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哭得花貓似的臉脹得通紅,一雙淚眼瞪住林裴,卻是敢怒不敢言,只一味瞪著。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曲小白剜林裴一眼,正要懟上幾句,她身邊那位長身玉立的夫君就先開啟了護妻模式:「怕死的未必不是英雄,不怕死的,也未必就是英雄。他的爹爹不管是不是個勇敢的人,都是為國捐軀的英雄。」
楊凌低頭瞧了一眼孟岩,曲小白正用指腹給他擦眼淚,這小子,可真是個小討厭鬼,他一把拎住他的後脖領子,把他給拎到了一旁,「小子,再哭就罰你去把整個院子裡的水缸都給挑滿水。」
呃……傻子你這樣真的好嗎?他這個瘦弱樣子都沒有一桶水沉。
「小子這就去挑水。」
楊凌不苟言笑的模樣太嚇人,把孟岩的眼淚嚇得都憋了回去,手忙腳亂地就要去挑水。
「回來。」楊凌又拎著他後脖領子,拎小雞崽兒似的拎了回來,「就你這小體格,你挑水還是水挑你?還跟那小子去玩兒吧。對了,他書讀的不錯,你可以讓他教你讀書識字。」
啊?就這麼簡單粗暴地把這事兒解決了?
曲小白瞧著王氏芸香愣怔的模樣,很以為然地覺得,還是楊凌這種簡單粗暴的法子好。
只是林裴瞧著像是不大樂意的樣子。到底慕齊晟是他們慕府捧在手心裡養著的小少爺,他看見王芸香這般模樣,不願意慕齊晟和孟岩一起玩也有情可原。
她萬萬都沒有想到的是,林裴那一臉的不情願,其實只是對楊凌看不順眼罷了。
「王嫂子,你去做你的活計吧,小孩子們在一起玩,不要緊的。」曲小白看王氏是真的被楊凌嚇壞了,便緩了緩語氣。
王芸香惶恐得手足無措,「夫人,這……這,小孩子們玩兒起來就什麼都不顧,萬一是衝撞了慕少爺,那……」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小孩子嘛,磕磕碰碰很正常,相信林先生不會介意這個的。你說是不是,林先生?」
楊凌的目光瞟向林裴,略有些盛氣凌人。
「我不過一介教書匠,若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然不會介意,但齊晟是慕府的少爺,我可不敢替慕將軍應承你這個。」
林裴的鍋甩得,在楊凌看來再正常不過,在曲小白看來,只覺這林裴真是個多變的性格,有時善良,有時冷漠,有時又很莫名其妙。
譬如現在,這鍋甩得就有些莫名其妙。
「小子,你想不想和孟岩一起玩兒?」曲小白對莫名其妙的林裴表示漠視。
「只要他不哭,我就和他一起玩兒。我堂兄說了,我父親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我也要做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英雄是不會哭的。」
告訴你這句話的你堂兄,他莫不是個傻子吧?誰說英雄就不會掉眼淚了?曲小白無語地瞥了慕齊晟一眼,對孟岩道:「行了,別哭了,和慕小公子一起去玩吧,當心些就成。」
慕齊晟機靈,拉著孟岩的手,「走吧,你不是想讀書認字嗎?我教你。」拉著他就往前院跑了。
王芸香心裡仍有顧慮,卻是不敢去阻攔,只能喊著讓孟岩小心些,別和慕小公子打架。
曲小白無奈地嘆了一聲,未再對王芸香多說什麼,只說了一句:「改天讓孟岩跟著楊春去讀書識字吧,束脩我來出。王嫂子,你做活去吧。」
王芸香自是感激不盡,感謝的話說了一籮筐。曲小白就怕人家跟她客套,忙拉著楊凌走了。
林裴緩緩回過頭,瞥向兩人相攜而去的背影,眸光變得有些幽長。然目光在觸及到曲小白的嬌俏背影之後,嘴角又不自覺地挑了起來,眼睛裡也不自覺地染上點點笑意。
楊凌拉著曲小白在小丫鬟們邊兒上經過,沒有停留,往房中走去,這架勢,是又不想正經上工了,曲小白無奈地吩咐小丫鬟們:「你們好好練著,後天就要上陣了。」
尾音隨著她的人進了房間。
楊凌順手關上了門。
林裴回到案前,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提起畫筆,又畫了起來。
這一次,畫上畫的女子,雖只是一個背影,卻是氣質卓然,身姿窈窕。雖未見其面,但卻瞧得出,這畫上的女子,正是房中的曲小白。
「大哥哥說,你若是再敢畫大嫂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先生,你可不要連累我啊。」
慕齊晟忽然又冒出了頭來,身後還跟著個小跟班孟岩。
林裴大手順勢朝他小腦袋上一拍,「玩兒你的去,不然,就去手抄《論語》一百遍。」
慕齊晟臉都綠了,「先生您慢慢畫,學生告退,學生告退。」
拉上孟岩趕緊逃走。
「哎,等等。」
