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醫色 變兇悍了

    「稟告公主,近來小主子一直在一個叫上河村的山村里,跟一個安姓下堂婦走得很近,看小主子的樣子,似乎喜歡上了那安姓下堂婦。」秋水閣樓層內,一名身穿黑衣女子半跪在月華欞塌前。

    月華欞聽著黑衣女子的稟告,僅僅只是頓了一下,之後又毫無反應,似乎對此消息並不在意。

    而月華欞不語,黑衣女子便一直跪著不動。

    一旁一直沉默著的月笙看了月華欞一眼,見月華欞已經閉上眼睛假寐,蹙眉想了想,上前一步,問:「小主子的傷如何?」

    黑衣女子道:「小主子的傷已經好全,只是毀去的容貌恐怕很難恢復。哪怕以劉老先生的醫術,也需要至少二十年,才能恢復小主子容貌。」

    月笙又問:「那安姓下堂婦是什麼人?」

    黑衣女子道:「那女子是一個普通的山野女子,其祖輩生活在上河村,若說有什麼特別之處,那就是這山野女子長得極胖,身高不過一十六,目測卻有二百斤重。」

    月笙已經問完,便看了月華欞一眼,眼睛微閃了閃,默默地退回原位。

    黑衣女子想了想,對月華欞道:「公主,需不需要月奴去把那山野女子殺了?小主子畢竟是天狼族王子,那等山野女子如何能夠配得上小主子?」說著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儘管蒙著臉,卻仍舊能從眼中看出冰冷殺意。

    「二十年才能恢復容顏?本公主要他何用?」月華欞淡淡地開口,並且緩緩地坐了起來,那冰冷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母親。

    黑衣女子怔了一下,跪地不語,月笙十分嫻熟地沏了一杯茶呈上去。

    月華欞喝了一口茶,又將茶杯遞了回去,等月笙接過,這才淡淡地說道:「不過是一個毀了容的王子罷了,日後無需再管,將派出去監視的人都撤回來,日後是死是活,不必再稟告本公主。」

    黑衣女子與月笙對望了一眼,月笙微微搖頭,黑衣女子只得點頭應是,在月華欞揮揮手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月笙看了一眼又躺下去閉上眼睛假寐的月華欞,張口欲言又止,來回數次到底是沒有吭聲,心底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從前的公主並非如此冷漠無情之人,自從發生了那兩件事以後,公主慢慢地就變成了如此這樣。

    只是月笙看在眼裡,到底是忍不住難受,替小主子難受。

    小主子明明就有那般高貴的血脈,卻被視為恥辱,不被冠與藍月皇姓,也不被承認為天狼。榮王府為防小主子生出野心,對小主子過往結交之人多有防備,乃至於小主子身邊只有顧大牛一個可用之人。

    在公主的眼中,小主子最大的作用就是獻給天狼族掌握重權的狼母,如今小主子毀了容,於公主來說已無半點作用。

    月笙突然就在想,或許小主子毀了容,會是一件好事。

    ……

    明明就沒多遠的路,硬是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到,儘管走得不算多累,可安蕎還是不太痛快,覺得太過浪費時間。從鐵匠鋪出來就在想,是不是該給家裡添一輛馬車,再不濟也得買一頭牛回去。

    其實安蕎最初的想法是整個自行車出來,可看了看自己體型,又看了看泥石路。安蕎就覺得,就算是弄個自行車出來,騎著不是把自己的屁股顛壞那就是把車給坐壞,因此自行車這東西不夠理想。

    正想著事情,出到鎮口的時候一匹馬從官道上衝來,馬蹄聲將安蕎的思緒拉了回來,抬頭看了過去。

    突然就覺得,要是自己會騎馬,騎馬奔騰其最好不過。

    速度快不說,又很帥氣。

    顧惜之看著眼匹卻眯起了眼睛,一把將安蕎扯到路邊,聲音中帶著嚴肅:「小心一些,這馬不對勁。」

    安蕎聞言頓了一下,快速觀察起馬匹來。

    馬匹由遠而近,速度極快,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只是如同顧惜之說的那般,這匹馬看著很不對勁,明明就有馬鞍以及馬繩,卻偏偏沒有人。棕色的大馬如同受驚了般,一路狂奔,一點要緩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安蕎有注意到,馬屁股上分明插著一支箭。

    這不是野馬,馬屁股上卻插了一支箭,這是為什麼?

