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咖啡館的老闆娘叫維吉托婭,母親是菲律賓人,父親是美國人。
後來,她的父親回到了美國,把她們母女留在了菲律賓。
這也是大多數美國人的德行了。
馬尼拉淪陷後,維吉托婭的丈夫在馬尼拉擔任了一個稅務官,因此生活還算可以。
美軍進攻馬尼拉後,日軍開始在馬尼拉進行無差別大屠殺。
維吉托婭的丈夫居然被日本人殺死了。
維吉托婭還算是幸運的,僥倖逃過了日本人的追殺。
馬尼拉光復後,維吉托婭拿出他丈夫為她留下的積蓄,開了這麼一家咖啡館。
維吉托婭長得很漂亮,因此來光顧這家咖啡館的美軍很多,生意相當不錯。
老闆娘嫵媚,面對美軍的言語挑逗,也是來者不拒,還經常會拋個媚眼勾引,只是,也僅僅到此而已了。
不為別的,就因為維吉托婭的父親是美國人,始亂終棄,因為維吉托婭對美國人可是毫無好感,如果不是為了生存,她壓根就不會給美國人好臉色。
可是,孟紹原就不一樣了。
孟紹原雖然是美軍上校,但他也是亞洲人,這可就對了維吉托婭的眼緣了。
維吉托婭是個女人,獨自一人開了一家咖啡館,總是需要有靠山的。
美軍總在這裡消費,但維吉托婭總是不給他們實質性的好處,難免會讓一些信仰難熬的美國人動怒。
萬一到了這個時候怎麼辦?
要是有個美軍上校在這裡就好了。
所以,孟紹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維吉托婭勾引到了手。
當夜,他就住在了咖啡館後面的老闆娘的臥室里。
別說,就在當晚還真有人來鬧事了。
那是孟紹原才和維吉托婭纏綿完。
維吉托婭的丈夫死了那麼久,身邊再沒個男人,因此「抓」到了孟紹原,那自然是要把這些日子的火全部宣洩到孟紹原身上的。
這孟少爺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自然讓維吉托婭心滿意足。
誰想到,正當兩人精疲力竭的時候,咖啡館外卻忽然響起了「哐哐」的砸門聲。
還隱隱約約的有叫罵聲。
孟紹原臉色一沉,穿好衣服起來,拿出手槍。
「誰!」
孟紹原站在門口冷聲問道。
外面傳來了一聲罵聲。
孟紹原掀開窗簾朝外一看,是個美軍中士,喝得已經醉醺醺的了。
他這才打開了門。
中士正想動粗,等看到給自己開門的居然是個上校,一怔。
「立正,中士!」孟紹原沉聲命令。
中士趕緊一個立正。
「中士,你想要做什麼!」
「很抱歉,上校,我不知道您在這。」中士趕緊說道:「我喝多了,我現在離開就走。」
「不要再出現在這裡了,中士,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是的,上校。」
中士說完便慌慌張張的走了。
關好了門,孟紹原找個位置坐下,點上了煙。
太巧了。
自己剛剛住在這裡,當天晚上就有人來鬧事了。
而且,這個中士雖然滿身酒氣,但他根本沒有喝醉!
當自己命令他立正的時候,他不但立刻照做,而且站的筆直。
一個喝醉的人,怎麼可能這樣?
有趣啊。
自己港到杜拉普拉港,就有人開始監視自己。
而且,半夜三
更,還有一個美軍中士到這裡來試探。
自己到底是捲入了一起什麼樣的事件中?
還會有什麼人,什麼事情在那等著自己?
明天天亮後又會發生什麼事?
