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後,天就開始漸漸轉暖,雖然還可能有雨雪,但地上已經慢慢解凍了,也可以開始動工了。
朝廷賜的牌樓是石砌的,建造容易,主要在雕刻上,石砌的牌樓連屋頂的樓都是石制的,還有柱身上的各種雕刻,也就難在這。
沈頌鳴正在看原陽縣調運過來的石料,有些不太滿意,雙喜臉色難看的快步走過來,「少爺!」拿了封信給他看。
信雙喜已經看過了,一個陌生的人塞過來的,他怕有什麼不利的,一看上面寫的東西,頓時氣怒。
就一張紙,折了幾折,上面的話也簡單,說老裴家給裴芩定了婚事,婚期將至,叫沈頌鳴去原陽縣商談退親之事。沈頌鳴打開看過,登時大怒,「靠!老子還沒來得及收拾他們,倒是先算計到這一步了!」
「少爺!這事得告訴裴大小姐!」雙喜擔心的看著他,怕他為了裴芩又做出啥事兒來。老裴家既然悄悄定下婚事,那對方絕對不是善茬兒,不是啥好人。他們不去找老裴家,不去找裴芩,卻來找他們少爺,肯定是想算計少爺的!
「告訴她!?」沈頌鳴惡狠狠的冷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屁股,「不告訴她,我們去會會他!」
「少爺!這關乎裴大小姐的終身大事,你……」雙喜著急。
「我就是她的終身大事!」沈頌鳴說著,目光沉冷的看向他,「雙喜!我是知道你心裡為我好,下人不好當,我才沒有攆了你。你要效忠的不是我,那你就回沈家去!」
雙喜大驚失色,看他冷沉的眼神,臉色發白的跪下,「少爺……奴才…奴才……」他是沈家的家生子,從祖輩就在沈家當差效力,他能跟著少爺做貼身小廝,不知道羨慕了多少想往上爬的人。所以他就想著讓自己主子更好,裴大小姐是不錯,可她真的和少爺不匹配,少爺竟然還要娶她為妻,做正室,夫人逼問,他才說了句。
沈頌鳴沒有再理會他,大步離開。沈家的這些人,他會一步步都換掉,換成只忠於他自己的人!他是沒啥大出息,也就只會經商做個生意,靠著沈家的權勢。銅臭就銅臭了,看扁就看扁,有些限制他可以遵循,但他想娶誰,他的人生要往哪走,他要自己做主!
雙喜見他直接大步離開走了,驚慌的紅著眼爬起來,「少爺!少爺!」他是跟著少爺的,是少爺的貼身小廝,就是少爺的人了,夫人問起,他知道他不應該說的。少爺那麼好說話,對他們下人一向好的都氣惱了,他是不是真的會被攆了?
沈頌鳴沒帶他,直接帶了他找的護衛,坐上車,直奔原陽縣,約定的一個小茶館裡。
來時他就猜到了,老裴家不可能什麼動作都沒有,就那麼悄無聲息的立了婚書,等見到人,他一口道出,「趙俊超?」老裴家只定了一門親,就是在縣衙做刀筆吏的趙家,不過對外聲稱,定的是大房的閨女。
趙俊超看他後面跟著四個冷麵護衛,心下不安,起身拱手,「沈少爺,在下趙俊超!」
「婚書呢?庚帖呢?」沈頌鳴問著話,直接坐下來。
趙俊超笑了聲,「沈少爺是聰明人,不會認為我把那些東西帶在身上吧?」
「那你想要怎樣?別跟老子墨跡!」沈頌鳴看他不過平頭正臉還自以為是的樣子,就想狠狠揍扁他那張臉,就他媽的這丑逼樣子,還敢肖想裴芩!?
