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愉快的插曲曲小白很快就忘記,歪在馬車裡抱著一本地方志翻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楊春心裡猶有不痛快,終於忍不住,問曲小白:「嫂子,她說話那樣難聽,你為什麼要忍她?」
曲小白閒閒道:「我不是說過了嗎,出門在外,話要少說,飯要多吃……哎,楊春,我發現你很在意那小姑娘的話啊。怎麼,瞧她長得好看?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倒回去,嫂子幫你追。」
「嫂子說什麼呢!」楊春猛然抬高的話音,嚇得曲小白一個趔趄,差點沒坐穩摔倒。
「你……你幹嘛這樣激動?沒看上就沒看上唄。頂多咱不回去不就好了?」絕色姑娘的話忽然從腦海里冒了出來,「你看不出來嗎?就因為說的你,他才生氣的,要是說他,估計沒這麼大的氣性。」
曲小白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曲小白第一反應就是搖頭不信。
楊春是個優秀且自制力很強的少年,守禮制知進退,她作為他八竿子之外的嫂子,很為他感到自豪。
他更不可能在明知她是他嫂子的情況下想些有的沒的。
說起來,那長得很好看的姑娘實在是太可惡了。一直挑釁不說,還這樣排揎她和楊春。
最好別再讓她遇上,否則,絕不放過。曲小白咬牙切齒地想。
傍晚時分,馬車進入東疏郡,楊春在臨近鬧市區的一條街道上找了家客棧,把馬車安頓好,兩人進客棧略做休整。
楊春一介書生,很少出遠門,這一次又是親自趕車,早就累得不行了,進屋就歪床上了。
曲小白不比他強,身上的傷因為天熱和長途顛簸,遲遲不見好,回屋要了盆熱水,洗了洗身上的風塵,自己給自己傷處上了藥,也躺床上歪著了。
進東疏郡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來,這裡並沒有南平郡的緊張氣氛。
雖然是鄰郡,但這裡既沒有戰爭帶來的陰霾氣氛籠罩,也沒有士兵在大街上強行抓壯丁,街上叫賣聲不絕於耳,往來人等也不乏年輕人。
看得讓人舒心。
曲小白躺了盞茶工夫,店夥計在外面敲門,問需不需要置備晚飯,曲小白回說不用了,一會兒再說。
她想的是一會兒出去轉轉,看這東疏郡的街上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順便,看看有什麼商機。
無奈何,信息技術不發達的這個時代,想要了解什麼,只能實地去考察。
累也得去呀,這才第二天呢,以後的路還長得很。
曲小白又略躺了一會兒,起來整整儀容,去敲了敲楊春的門。這一次她特地確認過,免得再弄出來什麼烏龍敲錯門進錯房。
楊春爬起來開了門,一副倦容:「嫂子。」
「餓了沒?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可以不去嗎?」
「不可以。」
「好吧。」
「我去拿幾件衣裳樣品,你趕緊收拾一下出來。」
曲小白去拿樣品,楊春也很快收拾妥當,雖然形容略顯疲憊,但收拾一下又是一條眉清目秀好少年,「再精神點兒,就完美了。」
曲小白一拍他肩膀,笑道。
楊春翻翻眼皮,這嫂子是銅皮鐵骨吧?怎生不覺得累?
出客棧前行一里地,就是一片繁華的商業街區,俗稱,夜市。
曲小白和度娘交流一番,得知東疏郡的一些人文風貌,以及特產等等。
東疏郡的酒聞名八方。這裡的酒,以東疏山玉泉水釀造,入口清香綿柔,入腹甘醇清冽,不管喝多少,都不會上頭。
曲小白同楊春嘀咕:「咱們先去逛一逛,等一會兒找家鋪子,打幾壺好酒,帶回客棧喝,如何?」
楊春不解:「為什麼要帶回客棧喝呀?」
「你笨呀,萬一在外面喝醉了,誰送咱們回客棧?」
「也是。不過,咱們為什麼一定要喝醉?」
「萬一呢?萬一你酒量不行,萬一我貪酒,以防萬一嘛。」
「好吧。」這個萬一說的,他反駁不了。
商鋪街有一個爛大街的名字,朱雀街,東西向,街長三里,路兩旁店鋪林立,至街中央,有一條南北向的大道與之相交,街長一里半。大的鋪面盡皆位於東西路上,小攤小販則集中在南北路上。
雖說是比南平郡繁華了不知其幾,但畢竟是離戰區很近,街上閒逛的人不少,真正買東西的人,卻是不多。
生意難做。在東西街上晃了一刻鐘的時間,也進了幾家鋪子,但鋪子裡經營的東西都大同小異。
賣香粉的,都是那麼幾款香粉,賣首飾的,也都是差不多款式的首飾,賣成衣的,更是比南平郡那些尋常成衣鋪還不如。
