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嘴角撇了撇,話語沒有一點溫度:「公主這話造次了,公主將來是要下嫁慕小將軍的,而楊凌,也已經有家室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這話楊凌就只當沒有聽過,若是日後再聽公主說起這樣的話,楊凌說不得,要上京同當今的聖上要一個說法了。」
呂筱筱心裡湧起一股酸澀羞惱滋味,卻也沒有大發雷霆,反倒是嘴角一撇,涼涼道:「你少拿那個死老頭子壓我,他還管不到我的頭上。」
這句話楊凌倒是信。
若是能管,恐怕就不會有那麼多荒唐事了。
皇帝管不了,慕南雲不管,呂筱筱在荒唐的路上,一去不回。
她如何荒唐,楊凌自然是也不會管,但她若想荒唐到他的頭上,那是絕不允許的。
「公主僭越了,那個人,是當今的聖上,是你的父皇。天下人奉他為主,容不得你這般不敬。」
楊凌的話冷冰冰,但在呂筱筱聽來,卻有一分驚喜。他,這算不算是在關心她,規勸她?
想了一想,又覺得不可能,他才不會那麼好心,他的心比冰坨子還冷,就只對曲小白那個女人熱。
曲小白。說起那個女人,呂筱筱心裡暗涌殺氣。
早晚她會殺了她的。不過是讓她多存活幾日,因為她還用得著她。
一頓午膳靜靜用完,呂筱筱倒也沒再折騰楊凌,只是在飯後,她提出了要去見慕南雲。
「你是從慕南雲那裡回來的,一定知道慕南雲在哪裡,帶我去見他。」
楊凌與慕南雲相處了這許多時日,發現那個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上了戰場之後,一下子就正經起來,無論是抗敵,還是練兵,他都是認認真真的,這讓楊凌對他略有改觀。
但也只是改觀而已,若說是就此臣服於他,那也是不太可能的。只是他不太願意看見已經頭頂綠油油的慕南雲,還要被一片綠面對面羞辱。
一個真心為國為民的男兒,不該這樣被羞辱。
「慕監軍進了山,小的過來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安營紮寨,所以,小的也不知道他們會去哪裡安營。影山支脈綿延百里,地勢十分險峻,請恕小的無法帶公主前去尋找。」
「本殿不怕,你只管帶本殿去找就是。」
「恕小的難以從命,慕監軍此去,還擔負著軍機要務,他是去作戰的,公主還是不要去找他的好,免得身陷危險。」
「本殿說了,本殿不怕危險!」
「可小的怕。公主若有危險,小的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會怕擔責任?你他娘的連本殿的影衛都敢殺!」呂筱筱恨不能一口老血噴在楊凌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那天要是本殿再派兩個人上去,你怕是連本殿都敢殺!」
「彼時不知道公主的身份,請公主恕罪。若是知道你是公主,小的洗乾淨了脖子等著公主的屠刀就是。」
呂筱筱:「……」不帶這麼囂張地睜著眼睛說瞎話的!
可那時的確沒有挑明身份,楊凌這麼說,她也沒有辦法反駁。
「滾出去!」
說不過就讓人滾,果然是公主脾性。
楊凌面無表情,只是眼底閃過一絲冷漠,半刻不停留,往外走去。
「等等!」
呂筱筱臉上隱隱怒氣,但這份怒氣,顯然多了幾分驕縱,少了一絲危險殺意。她在楊凌面前,到底是多了些女兒家的真實姿態。
楊凌沒有等,只是冷冷飄來一句話:「公主乃一國公主,金口玉言,一言既出,豈可出爾反爾?」
「我去你奶奶的孫子,楊凌,你不就仗著本殿有幾分喜歡你嗎?」
外面的侍衛都不由抽了抽嘴角。雖然這三丈之內連個草蟲都進不來,更莫要說慕家的眼線,但公主這樣說話,也忒……不知羞恥了。
到底這還是在慕家的軍營里呢,她那駙馬爺雖說還沒回來,到底也擔著個駙馬爺的名兒呢,未來的公爹也還在呢。
嘖嘖,皇家的臉啊……
楊凌站在帳外,冷眼掃了兩旁站立的侍衛一眼,侍衛們便立刻都低了頭,不敢看他。
個個心裡卻都在嘀咕,不過是個校尉,論職銜,都離他們這些侍衛還差得遠呢,怕他做什麼?