「既然沈少爺是爽快人,我也就不廢話了!」趙俊超也坐下來,給沈頌鳴倒了杯茶,開口就說,「我見過不少次裴芩,對她一片情深…」
沈頌鳴冷呵一聲,「繼續。」
「不過我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我一片情深註定不敵沈少爺,有你,她必定不會同意嫁我!這門親事又是老裴家做主定下的,想必她心裡也一定反感牴觸,無論我是不是真心,為了她又付出了多少代價。」趙俊超說著嘆口氣。
沈頌鳴強忍著,面上冷冷的笑著,「這番話你應該跟裴芩表白一番的!」他去表白都被打了一頓。
趙俊超看著他,嘆息道,「我原本想著,先訂了親,等我考中功名,再風光迎娶她過門。卻不想現在,我小叔無故被停職調查,我如今下場也受影響,功名無望。」
「所以?」沈頌鳴冷撇著嘴問。
「我有自知之明,是拍馬也追不上沈少爺,她選沈少爺你,也是明智之選。只是我們當初定親,我家不僅出了豐厚的聘禮,本來我下場的資源也都給了裴家。裴文禮高中,我卻落榜了!沈少爺是聰明人,咱也明人不說暗話,老裴家對外說和我定親的是大房的閨女,我婚書這邊可以讓給沈少爺,就當從來沒有定過這門親,也不影響裴芩的名聲!如何?」趙俊超一臉真誠的詢問。
沈頌鳴不屑的冷笑一聲,「你的確是和老裴家大房訂了親,只怕所有人都知道。現在你來告訴我,你定親的是裴芩,要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話?」
趙俊超看了眼他身後四個護衛,也冷冷一笑,「沈少爺也太小瞧我了!裴家不過二房有了點財,裴文禮學問有限,又有你沈少爺作梗,他想要往上爬基本沒有可能。而且裴家大房的閨女性情乖張,相貌醜陋,如果定親的不是裴芩,我又憑啥答應這種親事!?」他根本就看不起老裴家,一開始就衝著裴芩的。
「行!我信你!」沈頌鳴站起來,兩手按在桌子上,湊近趙俊超,覺得他長得實在丑又嘴臉噁心,又往後退了退,冷笑道,「其實我也盼著裴芩能儘快出嫁呢!只有她嫁了,底下的才能嫁娶不是!?」
趙俊超頓時愣了,「你不是喜歡裴芩嗎?」
沈頌鳴看著他不屑的冷笑一聲,忍著要把他打殘的衝動,直接帶人離開。
「沈少爺!?」趙俊超追出來,看他坐上馬車直接揚長而去,怒恨的跺腳,把手裡的扇子也狠狠摔了地上。沈頌鳴到底啥意思?裴芩嫁了底下的弟妹才能嫁娶,難道他喜歡的不是裴芩,而是她妹妹!?
趙俊超只見過裴茜,長得倒是齊整,只是聽說性子潑辣,陰毒,而且才十歲吧!那就是她中間的妹妹,和裴文麗大小一樣的?難道長得比裴芩還標誌嬌嫩的,所以沈頌鳴才看上了!?
他有些不相信,明明沈頌鳴喜歡的就是裴芩,難道大家都弄錯了不成!?可心裡又忍不住想,裴芩也就只有臉蛋長得標誌些,性子粗暴彪悍蠻橫,滿口髒話,還整日拋頭露臉的,要不是長得好看,也有能耐掙錢,不會有哪個男子會真心喜歡她想要娶她吧!?
如果是這樣,趙俊超陷入了兩難,他既想要功名,也想要娶裴芩。可如今,功名不好考,裴芩也不好娶。
見著沈頌鳴沒用,趙家的人想要找裴芩,和她退親。她估計很不願意聽老裴家的安排嫁到他們家來,她如果想要退親,就幫他們走通吳縣令的路子,把趙耀成的事情擺平,再幫趙俊超一把。
可是馬上快要下場了,裴芩在鎮上等著牌樓開工,連貨都是沈頌鳴派手下幫著送的。
「…牌樓是牌樓,不是牌坊。牌坊上面沒有屋頂,牌樓是有屋頂的,更莊嚴恢弘,看著更大氣。」沈頌鳴聽裴芩又嫌棄『貞節牌坊』,跟她解釋。
「不懂!」文科的細胞,裴芩只長了那麼一點點,能上了重點大學,還是她贏了幾次比賽,研究出成果,被保送的,不知道多少人背後說她靠關係,是內定的。
「我也不懂,這不去問的嗎!」沈頌鳴朝那邊的欽差太監看了眼。
裴芩嘴角微抽,朝他勾了勾手。
「幹啥?」沈頌鳴看看外面,又看著她問,「要說啥悄悄話兒,咱們回屋說啊!」
「你過不過來!?」裴芩瞪眼。
「過!過!」沈頌鳴當然過,老實的把耳朵湊過來。
裴芩朝那太監抬了抬下巴,主要是關於太監的事兒,她好奇,想跟他問問。
雙喜遠遠站著,看倆人交頭接耳說著悄悄話兒,沈頌鳴眼角眉梢都是輕鬆開心,抿了嘴心裡依然想不通。他們少爺怎麼就偏偏喜歡上了裴芩這樣的一個女子,要是換個溫婉賢惠的,納進門也沒什麼了啊!偏偏他還要娶她做正妻!