    安蕎覺得可能遇上了麻煩,就對顧惜之說道:「要不咱們先回鎮子,等會要是沒什麼不對再出來?」

    剛說完話,遠處又傳來一陣馬蹄聲,顧惜之扭頭看了過去,小聲說道:「恐怕來不及了!一會兒你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的樣子……不,不行,那樣太假。應該這樣,一會有人問起,你就說剛從鎮子出來,好像看到一匹馬經過,至於馬上有沒有人,你就說沒看清楚,不知道有沒有。」

    安蕎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不少商販收攤,正要出鎮子,因此路上不止她跟顧惜之兩個。這算是運氣,也有那麼點倒霉。幸運的是這會兒收攤出來的人不少,不幸的是倆人走在最前面,前頭老長的一段路連個人影都沒有。

    事情果然如同顧惜之猜測的一般,一群提著大刀的侍衛策馬奔來,到了跟前就勒馬停住。

    「有沒有見到一位身穿紫衣的女子騎馬經過?」

    安蕎一副被嚇到的樣子,躲到顧惜之身後,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剛蹲在草叢後頭了,沒,沒看清楚,就聽到馬蹄聲了。」

    顧惜之嘴角一抽,連忙應和:「我也聽到馬蹄聲了,可我得看著我媳婦,等注意到的時候馬都過去了,沒看清楚。」

    這時鎮上陸續有人出來,這群侍衛又逮了兩個人問情況,也不知道是不是這群侍衛運氣不太好。這兩個人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馬上有沒有人,只說看到馬匹一閃而過,到底是不是穿著紫衣女子騎的馬,卻無人得知。

    一群帶刀侍衛得到答案,很快就離開,只不過離開的時候還回頭看了安蕎一眼。

    安蕎心中一突,覺得有時候人長得太顯眼了就是不好。可不認為被懷疑了才會回頭看,而是她長得太顯然,又穿得顯然,所以才會多看幾眼。

    如此一來,印象肯定又深了點。

    等到這群侍衛離開,顧惜之趕緊拽著安蕎跑路,等離開官道進到村路,這才略為放心。

    「你剛蹲草叢幹嘛?」顧惜之擠眉弄眼,一臉揶揄。

    安蕎白了顧惜之一眼,說道:「蹲草叢自然是要撒尿,要麼就是拉屎,難不成還能玩耍不成?」

    這下輪到顧惜之抽搐了,可沒想到安蕎會這麼回答,一時間無語極了。

    不過顧惜之也不是個沒腦子的,只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安蕎為什麼會這麼說。如果兩個人一直都站在路邊那裡,按正常來說,一匹馬跑旁邊過,肯定是要注意一下的,倆人要是說沒看清楚,很容易就會引起懷疑。

    如安蕎說的路邊蹲坑,自然得要把風的,如此一來就正常了許多。

    「咋就不能玩耍了?你想玩耍,我可以陪你。」顧惜之又擠眉弄眼,那一臉笑嘻嘻的樣子,看得人想要揍他。

    事實上安蕎也真揍了,只是剛打了一下,就聽到一聲痛呼。

    安蕎愣了一下,這一下痛呼可不是顧惜之發出來的,似乎是草叢那邊傳出來的。

    二人對望了一眼,彼此疑惑著,似乎都聽到了聲音。

    「救,救我!」

    草叢中一紫衣女子翻了出來,只得來及說了三個字就陷入昏迷當中。女子面上一片烏紫,肩膀上插著一支箭,然而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女子的腹部的凸起,看起來已有五六個月的身子。

