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驕女 第二十七章 酒館老闆與老闆娘
入了夜，整個石頭村陷入到一片漆黑中。
今日是月初，天上只一彎小小的月牙，周圍映襯著三兩顆暗淡的星子，掛在廣袤的蒼穹之中，顯得格外寂寥。
葉順勾著族長嫡孫葉霆的肩膀，兩人喝的醉醺醺，晃晃悠悠的一起從小酒館裡走了出來。老闆娘雖然徐娘半老，但仍頗有風情，站在門口笑嘻嘻的與兩人告別，揮舞著小手絹念叨著：兩位兄弟，再來啊！
葉順與葉霆回過頭，喝的紅撲撲的臉上俱都露出猥瑣的表情，賊兮兮的眼睛在老闆娘豐滿的腰身上轉了兩圈，然後嘴裡不三不四的調笑著，慢慢走遠了。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老闆娘收起了臉上嬌媚的笑容，朝著那邊啐了一口，說道：「挨千刀，狗灶的東西！」
身後的夥計小三子聽她罵，有些不解的問她：「老闆娘，你幹嘛罵這兩位客人啊？他們也沒賒賬啊，這兩日總來，也算是常客了。剛才不是還多給了酒錢嗎？」
老闆娘轉過身來，眉毛一挑道：「你懂什麼！家裡老子娘還半死不活的，一腦門子官司沒解決，就跑出來花天酒地的，不是狗灶的賤人，難道是什麼好東西不成！」
挨千刀的，竟然把注意打到守寡的嫂子身上，真是畜生不如！老闆娘心裡想著，話卻沒有說出來，只是眉間更多了幾分厭煩。
小夥計知道老闆娘雖然看著風騷，但其實為人頗有幾分豪爽。笑臉迎客那不過是本分，對村里那些雞鳴狗盜之徒，她是死看不上眼的。於是呵呵賠笑著討好道：「老闆娘說是狗灶的賤人，那自然就是狗灶的賤人，我說怎麼一打眼就看他們倆不順眼呢！」
老闆娘見他乖覺，哈哈笑了兩聲，吩咐夥計收拾東西打烊，自己轉到櫃檯里去核賬去了。
夥計抱了窗板，老闆娘正在稱碎銀子，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驚恐萬分的慘呼。
老闆娘和小夥計都是一愣，同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
「啊——鬼啊！」過了一瞬，又傳來一聲驚呼，聽喊聲似乎距離他們這小酒館很遙遠，但卻因為夜晚實在太過寂靜，所以那聲音分外的清晰。
那喊聲分外的悽慘，聲音又尖又厲，仿佛那人正經受著什麼非人的折磨，嗓音撕裂，喊聲中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驚懼，讓聽見的人都不由得心肝一顫，替他覺得害怕。
「老闆娘，怎麼好像是剛才那兩位客人呢？」小夥計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分辨了半天才猶豫的說道，一轉頭，看見老闆娘的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不由得一愣，問道：「老闆娘，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這叫聲這麼慘，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老闆娘看著他，想了片刻忽然笑了，嫵媚的臉上帶著一絲幸災樂禍道：「看什麼看，跟咱們又沒有關係，快點干你的活！」
說著，她麻利的將碎銀子收進了小匣子裡，抱著匣子進了後院。
後院裡，小酒館的老闆兼大廚正弄了一大盆水，脫了上衣，在院子裡稀里嘩啦的洗漱，看老闆娘扭腰走進來，老闆粗聲問道：「前面都收拾完了？」
老闆娘笑了笑，走過來拿起軟布手巾替老闆擦背，說道：「收拾完了，你放心吧。」
老闆悶頭恩了一聲，沒再說話。
老闆娘又說道：「當家的，剛才外邊那幾聲喊，你可聽見了？我聽著，好像是撞了鬼？」
老闆點點頭，「跟咱沒關係，你少管閒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老闆娘呵呵一笑，「我又沒說要去管，瞧你說的！我就是好奇，想問問你，下午小元那孩子過來跟你兩個說了半天悄悄話，說的是什麼啊？還有他帶來的那些蘑菇，我怎麼瞧著，有些像是有毒的，你怎麼都收了呢？」
老闆不樂意道：「哪有毒？蘑菇有毒我會看不出來？你看錯了，沒毒。好好擦背，別瞎打聽！」
老闆娘抬手輕輕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哼了一聲，「你就瞞著我吧，真當我是個傻子？那菜可是我端到桌子上去的，那蘑菇看著普通，吃了也不會要人命，可確實是有毒的，會讓人迷糊！上回小三子不小心吃了，結果迷糊了三天，我可都記著呢！」
老闆也不讓她擦背了，轉過身來神色有些嚴肅的看著她，「這話，你給我咽回肚子裡去。小元是送了一婁蘑菇來，但你記住，那蘑菇沒毒！這話你要記著，有人問你，你也要這麼說，明白嗎？」
老闆娘難得看一向憨厚的老闆做出這種嚴肅的表情，怔了一下之後趕緊應下，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道：「我知道了，當家的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奇怪，咱們跟葉老二又不熟，不過是看在他家老大的面子上，跟他點頭之交而已，你今兒怎麼忽然這麼好，不要錢給他加菜。初時我還以為你是要巴結葉家族長，可咱們又不姓葉。後來聽見那兩聲慘叫，我這心裡啊，可就全都明白了！當家的，你是不是和小元……」
老闆娘笑著伏在老闆的肩上，貼近他的耳朵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老闆看了她兩眼，雖然沒有肯定她的猜測，但臉上的表情卻緩了下來，也帶著幾分笑意颳了老闆娘的鼻子一下，「你這婆娘，吃了什麼長的這麼多心眼！」
老闆娘笑容更深，摟著老闆的肩膀，飛快的在自家男人的臉上親了一口，心中高興，臉上的笑容特別嫵媚，說道：「我心眼多，正好配你這個心眼實，咱們倆可是天生絕配！」
老闆和老闆娘兩個笑呵呵說了半天話，話題轉了一大圈，最後又落到了兩人的大媒人葉孝身上。
老闆嘆了一口氣道：「葉老二，太狠了啊。葉孝那麼好的人，怎麼就早死了呢……」話音中竟帶著哀傷和無限的惆然。
老闆娘抹了抹眼角，也是無比悵然道：「是啊，好人不長命，壞人禍千年，老天爺，不公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