「裴芩!你問的什麼話!?你還想不想活了!?」沈頌鳴突然跳腳大怒。
雙喜連忙看過去,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立馬過去。這兩天少爺都沒有理會他,就算他表了忠心,少爺也只一句看表現。現在少爺和裴大小姐在一塊,他要是上前去……
對著沈頌鳴的怒火,裴芩只咳了兩聲,不以為意的翻了他一眼,「我不就好奇問一句。」早知道不問他!
「你…你就算再像個漢子,你也是個女的!女的!你還敢拿這樣的話來問我!?」沈頌鳴簡直想掐死她,他是完全不介意她跟自己說點葷話啥的,可誰讓她去關注人家太監了!?
裴芩縮了下脖子,不耐煩道,「行了!行了!不問還不行了!」她也就看著那太監尖著嗓子翹著蘭花指,塗脂抹粉的,比女人還女人,這才心血來潮多問了句。
沈頌鳴兩眼噴火瞪著她,磨牙,「你問關於我的,我肯定告訴你!你敢問別人,還問一個太監!?」
「老娘不過就問一句咋了!?」裴芩切了他一聲,轉身朝挖地基的人走去。
雙喜看沈頌鳴難看的臉色,悄悄摸了下眼角。這裴大小姐簡直…簡直…。少爺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所以這輩子才註定栽到她手裡?明明身份天差地別,少爺卻非要娶她,現在都像個…母老虎一樣,少爺現在就怕她,以後還有少爺的日子過嗎!?
沈頌鳴很確信,他上輩子沒造啥孽。難道是他上上輩子造孽了!?上輩子裴芩死了,沒還成,所以讓他也死了,跟著裴芩穿越,這輩子繼續還!?日了狗的賊老天!
方老秀才又過來了,笑著過來招呼,「頌鳴啊!這是咋了?」
「和裴芩生氣了!」沈頌鳴沒好氣道。
方老秀才神色微頓,「芩兒她……」
「一天到晚,除了打我,就會惹我生氣!」沈頌鳴怒哼一聲。
方老秀才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汗顏。
一旁不遠的雙喜也羞愧的低下頭。少爺,已經完蛋了!
「幹啥?」沈頌鳴又不甘的看了眼裴芩,這才扭頭問方老秀才。
方老秀才訕訕然的笑了笑,「我就是來看看牌樓開建了沒有。」他也不敢提倆人的事了。現在朝廷的封賞下來,牌樓蓋起來,眼看著是風光。可他們門第和沈家還是差的太遠,沈頌鳴要娶芩兒,太不容易啊!
沈頌鳴過來看著封賞,但也主要是磨裴芩,讓她答應婚事。他倒是還得感謝一下那趙俊超,告訴了他婚書的重要性。他要是和裴芩立下婚書,履行婚約,就能娶裴芩了。不過這事得應對家裡的反對,找個名堂過來。就說裴芩是命中之劫,必須都娶了她才能化解!?那他得找個高僧啥的幫他說話才行!
或者是裴芩救了他的命,然後他以身相許,立下了婚書。沈家自詡標榜百年詩書世家,重禮儀,那救命之恩肯定得報,也不好反對,自打嘴巴!
