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你打夠了,現在輪到我了吧!」
這,羽原光一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
孟紹原!
他緩緩的轉過了身子。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人:
孟紹原!
他還站著!
他七次被打倒,又頑強的七次站了起來!
羽原光一根本不敢相信:
「你、你還能打?」
孟紹原咧嘴笑了,滿臉是血,右眼烏青,模樣看著有些猙獰:
「我說了,像這樣,我能打上一整天!」
然後,他一步步的朝羽原光一走來:
「你累了,對嗎?」
你累了,對嗎?
羽原光一真的累了,他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
可是,孟紹原卻好像一台永遠不會停止運轉,永遠都不覺得累的機器。
「到我了!」
孟紹原出拳!
這,是他今天決戰到現在為止的第一次主動攻擊!
羽原光一急忙格擋!
很輕易的擋住。
接著,他迅速反擊,又是一拳準確的砸在了孟紹原的臉上。
可是,孟紹原卻詭異的笑了。
羽原光一,上當了!
孟紹原就是故意挨上這麼一拳的。
當初,杭州警官學校,改良了武術的搏擊教練謝才銳一樣上了孟紹原這個當。
羽原光一一拳命中,孟紹原拼著挨了這麼一下,不退不倒,反而朝著一撲。
此時,羽原光一體力耗盡,腳步、反應已經變得嚴重遲鈍起來。
孟紹原,反擊開始!
泰拳,膝擊術!
歷史,再次重演!
當年是謝才銳被孟紹原一個膝擊術命中襠部,現在,對象換了:
羽原光一!
嚴重遲滯的反應,讓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應對!
他慘呼一聲,襠部被準確命中。
謝才銳那時被擊中襠部,還能嘗試反擊。
然而羽原光一呢?
幾乎虛脫的他,已經毫無抵抗能力!
孟紹原,反擊!
西洋拳……好像不是……八極拳……也不像……
他媽的,管它什麼拳!
孟紹原左右開弓,拳頭接二連三落到羽原光一臉上。
就像不久前羽原光一揍孟紹原一樣。
羽原光一哪裡還吃得住這樣的拳?
就在他行將倒下的時候,孟少爺那叫一個壞。
他一把抓住了羽原光一,然後又是一個:
膝擊術!
還是襠部!
一個男人的襠部,接連兩次被沉重擊打的滋味……
……
狂呼聲再度響徹全場,屋頂都幾乎要被掀翻了。
不同的是,這次是中國人爆發出的歡呼吶喊!
每個人都在那裡拼命的叫著,拼命的加油著。
有的人的嗓子都喊得嘶啞了。
就連鏡湖老太爺也都好像一個少年一般大聲吶喊助威。
李之鋒狂吼連連,、齊雪貞又叫又跳。
吳靜怡也握緊了拳頭。
少爺,加油!
打死他!
……
「我草你姥姥的!我草你祖宗的!」
孟紹原騎在羽原光一的身上,一拳接著一拳打下:
「你打我?你他媽的敢打我!」
羽原光一就這麼直挺挺的躺在那裡,任憑對方擊打。
他的眼被打腫了,他的臉被打裂了。
其實,到了後來,孟紹原也實在沒力了,他到底不是鐵人,他的力量也用光了。
落到羽原光一身上的拳頭,已經沒多少力量。
可他還在打。
他在等著一樣東西的出現!
……
長島寬瞠目結舌。
怎麼了?
明明剛才還占盡上風,孟紹原都快被打死了,怎麼一眨眼顛倒過來了啊?
「不行了,羽原君不行了!」
身邊的人驚慌的大叫。
長島寬下意識的一把抓住了那塊白毛巾。
扔出,代表著投降。
羽原光一的投降。
大日本帝國的投降。
「快看,快看,孟紹原他瘋了!」
……
孟紹原真的沒力氣了。
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忽然一口咬在了羽原光一的左耳朵上。
有的時候,孟紹原真的是個瘋子。
那次,他咬住了謝才銳的脖子。
現在,他咬了羽原光一的耳朵。
羽原光一甚至連慘呼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只能在那不斷的蠕動著。
就在這個時候,一樣東西忽然飛舞著落到了擂台上,
那是,一塊白色的毛巾!
……
「對方投降了,停止,停止!」
蓋斯特趕緊上前,一把拉住了孟紹原。
可是,孟紹原還是死死的咬住了羽原光一的耳朵!
……
「贏了!贏了!」
「咱們打贏了啊,日本人投降了!」
全場,歡聲雷動!
大聲發泄著,互相擁抱在一起。
甚至,有的中國人相擁而泣。
上海淪陷之後,這麼多時間的委屈,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徹底的釋放!
贏了,中國贏了!
贏了,孟紹原贏了!
你看,你看,那二十個日本人,一個個低頭默不作聲!
你看,你看,之前囂張跋扈的日本人,終於低下了他們的頭!
你看,你看,中國人在歡呼,那是勝利者才會有的歡呼!
中國,贏了!
擂台贏了,抗戰的勝利難道還會遠嗎?
……
蓋斯特和兩名緊急奔上擂台的壯漢,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孟紹原拉了起來。
孟紹原的嘴裡,竟然還咬著一塊……
耳朵!
那是羽原光一的半隻耳朵。
「呸!」
孟紹原吐掉了嘴裡的耳朵。
他的視線模糊,意識也開始逐漸變得模糊。
他看到好多人在那大聲叫著什麼。
他看到好多人跑上了擂台。
那是吳靜怡?齊雪貞?李之鋒?
好像是。
孟紹原已經看不清了。
他現在只想倒下,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
李之鋒和吳靜怡飛奔而來,一邊一個攙住了孟紹原。
「咱們,贏了?」孟紹原口齒模糊的問道。
「贏了,贏了,長官,咱們贏了啊!」李之鋒喜極而泣。
「以後,誰再他媽的讓我打擂台,給了滅了他的全家。」孟紹原拼勁全力說道。
「嗯,咱們再也不打擂台了,再也不打了啊。」
血,早蒙住了孟紹原的雙眼,他朝齊雪貞看了一眼,嘴張了張。
齊雪貞用力點頭,似乎在那說:
老師,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回家,回家。」
孟紹原喃喃說道。
「回家,咱們回家去。」
吳靜怡緊緊抱著他,然後在他耳邊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道:
「你,回家了,還能吃葡萄嗎?」
你,還能吃葡萄嗎?
孟紹原笑了:
「我,當然……」
然後,他身子軟綿綿的緩緩滑落。
……
1939年9月28日的這次決死,是孟紹原生平第一次打擂台。
也是他一生里唯一的一次走上這該死的擂台!
(昨天看到書評區有讀者讓我問下寂寞劍客還寫不寫歷史了,我微信上問了下,劍客的回答是下部就是歷史。我發現我這不僅在寫書,還是包打聽啊,嘎嘎。以後有想問關於軍事歷史類作者什麼問題的,只要是我認識的,一定幫你們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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