店鋪的掌柜夥計們都是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有客人進鋪子,都不是那麼熱情。
即便如今社會動盪經濟不景氣,這樣的經營態度,只會雪上加霜罷了。
曲小白對東疏郡的人第一感覺不太好。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東疏郡的這方水土,養出的人很不積極向上。
反倒不如處於水深火熱中的南平郡的人們。
走到十字路口的地方,曲小白一瞥楊春,「楊春,要不,咱們逛一逛這南北街?」
「不往下逛了?咱們的目標,不是高端人群麼?」
「誰說的?」
「聽說你當初給慕南雲慕將軍規劃的就是這樣。」
「那是給慕南雲做的規劃,而且那是在南平郡。現在,東疏郡的風土人情不同於南平郡,咱們計劃就得調整。」
「嫂子是覺得,那些店鋪的掌柜夥計們都態度傲慢不會做生意嗎?」
「那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這東疏郡的人,看來都沒有什麼消費意識,賣的不夠精明,買的不夠積極。」
「這些都是可以改變的呀。」
曲小白偏頭瞧向楊春,忽然露齒一笑:「對啊,可以改變。只是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耐心去做這件事。反正東疏郡是離我們最近的一座城,我什麼時候方便,什麼時候就可以來解決。」她頓了一頓,笑得愈發耐人尋味:「楊春,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賣梳子的故事?」
「賣梳子?沒有?」楊春搖搖頭,很是茫然。這嫂子的腦袋裡,也不知都裝了些什麼。
「故事說的是呢,有一個做梳子的作坊,要招一個夥計去推銷梳子,結果呢,來了三個人應徵。於是呢,掌柜就出了一個題目給三個人,把梳子賣給和尚,看誰賣出的最多。」
楊春一副我看你往下編的表情。
曲小白自顧自說道:「第一個人呢,在跑了無數的寺院,推銷給無數的和尚都無果之後,終於遇到一個頭癢難耐的小和尚,於是,他努力說服小和尚,買了他一把梳子。
第二個人呢,也跑了很多寺院,但他沒有像第一個那麼幸運,遇到一個頭癢難耐的小和尚,他一把也沒有賣出去。正在絕望之時,他發現燒香的信徒中有個女香客頭髮有點亂,於是,他對住持說,這是對菩薩的不敬,終於說服兩家寺院每家買了五把。他一共賣出了十把。
第三個人,他賣出了一千五百把。而且,還有可能會更多。」
楊春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
曲小白笑看著他,「要不,你想想,他是怎麼把這一千五百把梳子賣出去的?」
楊春一臉的黑線,這變.態的嫂子,變.態的問題。他撓著頭皮,絞盡腦汁地想。曲小白望著他笑:「楊春,你現在是不是需要一把梳子啊?嫂子這裡有。」作勢欲往背的包裹里掏梳子。
「哎,不用。」楊春及時制止住了她,「讓我想想。」
「對了!有了!」楊春一怕腦門,蔚為驚喜,「我可以和寺院合作,把梳子當成是商品賣呀。」
曲小白拍拍他的腦袋,笑道:「還是蠻有點腦子的嘛。這第三個人呢,在經歷了和前兩個人一樣的窘境之後,就開始思考,要怎麼樣才能把梳子賣給和尚呢,想了很久,終於給他想出法子。他想到,寺院一方面傳經布道,一方面也是需要經濟基礎養活僧人的,於是和住持商議,把梳子上面都刻上了字,比如『虔誠梳』、『發財梳』之類,並且分成不同的檔次,在香客求籤後分發。這種梳子,很快就被香客們廣為接受並求購,於是,越來越多的寺廟都來求購這種梳子了。」
楊春直冒星星眼:「所以,嫂子的意思是,不存在什麼沒法子做的生意,關鍵看你怎麼去做。那這東疏郡……」
「嫂子的意思是,反正這個郡離咱們那麼近,回頭再說。走啦,去看看這裡南北街的小販都在賣什麼。」
南北街上,倒比東西街要熱鬧些,雖然只有短短的一里半地,但擺地攤的把街占得滿滿的,各種貨物琳琅滿目,賣花的賣線的賣菜的賣布的……甚至還有雜耍班子。
街上有幾個賣小玩意兒的,曲小白甚是喜歡,給自己買了一隻翠玉的手鐲,戴在腕子上,朝另一隻手腕顯擺:「度娘,人家的手鐲,比你這個可漂亮不知道哪裡去了,才二兩銀子,很顯然,你那個,可能二兩都不值啊。」
度娘犯下的錯誤,足可以讓她記一輩子,她將致力於與度娘鬥嘴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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