再或者,讓裴芩去認個親,成了哪個世家的小姐,他再想要娶,家裡也不好拿門第反對了!
再再或者,給裴芩弄個啥身份,讓皇上來個賜婚啥啥的,更妙!
最最關鍵的一條,得裴芩答應嫁他,這才是最難攻克的啊!
方老秀才見他眼神盯著裴芩,目光追隨著她,忍不住感慨,也有些酸澀。困難險阻重重啊!他過去和裴芩說話,問了些建牌樓的,又說起裴宗理,「上面已經給他恢復了功名,衙門雖然壓著,只這次春試後,功名也就實質還給他了。你三月就除服了,我擔心他們拿孝道壓你,在你婚事上做文章。」現在沈頌鳴一心想娶芩兒,要是裴家這個時候作梗……
「快到下場的日子了?」裴芩問。
方老秀才點頭。
裴芩笑了笑,「那也快除服了。」眼中寒光閃過,多的話沒有說。
馬上就要下場了,趙家的人想要裴芩,也沒有來不及了,趙俊超又不想退親了,娶了裴芩,啥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了!他就算今年拿不到功名,娶了裴芩後,明年也照樣。吳棟思總不會攔他,連裴芩的丈夫也攔。裴芩總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丈夫被欺壓落魄。如果沈頌鳴要納的是裴芩的二妹妹,以後還能藉助這位算是連襟的勢!
趙俊超打算好,拎著東西就下場了,反正抱著考不中的打算。
錢婉秀看趙家沒有鬧起來,趙俊超也下場去了,那天談崩之後,他也再沒有和沈頌鳴再談過,那就是準備誓要娶裴芩了。她微微放心,只要裴芩進了趙家的門,覺得沒有她的好日子過!即便她在彪悍蠻橫,面對那麼多婆家人,她也蠻橫不起來!
建造牌樓的石料運來了,沈頌鳴看過之後,挺滿意,就緊鑼密鼓的開工了。
全鎮的村人都看著,又羨慕,又覺得榮光。這些牌樓,都是朝廷紀念表彰那些有大功德的人,他們太平鎮一個小鎮上,也有了一個牌樓,就算是給裴芩姐弟的,那也是他們鎮上的榮耀!說出去,都臉上長光啊!
孫里正整天都笑的臉上開花兒。
李寶祥也下場去了,孫秀謹被婆家允許可以回娘家,看走走沈頌鳴的路子,或者碰上了吳縣令,能不能幫襯李寶祥一把。
孫秀謹沒去找沈頌鳴,她擔心沈頌鳴鄙夷不屑的眼神,再把她之前做的事說出來,讓她名聲盡毀。李家那樣的人,姿態擺的比他們家都高,就算到時候不休了她,她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所以,她過來跟孫里正說過後,就來找裴芩說話,請求她幫忙。
「科考!?」裴芩挑眉看著她。
「也不是說科場舞弊那些犯罪的,就是,有些學問差不多,李寶祥他試卷在這些人中,容易被埋沒。只要不被人埋沒了下去,不讓那些走了路子的壓了下去。」孫秀謹誠懇的請求。
裴芩想了想,搖了頭,「這個事我辦不到!」
孫秀謹神色微愣,她一般也不會拒絕的,「……只不過傳個話…」
裴芩深深看她一眼,「科考的事我不懂,也無權插手。不過既然是孫里正的女婿,他若有真才實學,我想吳縣令也不會讓他被埋沒,被有路子的刷下去!」
孫秀謹臉色漲紅,「李寶祥他也有真才實學的!他學問比裴文禮要好多了!」
「那你就等著結果就是!」這種事,她不跑腿兒。
孫秀謹有些羞愧,沒有多說,臉色紅一陣紫一陣的回去了。心裡卻恨死了。她都已經嫁給李寶祥了,只能眼看著她接了封賞去攀高枝兒,竟然狠到連句話兒都不幫著捎。
裴芩敢肯定,她要是跟吳棟思說了句『李寶祥科考不要被有路子的埋沒了』,以吳棟思那彎彎腸子定會認為她跟他要個功名,也定會放開一面,在學政面前力薦李寶祥,給李寶祥點個秀才功名。她又不認識李寶祥,幹啥為了他,欠吳棟思這麼大個人情!?人情好欠,可不好還!
