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高人太多
吱扭一聲,房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長衫腰系錦帶掛著塊美玉的青年,手握摺扇走進來,像書生,又像公子哥兒,笑著問沈浩「志澤兄,傷可好些?」
「多謝掛念,我這傷,好多了。」沈浩笑著起身,進來的青年,是他救命恩人秦遠山的小兒子,名子昂,字墨軒。
「志澤兄,你快坐下。」秦子昂趕緊伸手,將沈浩按在椅子上,道:「我過來,是問問志澤兄,願不願意隨我們一家去東京石頭城。」
大周都城,汴京。
還有東西兩京,做為陪都。
屹立於大江南岸的東京石頭城又稱建鄴,一直是大周南七省的中心。
沈浩苦笑,道:「墨軒老弟,你們一家在海灘上救了我,這幾日,待我如親人,我無以為報,怎能一直叨擾。」
「志澤兄,你太客氣了,我與你一見如故,我父親,也覺得你談吐不俗,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可為國效力,你與我們一同去石頭城,謀個一官半職,不比待在潮縣這種地方強上百倍?」
沈浩看得出來,秦子昂是真心為他著想,他皺眉琢磨,飛船墜入大海後,耗盡最後一點能量,探測出美美的坐艦在數千公里外的海底。
他想去看看,若能找到美美,就儘快想辦法離開,不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留下太多痕跡。
「功名利祿,我本不放在心上。」
「志澤兄,雖然你我相交不過十日,但我也看出你淡泊名利,否則你不會在得知我父親是昔日輔後不為所動,然而眼下時局莫測,聖上受朝中庸碌之輩鼓動,已決定聯女直,滅奚夷,復北疆十六州,這是與虎謀皮,李守義大人勸諫,反被貶到西北。」秦子昂說到最後義憤填膺,握著摺扇的手,微微顫抖。
憂國憂民的典範啊!
沈浩腹誹之餘,笑問:「墨軒老弟,你和你父親為什麼認為皇帝和那麼多大臣的想法不切實際?」
還未適應這個時代的沈浩,直呼皇帝,不稱聖上,這是大不敬,會被定罪入獄,好在秦子昂沒當回事,只顧著激動,道:「朝堂上的庸碌之輩不了解女直,蒙蔽了聖上,我父親做輔時,恰逢女直剛舉旗反奚,覺得女直可以利用,便派人扮作販賣毛皮藥材的商販,暗中打探,三年來,收穫頗多,也有不少難解之謎,比如女直王族,像是一下子從深山老林里冒出來的,卻懂得採礦冶鐵,打造兵甲,精通天文曆法,還創造了文字,贏得幾十個部落的擁戴,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打造的武器盔甲,猶勝大周,立國兩百年的奚夷做不到這點,他們怎能做到?」
秦子昂的話,勾起沈浩的興趣,皺眉問:「真的假的?」
「我和父親一開始也不相信,直到密探帶回女直的兵器盔甲,才深信不疑,正當父親要上奏本,向聖上稟明一切,靖王出事,父親受到牽連,被貶出京城,後來父親連上三道奏本,據說聖上看都不看,直接扔進爐子裡燒了。」秦子昂說完,愁苦嘆氣。
「哦」沈浩緩緩點頭,心想難不成這個時空的女直是一群穿越眾?
秦子昂繼續道:「光是兵甲精良,也不足為懼,可女直王族悍勇異常,如今各率精兵包抄奚夷的金宗望、金宗翰,被奚夷稱為妖帥魔帥,不但能征善戰,還能在百萬軍中取上將級,甚至有傳言說兩人能呼風喚雨,這個我倒是不信。」
沈浩再問:「奚夷沒有高人嗎?」
秦子昂道:「有,奚夷拜火教,大周凌霄閣,西賊一品堂,並稱當世最神秘三大勢力,其實都在為帝王賣命。」
「那拜火教」
「拜火教高手如雲,百年來,與凌霄閣勢均力敵,卻在一個晚上,被妖帥金宗望帶領七十二地煞,殺個乾乾淨淨。」
秦子昂這話令沈浩微微一愣,看來這世界,比他想像的,要複雜的多。
「魔帥金宗翰的三十六天罡,更兇殘嗜殺。」秦子昂又補充一句,生怕沈浩不明白大周面臨怎麼樣的兇險。
「照這麼說,大周豈不毫無反抗之力?」沈浩故意這麼問,激秦子昂道出更多秘聞,滿足他好奇之心。
秦子昂道:「大周地大物博,能人輩出,真正的高人,清高自傲,大多不願為朝廷驅使,也不問世事,神出鬼沒,比如一聖二仙三大宗師,但我敢肯定,若大周危亡,這幾位高人不會不管不顧。」
「一聖、二仙、三大宗師,高人還真不少。」沈浩說到最後,忍不住笑出來,有種置身武俠世界的感腳。
「還有凌霄閣閣主皇甫明,定國公魏威,國師張玄策。」秦子昂提到張玄策,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在他和他父親看來,正是這個張玄策蠱惑聖上求長生不死,荒廢朝政十餘年。
「有這麼多能人,大周必定高枕無憂,少我一人效力,無關緊要。」沈浩笑意玩味凝視秦子昂。