    若非看出此女子懷有身子,安蕎一定會拉著顧惜之離開,只當沒有看到紫衣女子,畢竟他人的死活與她無關,救一人反而帶來麻煩這種吃虧不討好的事情,向來不是她黑醫會做的。

    可這女子懷有身孕,安蕎就忍不住遲疑了。

    「怎麼辦?要不要救她?」安蕎不自覺地問起顧惜之來,想要顧惜之抓主意。

    顧惜之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她,感覺有點眼熟。」

    安蕎看了女子的臉一眼,說道:「估計是個美女你都眼熟,這紫衣女子長得不錯,就是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跟你有沒有關係。」

    顧惜之頓時黑了臉:「你愛救不救,把我扯上幹嘛?我告訴你,我可還是個處一男,別想冤枉我!」

    處?安蕎抽搐,這一局算醜男人贏了。

    只是這紫衣女人該不該救?

    想必之前那一群侍衛要找的就是這個女子,而從那群侍衛也可以看得出來,這女子的身份絕對不簡單,救了很有可能就是個大麻煩。

    不,應該是絕對的大麻煩!

    安蕎想了想,說道:「不管怎麼說這女子都是個麻煩,只是這女子懷有身孕,真要將她棄於不管,又心有不忍。不知這女子犯了什麼事,挺著那麼大個肚子讓人追不說,瞧她這樣子,還中了劇毒。倘若不早些把毒給解了,就算之後這女子大難不已,恐怕腹中的胎兒也……」

    後面的安蕎沒說,然而答案如此顯淺,顧惜之一聽就明白。

    「就算是救,這會也帶不回去,畢竟現在天還沒有黑,把人帶回去肯定會有人看到,到時候肯定會惹出麻煩來。」顧惜之眉頭皺了起來,知道安蕎在看到對方是個孕婦以後心軟了,想了想又道:「要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看看附近有沒有地方藏身,可以先把這女子藏起來,然後幫她把身上的毒解了。」

    只是顧惜之疑惑,安蕎是不是真有本事,能把毒給解了。

    安蕎就道:「這附近沒有藏身的山洞,不過草叢倒是挺高,不如我幫她把毒給解了,之後她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自己有沒有那個命了。」

    顧惜之覺得可行,便點了點頭,謹慎地朝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經過這裡,就說道:「你去把人拖到草叢藏好,我在這裡小心給你把風。」

    安蕎聽著點了點頭,也謹慎地朝四周看了看,這才朝女子跑了過去,彎身一把將女子抱起來,往茂密的草叢走去。

    藏身於草叢中,確定就算有人經過也不會注意到這裡,就把銀針拿了出來,無比謹慎地替女子解毒。這女子遇到他們也算是一種運氣,倘若再晚一點,毒氣攻心,別說是腹中胎兒,就是大人也不保了。

    花了小半個時辰,直到天色微暗下來,安蕎才抹了把汗從草叢出來。

    「走吧,我已經替她把毒給解了,又往她身邊撒了點防蟲蟻的藥,在她醒來之前應該不會有蛇蟲什麼的光顧,至於她會不會被找到,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安蕎抹了把汗,若非對方是個孕婦,又因一路騎馬顛簸,胎兒極為不穩,解毒的時候就不用那麼麻煩。

    以至於給解了毒不說,還得給安胎,花費了大量的時間。

    顧惜之點了點頭,又往草叢那裡看了一眼,這些殘留下的痕跡可經不起考究。若然那群侍衛有心回來一路上慢慢徹查,很快就能找到草叢中昏迷的女子,但願這女子能早些醒來,否則胖女人這一番心思就白費了。