裴茜心裡警惕孫秀謹,見她走後,立馬過來問裴芩,「她來幹啥的?走出去的臉色好難看,活像我們欠了她一樣!」在裴芩面前抹黑孫秀謹,她向來不遺餘力。
「沒啥,讓我幫著傳個話兒,我沒答應!」裴芩哦了聲,也沒瞞著她。
裴茜想到正是春試的時候,一下子明白過來孫秀謹來幹啥的,不屑的冷笑,「她是不是想讓我們幫她丈夫弄個秀才功名!?想得美!以為功名想來就來的!以為我們欠她啊!?這種犯法的事兒,找我們去幫她干,也不看看自己是誰!」
「你的嘴別那麼毒,早晚壞在你那嘴上!」裴芩提醒她。
「對她那種沒安好心的人有啥毒不毒的!」裴茜哼了聲。
「干你的活兒去吧!」裴芩推了把她的腦袋。
裴茜不滿的皺了皺鼻子,去忙自己的事。
裴芩轉了一圈,就去了作坊,看紅薯育苗的情況。有欽差太監在著,有建著牌樓,所以裴芩就又育了苗,說是今年春紅薯的秧子免費送,也算是回饋百姓了。反正育的苗也不多,多的人都在種夏紅薯和秋紅薯。
鮮嫩的紅薯秧子剛剛開始長,裴芩挑著長的快的,掐了紅薯葉子埂子,讓做飯的廚子給那欽差太監做了一盤子。
剛出來的苗都給他吃,那大太監倒當個稀罕,仔細記了紅薯能做成的東西,從長出苗就能吃,也好回宮之後有的說。
工部的匠人來了不少,速度倒也快,不過月余,就已經建出個牌樓的樣子了,四柱三門的,大門加兩個側門。還有一塊石碑,上面刻了聖旨的內容,和封賞的牌樓詳細,表彰裴芩姐弟。
姐弟幾個的孝期也滿了,除了服,可以換上眼線鮮艷的衣裳和首飾了。
今年春試的結果也出來了,趙俊超不負所望,落榜。李寶祥也再次落榜。
落榜後,趙俊超反而心裡更加堅定,定要讓裴芩履行婚約,嫁給他不可。他就不信,當著朝廷欽差的面,裴芩還敢忤逆不孝,直接拒婚。
趙家的人這次沒有再去找老裴家,而是拿著婚書,備著禮,過來太平鎮找裴芩。
那麼一車大紅布扎著的禮,趙家的人趕著車過來,還是直接找裴芩的,那是瞬間就引起了鎮上村人的注意。
都奇怪這家人不認識,也不是親戚,來裴芩家幹啥的,還拿著這樣的禮,像提親一樣。只是裴芩不是和沈頌鳴好的!?那沈少爺幫著求來了封賞,在鎮上已經住了月余了,都猜測著是等牌樓建好,就把裴芩帶走了。這家人也不認識,也沒聽說過,咋突然的就上門來提親了!?
盧浩打開門,問了兩句,回屋告知裴芩。
裴芩正在看裴芫和裴茜新裁的衣裳料子,粉色,紅色,紫紅色,都是喜慶的亮顏色,準備一人做一身穿。聽趙家的人來了,像要提親,勾著嘴角站起來,拍了拍手上沾的東西,大步走出來。
裴芫和裴茜也連忙跟出來。
趙俊超看她們姐妹出來,先打量裴芫,以為會多標誌好看,看過不僅有些失望,也疑惑。這裴芩的二妹妹除了看上去溫順些,長得還不如裴芩,也才十三四的樣子,那沈頌鳴看中的真是裴芩這個二妹妹!?
不過現在這些先不重要,重要的是,求親,讓裴芩履行婚約,嫁給他!
趙家的人之前也遠遠相看過裴芩,如今離近了看。她身材纖瘦卻筆直,臉蛋長得清秀標誌,主要是氣質好些,不說那些蠻橫的性情,倒是個不錯的媳婦兒人選。趙婆子又打量裴芩,忍不住皺眉。腿長身子略短,胯窄屁股小,這樣的身材看著好看,卻不是個好生養的!