孟紹原按滅了煙,再次走到窗口,朝外看了看。
外面,什麼人也沒有了。
這些人很聰明,一旦知道自己今晚就在這裡,肯定不用再監視了。
他笑了笑,放下窗簾,重新走回了臥室。
「老闆,我可真是佩服你,到哪都能有女人。」
天亮後,李之峰再次出現在了咖啡館:「昨天我離開的時候,做了一些調查,負責『披荊斬棘號入港登記的,是個叫奧利瓦的當地人。
我昨天晚上去拜訪了他,給了他一筆錢,他告訴了我一些事。『披荊斬棘號入港做登記的時候,他原本是準備登船檢查的,沒想到,他的上司佩里西奇制止了他,並且親自做了登記。」
「你太魯莽了。」孟紹原非但沒有表揚,反而冷著臉說道:「我想,這個時候,大約奧利瓦和佩里西奇都出事了。」
「什麼?不會吧。」李之峰一驚:「我再去看看。」
孟紹原也沒多說什麼。
事情的發展和孟紹原判斷的完全一樣。
奧利瓦在上班的時候,不幸遇到了車禍,當場身亡。
而佩里西奇更慘。
他在準備登船檢查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落到了水裡。
等把他撈上來的時候,佩里西奇已經溺水身亡了。
兩個和「披荊斬棘」號有關的當事人,都死了。
「我的確是魯莽了。」李之峰迴來的時候,要多懊喪有多懊喪。
「也不能全怪你。」孟紹原看起來卻並不如何擔心:「如果要調查『披荊斬棘號,我們早晚會接觸到這兩個人的,一接觸,他們就一定會出事。不過,這也給我帶來了一些線索。
『披荊斬棘號在入港的時候,佩里西奇一定接到了神秘勢力的命令,不得干涉檢查『披荊斬棘號,這也就更加證明,這條船上一定隱藏著不可見人的秘密。
而從另一個方面,這股神秘勢力很強大,從始至終都在監視著我們,在你接觸了奧利瓦和佩里西奇之後,他們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徹底把這兩個人滅口,到底是什麼勢力?」
是啊,到底是什麼勢力?
日本人?
不可能。
日本人在現在的菲律賓,早就沒有那麼強大的勢力了。
美國?
自己有軍方背景。
而且,戰略情報局在這裡的最高負責人是田七。
他們的任何舉動,田七都會第一時間知道的。
聯邦調查局也不可能會管這裡的事情。
那還有誰?
英國人嗎?
或許和他們有關。
但也沒聽說過英國人在菲律賓有什麼了不起的勢力啊。
菲律賓當地人的勢力?
或許倒真有這種可能。
不管是之前的「棉蘭人」號,或者是現在的「披荊斬棘」號,似乎都有菲律賓人的影子在內。
可是,孟紹原搜遍了記憶,也找不出菲律賓有這樣勢力的存在啊。
西班牙勢力?
也有這種可能。
儘管美國人在成為菲律賓的主人後,美國在菲律賓的勢力龐大
,但西班牙對於菲律賓的長期殖民統治,也讓其勢力在這裡紮根很深。
菲律賓民族混雜,有多達182種獨立語言。
其中官方認定的教學語言就有19種。
菲律賓諸多族群盤根錯節,家族勢力龐大,其中以西班牙裔與華裔尤為著名。
菲國大多數精英家族、政治家族都有西班牙血統。
西班牙裔占據了菲律賓上層和中產階級的大多數位置。
他們大量參與政治活動,擔任工商業、娛樂和體育界的高層管理人員。
美菲戰爭時期的著名領袖曼努埃爾·奎松也有著西班牙血統。
還有,在菲律賓提起阿亞拉家族,絕對是如雷貫耳。
這個西班牙裔家族經歷了菲國的被殖民時期,一戰與二戰的日占時期,再到獨立建國,還有馬科斯獨裁時期,在這長達187年的歷史中他們始終屹立不倒,還越來越強。
對菲律賓社會有著深刻影響力,甚至很多人認為其能左右國家政治經濟的發展。
該家族旗下的阿亞拉集團公司可以說是菲律賓版的「三星」。
這些都有可能。
華裔?
同樣存在可能。
只是華裔要加入到這起事件中?
為什麼?
孟紹原越想越覺得頭疼。
他很難得的腦袋變成了一團漿糊。
「外面換了人監視了。」
李之峰朝窗戶外看了一眼說道。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是一個組織了。
「走。」
孟紹原站起了身。
「去哪?」
「『南方公主號。」
李之峰一怔。
之前,老闆不還是說過,在「南方公主」號上不會取得什麼進展嗎?
