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時候,碼頭內外已經黑壓壓的全部都是人了。
這是「阿波丸」號第二次到達馬尼拉。
就和之前一樣,有登船許可證的,沒有登船許可證,全部聚集在了這裡,苦苦等待「阿波丸」號的到來,苦苦等待著這離開菲律賓唯一的機會!
憲兵隊和特務們也都到了。
倒不是他們有多勤快,而這又是一次最好的劫掠機會。
有登船許可證的,他們自然不會怎麼樣。
但是對於那些沒有登船許可證,又想碰碰運氣,矇混過關,抓住這次機會的人來說,只要落到憲兵和特務的手裡,那就是他們的末日到了。
這一次,西連寺真也都親自出動了。
他不是個貪財的人,相反,還比較的盡忠職守。
他很清楚,一定有人會混在人群里想要登船的。
這其中,必然不會缺少那些抵抗組織的成員。
「谷口閣下。」
一看到孟紹原,西連寺真立刻迎了上去:「您也來了。」
「啊,是西連君啊。」孟紹原笑了一下說道:「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如果不來,恐怕會遭到司令官閣下責罰的。」
兩個人寒暄了一會,很快做了明確分工。
憲兵和特務們,在人群里穿梭著,檢查著每一個可疑人員。
沒一會,便有慘呼聲傳來。
那是憲兵或者特務發現了沒有登船許可證的人,拖出來,二話不說,也是一頓暴打。
此時,仿佛這些人,都不是日僑,而是一群被他們奴役的戰敗者。
那些日僑,也根本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同胞會對自己下這樣的毒手!
況且,就算他們想要混上「阿波丸」號,但現在還沒有開始登船啊。
他們憑什麼就對自己暴力毆打,甚至不給自己一點辯解的機會呢?
對於面前發生的一切,孟紹原、西連寺真,和那些站崗的日軍視若無睹。
這和他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那個人。」
孟紹原忽然停下了腳步,指了指對面的一個中年男人:「一直都很慌張,左顧右盼,可剛才有人檢查的時候,他又掏出了登船許可證。你說,明明有登船許可證,為什麼還要那麼慌張?
還有,他身邊還有兩個女人,都很年輕漂亮,看起來的樣子,比他還要害怕。」
法正笑了笑,也沒多說,徑直朝著那個男人走去。
片刻,那個男人和兩個女人便被帶到了孟紹原的面前。
男人很主動的掏出了登船許可證,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
河井圭介。
登船許可證是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打開行李。」孟紹原面無表情地說道。
河井圭介遲疑了一下,還是打開了行李。
三個人,五隻箱子。
一口接著一口的箱子被打開。
裡面裝的都是一些生活用品,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
「等等。」
孟紹原慢慢走到了一口箱子面前,翻看了一下:「那麼大的箱子,才裝這麼點東西,是不是不太正常?」
河井圭介的臉色立刻變了。
孟紹原把上面一層東西扔走,朝河井圭介看了看,用力朝著上面一踩。
果然,箱子裡有夾層!
下面,放滿了錢,和各式各樣的金器!
五隻箱子,每口箱子都是如此!
「我,這都是我辛苦積累下來的。」河井圭介勉強笑道:「我怕路上被那些骯髒的當地人搶劫,所以,所以才這麼做。」
他說的日語非常嫻熟流利,而且藉口也非常的合理。
孟紹原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很有道理。」
他轉向了河井圭介身邊的兩個女人:「你們呢?你們又是河井的什麼人?」
「她們是」
河井圭介才開口,孟紹原便冷冷說道:「我在問你身邊的女人,如果你再開口,我會保證割掉你的舌頭!」
當說完了這些,孟紹原再度對那兩個女人說道:「回答我!」
兩個女人身子不斷發抖,但卻一句話也都沒說。
「是不願意回答我嗎?」孟紹原笑著說道:「還是,你們根本聽不懂日語?」
法正也笑了笑,掏出了槍,對準了那兩個女人。
兩個女人真的被嚇到了,一下癱軟到了地上:「我們不知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她們說的,是當地語言!
「河井,真是憐香惜玉啊。」孟紹原又轉向了河井圭介:「回國,還帶著兩個美女嗎?」
「她們,她們是我在馬尼拉的女人。」河井圭介臉色慘白:「我捨不得他們。」
「是這樣啊。」孟紹原一臉恍然大悟:「好了,從現在開始,你繼續不要開口。」
他揮了揮手,小忠立刻上前,用當地話說道:「告訴我,他是誰,你們就可以走了。不然,我只有把你們帶到憲兵隊去了。」
兩個女人哪裡見過這樣場面,哆嗦著開口說道:「我們,我們都是道爾頓先生帶來的?」
「道爾頓?是他嗎?」孟紹原饒有興趣的指了指河井圭介。
兩個女人怯懦的點了點頭。
小忠忽然湊到孟紹原耳邊說道:「『戰鬥馬尼拉』的負責人,也叫道爾頓。」
「戰鬥馬尼拉?」
「對,就是魯斯加入的那個組織。」
孟紹原又笑了。
對,就是這個組織。
「你,是道爾頓,戰鬥馬尼拉的道爾頓?」
當孟紹原問出,「河井圭介」知道自己再也隱瞞不住了,沮喪地說道:「是,我是,請聽我」
「沒這個必要。」孟紹原打斷了他的話:「什麼『戰鬥馬尼拉』,無非就是一個蠱惑人心的組織。
你用一些非常響亮的口號,讓不少渴望自由的菲律賓人,加入到了你的組織。然後,你自己想得,卻是怎麼儘快離開馬尼拉。
這些錢和金器,都是你的信徒孝敬你的吧?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被你欺騙的,所謂的抵抗經費。
當你的信徒對你無比信任,認為你可以帶領他們走向自由的時候,他們做夢也都沒有想到,你帶著他們的血汗錢,跑了。
啊,殺害那個少左的,也是你的人。少左的死,讓你更加感到了恐懼,你帶著重金買到的登船許可證,想要登上『阿波丸』號,對嗎?」
道爾頓眼裡寫滿了恐懼。
這個日本人之前還不認識自己,可是,他卻好像對自己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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