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村君,這是我剛剛收到的一封告密信。」
憲兵隊長矢野任平把一封厚厚的信交給了岡村武志。
岡村武志仔細的看完,臉孔逐漸扭曲:「八嘎,我就知道李士群不是真心為帝國效力的,這個混賬,居然這麼出賣帝國的利益!」
自從他的哥哥死了,岡村武志始終認為是李士群害死自己哥哥的。
這個仇,他發誓自己一定會報。
只是,他還沒有找到對付李士群最好的機會。
他和矢野任平、田七的聯手,就是為了這個目標的實現。
「矢野隊長,立刻逮捕李士群吧。」岡村武志迫不及待地說道。
「不,不能著急。」
矢野任平卻冷靜許多:「李士群的身份不一般,他隸屬於南京政府管轄,而且影佐機關長需要用他。」
「那我們就眼睜睜的這麼看著嗎?」岡村武志不甘心地說道。
「不,沒有那麼簡單。」矢野任平冷笑了一聲:「把這封信,交給影佐機關長去處置吧。」
……
孟紹原切下一小塊牛排,放到嘴裡慢慢的咀嚼著。
一大群一大群的人,從外面高呼著口號走過。
那是增援福津米行抗議人群的。
「這是怎麼了啊?」
陸寶兒好奇的向外面看去。
「老百姓活不下去了,當然要為自己的生存而戰。」孟紹原不緊不慢地說道:「上海的米價居高不下,他們是去抗議的。」
陸寶兒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孟紹原淡淡說道:「你有穩定的薪水,而且不低,你回家去,家裡的傭人已經把飯菜都準備好了。日本人要利用令尊,所以在平常的生活上是不會怠慢他的。你家裡,就好像是個世外桃源一般。」
陸寶兒的臉紅了。
不是害羞,而是羞愧。
她不知道米多少錢一斤,肉多少錢一斤。
但她能夠嫻熟的知道香水多少錢一瓶,一件漂亮時髦的衣服賣多少錢。
「我什麼也做不了。」
陸寶兒有些沮喪,可是忽然又問道:「你呢?你那麼大的本事,難道不能幫幫他們嗎?」
「我沒有什麼本事。」
孟紹原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面前的牛排上:「我什麼也都做不了。」
……
「市民們,市民們!」
莊新道拿過了一個喇叭:「安靜,安靜,大家都聽我說。」
人群暫時安靜了下來。
莊新道非常滿意這個效果,所以他的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我知道,上海的米價,的確是有些高了,但那沒有辦法,戰爭,都是戰爭造成的。我們的進貨渠道,同樣高昂,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建議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靜理智……」
他翻來覆去說的,無非就是讓大家散去,上海米糧聯合會會想辦法解決的云云。
老百姓要的是實質性的東西,而不是聽你的這些屁話。
人群開始漸漸的變得沒有耐心起來。
說教,填不飽肚子。
劉鐵皮知道機會到了。
他以目示意自己的兄弟,然後猛的大叫:
「這是一個漢奸!」
這個聲音,顯得特別的刺耳。
正在那裡興致勃勃說教的莊新道被嚇了一跳:「你不要瞎說!」
一個青幫弟子跳了出來,指著莊新道大聲說道:「他就是個漢奸,他勾結日本人,大量囤貨,控制上海米價,他不光是個漢奸,還是個黑心的奸商!」
劉鐵皮和自己的弟兄們真臂高呼:「平抑米價,我們要活!打倒漢奸,打倒奸商!」
「平抑米價,我們養活!打倒漢奸,打倒奸商!」
有人帶頭,真正是一呼百應!
看到抗議隊伍氣勢如此兇猛,莊新道有些慌了。
他朝羅伯特探長那裡看去,卻發現探長根本就是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
「快走,快走。」
莊新道慌裡慌張地說道。
來不及了!
劉鐵皮再次大呼:「漢奸奸商要跑!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他,打死他!」
最先,是劉鐵皮的弟兄們響應,把莊新道和他的保鏢團團圍住。
然後,那些抗議的普通群眾,長久以來抑制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了!
……
「不好,抗議會演變成暴動的。」
悄悄注意著外面的福津志德大驚失色:「把門給我死死頂住,不許放一個人進來。武器都準備好。」
「如果他們強行破門呢?」
「這裡不光是一個米行。」
福津志德殺氣騰騰:「這裡還藏匿著大量的武器,一旦被人攻破,我們的整體計劃就要全部遭到破壞,必要時候,允許開槍。」
他還沒有忘記交代一聲:「記得,是必要時刻,我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得太大!」
「哈依!」
「再通知我們的領事館,立刻向工部局施壓,讓他們調集巡捕,還有英軍趕來維持秩序,驅散鬧事人群!」
「哈依!」
……
「哪位是查理斯先生,您的電話。」
「我是。」孟紹原站了起來:「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陸寶兒第一次知道,紹原哥居然還有個外國名字叫「查理斯」。
「我是查理斯。」
「我是小常,查理斯先生,我們的貨運到上海了,但是人很多,怎麼下貨?」
「我看天快要下雨了,讓他們加快動作。」
「好的,查理斯先生。」
孟紹原掛斷電話,重新坐了回去。
「怎麼了?」陸寶兒關心的問道:「如果你有事,先走好了。」
「沒事,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孟紹原微笑著說道:「我們接著來討論一下電影吧。」
……
常池州擠進了人群,輕輕的拍了一下劉鐵皮的肩膀。
劉鐵皮回頭看了一眼,立刻會意。
他沖了上去:
「打死漢奸,打死奸商!」
「打死」和「打倒」的意思不一樣。
「打死」,這是暗號。
這意味著行動正式開始!
劉鐵皮是第一個動手的。
他衝上去,莊新道的兩個保鏢本來是想阻攔的,可是看到如此洶湧的人群,他們害怕了,他們悄悄的讓開了!
「打死他!」
劉鐵皮一腳踹倒了莊新道。
……
「探長先生,他們好像在那打人了。」
「是嗎?」羅伯特探長點著了一根煙:「我怎麼沒有看到?嘿,他們人太多了,形勢不明,我可不建議這麼貿然動手,大家都安分的待在這裡靜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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