    不過其中利害顧惜之並不打算提醒安蕎,省得安蕎為這女子擔心,伸手抓住安蕎的手,一邊拉一邊走,說道:「走吧,你娘該擔心了。」

    安蕎也不是傻子,又回頭看了一眼,之後順著顧惜之的拉拽加快了腳步,很快就離開了這片草叢,站到了村路上。

    「可惜白救了,沒得到銀子不說,還搭進去五兩銀子。」安蕎從來就不嫌錢多,只是看著這個女子無端生起一股憐惜,給治的時候就發現這女子身無分文,看著那大肚子實在可憐,衝動之下往其懷裡塞了五兩銀子。

    等這會離開了,都快到下河村了,安蕎就有那麼點後悔了。

    「不就五兩銀子而已嘛,我給你賺回來就得了。」顧惜之見安蕎一臉肉疼的樣子,頓時就有些好笑。

    安蕎白了顧惜之一眼,說道:「今兒個我去老狐狸那裡,愣是被老狐狸給敲詐了一千兩銀子,偏偏不給還不行。你既然那麼有能耐,那就給我整一千兩銀子回來。」

    顧惜之頓時尷尬:「我哪裡有一千兩銀子,我要是有一千兩銀子,還用得著對你以身相許?」

    那可是一千兩銀子,不是一千文!

    一頭野豬也不過才四五兩銀子,一千兩銀子那可是至少兩百頭野豬,野豬是那麼好打的嗎?

    至於鹿跟老虎,最好別提,這種獵物不是說有就能有的。

    就算是有,老虎是那麼好收拾的?

    「聽著好像你對我以身相許很委屈,還很嫌棄的樣子?」

    「哪裡可能啊,我可以對天發誓,我一點都不委屈,也不嫌棄,真的!」

    「可我委屈,我嫌棄,怎麼辦?」

    「……」

    顧惜之表面上一副可憐巴巴,活像一條被人拋棄的小狗一樣。內心裡卻桀驁不馴著,可是咬定了要對安蕎死纏爛打,非要把安蕎弄到手不可,這一點可不會因為安蕎委屈或者嫌棄就會改變。

    「那就嫁給我,嫁給我你就不難受了,反正你也只能嫁我了。」顧惜之一臉笑兮兮,那樣子怎麼看就怎麼賤。

    安蕎看著很想揍人,就抬起了腳,又狠狠地踹了去。

    可這傢伙真的成了精了,竟然踹不中了。

    安蕎就好笑了,瞪著顧惜之說道:「說得我好像嫁不出去了似的。」

    顧惜之挑眉:「除了我,還有誰敢娶你?又丑又胖,脾氣還那麼壞,也就我還能受得了你。」心裡頭卻在想,這麼個又胖又難看的女人,要是還有人跟他搶,那也太沒天理了。

    安蕎決定了,等回去就跟楊氏討要針錢,非得把醜男人這張臭嘴給縫上不可。

    走著走著又到了老朱家門對面的路上,安蕎不自覺地就往老朱家方向看了一眼,誰曾想都還什麼都沒有看到,就被醜男人伸爪子擋住了。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要真想看就看我,我比他們好看多了。」老朱家門口站著兩個男人,至於這兩個男人是誰,顧惜之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並沒有看清楚是誰。

    可是誰又怎麼樣,反正顧惜之不會讓安蕎看,心裡頭死膈應這家人。

    安蕎看的那一眼什麼也沒有看到,光看到顧惜之那張臉了。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只看得清人的五官,一眼看去卻是看不清楚膚質。在黑夜的映襯下,顧惜之竟是如此的好看,特別是那一臉的笑容,差點就閃花了安蕎的眼睛。

    只可惜再好看也是毀了容的,實實在在的見光死。

    「醜男人,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啥時候才能變得金貴一點?」安蕎說完扭頭繼續走路,內心的那一點點悸動被安蕎忽略了去,反倒想起之前的印記來。

