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真的準備這麼做了?」
「是的,我決定了。伏魔府 www.fumofu.com」赤木彩紗臉上毫無表情:「我的丈夫死了,一定是中國人做的,我一定要為我的丈夫報仇。不惜代價。我已經托人在日本變賣我的家產,我知道,做這種事情資金是必不可少的。」
「夫人。」
身為赤木親之的助手,高木健司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這應該由我們來為了赤木閣下,夫人,您身為……」
「女人?」赤木彩紗幫他說了出來:「是的,我是一個女人,可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丈夫死了,卻不為他報仇。現在,沒有人管我丈夫的事了,是嗎?」
「不,夫人……」
「我知道,沒人管我丈夫的事,警務處不管,領事館不管,其他人也都不會管的,我丈夫死了就是死了。」赤木彩紗的語氣是如此的冷漠:
「他為帝國奉獻出了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可帶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可我身為他的妻子,不會不管。高木君,你願意幫助我嗎?」
「我願意。」高木健司毫不遲疑地說道:「赤木閣下對我的恩情,我一直都牢牢的記得,我也不會讓赤木閣下白白死去的。目前,我們的機構仍算完整,還可以繼續運作。」
「好的。」赤木彩紗點了點頭:「那天,在工部局警務處我見到孟紹原的時候,就覺得他似乎就是殺死我丈夫的兇手。高木君,我知道軍統的人很厲害,但他們不是無隙可鑽的,他們中一樣會有漏洞,你要做的,就是找出這個漏洞。」
高木健司全部答應了下來。
他感覺到有些可怕,一個女人,一旦決定做一件事,所爆發出來的能量,毫無疑問是驚人的。
為了幫自己的丈夫報仇,她甚至連在日本人的家產全部都可以變賣了……
……
孟紹原點了一根煙。
11月中旬的上海,真冷。
身後,跟著兩輛轎車,一輛卡車。
不少的特工,就在附近活動著。
他還在耐心的等待。
一會,就看到一輛卡車開來。
停穩,川本小次郎率先從卡車上下來,接著一揮手,車斗里的人紛紛下車。
「孟先生。」
「川本先生。」
「大日本帝國,是最信守諾言的。」川本小次郎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你們的特工,我全部都給你送回來了。」
一共十二個軍統上海潛伏區失蹤特工。
有的神色憔悴,有的精神看起來還算不錯。
一場魔術表演,就成功的救出了十二名特工,這樣的成績,無疑是非常驚人的。
「還有。」川本小次郎繼續說道:「錦江川菜館那裡,也不會再有人去搗亂了。可以讓羅竹君女士放心的做生意了。」
「我真的非常好奇,你怎麼那麼信守諾言。」孟紹原摸了摸下巴:「老實說,我還以為你會找藉口推三阻四的,甚至避而不見。」
「孟先生,可以給我一支煙嗎?」
「當然可以。」
接過了孟紹原遞來的煙,川本小次郎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我是一個軍人,但如果沒有戰爭的話,我更願意當一個學者,專心的研究心理學。你我雖然是對手,但我很敬佩你在心理學上的成就,就連阿萊格里教授這樣的人,都被你打敗了。
如果有一天戰爭結束了,我會脫下這身軍裝,然後重新投入到我喜歡的專業中,到了那個時候,你我之間不再是敵人,我會耐心的向你請教,也許我永遠都無法達到你的成就,但是至少,我能有進步,也許我們之間還能成為朋友。」
他的表情,說的是真話。
但問題是,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下嘴唇接連縮動了幾次,這種表情混雜在一起就非常有意思了。
川本小次郎現在很清楚,說假話無法瞞過孟紹原,所以他乾脆說真話,然而卻很有可能在用真話掩蓋某種謊言。
他的確想向孟紹原請教,這是真的。但是別的目的有沒有?
孟紹原只當做沒有看到:「也許吧。不管怎麼說,川本先生,這次我還是要謝謝你的,中國有句老話,叫山不轉水轉,將來如果有一天你落到我的手裡,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次。」
聽起來,這話非常傲慢,然而在川本小次郎的耳朵里,卻並不覺得刺耳。
「那麼,孟先生,我就先告辭了。」
……
十二個被俘特工,一字排開,很多人身上都帶著傷。
這也是很正常的。
孟紹原目光從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忽然說道:「黃河遠上白雲間。」
這個時候,他居然念起了詩。
一個聲音卻偏偏應和了他:「一片冰心在玉壺。」
風馬牛不相及。
一首是王之渙的詩,一首是王昌齡的詩。
孟紹原的目光卻迅速落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四十來歲,頭髮蓬亂,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上全是傷痕。
「其他人全部帶走,嚴加審訊。」孟紹原叫過了許諸,低聲吩咐了一下。
只有這個中年人留了下來。
等到那些被俘特工全部離開,孟紹原一個敬禮:「軍統上海潛伏區特別行動處主任孟紹原。」
中年人回了一個禮:「軍統電訊處偵查台主任范樟中。」
「好險啊……」
孟紹原的嘴裡冒出了這句話。
「好險啊……」
范樟中也喃喃地說道。
好險啊!
