訝,卻沒有意外,只是愣了一下,就笑眯眯地說道:「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了,你娘她也總算是想通了,這是好事,挑好日子了沒有?聽說這個月的好日子挺多的,不會是挑的這個月吧?」

    安蕎眼睛微閃:「還真被你說對了。」

    老王媳婦就樂了,說道:「哪天來著?」

    安蕎被問住了,倒不知最近的好日子是哪天,正琢磨著要怎麼回答,就見玩泥巴那小女娃,渾身髒兮兮地跑過來。

    「良,良雞,哇!」小女娃好像被嚇到了,一下撲到老王媳婦的懷裡,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

    安蕎挑眉,孩子太還是太急了點?說話不太標準啊這是。

    老王媳婦被小女娃撞了一趔趄,身後靠著樹,倒是不會摔跤,可也被嚇得夠嗆,把小女娃往外推了推,儘量不讓壓到自己肚子,這才急急道:「咋了,這是咋了?」

    安蕎見老王媳婦無礙,就扭頭往小女娃剛玩泥巴的方向看去,看完後頓時就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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