    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回去以後還得小心檢查一下,看看那印記跑到哪去。

    「不行啊,太金貴不好,咱倆現在這樣正好相配。」顧惜之嘻嘻笑,那臉皮厚得也沒誰了。

    偏生安蕎還拿這貨沒有辦法,就是想踹人也踹不著,這傢伙最近學精了。

    ……

    家裡頭莫名其妙多了頭熊,楊氏就是在屋子裡待著也是坐立不安,時不時往外面瞅上一眼,生怕這頭熊扯開繩子跑來傷人。又時不時地往村路上看,胖丫說到鎮上的鐵匠鋪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可這會天都已經黑了也沒見人回來。

    楊氏心裡頭就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讓閨女穿得那麼好看了,在楊氏的眼裡頭,自家大閨女那是怎麼看怎麼好看。

    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特別招人喜歡,要是遇到登徒子可怎麼辦啊?

    人艱不拆,估計這登徒子除顧惜之,也沒誰了。


    黑丫頭好不容易才被從祠堂里放出來,還以為會有人迎接一下,再不濟也會慶祝一下,結果自家胖姐連家都不回。

    最可恨的是,胖姐沒回來,連飯都吃不上。

    「黑丫,你離那熊遠點,小心它咬著你。」楊氏再一次探頭的時候發現黑丫頭就坐在那黑熊的前面,不放心又叫了一聲。

    黑丫頭『哦』了一聲,問楊氏:「娘,胖姐她啥時候回來?」

    楊氏哪裡知道,就道:「快了吧,你餓了吧?要不你先吃?」

    屋外頭點了火把,把清理出來的院子照得通亮,黑丫頭拿著小板凳坐在小黑熊前面一米多遠的地方,楊氏大多門在門口那裡遙望村路,大牛拎著安蕎之前弄回來的那桶乳膠在研究著。

    安蕎跟顧惜之老遠就看到火把的光芒,那個方向正是自己的家,走近了便看到楊氏遙望的身影,心頭湧起一種怪異之感,然而這種怪異之感卻在看到黑丫頭與小黑熊『深情對望』的樣子後消失不見。

    「我回來了!」人未到聲先到,還隔得老遠安蕎就叫了一聲。

    殊不知這一聲不但讓楊氏聽了去,還讓附近的人家聽到了去,探頭往外一看,就著淡淡的月光看清楚是安福家的胖丫,旁邊還跟了個高個子,一看就知道是個男人。

    這胖丫自打被休了以後就變得沒羞沒臊的,大晚上還跟男人出去。

    等胖丫還有顧惜之走遠,就趕緊教導自家兒女,千萬不能跟胖丫那樣沒羞沒臊的,要不然會娶不到媳婦,嫁不出去。

    黑丫頭一聽到安蕎的聲音立馬就蹦了起來,跟個炮彈似的沖了出去。儘管這心裡頭氣得不行,可聽到自家胖姐的叫聲,黑丫頭還是激動不已,直撲了過去。

    下午去祠堂的人說了,是胖姐跟老族長求的情,要不然還放不回來。

    誰料剛衝到跟前,人就被提溜了起來,結果人沒撲中,還被拎到了一邊去。

    「你放開我,我來找我胖姐,又不是找你,醜人多作怪,一邊去。」黑丫頭被放到一邊去以後立馬又擠了過來,還把安蕎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給用上了。

    顧惜之被擠到一邊也不惱,開口說道:「都多大孩子了,整整毛毛躁躁的,沖那麼快也不怕把你胖姐給撞到了。」

    黑丫頭撇撇嘴,衝著顧惜之翻了個白眼:「誰倒了我姐也不會倒,跟個山包似的,結實著呢。」完了一把抱住了安蕎的胳膊,激動地說道:「胖姐你快看看我的臉,是不是感覺我在祠堂待的這些天,臉白淨了許多?」

    「好像白了點。」安蕎低頭歪著腦袋瞅了一眼,就著火把的光芒看著的確白了不少,但是不是真白了,還是白天看了才清楚。

    不過見這丫頭那麼高興,想想還是不要打擊的好。

    大牛拎著桶大步走了過來,問安蕎:「安大姑娘,這裡頭白白的玩意是用來幹啥的?」

    安蕎看著木桶,這才想起乳膠來,只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拿來做什麼,就說道:「我暫時還沒有想好,不過這玩意能拿來做膠鞋膠管膠帶,挺好用的。」

