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叢生,百草凋零,滿地的冰霜打在地面,全然都是細小的霜花,在灌木叢的四周,到處都是從樹梢上被冰雪壓斷的樹枝碎片,灰褐色的碎片灑滿地面,仿佛一條條碳痕壓在地面上一樣,秦淵走在上面,看著四下凋零的樣子,嘴角帶著微笑,跟在眼前的陶秉贛身後,從一片含苞待放的梅花林前面走過,嗅著眼前撲鼻而來的梅香,微笑說道:「沒想到陶家主還有這份雅意,戰亂剛平,您老人家就把全家人搬到了這城北的莊園當中度日,看來這莊園平日裡修善有加,此次戰亂也沒有遭到破壞啊!」「
這莊園外面高牆裡面什麼都沒有,雖然有流民躲了進來,但是戰亂一平,他們就離開了,昨天我讓手下人將裡面稍微打掃了一番,就可以住人了,只是沒想到秦門主如此著急,這麼快就過來看望老夫了,所以才趕緊又收拾了一番!」
陶秉贛微微一笑,將秦淵從梅林小道中引到了自家莊園的大門前,這莊園雖然背山而建,但卻偏遠,山路難行,而且還有密林遮擋,如果不是有人指點,想要找到這裡,也是殊為不易那麼!
「這牌匾寫得好!」秦
淵抬眼看著陶府莊園大門上的牌匾,頓時驚叫一聲,一臉敬佩的說道:「桃淑山隱!這四個字可是很有點詩情畫意的呢,不知道落款之人是誰啊?」「
這匾額是錢韞棲錢尚書上次來這裡的時候給小人題寫的,如今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了,這莊園也是新建不久,所以當時能夠得到錢尚書的親筆題字,小人也是十分激動呢!」陶
秉贛淡然點頭,並沒有對於眼前的匾額表現出多少的自豪,而秦淵聽了這題字的人名,頓時感覺索然無味,淡淡點頭,低聲說道:「寫得好,寫得好……」
說著,就跟著陶秉贛進入到了莊園當中,從荷花池上的水廊繞過中間的假山,秦淵很快和陶秉贛走到了一處小屋當中,雖然小屋在莊園的西側,佇立在已經殘破不堪的荷花池的邊緣,但是裡面卻溫暖如春,讓人剛一進去,就想要有脫衣的感覺!
「秦門主請坐!」
將一套茶具放在秦淵的面前,陶秉贛拿著手邊的水壺將裡面滾燙的熱水倒出來,然後捏了些茶葉,放在小碗當中,緊接著就給秦淵展示了一套精彩的泡茶技術,秦淵雖然知道這東西叫做茶道,但是看到如此繁瑣的飲茶方法,也只能在心中微微撇嘴,暗嘆只有這等閒情雅致之人才有這份悠哉,然後等了將近一刻鐘,才拿起泡好的茶水,放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放在眼前的茶碟上面,對著陶秉贛說道:「秦某這次孤身一人來到這裡打擾陶家主,為的也不是旁的事情,就是昨日聽聞陶家主說西山小沼澤地有神獸異畜,如今剛剛進入大武師,秦某也希望能夠有一隻上好的神獸陪伴左右,不知道陶家主可有時間幫忙搜尋一二啊?」
「怎麼個搜尋法呢?」陶
秉贛看著秦淵心急的樣子,不禁在心中冷笑兩聲,暗道:「果然是泥腿子出身,剛剛有那麼一點的長進,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得到上好的神獸加持,如果我要是不早點動手的話,恐怕這個混蛋早晚將我等的身家性命一併拿去!」這
樣想著,陶秉贛的臉上卻帶著惶恐的表情,對著秦淵恭聲說道:「秦門主既然親口相托,小人自然是盡心竭力,將此事辦好,不知道秦門主心中想要得到何等的神獸陪伴左右啊?」「
雖然說神獸可以通過後天的訓練和默契進行一些改進,但是我聽說,如果一開始選的武神獸不好或者是和自己很難配合的話,到後來即使有幸從大武師晉升到武宗的話,神獸想要晉升為宗神獸的話,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聽說還要重新訓練,是這樣嗎?」秦
淵淡然的看著眼前的陶秉贛,仿佛不知道從大武師晉升到武宗是多麼的困難,現在的古武世界當中,除了幾個老不死的之外,幾乎沒有武宗的存在了,武皇更是只存在於崑崙山頂,是不死之身,其餘的武聖和武神更是三千年都未曾遇到過了,上一次出現武神的時候,還是三千年之前,古武界初創的時候!「
額……親門主既然思考的如此長遠的話,那我自然是要盡心竭力幫助秦門主找到一頭足夠好的武神獸了!」
陶秉贛默默的點點頭,一臉尷尬的看著秦淵,大武師都已經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了,如今秦淵竟然已經開始思考以後成為武宗的事情了,這如何不讓陶秉贛感到吃驚,不知道眼前的秦淵是不明白自己以後要遇到的情況是多麼的艱難,還是說秦淵只是隨口一說,試探試探自己的誠意幾何?
