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和他比,你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孟紹原的聲音冷淡從容:「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其實,你什麼都不是。唯一讓我感到遺憾的,就是方意夫那麼優秀的一個特工,怎麼就死在了你的手裡?」
黃泰寧沒說話。
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他輸了。
一敗塗地。
而最讓他到現在都無法相信的,是他居然敗在了一個死人的手裡。
他覺得自己可笑極了。
孟紹原也同樣可怕極了。
僅僅憑藉著一個表情,居然就能夠猜到兇手是誰。
敗了。
而且敗得心服口服。
「霍秀珠!」
孟紹原忽然說出了這個名字。
黃泰寧臉色驟變。
就算他剛才已經暴露了,依舊錶現得還算從容。
可現在,他的臉色真的完全變了。
孟紹原不緊不慢說道:「很簡單,當我開始懷疑你的時候,我就秘密的展開了調查。結果,查到了霍秀珠。當我們執行抓捕的時候,卻晚了一步。
她應該是被人帶走了,可是,你真的以為她能夠逃離重慶?」
「孟長官,都是我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黃泰寧立刻說道:「好漢做事好漢當,有什麼,沖我來,不要為難一個女人!」
「你也配稱好漢?」
孟紹原譏諷的說了一句:「很簡單的一個思路。如果霍秀珠不知道你的事,她沒有必要逃跑,她跑了,那只能證明一點,她也牽扯在了其中。
組織的家法,你可能比我清楚。抓到她,只要證明她是你的幫手,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她的結局和你一樣!」
「不!」
黃泰寧大叫了一聲。
他剛想奮力做最後一搏,卻被李之峰搶先重重一拳,擊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黃泰寧的下巴瞬間被打脫臼了。
他痛苦的用喉嚨發出了一陣聲音。
李之峰冷冷的看著他:「剛才在趙公館,我一直在嗑瓜子,可我一直在盯著你,你只要一動槍,死的一定是你!」
從頭到尾,事態都在孟紹原的掌控中。
孟紹原根本沒有回頭,他也不需要回頭:「其實,我帶著點私人恩怨的。方意夫是我一手提拔的,而且我很看重他。他死在了你的手裡,我很不開心。」
車子停了下來。
王南星已經帶著人在那等著了。
開門,帶下了黃泰寧。
黃泰寧被帶走前,還看了孟紹原一眼。
他的神情有些複雜。
他本來有著大好的前途。
雖然沒有被任命為大隊長,但只要他堅持工作,很快機會就會來的。
可他還是沒有抵禦住。
「在趙公館外襲擊的,一共四名槍手。」王南星隨即匯報道:「二死二傷,傷者正在加緊審訊。」
「加緊審訊黃泰寧,啊,他的下巴幫他看一下。」
孟紹原對這並不關心:「小羅,去方意夫家裡看下。」
……
「孟處長,明天我想請幾天假。」
在去方意夫的路上,司機小羅忽然開口說道。
「怎麼了?」
「我媽病了,家裡托人捎來了口信,她這幾年身體一直都不好。這次,怕是撐不過去了。」
「你家在貴州吧?」
「是。」
在那閉目養神的孟紹原睜開了眼睛:「明天一早,你就開這輛車回去。我再讓吳靜怡科長,另外給你一筆錢,帶你媽去城裡找個好大夫看一下。」
「我開走了,您用什麼?錢我也存著一些了。」小羅趕緊說道。
「處里又不是只有這麼一輛車。」孟紹原淡淡說道:「錢,你也帶著。跟我做事的人,回去,就要風風光光的。
一會到了方意夫家,你就不用管我了,去多買點東西帶回去。鄉里鄉親的,都送一點,也讓你父母長長臉。」
「哎。我聽您的。」小羅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前方。
孟紹原又想到了一件事:「我聽人說,年初你家裡幫你說了一門親,是你們隔壁村子的?」
「是。」小羅有些不好意思:「催我回去了兩次,但當時處里事情太忙,我沒答應。而且,我還沒向組織上申請呢。」
「不用申請了,這次回去,直接把婚事辦了,幫你媽沖沖喜。」
本來,孟紹原是不相信沖喜這種事的,可小羅的媽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按照規矩,三年之內是不得結婚的。
做這行的,天知道下一分鐘會遇到什麼危險,天知道還能活多久。
總得給家裡留下個後吧?
孟紹原嘆了口氣:「咱們這種人,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假如這次我沒有發現黃泰寧,被他的陰謀得逞了,『轟』的一聲,一秒鐘都不要,我們就都沒了。
你家裡就你這麼一個兒子,給羅家留個後代。一個貴州山裡的姑娘,還用得著審查什麼,難道她也是間諜?結,這事是我親自同意的。」
「嗯。」
小羅用力點了點頭。
他不敢說話,怕一說話,眼淚就會出來。
孟處長從來都沒虧待過自己。
這次,依然這樣。
孟紹原只是做了一件他認為很正常的事情。
無心之舉。
但即便是他,也不知道,他今天的這個無心之舉,會在將來的某一天,對他產生多麼重大的影響。
司機小羅,會在未來扮演一個多麼重要的角色!
……
「審出來了,指使黃泰寧的,是一個叫袁一光的人。」
「袁一光?」
吳靜怡皺了一下眉頭:「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那麼古怪?」
「是啊,只怕用的是化名。」王南星接口說道。
「袁一光,袁一光。」
吳靜怡喃喃念了兩遍這個名字:「你說,和羽原光一聽起來是不是特別的像?」
王南星想了想:「別說,還真是那麼回事。」
「羽原光一啊。」
吳靜怡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那是孟少爺的『老朋友』了。如果這次計劃是他策劃的,那一點都不奇怪。
他和孟少爺在上海的時候就鬥了,一直到了現在。王科長,他完全可以取另外一個名字,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叫袁一光嗎?」
王南星搖了搖頭。
吳靜怡緩緩說道:「因為,一旦他的這次計劃失敗,他根本就沒想隱瞞自己在重慶的事實,他想和孟少爺在重慶,把所有的恩怨來一個最終了斷了。」
「什麼意思?」
「他是一個驕傲的人,失敗多了,他已經不想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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