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池的案子並不複雜。
對於孟紹原來說,也只是舉手之勞。
最起碼,那九個孩子,可以瞑目了。
這案子,對於解決重慶越來越猖獗的日特,卻絲毫沒有幫助。
最起碼,在王南星看來,是如此的。
可對孟紹原來說,錢飛池案,卻反而是一次機會。
一環套著一環。
從一開始,他把錢飛池遇刺案,硬要歸到軍統,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錢飛池案,已經被定性於這位議員是被日本人殺害的。
一些國府要員、議員義憤填膺,要求軍統儘快破案,抓獲兇手。
並且,為此願意給軍統一切便宜行事權利。
隨後,在軍統展開調查後,關於錢飛池的一些「疑點」浮出水面。
他居然和兒童失蹤案聯繫到了一起。
警方開始介入。
最終證明,錢飛池就是殺害九個兒童的兇手。
輿論一片譁然。
那些之前義憤填膺的要員、議員們,銷聲匿跡了。
孟紹原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他們之前說過的話,下過的命令,全都被孟紹原充分的利用起來了!
警察、憲兵,一律被調動起來。
抓捕「殺害」錢飛池議員的兇手!
王南星算是徹底的服了。
這位長官,你但凡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這還不是最利害的,厲害的地方在於,他從一開始就已經部署好了一切。
所有的人,無非就是按照他的部署,一步步的走下去而已。
而全民動員,很快便起到了奇效。
緬甸十二狼之一的「凶狼」花笠城,落網。
他是被憲兵抓到的。
憲兵接到了上峰的嚴厲命令,全力協助軍統,迅速偵破錢飛池遇刺案。
來自上峰的命令,讓憲兵絲毫不敢怠慢,在全城展開了巡邏抓捕工作。
當時,花笠城攜帶槍支彈藥,準備伺機作案。
但看到巡邏的憲兵後,立刻轉身躲進了一條小巷。
本來,在過去,憲兵們根本不會在意。
但是在上峰的嚴厲命令下,憲兵們都保持了高度警惕。
一看到有人閃進了小巷子,帶隊的長官立刻帶人跟了上去。
花笠城發現憲兵,隨即開槍射擊。
不過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敵得過如狼似虎的憲兵?
要不是隊長為了抓活的,只怕花笠城早就被亂槍打死了。
在花笠城彈藥行將耗盡,準備自殺效忠他們天皇的時候,這群憲兵不顧危險的沖了出去,抓住了花笠城。
經過藤本正勝確認,此人就是十二狼之一的「凶狼」花笠城。
不過可惜的是,花笠城對於其他人的下落,也所知不多。
他只知道,曾經很偶然的在重慶東老街,遇到過學員班的鹿山俊輔。
但兩人只是行了注目禮,並沒有打招呼。
「東老街,立刻派人跟進,秘密進行調查。」
孟紹原沒有絲毫遲疑便下達了這道命令。
十二狼到目前為止抓住了兩個,還有十個日特正在重慶活動。
更嚴重的是,所謂的什麼十八虎,根本沒有露出過任何馬腳。
「吃得消嗎?」吳靜怡也忍不住問了句。
「吃不消,怎麼辦?」孟紹原苦笑了一聲:「咱們就是做這個的,怎麼也都不能放著那麼多的日特坐視不理吧。
老實說,我現在真的有些累,熬熬,再熬熬就好了。很快天就晴了。」
吳靜怡並沒有懂他話里的意思:「就算把這些日特解決完了,日本情報機關還會派遣新的特務,就好像野草一樣,永遠都斬不盡。」
「可我能夠斷定,這是日特在重慶最大規模的最後一次派遣了。」孟紹原出神地說道:「等到解決完了這批人,我想,我的使命也就真正的完成了!」
……
「重慶方面目前搜捕的非常聲勢浩大,警察、軍警全部被調動起來了。」
日本陸軍情報機構重慶情報機關機關長益山虎太郎的眉頭緊鎖:「花笠城失去聯繫,可能凶多吉少。」
坐在他對面的,是日軍緬甸特務培訓班班主任,有「中國通」外號的船野之樹:「支那人這是在大規模的主動出擊,迫使我們驚慌失措。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偃旗息鼓,等到這陣風頭過去,再行進行活動。」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身邊一個年輕人:
「羽原君,孟紹原認得你,你在這裡太危險了。」
羽原光一!
這個孟紹原在上海時期的老對頭,也終於再一次出現在了重慶。
「我知道他認得我,也知道在這裡很危險。」羽原光一平靜地說道:「可我不能只在香港享福,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被許可調到了重慶,接受益山閣下的領導。」
「不!」
益山虎太郎在緬甸的時候和羽原光一認識,儘管對方年紀遠小於自己,但他還是非常佩服這個年輕人的:
「整個幾乎,都是你一手制定的,我雖然是機關長,但整個重慶我們的組織,我願意和二位共同指揮!」
羽原光一對於這些虛名並不是特別在意:「我記得,還在上海的時候,整個公共租界全是我們的勢力,但孟紹原依然活動自如,為所欲為。
而現在,我們的關係顛倒了,無非他是貓,我們是老鼠而已。」
對把自己稱為老鼠,益山虎太郎和船野之樹多少有些反感,都略略皺了一下眉頭。
羽原光一去絲毫都不在意:「我們東躲xz的,真的就好像是一群老鼠,為什麼要不承認呢?
可老鼠也有老鼠的好處,我們藏在洞中,藏在黑暗裡,在人類進行沉睡的時候,躲開貓的視線,狠狠的咬人類一口。
孟紹原從老鼠變成了貓,還是最強壯的那隻貓,他熟悉老鼠的生活,而我們,卻熟悉貓是怎麼工作的,對嗎?」
他也不需要別人回答,只是出神地說道:
「我和孟紹原鬥了那麼多年,現在,一切都到了了結的時候了。
我有一種奇妙的預感,這次,是我和孟紹原之間的最後一戰!也許,我會死在這裡,可對於我來說,一點都不在乎!」
好像,太悲觀了?
益山虎太郎和船野之樹互相看了一眼。
羽原光一卻笑了。
是的,這是最後一戰,無論輸贏。
從上海到重慶。
自己和孟紹原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就在這裡,做一個徹底的了結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6s 3.59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