    顧惜之看了一眼,沒覺得有啥意思,見楊氏去熱菜,乾脆就跟了上去。在路上的時候就聽到胖女人肚子在咕咕直叫,想必這個時候肯定很餓了,早點把飯菜給熱了早點吃飯。

    「對了,可以拿來做膠鞋,能防水。」安蕎先是想到了這個,然後又想到車輪子,可以想個法子用它來做車輪子,防震效果一定很好。

    兩個輪子的車撐不起自己這體重,那弄成三個輪子的呢?再整幾條彈簧出來防震,應該沒問題了吧?踩自行車走速度快,還能減肥,還真是不錯的主意。可惜這膠太少了點,等有空還得去多整點回來才行。

    沒多會楊氏就叫吃飯了,大牛聽著哪裡還有心思管這桶膠,趕緊跑了過去。

    黑丫伸手戳了戳膠面,感覺有點好玩,可再好玩也還是吃飯重要,戳了兩下就跑了。

    安蕎看了一眼小黑熊,只見小黑熊眼巴巴地扭頭往飯桌上瞅,估計是看著新鮮,起了好奇心了。可安蕎不敢把這傢伙給放了,現在看著乖得不行,可白天的時候這傢伙還跟著醜男人呲牙咧嘴,誰知道放了會不會傷人。

    只是不放看著也頭疼,就對顧惜之說道:「明天就把那小黑熊給放了吧,家裡頭馬上就要建房子,讓人看著不好。」

    顧惜之就道:「讓大牛放去,那玩意力氣太大,我整不過它。」

    大牛還以為有熊肉吃呢,聽到安蕎說要放生,顯然有些不樂意。安蕎就跟大牛解釋了一下,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這小黑熊有了靈性,那就不是一般的畜生,殺了到底是不好。

    聽安蕎這麼一解釋,大牛也沒啥了,只是稀罕那口熊肉而已,並非是饞肉了。

    飯後安蕎抬頭看了看天空,琢磨著往後半個月應該都是晴天,對建房子來說這天氣很不錯。可對地裡頭的莊稼來說,這天氣就顯得太過炎熱了點,再加上本就已經有半個月不下雨,再有半個月不下雨,莊稼肯定得旱了。

    因此聽到安蕎說未來半個月不下雨,楊氏就擔憂了起來,說道:「自打你被雷劈了的那天下了場雨以後就再也沒下過雨了,這會正是莊稼要水的時候,要再有半個月不下雨,這天不知道得多旱了。」

    安蕎對這種事情一點都不關心,聞言就道:「旱就旱唄,跟咱們有啥關係?咱們家就一畝地則已,又是靠近河邊,就是三個月不下雨那也不一定能旱得著。」

    「胖丫啊,事情不是那麼說的,咱們這幾條挨著河的村子可能旱不著,可別的地方說不定就會旱著了,到時候糧食就貴了。」顯然楊氏擔憂的是這個。

    安蕎聞言又觀了觀星象,對楊氏說道:「不用擔心,我觀過星象了,頂多就一個月,超不了一個月就會下雨。這會又不是抽穗的時候,到時候就算是真旱著了,也影響不大,咋地都能有點收成。」

    楊氏疑惑:「胖丫,你還會看星象?」

    安蕎斜眼:「你要是覺得我不會看,那你還擔心個啥?說不定我看錯了,明天雨就會下下來呢?說壞的你倒是信了,說好的你就懷疑了。」

    是不是會有半個月不下雨楊氏不知道,但能肯定明天不會下雨,繁星點點就是證明,莊稼人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行了,別瞅了,趕緊回去睡覺吧你。」安蕎不耐煩跟楊氏解釋點什麼,瞅著這會夜色了,就攆楊氏回去睡覺。

    楊氏也真是困了,就點了點頭,讓安蕎也早點休息就回了屋子。

    安蕎還惦記著那個詭異的印記,等楊氏進了屋,又往大牛還有顧惜之躺著的棚子那裡看了一眼,原地轉了個磨磨,想要就地盤腿打坐,可在外頭露著天呢,要是不小心被打擾了怎麼辦?

