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小白道:「我哪有拈花惹草?你不要誣賴我!我就是和那個美女姐姐說說話而已!你心裡怎麼那麼骯髒齷蹉啊?我和表哥,才沒有你講的那麼不堪嘞!」
大聲嚷過之後,也壓低了聲音:「我不會有事的,不過是去找她套套話,你不用擔心。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楊春低吼:「我如何能不擔心?我一個普通人,都能瞧出這周圍全是眼睛!」轉而大聲,說給外面的人聽:「木易凌,你還小,分得清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嗎?他的名聲都壞透了,你不知道嗎?」
「說了你不用擔心,我又不是沒有分寸。」曲小白淡淡地、平靜地道,她向外瞥了一眼,隔著窗紗,其實什麼也瞧不見,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你們都是瞎子,以訛傳訛的瞎子!表哥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不跟你說了,我去表哥房裡了。」
「木易凌,不許去!」
「你管得著嗎?」
「去了你就別跟著我!」
「那我就跟著表哥!」
曲小白氣呼呼地跑了出去,把門一甩,在門口一站,猶自氣憤不定。呂筱筱仍舊坐在院子裡的花圃中,朝這邊看過來,睨著曲小白。
曲小白看了她一眼,猛吸一口氣,氣呼呼地朝楊凌的二樓走去,步履間全都是氣憤和委屈。
呂筱筱喊了一句:「小流氓,我等你啊。」
曲小白一聲未出,咚咚咚的上樓的聲音響徹整個院子。
楊春站在門口,看著她上樓的身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偏頭,看見了呂筱筱正朝他看,他抱拳致意,義正辭嚴:「姑娘,是在下對弟弟疏於管教,如果她冒犯了姑娘,在下替她給姑娘賠罪。」
呂筱筱嫵媚一笑:「無妨,不過是個孩子,他,很有趣。我還蠻喜歡他的。」
楊春抱著拳:「姑娘厚愛,請恕她實在消受不起。」
呂筱筱咯咯笑了。
楊春臉脹得通紅,一甩袖,進屋去了。
呂筱筱望望楊春的房間,再望望那二層的小樓,眼中浮出疑惑的神情,一副沉思的模樣。
鎮上的夜晚靜悄悄的。暮夏的夜晚,又是山城,總有那麼幾分涼意。山間的涼意就更甚了。
天氣微陰,沒有月光,山風陰氣森森,楊凌站在天師廟外的一株高樹上,他的衣裳與夜色融為一色,整個人都隱沒在夜色里。
天師廟裡的屍體已經被移走,現場也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此刻的天師廟,寂靜無聲,但廟裡還亮著燭光。
天師廟自幾百年前遭了焚燒之後,幾百年來,都不再有道士入住,一直是官府負責廟裡的一切事務。這幾年,守著天師廟的廟祝,原本是郭久泰家中的一個僕人,半路出家,做了道士,被郭久泰派到了廟裡料理廟中事務,那廟祝本就是個貪生怕死愛投機的,如今五十多歲的年紀,更是只想著如何才能安穩又衣食無憂地過完後半生,今天的事情發生之後,廟祝本來請示郭久泰,身體不適回家養病,郭久泰沒有同意,他在廟裡待到天擦黑,心裡怕得緊,已經偷溜下山去了。
此時的廟裡,窗紗上卻映出兩道人影來。
兩條人影都高大魁梧,楊凌站得遠,並不能聽見廟裡的兩個人說什麼。須臾,兩個人走出了廟裡,一個,赫然是呂吾,而另一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絡腮鬍子,身形高大,手中執一柄四尺長劍,劍在鞘中。
楊凌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冷眼看著。
「大王子,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兇手,給大王子一個交代。」
「好,我等著。但你知道,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大王子……這麼看來,呂吾果然是和狄夷有勾結的。那面前這個人,除了狄夷的大王子肖楚邑,不做他人想。
「什麼人?」呂吾忽然沉喝一聲。
楊凌一動未動。不是他自信自己能夠瞞過人的耳目,而是他看見,在天師廟的瓦片上,貼著一個人,雖然那人貼在瓦片上一動不動,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但還是沒能逃過他的雙眸。他彈出了一枚樹葉,樹葉輕飄飄的,從廟宇的屋檐上輕輕墜下。
呂吾手臂一揚,一把匕首脫手而出,直奔那片樹葉落下的方向,人隨著匕首的飛出,飛身而至屋檐上,屋檐上的人避之不及,一躍而起,和呂吾交上了手。
黑衣的人身形很是詭異,如同一尾游魚一般,又快又滑溜,呂吾那種猛烈的攻擊,跟本奈何不得他,兩個人你來我往,電光火石,瞬間過了幾十招,未分出勝負。
肖楚邑抽出手中的長劍,劍光一閃,朝黑衣人刺去。