「既然陶家主都這麼說了,那我這裡也沒什麼表示的,這三十枚金幣是我們從澗山宗的軍營當中找出來的,雖然上面刻印的都是柴達爾人的雕像,但是真金不怕火煉,陶家主儘管拿過去用著吧!」
秦淵說著,從手中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布包,將它放在喝茶的小几上面,後者微微一愣,愕然的看著眼前的秦淵,很不好意思的將手放在布包上面輕輕的捏了捏,然後努力的將這一大包的金子拿起來,對著秦淵含笑說道:「秦門主真是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陶家主不打開來看看嗎?」秦
淵伸手將手邊的茶碗放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兩隻眼睛當中射出寒光,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陶秉贛,後者尷尬的咧嘴一笑,伸手將面前的布包口袋打開來,然後將裡面的一枚金幣拿在手上,看著上面熟悉的花紋,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猛然間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對著眼前的秦淵磕頭說道:「秦門主,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您也知道,這亂世將來,誰都要生存不是,當日別說是我陶家了,這固原城中,但凡有點關係的,不都是趕著忙的朝城外的澗山宗送信求情,只求得城破之後,能夠保全家人的性命罷了,這金幣確實是小人差人送到澗山宗大營當中的,但是絕對沒有其他的通敵之情了!還請秦門主明鑑啊!」
「那你為什麼早點不說,非要讓我們的人馬在戰場上發現了這個東西,讓我親手將它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才會說呢?」
秦淵冷然的看著眼前的陶秉贛,後者一臉無語的將腦袋埋在地上,心中寫滿了悲痛:「老子哪裡知道澗山宗那群混蛋逃走的時候竟然連黃金都不帶著,是錢太多還是忘了這茬了?」
「這……屬下心中僥倖,請秦門主責罰!」陶
秉贛乖乖的將自己的腦袋按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的說道:「事已至此,還希望秦門主能夠保全我陶家上下百餘口人的性命,秉贛無能,沒能夠將家業發揚光大,如今被秦門主抓住把柄,秉贛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可惜了我那一雙兒女啊!」
「起來吧,誰說要責罰你了?我只是說,要讓你明白,沒什麼事情是逃得過我秦淵的耳目的!」秦
淵將手中的茶碗放在眼前的小几上,淡然的看著眼前一臉懊悔的陶秉贛,嘴角抹過一絲冷笑,緊接著就站起身來,對著陶秉贛說道:「別的我不知道,這武神獸的事情你儘量讓人前去探查,只要有木土二類,虎獅二別的全部給我記錄在案,明日一早,我們就前往城西的小沼澤地尋找神獸,你現在就派人去記錄吧!」
說完,秦淵就從陶秉贛的身邊走過,看了一眼渾身顫抖跪在地上的陶秉贛,微笑說道:「這三十枚金幣就是送給陶家主的見面禮了,事成之後,十倍金銀送到陶家主的府上!」「
混蛋!」一
巴掌拍在眼前的木桌上,陶秉贛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缺氧了一樣,晨晨昏昏,刺痛異常,而眼前坐在椅子上的眾人,也都是戰戰兢兢的看著眼前怒火衝天的陶秉贛,雖然剛才眾人都躲得遠遠的,沒有讓秦淵看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從秦淵離去時候趾高氣昂的樣子,眾人還是能夠判斷的出來,秦淵定然已經把陶秉贛嚇了個半死了!
「陶家主息怒……」
嚴克燁一臉同情的看著眼前憤怒異常的陶秉贛,主動站起來說道:「既然秦淵已經覺得我們這些人是不值得信任的,那我們是不是暫時避其鋒芒,等到以後再做打算呢?」
「不行!」揉
著自己的太陽穴,陶秉贛堅定異常的說道:「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是不能夠讓秦淵得逞的,如果明天一早他真的得到了一隻武神獸的話,那我們以後想要靠近秦淵的機會都不多了,武神獸能夠辨明敵我,甚至比秦淵本人更能夠知道我們身上發出的殺氣,所以明天一早,秦淵如果真的拿到了武神獸,不但說明起本身確實已經達到了大武師的級別,還說明他此前對我們的要挾會全部成真,諸位,秦皇門一旦解除了我們的家丁團順手還不讓我們走私的話,那……苦日子可是長著呢,諸位做好背井離鄉的準備了嗎?」「
沒有……」
都知道自己的根基就在固原城中,陶秉贛此言一出,就算是心有餘悸的嚴克燁,也知道自己不能退讓了,只能將尋求的目光投向站起身來的陶秉贛,而陶秉贛則將目光對準了坐在下首一言不發的謝奏屏,後者望了望周圍的同僚,站起身來,朗聲說道:「今天出門的時候,在下已經找人算過今天的日子了,正是婚配的好時候,既然諸位固原城中有頭有臉的兄弟們都在,那,我女兒和陶家大公子的婚事是不是現在就辦了啊?」
「謝家主,太著急了吧……」陶
秉贛一臉無語的看著冷著臉的謝奏屏,只感覺自己仿佛要把兒子標個價碼,賣給這個老東西了一樣!
「不著急,等到午飯之後,這婚事就不用結了,我謝奏屏就這一個女兒,陶家主想要置身險境的話,老夫不攔著,但是我不會將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面推,秦淵既然如此著急尋找武神獸,想來已經是初階大武師了,陶家主打算讓我女兒面對一個大武師下手的時候沒有一點保證嗎?這樣的賠本生意,老夫是不會幹的!」
「也罷,就今日了!」陶
秉贛站起身來,轉身進到了內堂當中,而外面的古武世家們則是一聲不吭的坐在廳堂當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無頭蒼蠅一般嗡嗡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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