    屋子裡又躺了兩個,待在屋子裡也不安全。

    又轉了個磨磨,認真想了想,乾脆回了屋子。

    建房子一事不宜推遲,必須要快點建好才行,要不然連個獨立待著的地方都沒有,練功都是件麻煩事。

    回到屋裡頭以後安蕎也不盤腿坐著了,而是四腳趴叉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待確認楊氏跟黑丫頭已經睡了,這才運轉靈力搜尋了起來,在體內各處搜尋了個遍,一連搜尋了好幾次,差點就以為之前的是錯覺,就要放棄了的時候才在腦子裡發現了印記的存在。

    找到印記的一瞬間,安蕎似乎感覺到印記在顫抖,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安蕎再一次確定,這玩意是有靈智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

    而對於安蕎來說,不管它是什麼鬼東西,它的出現純屬不正常,不清除掉到底是不放心。如此一來,就再一次凝聚起靈力,打算給這印記來致命一擊。靈力運轉的瞬間,能感覺小小的印記更加的顫抖。

    「不,不要,不要殺我!」

    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安蕎衝到一半的靈力猛地頓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又一次散了開來,差點受了內傷。

    「你是什麼東西?」

    「我不是東西……不,我是個東西……不不不,我我,我是胖丫。」

    「胖丫?!」

    安蕎震驚了,想不到原主為什麼會變成這麼一個小小的印記,心裡頭想著的就算原主沒有死,也應該是生魂狀態,誰曾想到會變成這樣。

    「你說你是胖丫,怎麼證明?」安蕎震驚過後一臉不信。

    這點原主還真沒法證明,愣了老半天也沒反應,好久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要怎麼證明,可我真的是胖丫。我知道你心裡頭很疑惑,可我比你還要糊塗。我明明已經死了,靈魂都離體了,誰知道你突然就冒了出來,一下子把我的靈魂撞了回來,被這個東西給進了吸去,然後我就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東西?指的是印記麼?安蕎默默地看了那印記幾眼。

    「就是它,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鬼東西,不過之前它不是那么小的,我吸進去以後就沒了直覺,在你被雷劈了以後才醒來的。然後就發現這個東西變小了,應該是被雷劈成這樣的。」

    「你還能出來不?」

    「出來?出不來了,我感覺這次真的要死了,活不了幾天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自己的靈魂要散了,最多兩天就要消失了。」

    「然後咧?」

    「然後我想見見大利哥哥,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他,我好想他。」

    「他把你害成這個鬼樣子,你竟然還要見他?」

    「我不怪他,那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

    「……」

    早猜到原主會這麼回答,可安蕎聽到還是感覺很蛋疼,無法理解原主腦迴路的構造。原主也知道安蕎心中所想,只是笑笑,一副已經看開了的樣子。說安蕎不懂,倘若安蕎有喜歡上的人,就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傻了。

    或許吧,反正安蕎也管不著,只要原主早點消失就好了。

    說起來好像不太地道,可原主自己都說了,本來已經靈魂離體要死了,是她將原主撞回身體裡頭去的,原主苟且偷生那麼久,也是她的功勞不是?