可就是控制不住心底里的這份懼意。當日他殺五大影衛的時候,他們可都是目睹了的。那手段之狠辣,簡直是修羅在世,讓人不敢直視。
想像著當日那血淋淋的傷口若是落在自己身上……侍衛們的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不起眼的新兵楊凌,一到軍中就被委以校尉之職,這本就是有悖常理的,當時就引得軍中一小部分知情人譁然,緊接著,這個新兵就獨闖敵後火燒敵軍糧草營,極大地鼓舞了士氣,正當大家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對這個新兵很崇拜的時候,竟然就傳出了這個新兵被五公主納到帳前的消息。
不過半日,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遍及整個軍營,連呂筱筱帳前侍衛換班的時候,也都在議論。他們一半在議論楊凌被招納的事,一半則是在議論軍中對這件事的看法。
軍中風評極是不利於楊凌,一大半的人都在說他是為了上位,憑藉著自己的容貌取得了公主的信任與重用。
全忘了他火燒敵軍糧草營才不過兩天時間。
楊凌也隱約聽見了各種說法,聽過之後,也只當沒有聽見。誰讓他現在處境尷尬呢?
世人愚昧,泰半人云亦云,往往話題的趣味性比事實真相更讓人著迷。更何況還有人故意帶話題。悠悠眾口如同決堤之水,並非堵一堵就能堵得住的,楊凌也不屑於做這樣的無用功。
呂筱筱在帳篷里悶了半下午,等氣消了,已經是臨近晚飯時間。
士兵們因為要應對時刻都有可能撲上來的敵軍,早早就把晚飯做得了,雖不是什麼好飯,但也飄著香氣,呂筱筱嗅著這味道,肚子配合著咕嚕叫了一下。
「楊凌,去傳晚膳。」
她看了一眼站立如松的楊凌。
「是,公主稍等。」
呂筱筱顯然是在羞辱於他。但楊凌臉色淡如水,似乎根本就沒覺得這有什麼好羞辱的,呂筱筱眉心一蹙,嘴角微抿,怒氣又涌了上來。
但楊凌的身影已經遠去,她無處釋放怒氣,只能是遷怒於剛剛到來的呂渾。
「你一下午去了哪裡?怎麼才回來?」
呂渾為了調查鳳二其人,忙活了一下午,一回來就被兜頭撒下一頓怒火,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怒火肯定是因為楊凌,對楊凌的恨意不由又寫上了一筆。
「回公主的話,公主讓屬下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呂渾雖然在心裡記了楊凌一筆,但面上卻沒有對呂筱筱表現出半分不尊。
呂筱筱雖然驕縱,但不是個不分輕重的人,聽聞有了眉目,立刻把注意力轉移過來,「進帳子裡說。」
她轉身進了帳子,呂渾隨後跟上,進了帳子之後,呂筱筱扭身坐了下來,神情依然不悅:「查到了什麼,快說。」
呂渾辛苦了兩三個時辰,卻被這樣對待,心裡著實不爽,但面上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壓著怨氣,道:「公主,屬下查到,鳳二根本就沒在山上,他被留在了南平郡戍邊軍軍營中了。慕家軍的軍營守衛嚴密,很難滲透進去,屬下已經派人去聯繫咱們在戍邊軍中的暗樁,估計很快就會有鳳二的消息。公主,咱們是在這裡等,還是去戍邊軍那裡,直接找這個叫鳳二的了解情況?」
呂筱筱睨了呂渾一眼。
她心有七竅,怎能不明白,呂渾這是有意要借著這個機會離開影山,擺脫楊凌。他對楊凌的妒恨那麼明顯,她怎能瞧不出來?
但她怎麼可能就此放過楊凌?
「呂渾,你最近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本殿是什麼樣的身份?至於為了一個不入流的謀士親自走一趟?」
呂筱筱語氣里透著怒意,呂渾慌忙跪下:「公主,對不起,是屬下錯了。屬下本以為,這鳳二關係重大,是了解楊凌和褚芝人身份的關鍵,這才自作主張的,請公主恕屬下愚鈍。」
「罷了,你呀,本殿想指望你,看來是不能。」呂筱筱嘆了一聲,「你聯絡上暗樁,把鳳二給本殿綁出來。記住,不要打草驚蛇,被慕南雲父子發現。」呂渾還有用處,最起碼,他手中還握著一大部分暗衛的聯絡方式,就憑這個,她也不能立即就將其處置了。呂筱筱忍下一口氣。
「屬下謹記。公主,還有一件事,屬下覺得,也該報與公主知道。」
「說。」呂筱筱略有不耐煩。
呂渾心裡有些黯然。他知道自己從來都是她手裡的一把劍,一把聽話的劍,但自打楊凌出現之後,她已經越來越厭惡這把劍了,「公主,有跡象表明,慕家軍調軍對敵的時候,有二十餘萬人,但此時影山上,頂多不過八萬,就算加上慕南雲帶走的兩萬,也不過十萬眾,調出來的另外十幾萬兵馬,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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