那肖楚邑的劍招招奔向黑衣人的死穴,在兩人的圍攻之下,黑衣人漸漸招架不住,肖楚邑抓著黑衣人一個疏忽,一劍刺向肖楚邑的肋下,呂吾喊道:「留活口!」
肖楚邑的劍卻已經收之不及,血光一閃,黑衣人的肋下被削掉一大片血肉,血腥氣頓時瀰漫,肖楚邑一把抓住黑衣人倒下去的身形,疾聲問:「你是什麼人?」
暗夜裡,忽然「嗖」的一聲,一樣物事從暗處飛來,直入黑衣人的頭頂,黑衣人無聲無息就斷了氣。
連呂吾也沒能阻止。
「什麼人?」肖楚邑怒喝一聲,四外張望,黑夜靜靜,他連那暗器從什麼方向來的都沒有發現,呂吾追了出去,但只追出去幾步遠,便失去了發出暗器之人的方向。
楊凌站在樹梢,摘了一枚樹葉,指端凝了內力,朝著那人消失的方向打了過去,那個方向樹梢微動,呂吾展身形追了過去。
肖楚邑也忙追了上去。
楊凌看他們走遠了,輕飄飄落下樹梢,落在了死者面前,用手中一根樹枝挑起了黑衣人的面巾,月光下黑衣人的臉已經泛起黑色,看來射出暗器的人為了保險起見,在暗器上塗了毒藥。
到底是自己人滅口,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楊凌挑開那人的衣裳,一翻他的身體,露出他的肩胛骨。借著廟裡透出的燭光,可以看見他的肩胛骨上有一塊刺青,一朵雲團之上懸一柄利劍。
他剛恢復健康的時候,就發現有人追蹤他和曲小白,那個人身上也有這樣的刺青。
楊凌的眸光幽深,腳尖一點,朝著呂吾幾個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呂吾幾個人奔向的是大山的深處,楊凌追到呂吾的時候,只有呂吾和肖楚邑兩個人,肖楚邑很憤怒的樣子:「娘的,被他跑掉了!」
呂吾瞥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你趕緊離開吧,不要被呂筱筱那個變態盯上。」
「我還真想會會那個女人。」
呂吾冷笑:「我勸你還是不要想了,落在她手裡,怕是你會被羞辱得懷疑人生。」
「我知道,你被她追逐,不得不離開軍營,對她有陰影,但老子才不怕她!」
呂吾雙眼一眯,冷冷道:「我勸你還是不要逞能,你身上可擔負著你們狄夷的大任呢。」
肖楚邑不耐煩:「行行行,本殿知道了。」顯然,他沒有將呂吾的話放在心上。
呂吾冷聲道:「勸你惜命。行了,天不早了,咱們再聯繫。」
呂吾說完,先一步離開了,肖楚邑緊跟著也朝另一個方向縱去。
楊凌站在一株大樹的後面,冷眼看著兩個人消失在了兩個方向,才站了出來。他方一站出來,就有一個黑衣人從樹影之中冒了出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想到吧,你再厲害,也終有被人抓到的一天。」
黑衣人蒙著臉,他的聲音有如夜梟一般,尖銳難聽。
楊凌淡淡的,很從容:「在我被你抓到之前,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你想問什麼都可以,但是回不回答,端看我心情。」
楊凌冷冷睨著他,嘴角一抹淡淡弧度,似是輕蔑的笑意,「你和那個被你用暗器射死的人,可是一夥兒的?」
「無可奉告。」
「那我可就自己來尋找答案了。」
「哼……」
兩個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出手,黑衣人手中一柄長劍,在暗夜之中閃著寒冰一樣的光,將楊凌罩在了劍光之中。
劍光似流星,楊凌的身影幾乎看不到。片刻之後,卻聽見微微的喘息之聲,楊凌的聲音響起:「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你想主動說,還是等我讓你說?」
「休想!」黑衣人的聲音有些不穩。
劍光一滯,周圍風止,兩個人都停了下來,楊凌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停在黑衣人的膻中穴上,黑衣人穴道被點,一動不動了。
楊凌緩緩收起右手,睨著他,一縷指風彈出,黑衣人的上衣碎裂成一片一片的,楊凌走到他的身後,睨了一眼他的肩胛骨。
他的肩胛骨上,未出所料,也有那麼一塊刺青,雲中懸劍。
黑衣人微微發抖。
楊凌冷笑一聲,「對同類都這麼狠。」
他從他手中緩緩把那柄長劍拿了起來,端詳了一眼,黑衣人顫抖道:「你,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楊凌淡淡的。
夜風微冷,他這樣的淡,卻讓人覺得徹骨寒。
「你,你不想知道我在替誰賣命嗎?」
「不想。我遲早會知道的。」
黑衣人的眼中終於露出恐懼之色來,但為時已晚。
楊凌忽然出手,劍尖看似輕輕划過黑衣人的脖頸,甚至連血都沒有迸出來,楊凌把劍一擲,腳尖一點,身形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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