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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斯·陸恩斯真的有些著急了。
按照計劃,他一旦平安飛抵昆明,那就會立刻被秘密護送至重慶。
可是現在,他已經在昆明逗留一整天了。
而且,還沒有任何離開的跡象。
對他的保護不可謂不嚴密。
但是,即便盧卡斯不是做特工的,也能看出這種保護過於嚴密了。
難道就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住在這裡嗎?
到了第二天,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在他的強烈要求下,那個叫孟紹原的人終於和他見了一下面。
「先生,我要求立刻去重慶,不能再耽誤了。」
一見面,盧卡斯便說道。
「不要急,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孟紹原表情嚴肅「但是,我必須要對你的安全負責。跟你局可靠消息,日方已經得到了你來中國的消息,並且派出了大量的殺手,準備對你進行刺殺。」
盧卡斯大吃一驚。
「所以,在我無法確保你安全的情況下,你還暫時不能離開這裡。」孟紹原鄭重其事地說道。
「好吧。」盧卡斯有些無奈「我希望你能夠儘快解決這件事。」
……
「先生,你放了我吧。」湯姆斯苦苦哀求著「我雖然是華僑,但我對日本還是很親近的,我甚至還有一個日本的紅顏知己。」
「橫肉臉」小杉幸二冷冷說道「放了你?然後,你再出賣我們?」
「不,不,不會的。」湯姆斯趕緊說道「我和你無冤無仇的,我知道你們的厲害,我不想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小杉幸二不緊不慢說道「但是,這是有條件的。」
「您說。」
「和我們合作,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情報給我們。」
「好。」
湯姆斯不暇思索的答應了下來。
他的爽快,讓小杉幸二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隨即,湯姆斯又說道「但是,我每提供的一份情報,都是有價值的。」
小杉幸二沒想到,對方居然主動提到了錢的事「你是孔祥熙的弟弟,難道你還缺錢嗎?」
「孔祥熙的弟弟,一樣缺錢。」湯姆斯苦笑了一下「你認為孔祥熙會對我這個孔家的私生子,有好感嗎?他會定時給我錢,但那是用來封嘴的錢,根本不夠我開銷的。」
小杉幸二內心是半信半疑的,他拿出了紙和筆「寫一份效忠書給我。」
「好的,好的。」湯姆斯沒有任何的猶豫,一揮而就。
「很好。」
拿過效忠書,小杉幸二又說了幾個地點「如果你有什麼重要的情報,把情報按照順序放到這幾個地方,如果我們驗證情報是正確的,那麼,我會付給你讓你滿意的酬金。」
「好的,好的。」
「你可以走了。」
「先生,你不會趁我轉身的時候,對我開槍吧?」
小杉幸二笑了。
這個白痴,真想殺你,何必在背後對你開槍?
他剛離開,便有一個特務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小杉君。」他的另一個部下三田地大悟不解的問道「您就這麼放他走了?」
「留他在這裡做什麼?」小杉幸二淡淡說道「如果這是大日本帝國控制區域,那麼這個人很有價值。但這裡是重慶,他留在我們身邊,反而充滿了危險。
殺了他?不,那樣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他真的因為缺錢而和我們合作,那最好不過了。即便他是為了活命才這麼做的,有了這份效忠書,再加上他的特殊身份,你說呢?」
三田地大悟明白了「那麼,這是孔祥熙家族的醜聞。」
「是的,就目前看來,這是他唯一值得我們利用的地方。」
小杉幸二其實還有一點沒說出來。
當他知道湯姆斯是孔祥熙的弟弟後,立刻覺得這個人是塊燙手山芋了。
留在身邊,絕對危險,反而會成為累贅。
殺了?
沒準那會惹出麻煩的。
孔祥熙可以看不起這個弟弟,可是孔家的人一旦被殺死了?
這回引起這麼樣的報復?
他很清楚中國官場的那些事。
拖沓、官僚主義。
然而,只有某件事牽扯到了自身,那就會迅速變得雷厲風行起來。
到了那個時候,以孔祥熙的身份,只要他一聲令下?
整個重慶都會被動員起來的。
小杉幸二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所以,在他看來,放了湯姆斯反而是讓自己扔掉了一個包袱。
……
「勞站長,明天中午,我們將離開昆明。」
勞合興終於等到了這句話。
但是他一怔「明天中午?明天沒有去重慶的飛機。」
「我們開車前往重慶,但需要你的配合。」孟紹原很有信心地說道「你安排一隊人,冒充我,前往機場,吸引了可能襲擊者的注意力後,我再乘車離開。」
這?
這是什麼狗屁計劃?
從昆明到重慶,雖然不算遠,可也絕對不近。
有了這樣,你不能等下飛機?
可勞合興沒說出自己的反對意見。
在這位孟處長面前,任何的反對意見都是無效的。
反正你按照他說的去做就是了。
出事?
出事有他頂著。
「行,那我立刻安排去。」
勞合興一走,李之峰也有一些不解「長官,真要乘車回重慶啊?」
「是啊,我現在還真不敢坐飛機了。」孟紹原摸了一下鼻子「我這次玩大了,日本人該知道的情報,很快都會知道,萬一派出日機,在空中截殺的話,反而會有麻煩。我想來想去,還是乘車安全一些。」
「長官,跟著您,早晚腦袋搬家。」
丁文瑞在一邊嘆息一聲「我就想不明白,還有什麼是您不敢做的。」
「你當我不怕啊,我也是拎著腦袋在那做事。」孟紹原苦笑一聲說道「我已經給日特爭取到了充足的時間,他們很快就會知道在昆明發生了什麼。可現在,我需要和時間賽跑了,我不能讓他們反應過來,不能讓他們有充足的時間準備應對了。」
什麼意思?
李之峰和丁文瑞面面相覷。
李之峰隨即對丁文瑞搖了搖頭。
那意思是說,長官肚子裡的那點心思,咱們不用去猜。
反正猜也猜不到他心思。
他怎麼說,咱們怎麼去做,沒錯。
正將來掉腦袋,要掉他第一個掉,然後才會是砍掉咱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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