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普普通通的民宅。
這裡是顧海女曾經住的地方。
她也是在這裡遇害的。
而且,這起案子,牽扯到了軍統的兩個重要人物。
整起案子,廣西方面的匯報是:
曹宏闊酒後,從顧海女家的後窗翻進,然後強暴了顧海女。
顧海女羞憤,留下遺書後,上吊自盡。
曹宏闊為掩蓋自己丑行,秘密處決了南寧組組長陶向榮。
這激起南寧軍統兵變,殺死了曹宏闊。
整個事件,一團糟。
孟紹原走到了後面,在那東看西看什麼。
他忽然問道:「李之峰,你知道縮骨功嗎?」
「啊,什麼?」
「你看這窗,被改動過。」孟紹原指著窗戶說道:「這裡,原本有根橫樑,是用來防盜用的,但現在被拆除了。而且,事後還被重新打磨油漆過。」
李之峰湊近看了看,也看不出什麼痕跡。
「你去看看附近別的房子,都有,但唯獨這間房子沒有。」
孟紹原看向了裘良成:「你家裡有沒有這根橫樑啊?」
「有。」
裘良成也不敢隱瞞:「我們南寧老式的房子幾乎都有,當中加一根橫樑,就是為了防盜。」
「拆除起來方便嗎?」
孟紹原看起來問了一個恨傻的問題。
裘良成接口說道:「當然不方便了,要不然怎麼防盜?」
「是啊,所以,當天晚上,曹宏闊要麼拆除了這根橫樑,要麼他就會縮骨功,能從小孩子都穿不過的橫樑下面穿過去。」
孟紹原笑了笑:「可惜曹宏闊死了,不然我還真想拜他為師。」
李之峰撇了撇嘴。
又在那說風涼話了。
「去,把前門給我撬開。」
李之峰的職業也不是盜賊。
和裘良成一起,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大門給撬開了。
一進去,開了燈。
裘良成為了表功,急忙說自己知道顧海女是在哪裡上吊的。
問題是,顧海女在哪裡上吊,孟紹原一點都不感興趣。
他又在屋子裡轉悠起來。
「顧海女死後,這屋子一直沒動過?」孟紹原問了聲。
「沒動過,肯定沒有動過。」裘良成急忙說道:「一來,這裡死了人,是凶宅。二來,這牽扯到了一起大案子,也沒人敢擅作主張動屋子。」
孟紹原「哦」了一聲:「別說,顧海女雖然是個寡婦,但生活條件不錯。你瞧,他穿的衣服都挺時髦的。」
他打開衣櫃,拿出幾件衣服:「嗯,價格不菲啊。可能,他丈夫之前就是個有錢人吧。」
把衣服放回去,走到梳妝檯前:「美國香水,不好弄啊。」
他在屋子裡一會走到那,一會翻看這,似乎在那尋找什麼。
找了好久,皺起眉頭:「不對啊,應該有啊。」
「什麼啊?」李之峰問了聲。
「應該有,怎麼會沒有呢?」孟紹原卻沒有正面回答:「走,咱們到外面問問去。」
走出去,正好隔壁的一個老太太,端著一張小板凳在那摘菜。
一看到有三個陌生男人從屋子裡走出來,立刻警惕問道:「你們誰啊?怎麼亂進人家屋子。」
「警察局的。」
孟紹原也不知道掏出什麼證件亮了一下。
老太太這才恍然:「海女真是太可憐了,哎。對了,這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
「還有點疑問。」孟紹原讓李之峰幫自己拿來張小板凳,坐在了老太太的身邊:「老人家,平時,歸顧海女家有人來不?」
「她一個寡婦,能有什麼人來?」老太太想都不想便說道:「平時就她一個人。」
「她靠什麼過活?」
「以前在廠子裡做女工。」老太太想了一下:「就是政府專門建立給烈士家人上班的,後來海女不做了。具體怎麼過?大概她男人的撫恤金豐厚吧。」
孟紹原點了點頭:「她也沒男人?」
「瞎說,她是烈女。」老太太的樣子好像欲言又止。
這表情可瞞不過孟紹原,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票子,往老太太的菜籃子裡一放:「老太太,顧海女之死有疑點,我們警察破案,還是希望聽到一些事情的。」
老太太用菜把錢遮了起來:「平時呢,海女這裡真的沒男人來。可有一天,那天我鬧肚子,大概三四點吧,我起來上茅房,發現海女屋子裡走出來一個男人。」
「那男人長什麼樣,你看清楚沒有?」孟紹原立刻追問道。
「沒有,我茅房那邊。」老太太一指左手:「黑燈瞎火的,哪裡看得清楚?就一點月光,勉強能夠看得出是個男人。」
說著,她嘆了口氣:「想想海女也是可憐,沒個男人幫襯怎麼行?她男人為國戰死了,我就尋思著吧,誰都別說,只當沒這回事。」
顧海女有男人!
孟紹原「哦」了一聲:「我們在找幾封信,有人寫給顧海女的,老太太,你知道顧海女平時怎麼收信的嗎?」
「信?」
老太太連連擺手:「哎喲,怎麼會有人給海女寫信?再說了,寫給她,她也不認得上面的字啊。」
就這一句話,讓一邊的李之峰也忍不住脫口而出:「顧海女不識字?」
「是不識字啊。」老太太一臉詫異:「她男人戰死的電報,還是別人念給她聽的。」
李之峰朝孟紹原看了一眼。
他發現,長官一點都不吃驚,相反,臉上那表情好像本該如此似的。
……
「我早就發現不對了。」
回到顧海女的屋子裡,孟紹原不緊不慢說道:「屋子裡就算再怎麼掩飾,也有男人的痕跡。而且這個男人,是這裡的常客。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顧海女留下的那封遺書,我調閱過,筆記清秀,文理通順,沒有一定的文化寫不出來。
可我在這屋子裡,沒有發現任何書籍報紙,就連紙筆也都找不到,當時我就懷疑了。這封遺書,是不是顧海女寫的?當我證明了之後,只說明一點,遺書根本就是偽造的!」
李之峰一點都不奇怪。
可是,一邊的裘良成,卻被嚇傻了。
顧海女之死,另有隱情?
媽呀。
自己,好像卷進一件大事了。
可現在想脫身,是不是太晚了?
「精心偽造顧海女之死,為什麼?」
孟紹原沉吟著說道:「這當中肯定還有問題,到了解開這個謎團的時候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2s 3.616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