趙俊超從驢車上下來,彬彬有禮的跟裴芩拱手,又自我介紹了一遍,「裴姑娘!在下趙俊超,有禮了!我們之前見過,我…是你的未婚夫!」
「放屁!我長姐根本就沒定親,哪來的啥未婚夫!?」裴茜一下子跳腳,就怒罵。
果然潑辣無禮。趙俊超看了她一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裴姑娘可能不知道,但我們的確是有婚約的!」說著看了眼圍觀的眾人。
「這婚事是你爹定下的,你們就算現在搬出來住著,但還是裴宗理的閨女,婚姻大事,自然是由當爹的做主!」趙婆子笑著道。
圍觀的村人都驚疑,有的忍不住怒罵一聲『畜生』。老裴家的人竟然偷偷的給裴芩定了親事,指不定收了多少聘禮,把裴芩給賣了!這家人看著勉強像樣,還不知道是啥渣爛惡毒的人家!有哪一點能比得上人沈少爺的!?
裴芩冷冷的笑著,「可我記得,你們定親的對象,是老裴家大房的裴文麗,不是我吧!?這半路還能換人?」
眾人就議論開來,有的出聲罵道,「騙子!騙婚的!看人家裴芩發家了,又得了朝廷的封賞,就想騙婚逼婚!」
「誰騙婚了!我們是有婚書的!就是他裴宗理親自寫的,我們當初定親的也就是二房的大閨女,是裴芩!」趙婆子怒的辯解。
裴茜氣恨的咬牙,裴芫死死握著拳,也怒恨的瞪著眼。
「我知道你們可能不信,我這的確有婚書!」趙俊超說著,把婚書拿出來,打開先給眾人看,最後才給裴芩看。這一招,還是方氏死的時候,寫了血書,跟裴芩學的做法。讓眾人先看完,都知道婚書是真的。
「婚書倒是真的!」裴芩點頭。
「既然你也看過,婚書是真的。父母之命不可違。你們也除服了,我等著你出了孝期,如今也該商量婚期,成親之事了!」趙俊超特別提醒她,父母之命不可違,否則就是大不孝。
「好!先等我打完,我們就好好商量商量婚期定在哪天!」裴芩笑著點頭。
見她應聲,趙家人還沒來得及歡喜,就聽她要開打,頓時變了臉。
「裴芩!這親事是你爹定的,你就是不願意嫁,想要忤逆你爹,也不該對我們動手才是!你就是有衙門的人撐腰,你打了人,也是犯法的!」趙婆子變著臉警告。
「裴姑娘!你可不要衝動,朝廷的欽差大人還在,你要這個時候做出出格的事…啊啊……」趙俊超話沒說完,臉上就狠狠挨了一腳。
「老娘可沒說不商量啊!你先前可是裴文麗的未婚夫,老娘都不認識你,你既然說想娶我,自然是要好好培養一下感情不是!?打是親,罵是愛啊!這都不懂,看來我得多教教你了!等打完,咱們就商量婚期!」裴芩還笑著,不過腳下和拳頭毫不猶豫,狠狠往趙俊超身上招呼。
她是會功夫的,趙俊超一個書生,在家裡啥活兒不干,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就算是男子,又哪裡會是裴芩的對手,想還手,根本打不過裴芩。
趙家的人沒想到真的打起來了,裴芩還那麼厲害,這樣子根本就不像個女的,這是會武功啊!趙婆子叫喊著住手,喊著殺人了,喊救命。
圍觀的村人也都震驚,鎮上傳聞裴芩會功夫,可是沒誰真的親眼見過啊!聽說是聽說,只覺得她可能彪悍些,打人也真敢打,但會武功可能不是真的。這下真是開眼了,這裴芩真打不說,那是真的是練家子啊!