    安蕎覺得自己要是狠心一點,直接把印記給滅了最好不過,可到底還是心軟啊。見原主那麼可憐,為免原主死不冥目,安蕎覺得應該做點什麼,比如去看一下朱老四。

    「說好了,我帶你去看朱老四,看完你趕緊消失。」

    「好。」

    ……

    第二天一早,安蕎帶了拿了一百兩銀子去了老王八家,昨兒個只是給了圖紙,卻忘了給銀子了。

    送完銀子以後安蕎就想去下河村看看,就把黏人的顧惜之攆進了山,說自己想吃野味了,讓顧惜之給打點野味回來。

    一聽到安蕎想吃野味,顧惜之就算再不情願也帶上武器去了後山。

    安蕎不確定顧惜之什麼時候回來,家裡頭又是正忙著的時候,趕緊收拾了點禮就出了門。

    走到河邊的時候仍舊有一群女人在那裡碎嘴,東家長西家短的,可說得最多的到底還是朱老四跟她的這點破事。因著昨天被醜男人給賴上,今兒個還多了她不守婦道找了野男人的話題。

    上河村的人還好一點,只說她找了一個野男人,靠著這野男人發了家。

    可下河村就不一樣了,對她可是各種詆毀。

    有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婦人說得特別誇張,說她安蕎三天就換了十多個男人,這男人那是啥樣的都有,老的少的,丑的美的,基本上啥樣的都有,說她安蕎會勾引男人,能建起房子來肯定是不少人給了銀子。

    至於為啥給銀子,有點腦子的人都想得到。

    安蕎手裡提留著一包熟肉,到底沒捨得砸過去,原地轉了個磨磨,往身旁邊四周地上看了看,不知誰往地上堆了幾塊石頭,看著跟攔路石的材質差不多,說不準是從攔路石上弄下來的。

    又往河裡邊兩頭看了一眼,見這群娘們還說得興,兩根臥蠶眉往上一豎,把熟肉往懷裡頭一塞,彎身就撿了個二三十斤的大石頭,瞄準了那個說得最興的三十多數的娘們的前面,狠狠地往下一砸。

    澎!

    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把一群女人都嚇了一跳,一個個魂差點嚇沒了。那個離得最近的三十多數的婦人更是嚇個半死,被濺了一身的水,褲襠那裡滴滴嗒嗒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嚇尿了。

    石頭扔的方向是下河村那群娘們那邊,可也把上河村這邊的娘們給嚇了夠嗆,身上也濺了不少水,趕緊抬頭四處看了起來。

    這一抬頭就看到了安蕎,立馬破口大罵了起來。

    上河村這邊開罵,下河村那邊嚇狠了的娘們也感覺到不對,朝安蕎方向看了去,見到是安蕎搞的鬼,頓時也惱了起來,也衝著安蕎罵了起來。

    安蕎冷冷一笑,拍了拍手,又彎身撿起了個大石頭。

    「救命啊!」

    「殺人了!」

    「不要啊!」

    ……

    一看到安蕎把石頭舉了起來,一個個嚇得尖叫,魂都快要沒了。那麼大塊石頭要是砸中了人,肯定是砸死人了。

    平常也就碎嘴了點,可誰也不想死啊。

    澎!

    安蕎冷笑著又將石頭砸了下去,又激起了一層層浪,兩邊的娘們都讓水花給濺到,沒一個身上不濕的,一個個嚇得臉都白了。

    叫罵聲也隨著那一聲水響戛然而止,誰敢不敢吭聲了。

    安蕎冷笑一聲,拍了拍沾了土的手,將熟肉從懷裡取出來,又大步大步地往老朱家走去。

    等安蕎走了以後,這群娘們才喘了口氣,剛都嚇哆嗦了都。

    「走了沒有?」

    「走了走了,可嚇死我了。」

    「這胖丫啥時候變得這麼兇悍了?」

    「可不是嘛,那麼大塊石頭就這樣扔下來,也不怕砸著人了。」

    「說不準砸著她還高興呢。」

    「快別說了,要是讓她聽見了,說不準又給一石頭呢。」

    ……

    眾娘們心中一凜,臉色一白,哪裡還敢說安蕎的不是,趕緊把衣服洗乾淨,低著頭匆匆忙忙地往家裡頭跑。

    可得說說才行,這胖丫變兇悍了,以後千萬不能惹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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