慕齊晟站住腳步,硬著頭皮:「先生喚學生,是還有什麼事情囑咐嗎?」
「少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循規蹈矩的酸腐樣子,臭小子,回來。」林裴勾了勾手指,慕齊晟不敢違抗,硬著頭皮退了兩步,退到林裴面前。
林裴俯下身,兩人就在案底貓著,他壓低了聲音:「臭小子,你要膽敢給我說漏了嘴,看我怎麼收拾你。」
慕齊晟暗戳戳地:「先生,我自然不會泄露先生的秘密,但別人會不會就不知道了。先生,你要畫就正經畫個正臉唄,畫個背影算什麼呀?」
「你懂什麼?」又一巴掌落在慕齊晟的小腦袋瓜上,「她也就個身姿還能看,那張臉,連個中上之姿都算不上。」
「先生這話就有點兒惡毒了。她的臉,也不至於有你說的那麼不堪。不過,身姿麼,也沒有你誇的那麼好,先生,你看這個是什麼?」
慕齊晟在袖子裡摸索一陣,摸索出一樣物事,雙手奉在了林裴面前。
林裴看著那樣物事,懵道:「這是什麼東西?」伸手把那物事給拎了起來。
慕齊晟神秘兮兮地附耳:「先生,你看這個東西的形狀像什麼?」
林裴端量手中物事,一條絲絛穿起兩個半圓,半圓軟軟的,眼睛忽的一亮,「這個……難道是……」
「先生,這就是大嫂子素日穿在胸上的,她那身材呀,有一半都是假的,靠著這個撐起來的。」
「你從哪裡得來的?」林裴瞪大了眼睛。
「在……在大嫂子房中拿的。」
「不問而取是為盜,臭小子,你敢盜竊!」
又一巴掌打在慕齊晟的小腦袋瓜上。一旁的孟岩默默瞧著,想要上去攔一攔,卻又不敢。
慕齊晟捂著腦袋齜牙咧嘴,「先生,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給大嫂子送回去。」小髒手伸手就要去拿曲小白的胸衣。
林裴一把拍開他的小髒手,「你這個時候送回去,是要讓那個傻子把你揍死嗎?」
慕齊晟小臉表情怕怕,拉住林裴的衣角,「是哦,大哥哥那麼厲害,比先生你還狠,會把我往死里揍的。先生,那怎麼辦?你救救我,救救我呀。」
「這時候知道怕了?你偷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啊?」林裴對著他的小腦袋瓜又是一巴掌,「還有,什麼叫比我還狠?我對你狠嗎?臭小子!」
「不不不,學生一時口快,說話未經腦子,先生恕罪,先生恕罪。先生,這個,要不您就幫學生還了吧。」
慕齊晟一溜煙兒地拉著孟岩跑了。
「臭小子!」
林裴手裡拎著那件緋色的胸衣,有些手足無措。還?自然是不能,楊凌那個醋罈子非得殺了他不可。不還?非君子所為吧?
唉,君子難做啊。不過,這曲小白腦子裡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的想法啊,真想劈開她的腦子看看構造與別人有什麼不同。
屋裡,曲小白歪在靠枕上,左翻右翻,卻什麼也沒有翻到,「傻子,我的那本書呢?怎麼不見了?」
「哪本書?」楊凌坐在桌前,手裡拿著一卷書冊,正目不轉睛看著,聽曲小白問起,抬頭看向曲小白,「你那本什麼野史嗎?」
「對啊。我記得放在枕頭下面了呀。」
曲小白從床上爬起來,枕頭被子床單褥子全都掀了,卻連個紙片也沒有找到,甚至床底下都爬進去找了,「傻子,啊不,凌哥哥,你過來幫我找找呀。」
楊凌微微側目,看著她一半身子在床底下趴著,樣子十分可笑,「是不是記錯地方了?我幫你找找吧。」
楊凌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去,在她後背拍了拍,憋著笑:「沒有就出來吧,小耗子,瞧你身上髒的。」
曲小白從床底下退出來,一臉焦急:「快幫我找找呀。」
「那本書都快被你翻爛了,你還沒看夠啊?」
「哎呀,你不懂,那本書比較特殊,如果被外人看到,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的。」曲小白又往床前柜子里去尋找。
「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不過是本書,會有什麼麻煩?」楊凌就勢在床前坐下,背倚著床沿,幽深目光望著曲小白忙碌的背影。
「那上面都是秘辛呀。」
曲小白腦袋探進柜子里,翻箱倒櫃地扒拉著。
「不過都是些野史,哪算什麼秘辛。」楊凌凝著曲小白的後背。
「傻子,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不懂呀?那上面的東西若是被別人知道了,鬧到官府去,可是要有殺頭之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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