不僅的趙俊超在裴芩手下沒有還手的餘地,裴芩一點不手軟,只要不是致命的地方,就狠狠的打,尤其是臉,重點招呼。
打了一遍趙俊超,裴芩又笑著朝向趙家其他的人,「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可得好好培養一下感情啊!」
有人想跑,盧浩和盧海直接給一手拎了過來,任由裴芩毆打。
那邊看趙家的人來逼婚,有人跑去告訴了沈頌鳴。
沈頌鳴不急不慢的趕過來。
雙喜反倒有些急,「少爺!你…你還是快著些吧!」
「那麼快幹啥?總要讓她出出這些日子憋的氣!」沈頌鳴輕哼一聲,好不容易有這麼幾個出氣筒過來,還不讓她打個夠!?要不是給她留著,他當時就動手,直接把他媽的那趙俊超打殘廢了。想誰不好,膽敢肖想裴芩,肖想他的人!
雙喜臉色一僵,頓時不著急了。好吧!有盧浩盧海那兩個兄妹在,不,就算他們不在,以裴大小姐的彪悍,也絕對吃不了虧的!吃虧的只能是那趙家人!
他們過來的時候,裴芩已經把趙家來的人招呼了個遍,一個比一個臉打的腫,一個比一個叫的慘。
裴芩還不解氣,覺得打的太不過癮,握著拳頭,關節咔吱咔吱響,「都他媽起來啊!老娘跟你們培養感情的,你們都他媽躺在地上幹啥!?不給面子是吧?」
「你…潑婦!潑婦!」有人實在怒怕,慘喘著罵裴芩。
裴芩一腳踩住趙俊超的臉,笑眯眯道,「別人不給面子也就罷了!你可是以後要娶老娘的人,咱倆的感情可得好好地培養一下!」覺得臉踩著硌得慌,不滿的咒罵一聲,「罵的看你也長得像個人,這什麼臉啊!踩著真他媽硌腳!換個地兒!」一腳踩在他胸前。
眾人看著裴芩,忍不住咽了下氣,像是剛認識她一樣,有人已經後退了好幾步了。
趙俊超簡直氣的要吐血了,胸口被她一腳踩的,全身打的地方都在疼,臉色青白的瞪著眼,咬著牙,「你…你…個賤人!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殺你幹啥!我這麼爛的名聲,再被壞上一壞,可能這輩子就嫁不掉了,好不容易抓一個,你們家聽說家境不錯,還有幾十畝地呢!你這人模狗樣的,勉強是個人,這麼樂意娶我,上趕著過來,我哪能放了你呢!」裴芩腳下用力,碾了碾。
趙俊超慘吭著,「你今天打了人,就算衙門有人,你也跑不掉。你就算是鬼,以後也是我們趙家的鬼!」
「打架鬥毆又不是啥大事兒!再說了,我一個纖瘦弱智女子,怎麼能打得過你們這一大家子呢!你們可不能誣告我!我衙門可是有人的,你們誣告,可是要挨板子的!」裴芩睜著眼笑呵呵道。
「你!所有人的都看見了,你打了人,休想抵賴!」趙婆子抖著手怒指著裴芩。
裴芩照她手上踢了一腳。
趙婆子立馬慘叫了一聲,急忙收回了手。
裴芩邪笑著站直了,看了看圍觀的眾人,「開什麼玩笑呢!誰看見我打了你們!?」
眾人心裡飄過一陣寒風,有人膽小,當即就表示,「啥也沒看見!」
還有人膽大的,乾脆直接說,「我看見了!我看見這趙家的不是人,自己把自己打成這副樣子不說,還不要臉的過來我們鎮上的誣賴人!」
有不作證的,還有做偽證的。
趙婆子吐了口血,兩眼翻白。
「看你們這樣子,歇一會,吃頓飯,還能來第二波嗎?」裴芩可還沒打夠呢!
趙俊超幾個眾人撐不住,強撐著爬起來要走。
裴芩沒打要害,就是皮肉,特別的疼,不過還能勉強爬起來趕車。
沈頌鳴穿過人群過來,笑著招呼,「呦!這就走了?多坐會兒啊!」
趙婆子催促著讓趕緊的,趕緊的逃!