秦子昂對沈浩的態度有些不滿,激動的提高嗓門道:「大周興亡,匹夫有責!」
沈浩笑道:「墨軒老弟,別生氣,剛才那話,是故意逗你的,這樣吧,我先隨你們一家去石頭城。」
「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父親大人。」
秦子昂說著話風風火火走了。
到底還年輕,不夠沉穩。
沈浩暗暗評價秦子昂的同時,將瓷碗裡最後一口湯藥喝下,決定隨秦家去石頭城,一是盛情難卻,二是如今的他,無法橫渡數千里大洋,去找美美坐艦,再者,找到坐艦,不等於找到美美。
說不定美美就在大周。
按照秦子昂先前描述,大周版圖至少八百萬平方公里,人口一萬萬,也就是一億,找個人,不藉助官府勢力,難如登天。
除了找美美,還有一個亟待解決的難題,就是經脈內亂成一團的兩種原力,要知道此時的他,比半年前更苦逼,不但不能運轉原力,還時時刻刻承受經脈劇痛。
這種痛,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
三日後。
六輛馬車,在五十餘騎護衛下,不緊不慢出了潮縣北門,以潮縣知縣為的官紳恭敬相送。
秦遠山雖然被逐出內閣,遠離中樞,但沒被一擼到底,回潮縣祭祖後就接到新的任命,東京建鄴府府尹,正三品,品級位於尚書之下,侍郎之上,小小潮縣知縣哪敢怠慢。
第四輛馬車裡,沈浩秦子昂相對而坐,橫在兩人間的矮几上,擺著棋盤,類似圍棋,下法比圍棋複雜、反鎖。
可沈浩一學就會,一點就通。
「志澤兄,你誆我,你絕對不是第一次下棋。」捏著一枚黑子難以落下的秦子昂,苦笑抬,眼凝視沈浩。
「沒誆你,我從小隨師父遊歷南洋諸國,從未接觸黑白棋。」沈浩此言半真半假,主要是不想秦子昂對他的身世刨根問底。
秦子昂哦一聲,緩緩落子,落下後,縱觀棋局,又覺得不妥,想拿起來,最終自嘲一笑,收回手,頗有君子風度。
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
子女什麼樣,是父母言傳身教的體現。
通過對秦子昂的觀察,沈浩基本斷定秦遠山品行如何。
兩人在車中對弈,棋力不差的秦子昂竟連輸三盤,還想再下,整支隊伍停下來,秦家老僕人秦義在外面喊:「三少爺,沈公子,晌午了,下車吃點乾糧,休息一會兒吧。」
「先填飽肚子,不然沒力氣贏你。」
秦子昂毫不氣餒、急躁,令沈浩暗暗讚賞,隨著秦子昂鑽出馬車,此時車馬已進入距官道半里地的林子裡。
初春,江北乍暖還寒。
可已是大周版圖最南端的潮縣地界,濕熱難耐,護衛們汗流浹背,除了幾人負責放哨警戒,其他人都已躲到樹蔭下,摘弓,解下箭囊,席地而坐,大口喝水。
人得歇,馬更得歇。
秦家女眷也鑽出馬車。
秦遠山有一妻一妾,妻劉氏,知書達理,溫婉賢惠,為秦遠山生了三個兒子,秦子昂是老小。
小妾張氏,則是劉氏嫁入秦家時帶過來的小婢女,為秦遠山生了一個女兒,如今五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隨行的,還有倆婢女,
沈浩第一次見秦家女眷,在潮縣老宅時,女眷都在後院,外出也是走後門,可見這個時代,禮教森嚴。
倆婢女伺候著秦遠山的妻妾和小女兒,還時不時偷眼瞅沈浩,沈浩這摸樣,無論在哪個時空,都能令懷春少女怦然心動。
「志澤,一路顛簸,你的身子撐得住嗎?」穿著便服的秦遠山笑著走到沈浩面前,當初自稱姓沈名號,字志澤。
秦遠山稱沈浩表字,等於把沈浩視為親近晚輩。
「謝大人關心,身子已痊癒,這點顛簸,不礙事。」沈浩微笑回應秦遠山,或許還不適應這個時代,總覺得說話很變扭。
站在秦遠山側後方的雄壯漢子,曾是八十萬禁軍教頭,十三年前因酒後怒打調戲民女的寧遠伯長子而入獄,差點死在牢裡,是秦遠山救了他,獲釋後,改姓秦,追隨秦遠山至今。
「志澤,不必客氣,老夫沒把你當外人。」
「有人靠近」
沈浩冷不丁一句話,搞得秦遠山秦武一愣。
嗖利箭破空,沈浩眼疾手快推開秦遠山,箭矢幾乎擦著秦遠山腦門,釘入樹幹,箭尾嗡的顫抖,力道之大,足以貫穿身軀。
「有刺客!」秦武大吼的同時拔刀,並以身軀擋住秦遠山,並用眼神示意沈浩秦子昂趕緊躲到馬車下。
「志澤兄,快!」
秦子昂拉拽沈浩,沈浩紋絲不動,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百餘人圍住這片林子,聽腳步聲,全是練家子,他若是躲起來,秦家的護衛如何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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