……
三天前。
「孟主任,戴處長急電。」
「念。」
「我偵查台主任范樟中,擬調任籌備中重慶總台台長,於上海轉道期間失蹤。根據內線回報,范樟中已落入日寇風源株式會社,其化名樊毅寶,日寇尚不知道其真實身份,務必盡全力營救!」
「什麼?偵查台主任被抓了?」
孟紹原當時一聽就驚了。
其他人被抓也就算了,可一個電訊處的主任被抓,還是即將調往重慶擔任重慶總台的人?
我意味著日本人一旦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並且迫使他叛變的話,軍統電報在日本人面前將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並且,會因此牽扯出一大批的潛伏特工的。
這份電報剛剛念完,新的電報又到了。
看起來,戴笠的那個內線提供的情報非常詳細,范樟中正和其他被俘軍統特工關在一起,日本人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外線特工。
風源株式會社,是日本外務省設立在上海公共租界的一個重要聯絡點,負責關押、審訊敵方特工。
那裡戒備森嚴,如果明搶的話恐怕不太容易成功。
「吳助理,把我們前段時間失蹤特工名單拿來!」
……
孟紹原想了很久,根本沒有想出怎麼營救范樟中的辦法。
戴笠也不說那個內線是誰,否則的話或許還可以試一下。
結果,川本小次郎卻給孟紹原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一個打賭,放出了被俘的那些特工。
范樟中還就在其中。
之前,孟紹原心裡也一點底都沒有,范樟中到底能不能夠被放出來。
自己又不能點名要那個叫「樊毅寶」的特工。
這麼做除非川本小次郎是傻子才會看不出來。
運氣不錯,運氣不錯。
「范主任,上車吧。」
孟紹原帶著范樟中上了車:「怎麼會被日本人抓住的?」
「也是運氣差。」范樟中苦笑了一聲:「當時負責保護我的還有一個保鏢,我們到了上海,吃飯的時候,被一個南京方面的叛徒發現了,才吃完飯,我們就被盯上了。那個保鏢被打死,我就落到了日本人的手裡。
還好,那個叛徒只認識我的保鏢,所以日本人理所當然的認為我也是個身份和他類似的。在日本人那裡,他們審了我一天,我只承認是奉命從南京調到上海進行潛伏,職別是小隊長,其餘的一概不知,日本人也沒太在乎我,就把我和其他人關押在了一起。」
說完,嘆了口氣:「孟主任,現在想想,我是真的後怕啊。萬一我的身份被暴露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挺過無休無止的嚴刑拷打,要是我交代了,成了叛徒的話……」
孟紹原一點都不覺得說出這話有什麼可恥的。
很多人都想當堅貞不屈的英雄,可是在那些可怕的刑具面前,真正能挺過去的人又有幾個?
「范主任,現在安全了。」孟紹原勸慰著:「奉戴處長命令,現在開始由我負責你的安全,你休息一段時間,我再把你送出去。」
「不行啊,孟主任。」范樟中搖了搖頭:「我在上海已經耽誤一段時間了,重慶總台還在籌備中,到處都需要用人,我要立刻趕到重慶,咱們耽擱不起了啊。」
孟紹原默默的點了點頭:「好吧,我儘快,最多後天就把你送到船上去。范主任,我再派兩個人一路把你護送到重慶去。」
「多謝,多謝。」范樟中輕鬆了不少:「上海的形勢複雜,遠遠超出了我的想像,你們這些奮戰在前線的同志,辛苦了。」
到底是當官的啊。
說話的時候都是一套一套的。
孟紹原笑了笑。
「對了,孟主任,你用什麼辦法讓日本人把那麼多特工都給放了?」
「日本人和我是朋友,我讓他們放人,總得給我幾分面子。」
孟紹原笑著開了句玩笑。
「孟主任真是太幽默了。」范樟中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起點第一挫男,無比猥瑣的長風,寫的「密戰無痕」,可是最近幾章的布局不錯啊,看得蠻過癮的,兄弟們可以去看下,人雖然猥瑣的一塌糊塗,但寫軍事真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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