裴芩有些意猶未盡的看著他們走遠。
沈頌鳴笑嘿嘿的過來,「消氣了沒?沒打夠吧!明兒個再來一波咋樣?」
裴芩斜了他一眼,「幹啥要等明兒個!?」
「好!那就今兒個!」沈頌鳴點頭,「都聽你的!」
「關上門!」裴芩沉下臉,說完,就大步出了鎮,方向後山村。
剛才看過一場壓倒性的毆打,一對幾,都毫不費力。見她要去後山村,頓時不少人遠遠在後面跟著,想要再去看一場。
裴芩前頭面,後面跟著裴芫和裴茜,盧浩盧海兄妹。
沈頌鳴落後幾步,也沒叫人,因為他知道,裴芩的戰鬥力,能挑後山村一個村的人。
一行人還沒來到後山村,就已經有人快步跑著到村里報信兒,喊著裴芩又來了,那架勢要砍人一樣。
村人都疑惑,上次封賞的事不都沒打起來嗎?這次又是因為啥?
裴宗理和錢婉秀幾口人都不在家,只有裴老頭,朱氏,裴厚理,陳氏,和裴文博,裴文麗孔氏他們在。
裴芩懶得跟他們廢話,快到老裴家大門口,直接起步借力,狠狠踹上老裴家大門。
上次的大門是年數久了,這次新蓋的宅子沒一年,又沒偷工減料的,都是實木,裴芩狠狠的兩腳,也只踹的門框裂開,卻沒有像上次一樣直接倒下去。
咒罵了一句,準備再來一腳。
盧海看她一眼,直接運氣,在她踹裂開的地方,狠狠一掌。
咣鐺一聲,大門應聲而倒。
家裡的人嚇的驚叫出聲。
裴茜先走上前,準備她也出手。
裴芫也怒恨的咬著牙,也想打他們狠狠一頓。她們都學了功夫,還沒對人使過。
「退後!」裴芩看了倆人一眼,她大步走過去。
沈頌鳴笑著跟兩人道,「先讓你們長姐過過癮!她很久沒打人了!」擱在現代,怕是早忍不住了。
兩人只好忍住。
裴芩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先把朱氏揪過來打一頓。裴宗理膽子不大,這親事能成,肯定有一半是朱氏做主的。
「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朱氏嚇的尖叫。
裴老頭怒的抖著手,呵斥裴芩,「住手!她是你奶奶,你毆打長輩,你這不孝的孽畜!」
孔氏一看,趕緊抱著閨女躲進屋裡,從裡面閂上門,吭也不吭。
陳氏想要跑,前院後院,都被堵住了。
裴文博嚇的咧著嘴就哭喊,救命。
裴文麗驚嚇的往屋裡躲。
裴茜一直盯著她,就她欺負她們姐弟最多,罵人的話也是她罵的最多最狠,上去揪住她的頭髮,按在地上,就狠狠扇她的臉。
裴芩打完朱氏,就轉而抓住陳氏,惡毒的主意肯定是陳氏先打的,她不敢對著她干,就使朱氏那個老蠢貨上!
陳氏被她打過不止一次,這次直接白眼一翻,就想昏過去。
裴芩看她想裝死,就踢了她一腳不管了,目光轉向裴老頭,冷厲的笑,「她們能那麼囂張的欺辱算計人,惡毒算計,有一半是你這個老東西縱容支持的!你才是最該打的!」管他是不是一家之主,專門打臉。
老裴頭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一個長輩,幾十歲的人,今兒個竟然被她給揪住衣領打了臉……
裴芩把幾個人打過一個遍,看他們哭天搶地的,冷冷哼了聲,「告訴裴宗理和他那個小妾!原配沒死,他那小妾就只能是小妾,繼室她也沒資格!原配死了,小妾想要扶正,沒有原配娘家的同意書,官府那她就永遠過不了!她就只能是個小妾,她生的兩個種,也就只能是庶子!」
裴老頭驚的睜大眼。
裴芩看著他冷冷的笑,「不過!如果你們挨個上門求我,讓老娘打滿意了,我可以考慮送你們一張同意書!」
上門求著她,讓她打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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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疼了一整天~補文就補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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