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會因此而受到懲罰,但是菲律賓新政府的成立一定不會被耽誤的。」
孟紹原很堅定地說道:「他們會選擇別的地方,甚至就在殘破的馬拉卡南宮,那沒什麼,在新政府成立的那天,背後是歷經戰爭劫難的馬拉卡南宮,更加能夠體現出新政府成立的艱辛和不容易,以及你們在菲律賓犯下的罪行。
你們中會有倖存者,這些倖存者會因為戰爭罪行而受到懲罰,尤其是毀壞馬拉卡南宮,你認為美國,會把破壞馬拉卡南宮的罪行,放到我的身上嗎?至少對外界,他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想想巴丹死亡行軍吧,你們叫做巴丹轉移,這是美國人心中的痛。所有的賬,都會放到一起清算的。或者,你已經為你的天皇陛下和帝國盡忠了,可你的那些部下呢?他們將遭到最嚴厲的懲罰。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村木道博的內心受到了劇烈的撞擊。
他承認,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村木道博喃喃說道:「可這是我的職責。我是一名軍人,如果不戰而降,你將是我一生抹不去的恥辱!」
孟紹原立刻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話里的意思。
他清楚戰爭的走向。
他甚至想到過投降。
但他身為軍人的驕傲和尊嚴,不允許他就這麼投降了。
「你有你的驕傲,但你必須考慮到你的部下。」孟紹原隨即說道:「就好像那個驕傲的乞丐,在面臨生與死的威脅之時,所有的驕傲和尊嚴都是虛無的了。」
孟紹原這是在偷換概念。
如果換做平時,村木道博一定會駁斥他,在國家利益面前,所有的驕傲和尊嚴,遠遠超過死亡。
但現在不同了。
他和他的部下,已經渡過了漫長的煎熬和等待。
尤其是等待。
美軍沒有向馬拉卡南宮發動過任何形式的炮擊和攻擊。
守衛在這裡的日軍,只能在嚴重缺乏食物的情況下,苦苦煎熬,苦苦等待。
如果有戰爭,他們的士氣還會繼續保持。
可偏偏這裡是如此的安靜,就好像遠離了炮火紛飛的戰爭。
他們的信心和士氣,伴隨著飢餓的肚子一點點的流逝。
這個時候,邊上傳來了動靜。
一輛卡車開來。
接著,幾個美國大兵開始把迫擊炮的零部件搬運下來。
「這些?」
村木道博剛問出來,孟紹原便平靜地說道:「化學迫擊炮,可以發射特種炮彈,比如白磷彈。我說過,為了達到戰爭目的,我會不擇手段。
總共有十二門迫擊炮,很快都會運到。明天上午8點,我會準時下令,發起攻擊!」
這是他問F連的內特中尉借來的。
只有迫擊炮,沒有炮彈。
這就是一邊談判,一邊用戰爭加以威脅。
村木道博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儘管不是大炮,但4.2英寸的化學迫擊炮,在這裡看起來就好像兩隻猙獰的巨獸!
村木道博雖然沒有經歷過白磷彈的洗禮,但他也聽說過這種炮彈的可怕。
尤其是4.2英寸迫擊炮如此笨重,發射起來的時候,也一定遠遠超過其它迫擊炮。
「你真的不顧一切了?」村木道博似乎還抱著一絲幻想。
「是的,為了勝利。」孟紹原冷漠地說道:「我想和你談判,是因為想保存那些士兵的生命,也想保護我的士兵,我會盡一切可能的避免戰爭,但如果戰爭真的無法避免,我也會採取一切極端手段。
村木少佐,你必須要做出選擇。好的軍官,或者是優秀的指揮官。」
「什麼意思?」村木道博有些不太明白。
「好的軍官,將忠實的執行上級的命令,不惜拼至最後一兵一卒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孟紹原淡然說道:「優秀的指揮官,是在毫無獲勝,並且沒有任何撤退可能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保全士兵們的生命。
投降可恥嗎?是的,可恥。你是一個投降者,可恥的名聲,將陪伴你一生。但有一群人在未來會對你無限感激,那就是因為你,而活下來的那些士兵們。
他們會告訴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孩子,當年,在遙遠的馬尼拉,正是因為你的投降,才讓他們活到了現在。他們和他們的家人,每時每刻都會感念你的恩情,你用自己一生的恥辱,保護了你的每一個孩子們。」
你的孩子們!
他說的是馬拉卡南宮的那些日軍士兵。
村木道博的內心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自己一生洗刷不去的恥辱?
還是那些士兵們能夠活下去?
他看了一眼面前那些吃剩下的食物:「這些,可以給我帶回去嗎?」
「可以。」
孟紹原不暇思索地說道:「但只有這些,可我這裡有充足的食物,我會善待每一個士兵,不管是美軍,還是投降的日軍。」
「你明天上午八點開始進攻。」村木道博讓人拿來袋子,開始打包起這些食物:「明天上午八點前,我會給你我的選擇。」
村木道博走了。
田七站在孟紹原的身上:「明天上午八點前?」
「他會投降的,很大概率會。」孟紹原凝視著馬拉卡南宮的方向:「我特意讓特爾少尉帶去了兩個午餐肉罐頭,就是想證明我的判斷。
剛才,他吃的如此狼狽,我可以確認,那兩個午餐肉罐頭,他分給他的部下了,他自己並都沒有吃。
我甚至可以想像到,他的部下,把午餐肉罐頭分割開,放到水裡煮熟,確保每個士兵,都可以喝到一點肉湯。」
「所以,他真的是一個很關心部下的軍官。」田七笑了笑,說道:「他的每一步,都在你的算計中。」
「我準備了兩套說詞。」孟紹原接口說道:「一套我判斷正確時候說的,一套是我判斷失誤時候說的。但我既然發現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麼,我相信,明天我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和你當朋友,一點都不愉快。」田七喃喃說道:「我心裡想什麼,你都能知道,在你的面前,我一點秘密都沒有了。
還好,我並沒有什麼秘密,至少,我沒有骯髒的秘密。」
孟紹原朝他看了一下:「在我認識的那麼多的兄弟中,你知道我最信任的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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