「寶貝。」孟紹原一臉的輕佻:「我出去一趟,晚上上床前就回來。」
我靠,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啊,李之峰心裡咒罵了一聲。
可是,維吉托婭卻風情萬種的給了孟紹原一個媚眼。
「南方公主」號。
巴恩雷少校顯然還沒有從「披荊斬棘」號上的驚恐中恢復過來。
孟紹原卻顯得很低調:「少校,可以把當天發生的情況說一下嗎?」
「啊,可以,上校。」巴恩雷少校平復了一下心情:「我參加過許多戰爭,也見到過無數的死人,可我從來沒見過那麼恐怖的事情。那些人都不是正常死亡的。
我到現在為止,只要一閉上眼睛,那些人可怖的死相就會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上校,我知道的,都已經寫在報告中了,我真的無法提供再多的幫助了。」
孟紹原點了點頭。
他之前就不準備從「南方公主」號這裡得到什麼有效的情報。
他安慰了巴恩雷少校幾句:「少校,如果想到了什麼記得通知我。」
當他和李之峰離開「南方公主」號,重新回到杜拉普拉港的時候,孟紹原停下了腳步:
「還在監視嗎?」
「是的,還在監視。」
「發現什麼了嗎?」
「沒有。」
「是嗎?」
孟紹原點著了一根煙:「當我們離開了杜拉普拉港,登上「南方公主」號的時候,他們就停止了盯梢。而當我們回到杜拉普拉港,盯梢又重新恢復了。
這說明,這個組織的勢力,並沒有進入到美***方,或者更加準確的說,他們沒有
滲透進美國海軍。我們至少可以放心,他們不是軍方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在孟紹原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輕鬆的表情。
屋子裡燈光有些昏暗。
一個四十歲左右,穿著西服的白人男子,正在慢慢的品嘗著一杯咖啡。
「先生。」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查理斯剛剛離開了杜拉普拉港,進入了『南方公主號,我們的人暫時停止了監視。」
「不用擔心,他在『南方公主號上查不出什麼。」
西服男放下了咖啡,拿過了一份卷宗:「查理斯·孟,原名孟紹原,中***統組織高級特工,曾擔任軍統上海潛伏區區長,戰功赫赫,被稱為日本公敵、地表最強特工、帝國之虎等等。
從上海潛伏區奉命撤退後,回到重慶,繼續擔任軍統高級職位。因和中統、重慶高層出現嚴重矛盾,在一次爆炸中身亡。但很多人都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因為,在那些人的眼裡孟紹原是不會死的。」
他說著放下了卷宗:「經過調查,他後來被戰略情報局秘密招募,以谷口澀的身份潛入馬尼拉,不得不讓人敬佩的是,這個人真的是個傳奇特工,到達馬尼拉之後沒幾天,就擔任了日本駐馬尼拉特務機關的機關長。
他是中國人眼裡的英雄,同樣,他也是美國的英雄。如果沒有他的話,卡巴那圖的營救不可能會成功。如果沒有他的話,光復馬尼拉也沒有那麼順利。從這一層上來說,我很敬佩這個人。」
「先生,需要我們揭穿他的身份嗎?」
「啊,不必。」西服男微微搖了搖頭:「孟紹原已經死了,在重慶,很多人都堅定的認為他死了,如果他復活的話,會讓很多人感到驚恐的。
他現在在美國,在為戰略情報局,在為美國服務。還有什麼比得到一個優秀人才更加讓人愉快的事情呢?所以,他就是查理斯·孟,美軍上校,根本不是什麼孟紹原。」
「好的,先生。」
「他會越來越接近真相的,我確定。」西服男淡淡說道:「似乎沒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我們要做的,就是當他準備揭穿真相的時候,阻止他。
派人繼續監視他和他的手下,但不要有任何的舉動,他想做什麼都可以。當他走近真相的時候,我會親自出面,和他好好談談的。」
「先生,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也許,是一個考驗,也許還有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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