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道林燒烤店打烊。
徐同道、徐同林、葛良華騎著三輪車回住處,一路上都與平常沒什麼不同,三人說說笑笑,就來到租住的小院門口。
三人從車上下來,葛良華扶著車把手,徐同道和徐同林在後面推。
至此,一切還是與平常沒什麼不同。
直到徐同林忽然碰了碰徐同道胳膊,低聲說:「嘿,小道!你看那邊!那傢伙屋裡的燈今晚亮了,他今天來這邊住了?」
一邊說,他一邊用下巴示意院裡東邊那間屋子。
那是鄭青租的房間,此時他那房間門縫裡確實透著亮光。
徐同道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看見鄭青那間屋的門縫裡透著亮光,也有點意外。
他們在這院子裡租住已經一年有餘,他們早就習慣了鄭青那間屋長期黑燈瞎火,那間屋鄭青常年租著,卻很少來住。
在徐同林眼裡,鄭青那人很神秘。
主要是他們去年第一次見到鄭青的時候,一身黑衣黑褲黑鞋的鄭青就深受重傷,胸口血糊糊的。
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正經人。
從那以後,徐同林就有點不敢接近鄭青。
當初要不是徐同道堅持,徐同林也不願意救治鄭青,主要是不想沾上麻煩。
後來,鄭青痊癒後,雖然偶爾會去光顧他們的生意,前些日子,還去他們店裡吃過燒烤。
但徐同林還是不敢與鄭青太親近。
如今一年多過去了,鄭青在徐同林眼裡依然是神秘的。
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幹什麼的,外面是不是有很多仇家。
其實,徐同道至今對鄭青的了解也很有限。
鄭青到底是做什麼的,他也仍然不清楚。
但每次跟鄭青接觸,他都能感覺到鄭青對他沒有惡意,對他當初的救命之恩,鄭青似乎一直記在心裡。
這從鄭青偶爾去照顧他生意,就能看出來一些。
「你們在說什麼呢?」
推車的葛良華回頭問,表情好奇。
徐同林連忙敷衍:「沒什麼,就是一個和我們租一個院子的傢伙,喏!就是最東邊那間房的傢伙!」
徐同道也不想跟葛良華解釋太多,「你們先去洗洗睡吧!我過去跟他聊幾句。」
「小道!你去找他幹嘛?」
徐同林皺眉想勸徐同道別去。
葛良華不明所以,表情疑惑。
但徐同道已經往鄭青那間屋走去了,「你們早點洗洗睡吧!不用管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其實,在剛剛的一剎那,徐同道心念一動,覺得自己去市里開網吧的話,或許能用得上鄭青。
眾所周知,去網吧玩的,什麼人都有。
有些不走正路的,就可能會鬧事。
所以,他需要一個能鎮場子的人。
本來呢!他表哥葛良華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打架這種事,葛良華向來不怵,一般人看見葛良華那人高馬大、皮膚黑、肌肉結實的樣,就不敢和他動手。
但,現在燒烤店這邊,需要葛良華,這邊的燒烤已經都由葛良華負責,這時候把他抽走的話,燒烤的活又得落在他徐同道自己頭上。
而他還得做那些家常菜,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
其實,戲東陽差不多也行。
經過最近大半年的休養,戲東陽的身子已經恢復了,當年在這沙洲縣闖出「瘦虎」名頭的戲東陽,去市里看一家小網吧,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最近徐同道在心裡也考慮過戲東陽。
但最後還是覺得不大合適。
一來,戲東陽現在負責他燒烤店裡的冷菜,偶爾還給他做切配。
二呢,戲東陽的爺爺、奶奶年紀都大了,他爺爺又隔三差五生病要去醫院,妹妹戲小倩在上高中,平時也難抽出時間來照顧家裡,這種情況下,把戲東陽調去市里,徐同道怎麼想都不合適。
關於究竟找誰去坐鎮即將誕生的網吧,徐同道最近思來想去,已經比較傾向於找一個葛良華信得過的兄弟。
葛良華以前在縣城廝混,愛交朋友的性格,讓他結交了不少同道中人。
徐同道相信表哥葛良華的朋友里,應該有人能用。
但,剛剛看見鄭青的屋子裡有亮光透出,他就臨時產生一個新的念頭——鄭青是合適的人選嗎?
他不確定。
因為他連鄭青平時是做什麼的,都不清楚,怎麼確定鄭青合不合適去給他看網吧呢?
萬一鄭青平時也有自己的生意要打理,那怎麼可能給他去看一個小網吧?
不過,徐同道隱隱覺得鄭青應該沒有自己的生意。
或許,鄭青真的很合適。
懷著這些想法,徐同道來到鄭青的屋門前,抬手敲了敲。
「咚咚」
裡面沒人應。
徐同道微微皺眉,又抬手敲了兩下,「咚咚」。
「誰啊?」
屋裡終於傳出鄭青的聲音,徐同道從他的聲音里聽出幾分警惕之意。
是怕仇家找上門了嗎?
徐同道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是我!青哥,給我開個門!」
「哦,是小道啊!你等一下啊!」
鄭青的聲音放鬆了許多,然後徐同道就聽見裡面一陣細微的響聲之後,有腳步聲往門口走來,鄭青好像走得不快,徐同道等了好一會兒,房門才被打開。
依然是一身黑衣黑褲的鄭青出現在徐同道眼前,臉色有些蒼白,手上……竟然還有一些鮮血。
徐同道看得眉頭一皺,「青哥,你怎麼了?又受傷了?你手沒事吧?」
鄭青蒼白的臉上擠出一抹笑意,微微搖頭,側過身子,伸手示意,「進來坐吧!進來再說!」
側身本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徐同道卻注意到鄭青這一側身的艱難,臉上有痛苦之色,右腳提得很吃力。
徐同道目光往他右腿、右腳上看去,忽然注意到他黑色長褲上濕漉漉的,還有一道破口,鄭青的右大腿受傷了。
徐同道心頭一跳,趕緊走進屋裡,順手幫他關上房門,低聲問:「青哥,你腿怎麼了?傷得重不重?這次還不去醫院嗎?」
鄭青咧嘴笑了下,無聲的笑,「沒事!這次傷得不重,就是被人抽冷子劃了一刀,我剛正準備包紮呢!你來的正好,幫我弄一下吧!我自己有點下不了手,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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