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日者塞納留斯怪叫一聲,雙臂倏翻,猛然施展魔法漂浮術向後仰退,而就在他身形方才後仰的瞬息,聽不到風聲,看不見光尾,「當」的一聲震耳悶響傳來,那條突然飛出的魔杖已被一道旋飛出去的強光擊得猛然斜砸向門框之上!
在這短促的一剎那裡,塞納留斯已經翻身出七尺之外,他連冷氣也來不及抽一口,目梢一瞟,正看到孟軻的眼中紅色的魔焰正在褪去……
不錯,剛才震開了那魔杖的,正是發自孟軻雙眼中的魔法意念閃電,這就像一把沒有形質的利刃,隨時收發於心!
利用雙目中的魔法閃電,孟軻已不知道濺了多少魔法高手的血,奪了多少魔域醜類的性命,但是,他卻極不願意輕易顯露,因為,出手之下,便仿佛與他的神智融為一體,殘命如芥!
孟軻冷酷地望著小屋木門,有一股煞厲得令入不寒而慄的意味。
望著木屋之內,他平靜的道:「裡面的朋友,你應該出來了。」
一把抹去額上的冷汗,守日者塞納留斯暴吼著道:「我靠你的老娘,老子今天不活剝了你這狗雜貨的就算你八字生得巧!」
被砸得滿地木屑的門扉裡面,慢慢地響起了一陣悉嗦之聲,孟軻仍然沉凝如故,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已反手抽出他的那根老藤魔杖,氣呼呼的迎了上去。
一條人影顫巍巍的自木屋內出現在門口,這是一個看去十分憔悴的老婦,一身租布衣褲,面色蠟黃,一頭斑白的亂發襯著滿臉皺紋,她好像有病在身,那麼有氣無力的倚在門框之上,兩條眉毛在不停的抖索。
塞納留斯站住腳步,死眉死眼的朝這老婦人打量了一會兒,道:「喂,老太婆,剛才,是你用那根魔杖暗算你家太爺?」
老婦人用那雙黯淡失神的眸子瞅著他,半晌,語聲暗啞的道:「老身……因為遠避魔法界的仇家,翻山涉水來至貴地,身心俱疲之下無暇多顧,只有暫借尊宅一憩,冒犯之處,尚請閣下恕過……」
塞納留斯一聽對方語氣來得謙恭有禮,一口氣也不由得和緩了幾分,他鼻子裡哼了兩聲,道:「說得呢倒也有理,只是你這『冒犯』實在太過牽強,你剛才襲擊的若不是我,換了個凡人,只怕老命不就斷送在你的手裡了?」
老人還沒有回話,他的背後忽然又閃出來一條窈窕的身影,是一個白白淨淨的少女!
這少女長得悄生生的,鴨蛋臉兒,柳葉眉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配著一張蜜汁般的櫻桃小口,嗯,甜上加美,看年齡,也不過就是二十歲還不到,一身水綠色的長裙,素雅得可愛。
她一臉惶恐的表情,剛從老人背後出來,就吶吶的道:「法……法師,這不能怪娘,這……這是我一時沒有看清楚……」
塞納留斯冷淒淒的瞧著這妮子,過了一會,他乾笑了兩聲,道:「原來是姑娘的傑作?看不出姑娘一把骨頭吃皮包著,還有這麼兩下子!」
女孩子的面頰飛起兩朵紅雲,想說什麼,卻又怯怯的垂下頭去,兩隻柔嫩的小手管自揉個不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老婦人深深嘆了口氣,道:「我們母女久受欺壓,早成驚弓之鳥,小女以為又是魔法界的仇家追來,出手之下,未免失了分寸,閣下大人大量,萬請不要掛懷……」
塞納留斯不好再說什麼,他回過頭去,望了站在後面的孟軻一眼,孟軻淡淡的笑了笑,老酒鬼又轉朝那母女二人道:「這地方十分偏僻,倒是難為二位怎麼找得到,嗯?」
老婦人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低啞的道:「逼急了,崇山峻岭里瞎摸瞎竄,只求能尋得一個較為隱秘而又可避風雨之處,恰巧碰到這裡,我田女卻決然未含惡意,這點尚請閣下明察。」
塞納留斯忽道:「朋友,你可是有病在身?」
老婦人神色黯然,低沉的道:「早年即已染有風寒之症,這幾天再加上驚惶勞頓,又咯了幾口血,唉,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濟羅。」
在後面,孟軻輕輕道:「那麼,老酒鬼,我們就留下這對母女住幾天吧,反正房子還有一個空間,就是要委屈委屈你了。」
臉上仿佛有一絲疑惑,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略一沉吟,慢慢的道:「老弟,你安排好了,他說完乾咳了兩聲,又道:「那麼,朋友你的仇人是誰?」
老婦人面有難色,嘴皮動了動,卻未曾出言,塞納留斯怪異的一笑,陰陽怪氣的道:「不會是姓孟的人吧?」
滿面的迷惑,老婦人咽了口唾沫,吶吶的道:「你說的是哪一位姓孟的?尚請明告……」
孟軻這時走了上來,朝老婦人點點頭,道:「在下孟軻,你們二位請裡面歇著吧。」
老婦人滿臉感激之色,向孟軻抱拳道:「這位小哥,如此仁慈善良,老婆子心中實在銘感,只待我這身病痛稍為有個起色,便立即上路,絕不拖連小哥……」
搖搖手,孟軻道:「不客氣了,右廂房便留待老人家與這位姑娘居住,有什麼需要,請隨時招呼在下,大家都是外面混世面的人,誰有個災難也應該彼此照顧。」
老婦人一連作了兩個揖,才在那位甜生生的女孩子扶持下進入屋中,等到他們背影消失了,一抹嘴,低低的道:「老弟,你不該答應得這麼利落,據我看,這對母女的情形有點不大對勁,不要有什麼陰謀才好……」
孟軻淡淡的一笑道:「希望沒有什麼事情,否則,他們就是錯了。」
說著,他走回去,小心翼翼的抱起藍鶯鴿,偕同塞納留斯及嗜魂牛人一起走入室中。
這是一間淳樸中帶著木香的客堂,幾張松木椅就著它原來的生長形狀雕制而成,式樣古雅而奇特,上面鋪設著軟軟的絲葦墊子,牆上,斜斜掛著一面箏,一座斑斕的黃褐色松皮的木座上,燃著一個小巧的白玉香爐,裊裊煙霧,正淡淡飄渺空中,檀香味進入鼻管,清淨得似滌盡了人們的五臟六腑。
孟軻回頭朝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道:「老哥,你與牛人二位暫且於此休息片刻。」
老叫花抽抽鼻子,舒適的坐了下去,一揮手道:「快走吧,我就知道這間雅室非我老頭子享用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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